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遠遠地站在門口沒動,手裡的粥帶着溫熱慢慢透過白瓷碗刺激着薄薄的皮膚,讓他的指尖感到一陣痛疼。
徐有終端着碗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他換了另一隻手端着碗,垂下眼簾,帶着滿眼的落莫看了看發紅的手指,輕輕地搓了搓。
徐有終緊抿着雙脣,穩了穩心神,走了進來,聲音柔和地和顧挽瀾打招呼:“小顧兒,起來喝點粥,兩天沒吃東西了,胃受不了!”
說完伸出空着的那隻手,把顧挽瀾扶起來,讓她靠好,然後端着手中的碗,盛了一口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確認溫度合適了才伸到顧挽瀾嘴邊。
先前顧挽瀾睡得迷糊,不知道徐有終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但現在清醒了,坐在牀上讓他這樣喂粥,總讓她覺得有些彆扭,他們之意什麼時候竟然親密無間至此?
剛剛壓下的慌亂心情又一次跳了出來,顧挽瀾想了想,伸手想接過徐有終手裡的碗。
徐有終皺了皺眉頭,臉色陰得快要滴出墨來了,也固執地堅持着,他並沒有讓顧挽瀾接過去。也不說話,只是同樣的姿勢,舉着勺子放在顧挽瀾的嘴邊。
顧挽瀾求救地看向一邊的羅明輝。
可羅明輝卻樂呵呵地一副事不關己看熱鬧的樣子。
她暗自磨牙卻也無奈。想想自己大病初癒,實在經不起徐有終的爆栗子伺候,只好認命地乖乖張嘴。
徐有終很滿意她這樣的態度,輕哼了一聲,露出帶着孩子氣
的得意神情。
喂粥,徐有終做得極有耐心的。每一口都仔細吹過,小心地喂到顧挽瀾口中。
米粥香滑軟糯,甘甜的米香中還帶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藥香,引人食指大動。溫度也剛剛好,不太燙卻帶着恰到好處的溫熱,送到顧挽瀾的嘴邊,看着她細細嚥下,徐有終方纔慢慢盛好,送到她的嘴邊,慢條斯理,不見一點急促。
一個喂得開心,一個吃得舒服,配合默契得讓一旁的羅明輝嘖嘖感慨。
顧挽瀾一口氣吃了個乾淨,轉着小舌兒,舔了舔脣瓣,看着空無一粒米的白碗十分圓滿。
徐有終把空碗放在一旁,拿起紙巾,一手擡了顧挽瀾的下頜,仔細地把她脣邊的米糊擦拭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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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動作過於親密,顧挽瀾心裡着實一驚,一個響亮地飽嗝一下子溢出口來,“嗝”的一聲,在安靜的小屋裡分外響亮突兀。
顧挽瀾小臉一紅,雙手捂着嘴瞪着眼睛看向屋裡的兩位男士。
徐有終看着她的樣子,星目帶笑,仿若溢出,羅明輝更是放肆地大笑出聲來。
顧挽瀾一手捂嘴,一手指着面前的兩個壞傢伙,還未開口,又是一個嗝衝了出來,連忙又用手捂,真是又生氣又尷尬。
惹來兩人響亮的笑聲一下子衝口而出,在小屋裡迴盪。
最後還是徐有終止帶着笑,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柔聲說:“別急,要想吃晚些再給你,別一下吃太多!”
他的聲音帶着磁性,溫柔裡存
了蠱惑,聽得顧挽瀾心跳又一下子飆升起來,連帶着耳根都帶染上了一片玫瑰色。這忽快忽慢的小心肝呀,着實讓她產生道不明的異樣,但嚇出來的飽嗝卻也這樣神奇的消失了。
徐有終站起身,抿着嘴,但眼裡的笑卻怎麼也藏不住,還放肆地盯着顧挽瀾,彷彿存心讓她坐立不安似的,凝着如墨的眸子一動不動。
羅明輝則在一旁樂呵呵地看着兩人一個牀上一個地下這麼僵着,絲毫沒有解圍的意思。
顧挽瀾臉皮再厚也扛不住這陣式啊,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重重地把頭埋在枕頭裡,用被子蒙着頭,說:“徐有終,快去洗碗,我渴了,還要喝水,快去!”
“傻妞兒,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小爺就再服侍你一回!”徐有終的言語裡還帶着輕快的笑意,彷彿在做着世上最有趣的事。
顧挽瀾側着耳朵聽了聽,徐有終腳步漸遠了,方纔擡身向外看了看,確認徐有終聽不到了,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衝羅明輝大怒,“羅明輝,你怎麼也和他一起學壞了呢?”然後壓低聲音又問:“羅明輝,聽Tong說,前幾天,你們兩個還打架呢,這麼快就攻守同盟啦?”
羅明輝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潮紅,以拳抵脣,輕咳一聲,衝着顧挽瀾瞪了一眼:“男人打架的事兒,也是你這個小丫頭隨便打聽的嗎?”
顧挽瀾拍着手笑了:“那一定是你輸了!沒想到他沒你壯,倒還挺能打的。”誰讓剛纔他和徐有終一起笑她來着,就不能讓他舒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