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天子轉道河東 賈詡走訪河內

天子的車隊順利通過東澗峽谷後,平安的行進在黃河古道上。由於處處是碎石灘,馬車行進十分困難。時不時會有馬匹與車輛陷入淤泥大坑內,衆人隨時都得準備肩挑腿扛。望着衆軍士在淤泥中奮力前拉後推着自己的車攆。漢獻帝乾脆跳下居攆在董承的陪同下站在一處高坡之上遙望潼關。

“親家!你說先生與段煨將軍他們不會有事吧”?董承一陣無語。心中一陣腹誹‘敵人跟在屁股後面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想着賈詡?就算你被抓住三回他都屁事不會有好嗎。

“陛下與其擔憂賈詡不若想想吾等今後該當如何”?

“恩?不是先生都安排好了嗎”?董承此刻真有些嫉妒起賈詡來。人性就是如此一旦擁有了某種東西都想獨佔不願共享。此刻的小皇帝對董承來說猶如一件心愛玩具,豈容他人染指。

“哎呦我的陛下。這計劃不如變化,戰場瞬息萬變誰又能說的準不是。你想想若按賈詡之計,一旦李傕他們知道退路已斷,除了和咱們拼命他們還能如何?就目前咱們這千把百人馬到時候如何能擋得住上萬玩命的西涼賊寇呀”?

“這…?那該當如何”?小皇帝聽着在理漸漸也緊張起來。

“爲今之計最好派人去後方與楊奉將軍聯繫一下。他作戰經驗最爲豐富,讓他給評估一下形勢出出主意最是保險”。董承看人還是很準的。漢獻帝慨然應允。

正在此時一匹高大俊朗的棗紅戰馬從後方飛馳而來。這匹馬毛分三色。皮膚毛色爲棗紅色,頭頸背部的鬃毛、馬尾及面門處爲雪白色,耳朵、鼻子及四蹄爲深黑色。煞是好看。果然是‘紅裡透着那個白、白裡透着那個黑’。由於此馬四蹄純黑在夜裡飛奔猶如飄動在半空中故有個綽號‘迷蹤’。

徐晃將後方所發生的情況簡要敘述了一番後從懷中掏出書信呈了上去。漢獻帝急忙打開書信掃視一遍。原來上面是楊奉給天子提供的活躍在東郡內的如:李樂、韓暹、胡纔等幾股白波賊大勢力名單。他希望在危急關頭天子能破格傳旨與以招攬並讓其立刻前來護駕以防萬一。董承一旁急忙催促天子與衆人趕路要緊。他畢竟也帶過兵打過仗有一定的戰場經驗。當機立斷扔掉所有輜重與補給。連天子的居攆也一併拋棄。找來一匹性格溫順的母馬供天子騎乘。同時派出四匹快馬,傳召河東太守王邑、前軍安西將軍楊定、兗州刺史曹操、徐州牧領揚州刺史劉備極速前來救駕。大軍隨即掉頭向北沿黃河南岸搜尋前進。期望能儘快找到淺灘或碼頭船隻立刻渡過黃河進入河東郡暫避鋒芒。

徐晃沒有隨天子一起走。而是返回尋找楊奉去了。

再說曹操自接到董昭送來的聖旨後在荀彧、荀攸、毛玠等人的積極支持下派大將曹洪爲先鋒率領三千青州兵先行西去。然而行至函谷關守城武將蔣奇以未見通關文書爲由拒絕通過。蔣奇心道‘你曹操本就是關東諸侯之一,萬一你是假道伐虢之計咋辦。再說現如今何人不知當今天子就一傀儡,他的詔書有個屁用。無論如何解說就是不開城門。這就讓曹洪犯難了。打吧?一來沒有曹操指令他不敢胡來。二來就算真能打,望着河對面的狹窄通道與山岩中的巍峨雄關。曹洪嚥了口唾沫。莫說自己這三千來人,即便三萬也力有不逮啊。無奈下只得迴轉向曹操稟報。曹操得知此事也很頭疼便找來衆謀士協商對策。本來曹操最初對這個由董卓扶持起來的小皇帝並不感冒,擱不住謀士荀彧的反覆勸說:“當今之勢雖漢室衰微諸侯不臣,然百年天命餘威尚存。李傕郭汜之流無不借此禍亂朝綱號令天下。今明公若能高舉大義清君側鋤奸逆。必爲天下百姓所稱頌,從而一舉建定政治優勢”。衆人議論紛紛時郭嘉建議到:

“明公。雖然經函谷關、新安、繩池是進入關中最近之路。然卻並非唯一通道。咱們可以由洛陽往北從孟津渡過黃河進入河內郡。再從王屋山中的軹關古道穿過,便可到達河東郡的聞喜縣。不過若是走這條路需要提前與河內太守張揚溝通才行”。

令郭嘉沒有想到荀彧第一個站出來積極表示自己可代表曹操往河內去見張揚說服之。

曹操剛纔還微笑平和的臉上瞬間便是一沉。荀彧若這時再看不出點嗎那他就不配稱爲曹操手下第一謀士了。他心裡咯噔一下立刻醒悟過來自己失態了。心下轉念間趕緊思索補救方法。郭嘉及時接過話題:“文若諸事繁雜且都是些要事幹系重大不可輕動。某不才願替明公走一遭”。荀彧心下已然明白暗自感激自不在多言。曹操見郭嘉要去臉色方纔恢復了笑容。“即使如此就辛苦奉孝了”。於是在大將曹洪的保護下郭嘉衆人向河內駛去。

此刻在袁紹的府中大堂內也在進行着一場激烈的辯論。這段時間袁紹一直萎靡不振無精打采。與前些時候徹底擊敗公孫瓚吞併整個幽州的自己判若兩人。起因或許會令人有些吃驚小兒袁尚病了,天天夜間咳嗦不止。爲此袁紹不惜在轄區內尋遍名醫大夫,光抓藥所需材料就耗資上千。然並卵!若按現代西方醫學來看應該是過敏性鼻炎引起的哮喘。只是古人不知‘過敏源’一說,再加上中醫長於調理短於見效。故此拖了好久才於今日堪堪有所減輕。天天晚上陪在兒子身邊,白天還能精神才奇了怪了。他使勁揉了揉充滿血絲的雙眼,喝了口茶提了提神。小皇帝東遷之事傳的沸沸揚揚天下皆知。謀士沮授是最先建議自己前往護駕迎接的人。他指出:“將軍生於宰輔世家,以忠義匡濟天下。當今天子流離失所,宗廟亦毀。而州郡牧守皆以興義兵爲名,行兼併之實無忠君之意。令天下百姓大失所望。現將軍已總覽四洲之地,應早迎陛下建都鄴城。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兵馬以討不臣。介時大義在手,何人敢與吾爭鋒”?可惜造到郭圖、淳于瓊等人的強烈反對他們稱:“漢室衰微已承平久矣。興復漢室何其難矣!今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士衆動以萬計。此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矣。若吾等將天子迎至身邊,動則需上表請示。從之則失去權力,不從則有抗命之嫌,此非善舉爾。”沮授聞言大怒急忙又對袁紹言道:“迎皇上不僅符合道義,而且是符合當前需要的重大決策。如果我們不先下手,一定會有人搶在前頭。取勝在於不失時機,成功在於敏捷神速,希望將軍考慮。”結果真讓他說中了。消息傳來曹操與劉備同時派兵了。袁紹聽說後一改往日漠不關心,這不立刻又召集衆人議論此事。所以說人有時候就是容易犯賤。‘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給,明明我已經不想要了你一搶又讓我覺得可惜’。袁紹雖然有些萎靡但心情大好。他頭一次果斷拍板決定由大將顏良帶隊謀士沮授輔佐外甥高幹監軍(這是袁紹御下之術管用手段)統兵3萬即可前往長安搶小皇帝去。結果自然是和改變方向來河內的曹操大軍碰上了。當西邊正打成一鍋粥時,東邊諸侯也正上演一出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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