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晟一下子猶豫呢。針對涼州攻略已經展開,雖然李晟已經把大部分的權利都交給前線的幾個將軍,又派了軍師法正去幫助他們,很多前線的問題都可以隨時解決,但前線的人畢竟不是主君,他們也是會碰上一些非自己解決而不可的事情。
這些事情並不多,但都是頂頂重要的。就一般而言都是派人專人不換馬的從前線送到南鄭來。而徐庶的擔心就是萬一這書信過來的時候,自己不在南鄭如何是好。
算了,讓他們把消息再給我傳到陽平關去好了。反正陽平關到南鄭用快馬的話也只要一天的功夫。李晟掛心於涼州的戰事,又不放心自己大將魏延的事情,在思考了一下徐庶辦事還比較牢靠之後,他便如此說道。當然,他也不曾忘記叮囑徐庶:不過從涼州過來的東西,我只允許你一個人經手。
我明白。徐庶一口答應下來。旁的人聽了,也沒有反對。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是爲了保密。
從南鄭到陽平關,乘快馬是隻要一天,但這快馬並不是一般的快馬,而是那種換馬不換人的快馬,一般都是情報傳遞者專用的。眼下李晟要去看魏延,儘管也是十分的着急,但他也沒有使用這樣的快馬,而是以一般騎兵行軍的速度前進,終於在離開南鄭的第二天下午抵達了陽平關。當下自然有魏延手下的將校把李晟給接了進去,安排下住所不提。
李晟看到躺在塌上的魏延,那已是亥時的事情了。在這之前,李晟大體以一個主公的身份聽取了陽平關這兒的將領們關於這些天所遭遇事情的報告,並對之進行一番處理。
這原本都是屬於魏延的分內職責,但眼下魏延病倒了,而李晟又沒有即使解除魏延的職位,這些事情自然也就堆積在那兒,任由它高高的堆疊而起,直到此刻李晟的到來。
處理軍事政務乃是公事,探望開解魏延則是半公半私,雖然李晟明擺着就是爲魏延而來的,但他還是先公後私的將公事處理完畢。畢竟,這兩者之間孰輕孰重,他李晟還沒有到完全無視的地步。他想盡快的看到魏延,自然得儘快的將那些麻煩羅嗦的東西先搞定了。
拖着本就疲憊的身軀,累了一個半死搞定了堆積起來的這一切,李晟終於鬆了一口氣下來。在草草的扒了幾口晚飯之後,他便急着去看魏延了。儘管在進來的時候,就成聽說魏延除了身體不能動彈,很有些癡呆之外並沒有別得問題,但在沒有自己親眼看到這一切之前,李晟還是擔心的緊。
告訴我,他到底是怎麼了?能聽得見我們說得話嗎?來到魏延的屋中,看着直挺挺的躺在榻上,面目慘白,神情呆滯,彷彿消瘦了一圈的魏延,李晟心中一陣難過,他一下子也以爲這是醫者的差錯了,便命人找來魏延的醫生,冷冷的問道。
魏延將軍眼下乃是失魂。三魂六魄之中,少了一魂二魄,故眼下口不能言,體不能動,但能聽,能看而已。醫者還是有些膽色的,儘管被李晟給嚇了一通,但在被問道病情方面,還是很從容的說出了魏延的病情。
失魂?李晟聽醫者如此說,擡眼看了看躺在榻上的魏延,卻也不經了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心病還要心藥醫。只要做通了將軍的工作就可以。醫者的回答也很直接。雖然這些事情,李晟在來之前就已經瞭解了,但在此刻聽得醫者如此說,他倒也更進一步的確認自己該怎麼做來。
你們都先退下吧。瞭解了情況之後,李晟這樣吩咐屋內的其他人。
諾!衆人齊聲應道。對於李晟的要求,他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他們也曉得各人的權限地位不同,所能知道的事情也不一樣,主公李晟自然讓自己離開,那便必然有什麼機密的事情要去和魏延說。儘管他們也不曉得,這機密之事與讓魏延恢復有什麼關係,但主公都如此吩咐了,那確實也就是不能讓自己知曉了。想着,這些他們逐一的從房中退出,一下子走得遠遠的。
