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張揚求救呂布 陳圭獻策袁曹應變

張揚聽聞曹操袁紹兩路大軍同時向自己的河內郡逼近十分震驚。難道是倆人聯手欲行吞併之事?這要是換文官估計早就跪地唱‘征服’了。偏偏張揚是員武將還是脾氣特倔的那種。他馬上點齊自己全部人馬共計兩萬。一面堅守治所野王縣城,並控制住西逃關中的唯一通道軹關隘口。一面派人向自己的小老弟徐州的呂布求救。

呂布這段時間是他這一生最爲愜意的時光。自從奪取了劉備的徐州後,便‘兩耳不聞州外事,一心只過小日子’。本來他就胸無大志,只要有個像樣的地盤,能讓自己和弟兄們棲息便可。前期自己之所以和劉備一樣東投西奔並非是因爲自己心高志遠,完全是那些接納自己的人即想用自己又害怕防備自己,甚至想一殺了之以絕後患所致。此刻的徐州至少自己看來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他自領下邳太守同時將手中有能力的張遼、陳宮、高順等紛紛派到各郡國任郡守國相。(具體任命如下:廣陵太守陳登、彭城國相高順、琅琊國相張遼、東海國相陳宮。東莞縣城被毀後由於該郡地處偏遠山區,人口稀少便被呂布主動放棄了,果然一副敗家子做派)。

此刻他正雙腿搭在下邳城牆上懶洋洋般仰躺在榻几上曬着太陽。魏續成廉身旁作陪保護。忽然有人前來稟報自己的老大哥河內太守張揚派人下書來了。看完書信後呂布陷入沉思,張揚被袁曹圍攻向自己求援?若換作別人沒有實質性的好處呂布理都不理。不過張揚嗎那得另說。實在是前期人家有兩次收留之恩,又有送兵送將之義。儘管都說呂布是個翻臉無情狡黠小人。那要看何種情況。你要說爲張揚不懼生死那就有些誇張了。但若只是解人於危難呂布還是能做到的。“來人!去將陳圭老兒請來。”現在的陳氏父子在呂布這裡可是香餑餑。呂布不敢說言聽計從吧也禮敬有加。甚至不惜將與其不對付的陳宮外放爲官。他畢竟在洛陽皇城根待過幾年,也與三公九卿同朝爲官相處數年。治理地方選用賢良的道理他還是懂得。否則當初董卓不惜屈身相請,生拉硬拽的把蔡邕擡出來做官是爲什麼?(用八擡大轎擡出陳圭估計就是跟這學的)。陳圭看完書信眼珠轉了幾轉便計上心來。心裡說‘呂布呀呂布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呂布與張揚的交情他自然聽說過。就他判斷雖然曹操表面上依附於袁紹,但那不過是弱者的權宜之計罷了。便如當初劉備依附於陶恭祖般。因此兩家聯合打張揚絕無可能。一來:張揚區區一郡太守需要曹操與袁紹聯手嗎?他們當中任何一方都能輕鬆搞定好不好。二來:即便退一步真聯合出兵了。如何劃分地盤?在他看來河東郡地處關中要衝又與冀州兗州相鄰。恰恰因爲張揚既不屬於袁紹又不屬於曹操,才使兩家相安無事彼此放心。可一旦此郡被任何一方佔領,平衡就會被打破,戰爭必將一觸即發。當然是不是真打併不重要。陳圭關心的只是一個能撬動呂布牆角的機會。於是他裝模作樣思慮一番後纔開口言道:

“請問溫候這張揚咱們是救還是不救”?

“自然要救”。

“那就簡單多啦”。

“歐…此話怎講”?

“溫候聽說過圍魏救趙嗎”?

“不要賣關子”。

“這救人方法很多。咱們若是直接去河內勞師遠征不說或許起不到一點效果。所以咱們可以如此這般…”。

東郡濮陽城的河陰鎮是個靠近黃河渡口白馬津的大鎮。由於渡口的存在使得正處在水旱交通樞紐處的河陰鎮上,南北往來客商與東西水運船主頗多,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絡繹不絕,逐漸形成了個規模頗大的集市。黃河南岸的集市歸曹操管理,北岸河陽鎮的集市歸袁紹管理,史稱‘南北二集’。坐鎮濮陽的曹操大將夏侯惇專門派三千兵卒由任峻統領常駐此鎮。一來此地稅收頗豐(古人對商業沒多少概念。因此當時主要的稅收來自於酒鹽鐵馬匹絲綢等各類專營收入,當然也包括走私這一灰色地帶)。二來地處戰略要衝。因此南北二集便成爲是袁曹集團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北岸袁紹方面則是經過了幾方派系的明爭暗鬥後,由暫時勝出的潁川派大將淳于瓊鎮守辛評輔政。

