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三巨頭追趕天子 斷谷口楊奉立功

郭汜與張濟等人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此站在刻他們眼前的這羣‘叫花子’,就是曾經豪氣沖天執天下之牛耳的大司馬李傕等人。只見李傕他身上的鎧甲已經丟得七七八八,只剩半片吞口叮呤噹啷掛在腰間。渾身上下破衣爛衫污穢不堪。一隻快磨掉底的靴子被用草繩胡亂捆綁在腿肚上。灰頭土臉眼窩深陷的他,雙手攥着野菜嘴裡還嚼着半拉草根。當看到郭汜張濟時他竟然嚎啕大哭悲泣不止。原來李傕的兩千多追兵跑到一半戰馬便站立不穩紛紛倒地拉稀不止。這下可把李傕他們給愁壞了。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野之地他們成了一羣失去了所有馬匹沒帶任何補給的隊伍。爲此他們宰殺了部分馬匹,割下馬肉作爲食物,用馬皮做成簡易水囊盛滿水後便開始了漫長的行軍之旅。李傕頭腦還是清醒的,回去是不可能了。能將他們算計到這種地步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給他們留下退路。眼下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郭汜張濟他們。大家合兵一處置死地而後生將小皇帝重新給奪回來纔是根本。

從郭汜張濟二人陰晴不定眉來眼去李傕便能大概猜出倆王八蛋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太瞭解眼前這倆人的德性了。爲了能團結一心,他搶先表示將老大地位讓出來由二位老弟自行定奪。這讓張郭二人大喜過望。郭汜爲表誠意直接讓出自己的坐騎。於是三人計較一番後重整旗鼓,便鋪天蓋地向東追殺而來…。

夕陽的餘暉灑滿大地,峽谷山口颳起了強勁的旋風。細小的沙礫被吹上了天空撲啦啦撞擊着每個人的面頰。所有人都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楊奉手持一柄狼牙槊。(長一丈八頭部分兩塊。最前端類似於一尺七寸長的矛後面加了長約一尺三的大鐵箍。鐵箍上面佈滿尖刺。他既能像矛那樣扎、刺、挑、攛又能像棍棒那樣掄、砸、掃、抽。槊尾鐏長一尺五。同樣能扎、攛、捅、點十分靈活多樣。)對面李傕則用一杆丈八長矛。兩人鬥了十幾個回合沒分勝負。雖然長矛輕速度快但楊奉的狼牙槊卻後發先至以靜制動耍得頗有章法。徐晃那邊以一敵二對戰郭汜、張濟。郭汜力大無窮使得一根腕口粗的長棍呼呼生風。張濟則是一對三尺寬兩寸厚的柳葉雙刀。招如其人十分刁鑽陰狠毒辣。他配合着郭汜的大開大合專門找徐晃的防守空檔見縫插針。徐晃征戰廝殺多年別說一敵二了便是一敵三都幹過。因此開始並未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卻讓張濟給他好好上了一課。郭汜的招式雖然剛猛但發力軌跡清晰明確很好辨認與應對。張濟就有些麻煩,若是單打獨鬥徐晃估計三五回合便輕鬆搞定。可這小子招式似乎特擅長配合攻擊。郭汜大棍摟頭蓋頂砸將過來,徐晃下意識雙手平舉鉞柄想要招架。冷不丁張濟策馬從自己另一側衝來,他右手刀斜肩鏟背劈向徐晃左肩。徐晃立刻將平舉得鉞柄向左平移三寸。同時架住了郭汜的大棍與張濟的右手刀。然而張濟此刻的左手刀動了。自下而上捅向徐晃左腋下。這時的徐晃雙手正舉着斧子,兩側腋下至兩肋恰好空檔無法兼顧。可把徐晃給嚇壞了,電光火石間他馬向前沖人往後仰堪堪躲過。然而就在雙方二馬錯蹬之際,張濟也身體後仰探左手用刀尖狠狠的紮了徐晃馬屁股一下。這下戰馬疼的唏溜溜嘶鳴蹦起老高好懸沒把徐晃給掀下來。徐晃下意識單手提鉞,左手緊緊攬住馬脖子才穩住身形。戰馬吃痛不已不受控制般撒蹄狂奔。好巧不巧正從不遠與楊奉私鬥的李傕馬屁股側經過。李傕正與楊奉對戰並未注意身後。徐晃無意識的瞄了一眼他的坐騎頓時精光爆射。好匹大宛寶馬!他立刻扔了大鉞雙腳脫出馬鐙站到了馬背上再用力一蹬一下跳跨到了李傕馬背上。李傕下意識一回頭。徐晃已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鋬甲束帶雙臂發力喊了聲“下去吧”!李傕身形如仙鶴昇天般飛了出去。“哎…哎…哎”落地後的李傕迅速一個後滾翻站起再看時。徐晃已然穩穩騎在馬上。他一兜馬頭雙腿夾住馬腹兩腳一踹馬鐙便向自己扔大鉞地方奔去。郭汜張濟見狀大怒!這孫子一人打倆還他媽不老實又去搶別人馬匹特以得囂張了。倆人催馬就要上前。楊奉及時趕到擋在了二人面前,爲徐晃騰出了寶貴時間。徐晃拾回了大鉞掃視了下戰場。只見三千白波軍排成三排,最前端刀盾手豎起大盾以肩背頂住。死死卡住峽谷的狹窄入口。第二排長矛兵紛紛通過盾牌右上角一觀察孔對外側敵人發動攻擊。第三排的弓弩手則半蹲半跪調整好弧度進行遠程火力支援。西涼士兵雖多達萬人卻受地形限制始終無法突破防線。雙方攻勢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此刻楊奉卻險象環生,徐晃以一敵二都十分吃力他更是白給。大叫“徐晃”!徐晃會意立刻催馬前來助戰。那邊李傕已然從手下奪了匹高頭駿馬。這下他真怒了!從小到大頭一次被人搶了坐騎不說,還被扔了個屁股敦。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這真是奇恥大辱啊。他不在囉嗦擡手便打了一聲長長鬍哨。郭汜張濟及所有西涼士卒都爲之一震。二話不說紛紛向戰場兩側奔去。列隊整齊的西涼鐵騎在千米之外啓動了…這便是聞名西北的西涼鐵騎(他與遠在東北幽州的白馬叢義並稱“大漢二騎”)。這也是西涼兵稱霸西北的常規作戰策略。它是通過董卓不斷與羌、胡、匈奴、鮮卑等民族反覆廝殺總結而成的一套戰術打法。(因此如果單從軍事角度看董卓稱得上是位傑出的戰術大師。)具體戰術是:每次對戰重甲鐵騎主力列陣後方約八百米~一千米左右(這是爲騎兵提供加速距離的其功能就像飛機跑道)。大陣前方列以輕騎方陣。(西涼軍團沒有真正意義的步兵和弓兵。塞外大漠莽莽荒野你帶羣光腳漢?玩那!而弓兵也已經被馬上騎射所代替,這是向草原民族學習的結果)。每次開戰皆先以輕騎騷擾試探其實力,能戰則立刻出動後方重騎直接拿下。不敵則主力迅速撤離不傷筋骨。楊奉投靠李傕後可見識過重騎的厲害。他慌忙拉着徐晃也退回了峽谷陣中。衆人望着黑壓壓的人羣,亮閃閃的槍矛,隆隆的大地震動,個個面露驚懼之色。沒辦法這就是威勢,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真能嚇尿了。楊奉見此陣勢知道抵擋不了多久便立刻叫來徐晃,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其手中

