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映在林瑤玥眼中的那個男子黑濯石一般的眼眸璀璨而冷漠,他筆挺的身姿,在風中站立,帶着一股來自黑夜的極致魅惑。
這時,就聽得林瑤玥面前的中年男子對着他們身後的那個男人說道,“殺了她們,然後把頤兒帶回去。大祭司就對你既往不咎。”
聞言,明明已經在垂死邊緣掙扎的那個嘴毒的中年男子,死死的護在了頤兒的身前,“師兄,放過頤兒。她還這麼小,她不應該遭受這一切。”
可站在林瑤玥她們面前那爲首的中年男子卻是冷笑道,“哪個待選靈女不是在幼時,就已經獻身神殿了。你現在是被你的感情矇蔽住了頭腦。”
“但我在她的面前發過誓,會好好保護她的孩子。”
聽言,那爲首的中年男子更是冷笑道,“修哲,你醒醒吧。你口中說的那個她,早在一開始就棄你而去。還和另外的一個男人,生下了你面前的這個頤兒。”
聞言,衆人皆是一驚。可這個時候,修哲卻拖着他殘破的身體,緩緩向着那個爲首的中年男子而去,“師兄,你還笑我,那你呢?要不是你當年爲了一己之私,放走了將要及笄的聖女。我的棠兒根本不用再回到神殿內。而且你們明明知道她已經生下了頤兒,身上根本不可能還有靈力。但你和大祭司還是榨乾了她身上的每一滴血!!”
聞言,頤兒的臉色頓時慘白至極,她上前一步,抱住了修哲殘破的身軀問道,“師父,我娘,我娘是被他們取走了所有的血而死的嗎?!”
望着那張相似卻並不相同的臉,看着頤兒那秀麗的面容此刻慘白如紙。修哲只感覺心口的血猛地梗在了喉部,腥甜至極。
而對面,聽聞修哲所言的那個爲首的中年男子,此刻臉色陰沉到了極致。直到方纔,林瑤玥承認他們面前爲首的這個中年男子作爲殺手,的確是比較有人性的一個,可是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林瑤玥只感覺若人有一面陽光到了極點,那另一面的他一定陰暗到了極致。
就見爲首的那個中年男子的身上不斷有陰狠之氣流出,看來方纔他果然還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林瑤玥此刻指尖的無銀針在隱隱顫抖,她希望能一擊即中,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師弟,你不應該講出二十年前的往事,如此一來,我現在只能把她們都殺了。”那中年男子此刻的聲音陰冷非常。 但透過那聲音,林瑤玥更能感覺到他身上那強大到令人畏懼的內力。剎那間,就聽得林瑤玥忽然冷聲言道,“修爾,你的選擇是什麼!”
頓時,在場所有的人一驚。尤其是爲首的這個中年男子和此刻已經奄奄一息的修哲的臉上更是抑制不住驚訝之情。
就聽得身後那個冰冷而又漠然的聲音沉聲說道,“修爾誓死追隨主人。”
旋即就見修爾猛地拔出他腰上掛着的幽冥劍,寒光一閃而過。除了爲首的那個中年男子,剩下所有站着的黑衣殺手全部倒地。唯有樹下的片片落葉與修爾劍上的那點點滴血,證明了方纔這裡進行了一場屠殺。
“修爾,難道你也瘋了嗎?嗯?!”那爲首的中年男子厲聲質問道。
林瑤玥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愛之深,責之切。修爾該是面前的這個中年男子很欣賞的後輩。
就見修爾低垂着眼眸,站在了林瑤玥的身後說道,“感謝大師兄一直以來對修爾的照顧。但是爲了保護她,修爾願意付出自己有的一切。”
聞言,那爲首的中年男子朗聲大笑,“好,真是好!”。那聲音帶着一絲嘲諷,卻也帶着一絲無奈。說着,就見他猛地出掌同時向着林瑤玥與頤兒而去。
林瑤玥看着直向自己而來的凌厲掌風連忙閃身躲開,而與此同時修爾也上前一步,緊摟住林瑤玥的腰肢,將她抱開。
就見那凌厲的掌風擦着林瑤玥的襴袍而過,直直將她身後的那棵參天大樹攔腰折斷。
林瑤玥看着那被折斷的參天大樹,倒吸了一口寒氣。原先她以爲修爾的武功雖然不算是頂尖的,卻也是一等一的。可現下,碰到了眼前的這個殺手首領,林瑤玥只感覺一等一的武功也是白廢。
這邊,林瑤玥雖然帶着自己本身的輕功和修爾的內力閃身躲開了,可另一邊修哲卻眼看着直衝頤兒而去的掌力,卻自恨已內力耗盡,沒有辦法抵抗。他只能咬了咬牙,猛地閃身抱住了頤兒,用他的後背直直接下了那殺手首領的一掌。
伴隨着頤兒那因驚恐睜大的雙眼,修哲猛地用他粗糙的手掌蓋住了頤兒瞪大的雙眸,溫柔說道,“爲師沒事,你不要擔憂。”
可是他此刻卻因捱了掌力不受控制地猛地噴出血來。只見修哲一把推開了頤兒。隨即,撿起一旁死去殺手留下的寒刃,拼勁全力的向着那個殺手首領刺去。
“師弟,你太傻了。縱是你沒有受內傷,單憑你的功力也奈何不了我的。”就見修哲拼勁全力攻擊過去的力道,還未接近那個殺手首領的衣角,就已經被他用內力倏地彈開。同時修哲殘破的身軀也飛了出去。就好似是流星隕落一般,落在地上不動了。
頤兒方纔被修哲所覆住的眼眸,在被他推開的瞬間,猝然張開,但卻看不清周圍的景象。直到修哲的身軀像一塊破布一般,落在了那枯樹叢生的地上。頤兒的眼中才清晰的見到修哲死去的軀體。他的眼眸瞪得滾圓,似是在看些什麼,似是在牽掛什麼。
就見頤兒愣了片刻,她的眼眸中泛上了層層淚花,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了眼眶。她向着修哲的方向張了張手臂,卻只是徒勞。但下一刻,就見那張秀麗的小臉上帶着冷冽的恨意,頤兒猛地將袖中的蠱蟲甩出,就見遍地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向着那個殺手首領而去。恍若將天地覆蓋。
可四人面前的這個殺手首領的眸中卻不見絲毫懼意,反而他的脣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