這日二集中來了不少健壯的販馬客商。由於此地天南地北各類商賈雲集於此。販客走卒隨從衆多,衆人也不以爲意。晌午十分突然集市上人羣大亂。之間那些販馬客商紛紛換上了鎧甲人人手持武器四處燒殺劫掠起來。霎時間衆人四散奔逃,無數攤鋪被人羣推倒撞翻人踩馬踏亂成了一鍋粥。更有長期盤踞於此的地痞流氓小偷無賴人販子等趁機大肆作案。一時間哭聲喊聲叫罵聲撕打聲響成一片。劫掠士卒極其囂張不但搗毀攤位、搶劫財物、持刀殺人、縱火焚燒外還人人高喊“袁氏當立、曹氏當誅”等口號。一通破壞後又從人羣中將數十名頗有姿色女子搶上馬背便匆匆遠去。等夏侯惇等人聞訊趕到時現場已是一片狼跡。聽了周圍受害人哭訴後夏侯惇震怒立刻點齊人馬就要過河去興師問罪。卻被任峻攔住:

“將軍此事十分蹊蹺恐防有詐。最好先稟告明公再行決定不遲”。夏侯惇素知任峻爲人機智處世嚴謹,便依言行事。

黃河北岸的黎陽縣不遠一處偏僻的小山村旁有一大片桑林。魏續與成廉正率領衆士卒在此山神廟內休整隱蔽。魏續望着滿地的金銀財帛興奮的數了一遍又一遍。廟的後殿則不斷傳來女子的哭喊與哀求聲。不久成廉與數十士卒面帶滿足之色走了出來。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啊…他孃的。這當土匪的日子就是他媽爽”。魏續掃了一眼這羣色狼鄙夷道:

“一個個跟色鬼投胎沒見過娘們似的。你是他孃的家裡那位滿足不了你嗎?

“嘿嘿…那哪能一樣。箇中滋味不足與外人道哉”。成廉還模仿書生搖頭晃腦拽了一通斯文。

“你說這陳圭老傢伙的計策管用嗎?俺總覺得哪裡不靠譜。”魏續突然望着山神像呆呆發愣。

“管他呢!你我只需依計行事便可。再說了徐州哪有此地痛快。平時尋個他媽的‘官窯’陳圭老兒都得要求登記納稅。那看俺的表情就像是佔了他家女子便宜似的。真想給他一嘴巴”。成廉一臉恨恨不平。

“下個目標是哪?”此事魏續不願繼續糾纏便改變話題問道。

“爲了安全起見咱們的走遠點。明早坐船咱們沿黃河順流而下去茌平,到袁紹地盤再搞票大的。聽說河北女子個個豐乳臀肥及好生養。哈哈…。衆人皆哈哈大笑。

當曹操與袁紹同時接到彼此邊界遭到對方襲擾時。袁紹暴跳如雷。其實他並不相信這些鬼話。只是在內心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一個消滅曹操的機會來了。他與曹孟德從小的玩伴交往半生,彼此都太瞭解對方了。無論是從聰明、反應、交友、處事袁紹都遜其一籌。小的時候對於這位玩伴他其實是一直仰視的。這要歸罪於自己婢女生養庶出的自卑感。現如今這位昔日孩子頭竟然也要在自己的庇護下生存,他曾一度有種發自內心的滿足感。然而自從曹操在自己幫助下打敗了呂布穩住了地盤後。竟然能在在袁曹劉呂四方大戰中全身而退,令袁紹心中隱隱刺痛。爲此他還將袁譚召至鄴城好一通臭罵。內心對這個長子的厭惡與日俱增。說實話他有些怕了!正因爲太瞭解這位發小的能力了,所以他很清楚曹操平生不缺實力只缺機會。一旦被其抓住機會一躍成龍不是不可能。因此潛意識裡他始終想將其緊緊攥住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此次西歸救駕自己又落在了曹操的後面而步其後塵更讓他有了危機感。如此發展下去超越自己成爲他登頂路上的絆腳石已是必然。既然如此…不若趁其羽毛未豐先下手爲強纔是正道。想到於此他便召集文武衆臣商議起來…。

曹操也不信。他甚至覺得出此下策之人有些中二晚期後遺症。然而一想到袁紹方面又有些隱隱擔憂。正如袁紹瞭解自己一樣,他又何嘗不瞭解自己的這位發小。強大的自尊心下是一顆自卑而又脆弱的心。每每強出頭事事必爭先。不爲別的就爲向家族世人證明‘雖婢養庶出吾亦不輸旁人爾’。現如今隨着自己的實力的增強,兩人明顯漸行漸遠。今後儼然要成爲競爭對手。因此該如何處理好彼此間的關係對曹操來說至關重要。於是他也迅速召集衆謀士前來仔細籌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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