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銀屏慢慢睜開眼睛,她看到李蔚向她跑來,李蔚高興的扶銀屏起來道:“三小姐,沒事吧?”銀屏初覺得渾身痠痛,起來活動下道:“沒什麼事,我們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嗎?”李蔚道:“應該是那大和尚鐵鏟打在懸崖地面,你又一狼牙棒打在他鐵鏟上,把懸崖打塌了。可奇怪的是我們在地洞裡。”銀屏這才四下張望,這地洞很暗,頂上離地面三丈高,有個水缸大的漏洞,從上透入日光來,故此勉強可以看得到東西,李蔚道:“我比你先醒過來,周圍都探過了,沒有出口,我們應該是從上面跌落的。”銀屏道:“我的狼牙棒呢?”李蔚搖搖頭,銀屏又問:“那個死和尚呢?”
遠處有人哼了聲道:“灑家沒死呢!”銀屏嚇一跳,向後一看,勉強看出那和尚半躺半坐着靠在石壁上,那和尚道:“看在這小子給灑家包紮的份上,先不和你算賬,上去了再決戰!”銀屏怒問李蔚:“你好糊塗!,沒事救他幹嘛?”和尚道:“小丫頭休狂,你也就是仗着兵刃能和灑家鬥幾招,如今兵刃都沒了,要鬥拳腳,灑家只給你扔上洞口去。”說罷哈哈大笑。銀屏大怒道:“姑奶奶一腳踢你就地十八滾!”李蔚忙攔住銀屏道:“此刻洞裡就你我和和尚三個人,再自相殘殺,都會死在這裡,大家不如齊心合力出去再說。”
銀屏不答,只看那洞口離地太高,肯定上不去,一摸身上還帶着火折火鐮,便和李遺一起撿了些樹枝,點起火來,一下子洞穴亮多了,大家環顧的確沒有出口,洞穴大約方圓兩丈,李蔚道:“沒想到這山崖有個天然洞穴在內,否則我三人都要掉進大江裡了。”銀屏道:“你倒會說,此刻好到哪去?出不去全得餓死。還不如大江裡痛快。”銀屏李蔚是行軍之人,都帶着水袋和乾糧,李蔚招呼和尚道:“大和尚,你也過來吃些。”那和尚謝了,大大咧咧坐在二人對面,銀屏李蔚隔着篝火,纔看仔細,那和尚生得面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貉臊鬍鬚,身長八尺,腰闊十圍。十分威武但卻透出一股正氣。吃了一會東西,李蔚問道:“大和尚,聽口音你也是漢人,爲何幫着羌人打我們?”那和尚說:“灑家姓魯名達,就不是本地人,本來在魏國天水郡當個小校尉,平時就好個打抱不平,那日和兩個兄弟酒樓喝酒,旁邊一對賣唱父女哭哭啼啼,俺聽了心煩,便問端底,那女孩一說才知道,被天水惡霸“鎮關西”強娶後拋棄,還要她父女賣唱還錢,那鎮關西不過是個賣肉的屠戶,灑家聽他這等欺負人,不禁勃然大怒,當場給了那父女些銀兩讓他們先逃,次日灑家去肉鋪找那廝算賬,本說狠狠揍他一頓算了,沒想到那廝不禁打,才三拳就被灑家打死了”。
銀屏聽到這裡叫好道:“本來就不是揍一頓的事,這號人改不了,擱我也是幾拳打死這廝!”李蔚忙笑道:“那沒連累你吃官司?”魯達道:“灑家本來就是軍官,心知不好,但好在俺沒有家眷,當時跑回家拿了銀子便走。本來去長安投奔朋友,那朋友指點俺把頭髮剃了,當和尚就認不出,還改名魯智深。沒想到官府追查的緊,朋友告訴俺乾脆往蜀國跑,俺走的陰平小道,整整兩月才轉到這裡來,眼看糧盡,又遇到那些羌人要搶灑家的,灑家一鏟子打死一個正是他們大王,他們便認俺當大王,說附近官府欺壓他們。灑家也沒別的地方去,就和他們胡亂住在一起。後來幾撥羌人來打架都被俺打敗了,就當了他們的大大王。昨日他們說官府大隊來剿殺,俺就隨着他們出來廝殺。”
正說着忽然銀屏驚叫:“蛇!”跳起來躲李蔚身後,李蔚和魯達一看,果然過來一條紅眼翠綠竹葉青,李蔚拔出腰刀,那魯達上前手似閃電,抓住那蛇七寸用力一捏,那蛇掙幾下便不動了,魯達大笑拿蛇烤火上道:“這是草叢裡的蛇,可能是和我們一起掉進來的,也罷有蛇肉吃了。”又笑對銀屏道:“你這丫頭,說你不行吧,世上能和我打過十合的人都不多,可你連條蛇都怕。”李蔚笑道:“魯大師可知她是誰?她可是蜀中五虎將關羽關雲長的三女兒關銀屏。”
魯達大驚,撲翻虎軀下拜道:“關姑娘,灑家得罪了。”慌得李蔚忙扶起道:“這個怎麼敢當?”魯達道:“怎麼不敢?關將軍掛印封金,忠肝義膽,死後成了神,連魏國祖皇帝曹操都佩服他,我們魏軍營中也供奉關公,開始長官還禁止,後來軍官都拜關公呢。”銀屏聽了又驕傲又不好意思。李蔚趁機道:“魯大師既然欽佩關公,當知道我蜀漢開國皇帝劉玄德,他劉關張三兄弟桃園結義,誓同生死,要安邦愛民,怎會欺負羌人?那些羌人的生活你看到了,女人都穿不上衣服,打獵採摘卻不知耕田種地,更不讀書連倫理都不知,我們來屯田就是造福漢人百姓,同樣造福西羌百姓,讓人人有地種,孩子有書讀。魯大師要是信我,不如和我與關三小姐一起回營,來做個大漢軍官,也不辜負你這一身武藝如何?”魯達笑道:“也好,我看你二人都是好人!要是朝廷好,那灑家接着當軍官!”銀屏李蔚聽了大喜。
忽然背後有人大笑:“說的倒是熱鬧,上的去嗎?”三人一齊大驚,這洞里居然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