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殖基地不大,一半是山,一半是谷。
這些年不少地方老字號復興,人家也搞綠色產品,笨蛋的優勢縮小了。雷奧妮上任時主導了戰略調整,把產品定位從高端變爲了中高端,比如火腿。最貴的是傳統工藝生產的老字號,其次的是現代工藝生產的笨蛋,然後纔是大衆類別的。笨蛋靠品牌知名度、全產業鏈和大規模生產維持利潤。按照雷奧妮的設想,未來笨蛋的定位還要下沉,最終是中端產品,以向社會供應安全、原生態的大批量肉蛋奶產品爲主,同時挖掘培養自身的“老字號”,形成高端、中端搭配的格局。
在這種指導思想指引下,京郊的這個生產基地只有豬牛羊雞四樣畜禽,珍稀的如飛龍、梅花鹿等依然在東北的幾個基地裡,反正購買量也不大,靠網購快遞完全能滿足。
雖然規模不大,產品不多,但孩子們玩的依然很開心,一天下來各個跟泥猴一樣。回家的車上王勝王中華哥倆給王艾獻寶,一個罐頭瓶裡裝的幾條小魚,王紅妝摘下頭上的花環硬給王艾戴上,結果套不進去怪他腦袋大,王兔收穫不多,撿了幾根雞翅膀上的長羽毛。至於王北海,一天沒怎麼哭鬧大概就是禮物了。
第二天王艾去開總結會,王艾坐在田徑中心杜主任身邊,他還看到了挺遠地方的韋迪主任和老高。這兩位不知道看沒看到他,反正沒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怪他叛逃。
會議氣氛挺嚴肅的,領導講話固然提了女排奪冠和王艾的田徑突破,但也只是一帶而過。會議快結束時主持人宣佈奪得獎牌的留下,氣氛才略鬆弛。
獎金是總局發的,一個獎牌一張卡,領卡簽名,然後大家掛着獎牌大合照,到這時領導們也不繃着臉了,大家有說有笑的,運動員們之間說笑的就更多了,哪怕大家不太熟但起碼都彼此聞名。
照相時王艾是第二排中間,左邊是馬龍,右邊是陳艾森,妥妥的運動員老大。誰的獎牌含金量高,大家心裡都有數,更重要的是王艾04年就參加奧運會了,是現場所有運動員中資歷最深的。
開完會、照完相大家就散了,王艾捏着三張卡到家裡扔給許青蓮:“你處理吧。”
“52萬?”許青蓮來回翻弄着三張卡:“還有省裡、市裡的呢?要不專門搞個獎金卡?這額外的收入放哪都不好,而且還挺有紀念價值的。”
王艾坐在樹蔭下小圓桌的對面,拿起茶杯來:“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那行,我看看把卡里的錢轉出來,弄個獎金賬戶,然後卡給你留着。”許青蓮收起了三張卡:“對了,密碼是6個8?”
王艾聳了聳肩:“就這麼俗。”
一旁吃水果的黃欣道:“聽說市裡可能要給房子。”
“河東的呀?”見黃欣點頭,許青蓮撇了撇嘴:“留幾年再說吧,怎麼也是市裡一番好意。”
王艾正要說話,電話響,拿出來一瞅是老高的,接起來老高也乾脆:“晚上來家一趟,請你吃飯。”
晚上到了老高家門前,王艾拎着一堆笨蛋食品讓許青蓮去敲門。程衛迎出來:“又帶這麼多?到底誰請誰吃飯呢?”
王艾笑了一聲:“姐夫離職我再不給送點,還不得花錢買?”
老高繫着圍裙從廚房裡出來:“小許也來啦,快坐快坐,還有個湯就好了。”
說完了老高就打算回廚房,走一半忽然回頭來到王艾面前看了看:“你怎麼油頭粉面的?”
拎着東西準備跟着進廚房好往冰櫃裡放的王艾笑道:“出來的急,來不及卸妝,正好在你家洗洗。”
“下午去拍廣告了?你可真夠忙的。”老高回身往廚房走。
“你也沒閒着啊,你說今天開會有你啥事?”王艾跟老高習慣性鬥嘴。
“女足八強啊,我們主管單位不得派人?”老高頭也不回的道。
“主管單位?那不該是足管中心的事兒嗎?”王艾打開冰櫃往裡放東西。
“我就是代表的足管中心啊。”老高板着臉:“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足管中心高副主任。”
“幼?”王艾詫異的看着老高:“啥時候的事兒?”
“最近任命的。”
“那足協那邊呢?”
“副主席。”
王艾關上冰櫃:“我是說,領導打算以後讓你去足管中心?足協交給誰?”
“領導的意思我哪知道?”老高轉過身看鍋。
王艾繞到老高側面狐疑的道:“足管中心負責政策制定和監督,可沒有國家隊、聯賽的實際管理權,你去那邊等於隔靴搔癢,足協這邊要上來個和你不對付的,你可就沒轍了。”
老高跟沒聽見似的,一句話不說,正這時程衛走進來:“師弟,我這還有卸妝水。”
等到了洗漱間程衛才小聲跟王艾道:“你姐夫畢竟資歷淺,所以領導讓他先去掛個副主任,進班子。”
王艾恍然,擰開卸妝水道:“就是說,以後韋主任退休了,就一邊是足協主席一邊是足管中心副主任?這倒好了,省得那邊有人給他找麻煩。”
程衛笑笑沒說話,王艾的心情也很舒暢,一邊洗臉一邊道:“還是領導考慮的周全啊,管辦分離了,光盯着足協不行,足管中心作爲上級單位也得盯着,要不然你這邊幹事兒他那邊拽袖子,那點精神頭都用在內鬥上了。”
等王艾洗好了臉,老高的湯也做好了,保衛們在外屋開飯,兩家人一起到餐廳落座,王艾左右踅摸:“我大侄子呢?”
“上他姥家玩了。”程衛看向許青蓮:“小許,能喝點嗎?”
許青蓮笑道:“我想喝果酒。”
“你帶來的那種山楂酒?”程衛見許青蓮點頭便感慨着起身道:“好些年沒喝到了,其實我也不愛喝啤酒、紅酒,不好喝,但別人都說好喝,我沒辦法,只能裝的好喝。”
王艾開心的看着老高:“我們也喝果酒吧?”
老高皺着眉頭,半晌無奈的放下茅臺:“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