晚風很軟,就若一張純絲綿的大牀,然後又輕躺在那微微的愜意的突起上,給人一種舒適,安逸的觸感。不是突如其來的美妙,也不是瞬間釋懷的解放,而是漸漸的,慢慢的,當應有的肌膚全部碰觸時,那種在疲憊中油然而生的享受。
風,從不知名的地方吹來,又向不知曉的方向吹去。
有時,人會不由自主地想,那陣風的來源也許不是地理上所說的西伯利亞或內蒙古,也許是在哪個地方,站着一個看不見的人,然後持着很大的扇子不停地扇啊扇,又或許,在一片荒蕪地中,有個從未讓人發現的黑洞,風從裡面吹出來,漸漸散開,就像一滴墨水滴在湖面上,慢慢擴散逐漸消失。
但是,更多的時候,人不會去想這陣風到底是怎麼來的,就像聽天由命一般,該來的終究會來,冬天的風就應當寒冷,夏天的風就應當火熱,順其自然,無需理由。
“爲什麼不說話?”橋欄上,夜紀宣問。
“你也一直沒有說話。”凌曉楓靜望着湖面。
“因爲我在等你開口,比較期待你的主動。”
“不可思議,”凌曉楓轉過頭,“我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湖面上月的倒影覆上了一層天空中沒有的朦朧光暈。
事物總是這麼的奇怪,虛幻的要美於真實,可它偏偏又不存在。
“水中的月又漂亮,又近,只可惜,不能得到,是貪求的太多嗎?”凌曉楓又望向湖面。
“哪有,這種東西,曉楓若是想要,我可以給你。”
“你知道嗎,其實聽到這種話之後,不管是真是假,心中都會有一股莫名的依託和滿足,因爲這個世界,好像沒有隻剩我一個。”
“很好,覺得有什麼就說出來,我喜歡直接點的你。”
夜紀宣轉過凌曉楓的雙肩。
“以後會的。不過現在,我還是想繼續看會兒水中的月亮。”凌曉楓道。
“看我給你的就夠了,保證它和湖面上的那個一樣美。”夜紀宣微微側臉。
凌曉楓略皺眉,有些奇怪。
“眼睛。”夜紀宣望向天空,“那個湖好大呀,好多人和曉風搶一個月亮,多不公平吶,我左眼和右眼中的,現在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還是兩個唷。”夜紀宣的眸光泛出水色,映照出兩個月影。
晚風依舊。
如剛纔的一樣,從不知名,吹向不知曉。
又像是人在扇,也像是洞在吹。
那是怎樣?
聽天由命罷,無須多想了。
“兩個看不過來,我只要一個,我覺得你左眼的那個要更好看。”
語落,凌曉楓吻過了夜紀宣的右眼,敵不過自然的條件反射,夜紀宣的右眼閉上,徒留左眼映月。
“我喜歡你的吻。”夜紀宣輕語。
“我有在給。”凌曉楓答。
“可以一直嗎?”
“在你眼睛再也不能睜開之前的所有時間。”
“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討厭食言。”
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由橋邊,到湖面,好像找不到盡頭,大概是延伸到了宇宙裡,然後,向尋找月球的方向,一直繼續下去。
“我以爲你會問,爲什麼我會知道那個人是夜辰。”
簡單的牽手,緩慢地行走,沿橋邊。
“我也以爲你會問,我爲什麼會那麼的害怕夜辰。”
“結果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問。”夜紀宣笑道。
“大概因爲在心裡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把自己能想到的對方可能給的答覆都想到了。”凌曉楓也淡笑。
“那就讓我們在這些很多個不確定的答案中無限徘徊吧,當覺得很複雜了,就不會去想了,然後就簡單地放棄了,免得費神。對了,曉楓覺得今天那個外國女人的胸怎麼樣?”夜紀宣捏捏對方手。
“沒怎麼注意,怎麼?吸引到你了?”
“是啊,感覺像灌了水的氣球,很軟,很有捏的手感。”
“那你下次去試一試吧。”
“呃……”夜紀宣想到露西的身手,“這個嘛,捏炸了可是很麻煩的,我討厭麻煩,你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