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好好想點辦法,不能再讓幾個弟弟亂花錢了。
七十兩花都花了,她只好假意地裝着關懷,“三弟要是能好,七十兩就七十兩吧。”
想着他一條命都未必值那麼多錢。
真是白瞎那麼多銀子。
似想到什麼,她又問,“二弟,你剛纔說三弟中毒,是怎麼回事?”
“四年前發生的事,你今天才問?”蕭熤山閉口不談。
她也再多問。
吃完了一碗飯,想又去盛飯,哪知清河沒煮她的晚飯,她剛纔是趁他們沒吃完,硬舀了一碗出來,現在鍋裡鍋巴都沒了。
一碗飯吃個半飽也好。
她端着桌上沒吃完的青菜,把青菜也全吃下肚。
蕭熤山吃完了飯,就出了廚房。
羽川端着藥碗,三兩口就把藥悶了。
藥很苦,他是一滴也捨不得浪費,連碗底都舔乾淨了。
清河收拾起碗筷要洗碗,蕭愛流勤快地道,“四弟,你去歇着,姐來吧。有姐在呀,什麼都不用你做。”
着着,搶過他手裡的碗,主動收桌擦桌。
蕭清河清雅的俊顏閃過一絲僵硬,淡淡地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又把她手裡的碗硬搶回來。
蕭愛流抓着碗不放,“還是我來……”
與他爭搶間,手上一打滑,一個碗“哐啷”摔碎在了地上。
她尷尬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蕭清河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漠疏離。
蕭愛流忽然覺得四弟纔是最冷漠的,雖然他不怎麼說話,那看她的眼神,竟然像在看陌生人,“四弟……”
“我叫你出去……”他聲音淡逸,語氣卻涼之極。
“我……”她也僵着臉出去了,嘴裡埋怨着,“不就打碎了一個碗,至於這麼冷的態度……”
蕭清河脣角浮起一絲涼薄的笑。
是一個碗的問題麼?
當年他是多麼尊敬她這個長姐。
雖說以前的三畝田是二哥與三哥掙錢買的,二哥與三哥準備把田送給長姐時,也是問過他的,畢竟他那時也十二三歲了,也懂事。
他知道失去三畝田,於他們家這樣貧窮的農戶來說,意味着什麼。
他甚至鼓勵兩個哥哥不要猶豫,因爲他不想長姐嫁人,嫁妝太少而不受夫家重視。
他說他以後會掙錢的。
十四歲左右,他經常跟着村裡人去鎮上找臨工做,沒想到,卻在回來的路上殘廢了雙腿,三哥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身體出了問題。
四年過去了,他也快十八了,除了給家裡造成了沉重的負擔,他沒有再掙過錢。
早知如此,當初不如攔着不讓二哥與三哥把三畝水田給長姐。
清河低首瞧着自己的腿。
雙腿初廢那段時間,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他多想死。二哥去向姐姐借錢給他治腿,長姐竟說一文沒有,還說以後與蕭家沒有關係……
賣水田得的四十五兩嫁妝,長姐一文不提,只說花完了,沒錢。
她自私,卻不是個揮霍的人,二哥也打聽到,陳家沒動她的嫁妝。
她不是冷眼看着蕭家怎麼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