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謐。
暖黃之下的無聲與悄然。
“不記得，那個好像永遠都是桀驁不馴的夜辰，還有這麼在乎別人話的時候啊。”洛凡將聲音放輕。
“那你，也一定會覺得，我其實挺沒用的對吧？”夜辰閉上雙眼。
“不要這麼去強迫別人認爲你怎麼樣，阿辰，只是在心虛，你這麼問所想要的回答，還是希望是個否定的吧？”
“呵呵，現在說話的你，還是那個情商讓人擔心得不行的……洛凡麼？”夜辰的語氣變成了醉意的低吟。
洛凡吸過一口氣，露出了微微的笑。
“今天，是怎麼了，是覺得被那個藍色頭髮的人心情弄得很糟糕，還是覺得再一次看到凌曉楓時，變得不開心了？”
似乎是認爲找到了塊最舒服的地方，夜辰躺在洛凡的胸前一直未動。
“是覺得，被侮辱了，從未有過的那種，很讓人沒面子的那種，下不了臺階的那種……”
洛凡下眸微微波動。
果然是這樣。
好強的人終究會認爲自己纔是永遠的王者，一旦所處勢力有所動搖，就立刻變得不知所措了。
“你一定，是這麼覺得的吧？”夜辰再次開口。
眸光上斂，洛凡有些吃驚。
難道，不是麼。
“你其實也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而且還是第一印象就讓人火大的那種，又沒氣質又沒錢，雖然擁有不少人都有的高智商，但卻沒有一般人都會有的情商。”夜辰說道這，淡笑了笑。
“一開始，就是個怎麼說話怎麼不討喜的傢伙，而且，什麼事，都好像是莽莽撞撞，外加，土裡土氣，老讓人丟面子的那種，呵呵，也真是……傻得可愛呢。漸漸的，當討厭已變成習慣，忍耐已變得自然，才發現，生活已被融入了從未有過卻不想失去的一部分。”
“既然是很不想失去，所以，我得想盡辦法去留住，想讓一切變得很自然，但是，又會去害怕守護不了，”夜辰將雙眼睜開，神色泛起朦朧：“洛凡，到底怎樣的我，纔會讓你覺得，會想去永遠地留下。”
人，好像永遠都沒有一定，很多時候，自認爲把對方看清楚了，實則，只是體察到了那深處的表面。
但是，即便是透過了那層表面，如果身處無可奈何之境，又能怎樣，因爲，是被逼迫，不得已。所以，即便是不忍心，也不得不去做。爲了個什麼，就必須犧牲個什麼。
“阿辰所講的，是對洛凡的喜歡麼？”
“嗯，是啊，是喜歡，是愛吧，……如果是打架，我可以用經驗與實力去保證它的勝利，因爲很多次了，但是愛這種東西，從來沒有過，所以第一次，會擔心，會害怕不夠好。”
“很好了。”洛凡將手覆上了夜辰的肩。“出了……能預料的好，此前，誰會想到，那個北城市的老大會爲了一個人而拒絕兄弟遞來的煙，會主動載他去買東西，會爲他伸出昂貴的阿瑪尼擋天空的雨，會在自己都好像撐不過了的打架場合還叫他先走……這樣，還不好啊？”
“怎麼說起這些我都快沒什麼印象了的回憶？”夜辰微微詫異。
“愛這種東西，本來就起在不經意的。”
“感覺，你今天被附身了，不像你了。”
“呃……大概因爲洛凡被傻的看不下去了，所以被附身了。”
嘴角輕勾，夜辰從洛凡身上起來。
一直緊握着的右手伸開，輕輕捎過身下人額際上的傷口。
笑。
若一瀲波瀾，微微盪漾在兩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