“公明你立刻追上天子並將此書信交付陛下。告訴他與董承立刻改道渡過黃河北上河東郡暫避鋒芒。快”。

“那將軍你呢”?徐晃不放心問道。

“咱們辛苦準備的東西尚能抵擋一陣,你放心我會追上你們的”。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徐晃仍然固執道。

“此刻誰都可以走唯獨我不能走!你懂的。快走!”。說完一揮馬鞭徐晃戰馬一聲嘶鳴便風馳電掣般向東疾馳而去…。

此時的楊奉之所以如此安排與其說是忠君愛國視死如歸不如說是廝殺半生的戰場經驗所造成的結果。首先在任何時候主將絕不能輕易先跑。其次面對已經發動的騎兵大軍除非你自信馬快,對方怎麼都追不上你。否則絕不能背對敵人必死無疑。這就是戰場生死搏殺用生命換來的寶貴經驗。

就在徐晃離開之際楊奉趕緊命人將準備好的一根根粗木樁紛紛插入地上已準備的坑中並用土填平壓實。外露高度約一米五左右。同時後排士卒紛紛扛起一代代麻袋堆在木樁後方壓實。此刻西涼鐵騎早已和刀盾兵衝撞在一起。強大的衝擊力瞬間撕開了條口子。後面的鐵騎前赴後繼繼續向裂縫衝刺,將口子越撕越大漸漸抵擋不住了。就在關鍵時刻已經蹲在木樁和麻袋牆後的弓弩手成三排準備就緒。楊奉大喝一聲“閃開”。頓時刀盾兵們紛紛翻滾到兩側。無數箭矢蜂擁而至將迎面而來的鐵騎紮成了個刺蝟。由於數量密集距離太近無數騎兵紛紛落馬。巨大的衝擊力被木樁及麻袋牆所承受下來。剎不住的無數前排戰馬皆被撞的骨斷筋折,扭斷脖子折斷腿的不計其數。濃濃的血腥在陣前瀰漫。第一排快速射完立刻蹲下,第二排站起再射,然後第三排…。楊奉下令所有箭矢不必存量全部射完。於是每人箭壺內自備三十支在短短十幾分鍾射了個精光。與此同時換來的是峽谷口木樁外側滿滿一地屍體。他們成功的抵抗住了西涼騎兵的第一波衝擊。李傕在不遠處看得分明,急忙下令停止衝擊。讓士兵們在馬上射箭反擊。同時命人清理前方阻攔的屍體爲第二次衝擊做好準備。雙方好一陣對射。楊奉感覺箭矢快用完了。緊忙讓弓手先緩緩後撤,緊接着是長矛手,刀盾兵斷後緩緩退入谷內。正當李傕要下令全軍壓上時,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兩側巖壁上紛紛落下無數大小不一的石塊。不一會便將整個谷口封的嚴嚴實實不露絲毫縫隙。在楊奉他們到達此地後便看中了此處狹窄易守難攻的優勢。爲此他們用一天一夜時間安排佈置,挖陷阱設障礙,砍木樁裝土石,最後還命人爬上兩側陡峭巖壁,簡單開鑿了無數細縫。先將燒開的熱水灌進去,再灌冷水。反覆幾次後再在幾個重力承受點鑿孔灌上火藥。(這是古人開山鑿石之法)一切就緒纔有今天的結果。

“哈哈…”楊奉衆人哈哈大笑。他這時候一顆心才放進肚裡。對面衆人在沒有鐵杴鑿子,錘頭等工具下想要扒開條道路。且費周折呢。他大手一揮“撤!”隨即帶領一衆白波兵急匆匆向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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