聽着耳邊的腳步聲漸漸的變小離去,李晟微微的笑了一下,他上前幾步坐到了魏延的榻旁,望着榻上躺着的人,沉默了許久,這纔開口說道:師傅,我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聽見我說的話,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告訴你的。
對於這一次師傅你擅自帶兵出擊,去設伏夏侯淵的事情,說實在我一開始是很有些氣憤的。陽平關是什麼地形?你我並不是不知道。在經過了你我的修葺之後,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陽平關已經從一座普通的關卡變成一座堅固的關城。現在的陽平關,並不怕敵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只要我們將一切都按照規矩行事的話,即使敵人突然出現,他們也是要像正面攻擊那樣一點一點的打上來的。
在我的計劃中,你所在的陽平關就是一個支點,一面盾牌,就是要爲我吸引住夏侯淵的人馬,吸引住曹操的目光。只有讓曹操把目光都投在你的身上,趙雲那邊的偏師纔有可能成功的奪取涼州。
消滅夏侯淵的事情固然是爽快了,但這始終也只是戰術上的勝利,和奪取涼州這一個戰略上的勝利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對於戰術和戰略孰輕孰重的問題,我想你應該是瞭解了清清楚楚纔是。我原以爲你會看明白這一切,並配合我去做的。
但我想不到你終究還是把自己一個人建功立業看得那麼重要。師傅啊,徒弟的一身本事可都是你教出來,徒弟無論做什麼,都是有你的一份功勞,爲什麼你還偏偏要和別得將軍慪氣去爭這麼一份屬於個人的獨功呢唉!
說道這裡李晟不禁嘆息了一下,稍稍的停頓了下來,他注意魏延的臉面,發現魏延的眼角竟有一道淚水的痕跡。他知道自己的話無疑聽在了魏延的耳中,令他心有所思起來。
這是一個好現象,但就這樣還不夠!李晟看到這一點心中一喜,當下卻是更進一步的加重了對魏延的刺激。和別人去安撫德心病之人所用的方式不同,李晟用的不是所好話,而是直接用一些責備的話語去刺激魏延。
說來這次在戰鬥中你所使用的計策也算是中規中矩了。可是你這麼還會失敗呢?我想不是因爲人家夏侯淵比你強大非常多,而是你魏延大意了輕敵了。你沒有想過夏侯淵和你一樣也是智謀之將,不曾想過曹軍還能爆發出那樣的戰力。
你自以爲自己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只想到了取勝之後是如何如何的暢快,卻沒有想過計策有了萬一該怎麼辦的事情。我知道這些都是因爲你的個性如此的緣故,但時至今日我還是希望你能把自己個性改一改,以便以後能更好的爲我服務。
至於這一次的失敗,我希望你並不要將之放在心裡,戰爭本就是勝負難料的事情,其實只要你記住這次失敗的教訓,好好的爲下一次戰鬥的到來做好準備。文長,我是斷斷不願意你就這樣一直躺下去的,畢竟我還有很多事情希望你去做呢。醒來吧,莫要再睡,即使你真的把事情那也請起來,自己的仇可是要自己動手呢。
李晟悠悠的說道。他說得都是一些大實話,卻是詞詞句句的打動了魏延的心裡。
主公!不知何時魏延清醒了過來,虛弱的扯着沙啞嗓門呼喚着李晟名字,他留着淚水,其中的一切自是不待常言了。
望着甦醒過來的他,李晟笑了起來。他笑得很是開心,連淚花都在自己的眼角綻放。文長,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啊。李晟自是歡喜無限了,他緊緊的抓住了魏延的胳膊,其中的激動更不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