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痂裡的皮膚沒完全長好,撕了,裡頭的肉就會是粉紅色的,不如等它自然脫了,纔是最好的。
不過,乾涸的痂粘在臉上,總是忍不住想去撕、想用手摸來着。
本來想着買一面銅鏡的。
現代的鏡子製作是玻璃表面加工化學鍍銀,又便宜又照得人清晰。古代沒有這麼發達的技術,只有銅鏡。
銅本來就不是便宜的物什,還要製成一面銅鏡,再小也得巴掌大。
她早就想買一面鏡子了,便宜點的也得差不多一兩銀子,爲了省錢,她想了好多次了,到現在都沒買。
每次照鏡子,她要麼對着水缸,要麼端盆清水。
麻是麻煩點,勝在不要錢吶。
臉上的痂塊說明她的瘡好了,她心情分外地愉悅。一臉的痂塊雖然還是很噁心,好在要不了幾天,痂下新生的皮膚就能‘見到光明’了。
飯煮在竈上,趁天黑前,蘇輕月又去山上砍了一根手臂粗的、二米長的直木頭帶了回來。
二哥的身高她是知道的,她人頭頂都只到他肩膀稍過一點點。
她按着自己的高度,比劃了下直木到他腋下的長度,剁出段約一米六不到點的長度,兩頭削平。
她又把剩餘的一截段出約四十釐米的長度,橫擺着,在木段中間鑿個坑。
那截一米六的直木,她在頂端圓截面也鑿個洞。
長與短木頭,兩個洞擺套在一起,她削了根粗粗的木釘錘進去,這就成了一根‘丁’字一樣的‘柺杖’,只不過這根柺杖‘丁’的那一橫是短的,下面的一豎是靠近一米六長的,而且沒有丁鉤。
做完了柺杖,她磨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粉,用碗端進主臥。她很多天沒上山採藥了,以前採來的藥都放藥架子上曬乾了,爲方便塗抹,就製成粉再摻點水即可。
二哥蛇毒退了之後又吃了幾天抗蛇毒的藥,蛇毒對他已經沒有影響了,只需要治摔斷的那條腿的傷,每天給上藥就成。
房中的三個男人坐在炕上。
蘇輕月在蕭山坐的炕邊蹲下,拆開固定他左腿的兩塊竹板,兩塊竹板最初時是她用來夾腕傷的,偏小,她早就換成適合他腿傷的大竹片了,動作熟練地幫他換了藥,再把竹片固定回去。
“月兒,上次我下炕,你當時說的,十天就能下炕。”換完藥的蕭山想起來活動,“現在都十好幾天了……”
她蹲着的姿勢擡首,見二哥滿臉的鬍髯,他很多天沒刮鬍子了,滿臉的絡腮鬍,看起來就像個兇悍匪徒似的,可這人硬是被她的氣焰壓得乖乖這麼多天沒下炕,“我當時說的是最少十天下炕,你多養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加起來都二十多天了,再不下炕,悶死了……”蕭山濃黑的眉毛深蹙着。
“誰讓二哥有那麼一大難呢。你等等……”她轉身離開,拿起剛做好的柺杖進了房。
蕭山還沒開口呢,羽川問了,“媳婦,你做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