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這個紅數據線線不是夢中人使用的那種咯。
顧離尋找着紅線的來源,視線在數據線上移動,直到看見數據線的一端隱沒在大理石磚上的一個小洞裡。真想砸開這面牆去尋找這數據線的源頭啊。顧離想。他拔下插在能源箱上的紅色數據線,把手中那個藍色的線接上,拍了拍手,走出房間,並看了看如一條蟒蛇般從牆壁上蜿蜒到能源箱上的數據線,線上刻着“Mading In The Earth”。地球的玩意?有趣。
“解決了。”顧離拍了拍手,對格里斯彙報,“可是,哪個傢伙把那根紅線接上去的?”
格里斯若有所思地低着頭, 走入房間,他熾熱的雙瞳在黑暗中閃爍出冷酷的光。顧離這才發現,他有着一張二十多歲的青年的臉,但先前明明在這張臉上看到過只屬於中年人的滄桑啊。
紅色數據線附近的大理石瞬間崩散,毫無聲息,牆壁像是被吞噬一般,逐漸瓦解,一路崩折。紅線的源頭也顯露了出來,一個身穿長衫的青年正埋頭搗鼓着什麼,完全沒有發現他所依賴的遮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離十分驚訝,雖說已經知道七櫆是個不科學的世界,但是,沒有使用任何工具卻使牆壁崩散,這也太扯了點吧。“這種簡單的法術,只是小孩子的把戲而已。”格里斯不動聲色地邁了幾步,“更高級的法術,沒有血脈的人根本無法使用。”
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年輕人擡起了頭,左臉的一塊疤痕格外顯眼。年輕人手一揮,便站到了格里斯面前,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皓齒,喊道,好久不見,教皇。
顧離發覺氣氛有些微妙,同時也對那個年輕人的瞬間移動感到驚懼。
“得爾塔,”格里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上次的失敗沒能讓你放棄啊。”“那是當然。”得爾塔微笑道。格里斯聳聳肩,對着得爾塔的脖頸比劃了幾下,然後向天花板指了指。
得爾塔鞠了一躬,接着衝過來,右手握着一把隱隱閃爍着藍光的匕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將匕首抵到格里斯的脖子上。他的手隱隱顫動,像是在用力,但卻未傷格里斯分毫。他詫異地擡起頭,目光正對上格里斯那雙熾熱的雙瞳。
得爾塔緩緩低下頭,說,低估你了。
“你本來的目標也不是我吧。”格里斯抖了抖肩,“安裝紅線不僅是爲了竊取能源,而且還是爲了竊聽。並且,你根本沒有考慮我會提前發現吧——你是不是滿懷自信的認爲,‘火槍手’會來排查能源箱?嘖,這盤棋下得不好呢。”
顧離扭頭看向紅線,又看了看得爾塔先前站的地方,那裡放着一臺輕薄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還在閃爍,只是爲了竊取能源的話用不着這玩意。
聽到格里斯推測的得爾塔後退了幾步,攤開雙手,微笑着說:“死棋。”
格里斯的手微微顫抖,他隱隱覺得不妙。但臉上卻沒有呈現出驚詫或憤怒,而是我都明白。
“那些被殺死的棋子······”得爾塔大笑着退到牆根,“阿爾法、約塔、伽馬、宇普西隆、西塔、派、謬、拉姆達、卡帕、還有紐——他們的死······”
接着他一揮手,身旁的牆壁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空洞,三個手持短匕的人從那裡跳出,像蟄伏着的獵人,在獵物到來時跳起。
“只是盛宴的鋪墊罷了。”得爾塔握緊了他的藍色匕首,緊跟着那三個人跳向前來。
早該料到沒那麼簡單的——之前那四次襲擊毫無技術含量,只是讓人低估得爾塔所在的那個組織罷了。 格里斯攥緊左手,面色卻平靜如故。他昨天已經把大多數成員派出去剿滅怪物,沒想到今天便被襲擊了——組織內部空虛的事八成早被竊聽到了吧。
格里斯向後退了幾步,向顧離大叫道,快出去。
顧離立刻跳出房間,思索片刻後,開始在牆壁上摸索門的開關——貌似是面前這幅畫吧。他將一隻手放在畫上,幾秒後試探性地碰了碰牆壁——先前可以穿過的那片空白此刻變爲了堅硬牆壁。他長舒一口氣,有些擔憂地望向那片牆壁。
“裡面出事了?”厄默擡起頭看向他。
“有人襲擊了這裡。”顧離朝着那面牆望去,“而且‘教皇’說他一個人應付。”
厄默起身,向那面牆走去:“怎麼可能應付得了!”
突然,他急匆匆的腳步停下了,雙腳像是被桎梏鎖住,動彈不得。有人在用法術阻止他。
“格里斯一個人足以對付。”奚即墨在一旁沏好一杯茶,“畢竟,他是‘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