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敵人來得如此突然,又來得如此的兇狠,夏侯淵只能選擇逃亡。他見黃忠、馬超自西而來,拔腿就往東而走。儘管他自己也清楚往東,行那來時的路並不順暢,可是敵人迅猛的突來全將自己的去路擋住,自己不往東又有什麼辦法呢。夏侯淵也只得暫時先走走,避避李晟軍的鋒頭,祈禱李晟那邊不要追得那麼急了。
作爲一員名將,夏侯淵自然是機警的很,他逃亡的很快,也斷得很狠。爲了自己和自己最關鍵的後軍能夠安全的脫離與李晟軍援軍的接觸,避免這些根本就沒有多少戰力的人不被李晟軍來一個大屠殺.
他很是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前軍,任由他們去被李晟軍屠殺,而帶領自己能夠指揮的後軍轉身就走。終於在李晟那邊的隊伍突來之前奔得遠遠的,很是幸運的進入了他原本爲之頭痛危險山道之中。李晟並沒有繼續的追擊上來,這令他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安心下來。
儘管眼下是如此的狼狽,儘管當初帶出來的一萬兵,眼下只剩下了區區的兩千多人,但自己也多少是滅了他們五千餘衆,還逼得魏延幾乎要自刎。對於這樣的結果夏侯淵多少還是滿意的,他認爲自己已經完成了主公曹操所下達的任務,多少也算是小勝一場了。他當下帶兵往東北而轉,沿着狹長而難行的山道再次返回自己的營地,隨即下達了退兵的命令。
至此,曹軍對漢中的攻略隨着夏侯淵的北返而告一段落。是役,曹軍出兵十萬,耗費糧草數十萬石,錢財數萬,取得了南征的階段性勝利:清掃了斜谷至陽平關一線的李晟軍據點,將原本打算北進關中的李晟軍重新壓制在漢中之內,並重創了李晟軍手下魏延部,殲敵三萬有餘,大漲了王師的威風,令西虜喪膽不已這是曹操方面對於漢中之戰的總結,其中很自然充滿了溢美之語。
也許是爲了儘快讓許昌的談判重新開始,也許是爲搶佔宣傳方面的制高點,總之這份總結就在夏侯淵引兵北返後不久便有曹操那邊發佈了。這個時候夏侯淵和他的殘軍還沒返回長安,曹操那兒是根據夏侯淵方面遞來的戰報加工一下搗鼓出這麼一個玩意的。
夏侯淵對曹操當然是實話實說,可曹操這麼寫卻是有他自己目的存在。他太需要這麼一場勝利了,不但他需要南邊的孫權也需要。他們都需要這麼一場勝利,來進行宣傳。至於戰鬥的真實情況,他們各自內部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事情表面上就這樣過去了,許昌的談判也重新的開始,似乎一切都就這樣走上了軌道,但對於李晟這邊來說,卻是還有一些餘波需要盪漾一番的。首先就是有關魏延的問題。
在哪一日差點被夏侯淵給逼死之後,雖然最終被救了回來,但回來的魏延卻是一下子病倒了。他全身發燙,額頭上冒着細細麻麻的冰冷汗珠,嘴裡說得都是一些胡話。諸如夏侯淵莫跑,吃我一刀!,兄弟們,這都是我的錯啊!之類的話語自也是說了不少。
在陽平關裡的衆人手忙腳亂的請來了醫者幫魏延好生診斷了一番。開了一些藥劑給他服下之後,他魏延的燒是有些退了,但整個人卻是迷迷糊糊的,有時睜開了眼睛,卻宛如死去了一般總是一言不發的。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事情啊。對於魏延的這副模樣,陽平關裡的人們略有些惱火起來,直把那前來下藥的醫者視爲庸醫,惡狠狠的逼上前去嚇唬道:莫不是你下錯了藥?否則將軍怎會如此。
大大人小的怎敢這樣啊。醫者被這一嚇可是嚇得有些魂不守舍起來,他當然得爲自己辯解一番了:大人將軍這得的可是癔症。鬱悶之氣糾結於心,這是心病。心結未解,氣未理順,這將軍如何能好。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但能醫好將軍身體之症,卻拿這心病無法啊。
心病?陽平關的將軍們聽得此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都有些瞭然:莫非將軍還掛念着這次兵敗的事情?這似乎是肯定的了。
李晟委派給魏延的官職是安遠將軍督漢中軍事,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職務。前面那個是魏延的將軍稱號,而後邊的這個則是魏延的實際職責。李晟把漢中地的所有軍隊都交給魏延掌管,這其中自然就包括黃忠和馬超兩人所統領的兵馬,這些可都是李晟手中的精銳,可以這麼說魏延已經獲得了李晟手中大半軍隊的指揮權,這當然是在李晟同意的情況下如此了。
不過,李晟給魏延督漢中軍事的職責實在戰爭開始之後,就一般而言這樣的職責也會在戰爭結束之後便取消了。但眼下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晟卻始終沒有把重新規劃軍隊職責的命令文書送到陽平關裡,自然也就沒有取消魏延頭上那個重要萬分的頭銜了。
魏延的頭銜沒有被去掉,那他出現了重症自然是李晟軍中一等一的大事了。在得知這心病並不好治,也不曉得究竟要花多少時間之後,出於對自家職責的重視,以及魏延身爲李晟軍手下大將的重要性,陽平關的將軍們便很自然的將魏延重病的情況以安遠將軍司馬的名義書寫成了文書,命人快馬傳給南鄭的李晟知曉。
這樣的書信一送出,可把李晟着實給下了一跳。儘管原先也知曉魏延在被黃忠和馬超救回了陽平關之後就病倒的情況,但李晟卻聽了從陽平關裡返回的馬超的描敘,以爲魏延僅僅是受了一點風寒,發了一點高燒罷了。
雖然有些麻煩,但想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有了系統的醫學院的培養,有了張仲景、華佗這樣的高明的醫者,李晟治下醫療水平已是比原來要高出了許多。諸如重感這樣外面的人視之絕症的疾病,在李晟這兒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些麻煩的病症。
當下李晟在派了更好的醫者去爲魏延治病,送了大量的名貴藥物給魏延之外,卻是不怎麼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他以爲自己最多再過上半個月便會聽到魏延康復的消息。卻不想
該死的,爲什麼現在才通知我?得知自己手下的大將出瞭如此事情,李晟如衆人所想象的那樣暴怒起來,大聲的吼道。在衆人意料的憤怒之中,李晟卻做出了一個出令衆人覺得意外的決定:去陽平關,我要去開解文長這個死腦筋。
這這會不會太過了一些?你是主,魏延是臣啊。對於李晟這似乎有些禮賢下士過了頭的決定,李晟身邊的人多少有些不解,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這樣小聲的議論。
對於他們議論,李晟根本不在乎。人家都說心病還要心藥醫了,我知道文長的鬱結在何處。若我不去開解於他,難道還一直讓他就這樣像一個活死人似的呆在那兒嗎?李晟惱火的反駁道:文長,是我的師傅!弟子去看待師傅有什麼不正確的嘛。說着,他卻是渾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呃這麼說也沒錯啦。只是天下的規矩是天地君親師啊,君臣的關係可是在師生關係之上的。主公你既然成了魏延將軍的主上,那你和魏延將軍之間的關係當是以君臣爲主,怎麼能用師生的關係凌駕於其上呢?
知道李晟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但由於眼下還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作爲李晟的軍師之一,徐庶不得不硬着腦袋去勸說李晟不要輕離南鄭:西邊的戰報隨時會傳過來,有些事情還需要主公你自己抉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