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是柺杖嗎?”她白了他一眼。
“你做的柺杖真奇怪,跟別人做的不一樣……”蕭羽川盯着看,“給二哥一根直的柴棒子就成了,上頭加一橫做啥?”
“二哥左腿受傷,柺杖加一橫截面在腋下受力,能讓他走路時,左腿少用力,對傷勢好。”她解釋着。
“二哥的肉比鐵還粗,哪有那麼貴氣,就是不給柺杖,他照樣能瘸着蹦了。”羽川心裡頭嫉妒不已,“你咋不給我也做一根?”
“要不是你不聽勸亂上吊脖子山,你現在都能下地了。”蘇輕月橫他一眼,“你就再呆炕上養着吧。”
“我那不是怕你被鬼吃了嘛。”他不滿地咕噥着。
蕭山已接過柺杖,夾在左腋下,在房中駐着試走了兩步,“月兒,很合用啊。”
“合用就好。”她淡然一笑。胳膊粗的柺杖對旁人來說,絕對是個負擔,絕對太粗了。二哥身材魁梧,四肢粗壯,對他來說倒是剛好,“以後二哥下地,柺杖撐着,左腿千萬要少使力。”
“好。”蕭山點頭。
蕭清河看着二哥又能下地了,心裡真心爲他高興。
不論是二哥還是三哥,他們很快就會康復,而自己……
他清澈的瞳仁中閃過一道黯然,他卻是永遠只能躺在炕上。
蘇輕月瞧見四哥眼中的落寞,她想着該去鎮上把給四哥預定的輪椅拿回來了。本來前兩天就該去了,這些天實在是忙不過來,就一直沒去。
她站起身,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環顧了眼房內的三個男人,開口道,“得說說這些天咱家的開銷了。制幹蕨菜每人十五文一天工錢,開始只請了十個人,忙不過來,多請了五個,每人每天是十五文。楊梅後來又收到了二千斤,收購費花了五百文。新鮮蕨菜又收了四萬斤,花了二萬文。加買了40個罈子纔夠裝楊梅酒。罈子每個六文,包車二次三十文,多給王瘸子十文的代買罈子費……加上第一天收購花了七兩八。咱家白糖起先買了二十斤,都用來做楊梅酒還不夠,又添買了二十斤白糖……總共花了兩萬二千多文,也就是二十八兩不到點。連碎銅板算上,家裡的銀子還有差不多二兩多。”
蕭羽川算了算,“媳婦,那咱家不是一共有五萬斤蕨菜,三千斤野楊梅了?”
“連我之前自己摘的六百斤,楊梅有三千六百斤。五萬斤蕨菜都製成幹了,這些天太陽大、日頭毒,蕨菜曬乾還是很快的。大約五斤新鮮蕨菜能曬一斤乾的。制好的幹蕨菜有萬把斤。三千六百斤楊梅摻糖搗爛,放進罈子裡,這兩天也發酵得差不多了。每一百斤楊梅可絞出汁水七十來斤。咱家的楊梅酒估計一共能得二千五百斤左右。”
“媳婦,你說,你摘的那株樹怎麼會一株就摘了六百斤梅子那麼多?尋常楊梅二三百斤一株的,就算很結了。”
她露同一個陰惻惻的表情,“可能那株樹死過人,有屍氣養着,樹就格外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