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一震,幾乎是用吼的,“我不準!”
“我也不准你做傻事。”她回着吼他。
他緊緊擁着她,淚自他蒼白的俊容滑下,“那我們便一道死,死前能撐幾日,是幾日。”
“好。”她微笑着點頭,“我們一起死。死前能活幾日就活幾日。”
他看着她脣角的笑魘,那麼美,雲淡風輕,似將生死置之了度外,卻又求生的意志力那麼強,他嘆了口氣,“媳婦,我覺得好幸福,有你相伴,哪怕活不長了,依然好幸福。”
“我也是。”她跟着感慨。不曾後悔沒在崖上時選擇救他。
懸崖峭壁的遮擋,下得大的雪花極少飄到二人所站的木排上,也免不了隅落過來幾片。
站了有一會兒了,她伸手拂去他頭頂、肩膀上的雪花。
仰首看着他,才發現他真的好高。
她的身高都只到他肩膀過一點點。
他亦輕輕幫她拂去身上的雪,“媳婦,進棚子裡吧,雪花飄到身上,怕你凍着。”
她搖頭,“棚子太矮,直不起腰,還是站在棚外舒服些。以前看電視,主角掉下懸崖下什麼的,都能找着個山洞,我們怎麼就那麼倒黴,找不到一個山洞藏一藏。”
“什麼電視?”他不解。
“那是現代人杜撰的一種戲。”她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麼是電視了,說了他也不會懂。
“你都說了,那是戲了。現實終歸是現實。”他環顧了下四周直陡的山壁,“別說山洞,四周崖壁陡直,就是鳥窩都沒有。”
她看着大雪紛飛的天空,“我多希望天空飛過一隻鳥,烏鴉也行,活的就行。”那樣,以她的身手,弄顆石子,可以把飛得不高的鳥給打下來。
“天寒地凍的,沒看到烏鴉飛過。媳婦,你想烏鴉飛過做什?”
“當然是用石頭打下來拔了毛吃鳥肉。”
“呵呵……”他笑了,只是笑容難掩幾分苦澀。
大雪依然在下,蘇輕月有些愁了,“這雪繼續下,氣候漸漸更冷,要不了兩天,潭水就會結冰了。”
她的目光在水潭表面搜尋,看到一些藥材居然浮在水面上,她有些驚喜,“三哥,我揹簍裡的藥材浮起來了,你說那隻墜下來的死老虎會不會也浮起來?”
他聞言,目光與她一塊在潭面搜尋,水潭不算特別寬,不超過一百米吧,及目所見,沒發現那頭死老虎。
倒是看到幾條魚在水裡遊。
蘇輕月也看到那幾條魚了,十多米遠的距離呢,她叉魚的功夫再厲害,也沒辦法,“要麼我脫了衣服下水潭裡去抓魚。”
“還是我去……”他要脫外裳。
裡裳已經搭在棚子上了。
她有些喪氣地搖首,“算了吧。冬天水這麼冷,今兒氣溫明顯比昨天冷多了,別說你還受着傷,下了水,人都得凍成冰棍,昨天我跟你都差點凍死了,也未必抓得到魚。”
他還在猶豫,她說,“不划算,昨天我跟你僥倖沒有凍病,已經很幸運了,現在的溫度不宜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