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加上白天一整天,夜辰都陪着洛凡在學校上課,只是,在此期間,夜辰沒有說過什麼話,頂多,也只是給洛凡對自己傷口關心的問題一些可有可無的答覆。
晚上。
“今天去我家吧。”夜辰雙手握着方向盤,語氣帶着微微的低沉。
“嗯?”洛凡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夜辰,“爲什麼,辰哥不是說……”
“我說了今天去我家,這難道不可以嗎!”夜辰不耐煩地打斷洛凡的回話。
“哦。”見旁邊的人心情不怎麼好,洛凡也便沒再多問。
“呵……”
車前的鏡子映照出夜辰諷刺的笑。
“怎麼就哦了,你難道只是屬於那種我說什麼就做什麼的人嗎?包括所謂的喜歡,是我說叫你喜歡我,你才帶着命令與任務的感覺被迫似的答應的吧?”夜辰透過鏡子看向洛凡。
洛凡的雙眼又開始亂眨。
他,究竟是怎麼了……
“辰哥,怎麼突然問起了這樣的問題。”
“看來是的了。”夜辰的諷刺面容絲毫未褪,“我永遠,只是你的辰哥。”
對於夜辰的回答,洛凡只是咬脣睜睜看着對方。
在車子的移動下,燈紅酒綠的夜景在夜辰的臉上閃過一道又一道不同顏色的亮光,可是,五彩斑斕下的那張面容,卻始終都帶着黯淡。
“如果說,稱呼是那麼重要的話,我以後,可以一直喊阿辰。”洛凡的眼瞼變成了半瀲狀。
一直快速的車子,在剛纔的那一順,突然慢了下來。
沒有停下,只是慢慢在開,開着行駛,彷彿是怕錯過,每一秒,所能看到的風景。
“可以麼。”
夜辰的聲音很輕,輕到不會打破車中兩人保有的沉寂,輕到不會打破一路上夜景安詳的靜謐,輕到那個想要傾訴的對方好像都不能聽見,輕到自己都覺得剛纔說這番話的好像都不是自己。
“其實,我一直認爲,阿辰是不喜歡矯情的那種,認爲每一次,都只是讓我說說,像好玩似的。”洛凡淡笑。
不知爲何,車中一貫的搖滾歌曲,今天,卻變成了柔和的音樂。
配着此刻的星空,半月。
“覺得,是被你說中了,這兩個字,讓人聽起來,的確很矯情,可是,我喜歡它能給我帶來的那種微微的感覺。”
“我好像又要去笨到問那是什麼感覺了。”洛凡的笑,也變成了自嘲,還夾雜着,些許尷尬。
“是啊,怎麼就能夠,這麼的笨呢。”
車中音樂的連綿,伴隨着車子的緩行,漸漸消失在了,繁星月夜之下的地平線中。
……
“你要先給我把被子捂暖和,不然,我進去會冷的。”
夜辰穿着加絨的睡衣,手中不知道在進行着什麼活兒,而洛凡,已被命令到牀上趴下了。
“酒?我可以把被子弄暖和的,爲什麼還要喝酒?”見夜辰轉身拿着一瓶剛開蓋的伏特加,洛凡感到些許驚異。
“放心好了,就我一人喝,這次,不會拉上你的。”夜辰將酒倒入杯中。
“這對身體很不好的。”
“這是一個婆婆媽媽的妻子在管教不聽話的丈夫嗎?”
“。。。。”
夜辰總能爲任何事情找一個很好的理由,以至於任何人都推脫不了。
星空由暗入明,玉盤由缺到圓。
而那酒瓶之中的晶瑩,也漸漸只剩下玻璃的剔透。
搖搖晃晃,跌跌撞撞。
人麼,即使再所謂的不可一世,只要對月金樽滿盛,終究將是,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淚,或流入眼裡,或流入心裡。
彳亍,躊躇,再到蹣跚。
只是桌子與牀的距離,走起來,卻好像千里之行般的艱難。
牀上的人影,變得模糊不清。
“呵呵。”終於躺下,夜辰竟笑了起來。
“原來你還是戀愛界的白癡!呵,戀愛界的白癡……”夜辰喃喃自語。
“一大清早,遇到了個罵你孫子的人,然後說你是戀愛界的白癡,說他在你的身邊得不到一點愛!”夜辰身體發熱,開始解開上衣的扣子。
“是麼?什麼時候開始,夜辰你這麼在意別人的話了,你管他幹嘛,他說的又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麼?是麼……你不是真的不會愛,是麼?”
“辰哥,你沒事吧?”
洛凡有些擔心地扶起夜辰。
“滾!”
夜辰忽然一手將洛凡推開,眼神,也十分駭人。
“離我這個戀愛界的白癡滾遠點!你到我這裡又得不到愛,少接近我!滾啊!”夜辰吼完後,竟然拿起酒瓶,朝洛凡的身上扔過去。
洛凡沒來得及躲,於是,頭被酒瓶重重地砸出了血。
潔白的牀單上,開始了鮮紅的蔓延。
血的鮮紅,似乎比一切都要醒目。
“我……”
夜辰也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不是沒見過血,只是沒見過,一流出來,就讓人感覺到……如此心痛的血。
猩紅,由上額,流過臉頰,再滴落到牀上。
洛凡,帶着疼痛感,捂着受傷部位,微微皺眉。
“辰哥,究竟……是怎麼了?如果有心裡事的話……”
“對不起,剛纔,很對不起……”夜辰突然抱過來,雙手瘋狂地在洛凡身上摩梭。
酒氣掩蓋了之前的鐵鏽味。
覆不過夜辰上的那股蠻力,洛凡被狠狠地壓了下來。
“真的,十分抱歉。”
夜辰將脣靠在了洛凡頭部的受傷位置,吸出了裡面的瘀血。
“沒事的,會沒事的。”
洛凡被怔得一動不動,因爲此刻的夜辰,就好像瘋了一樣。
忽而……
額角旁,感覺到了一滴溼落的溫暖。
順着洛凡的臉旁,伴着剛纔血流的痕跡,輕輕滑過。
心中猛地一抽搐,那人,哭了?
是哭了麼……
是麼。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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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只是因爲被侮辱了,因爲從來只是別人輸,而今天受到了他認爲從未有過的侮辱,就哭了?
如果老虎的兇猛會讓人害怕,那老虎的眼淚可是比害怕還要不是滋味的心酸啊。
怎麼了,爲什麼要哭,從來都沒想過,……眼淚會從他的眸中流下啊,到底,怎麼了。
“辰……”
“是啊!”夜辰的脣松下,腦袋滑到了洛凡的胸前。
“我是一個白癡,是不懂得怎麼去愛,去喜歡,笨到拿一個很有感覺的人卻束手無策,還千方百計得想模仿別人卻死?都學不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