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鴻軒面色極爲尷尬,他確實很想直接進去,讓妙音爲他號上一脈,向她討要一副可治相思病的良藥。
“抱歉,我只是路過此地,好奇而已,我這便走。”齊鴻軒朝着白莫然和白莫澤二人拱了拱手,落寞的轉身離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這是什麼?”白莫然俯身自地上撿起一隻精巧的玉簪,簪頭粉蓮含苞正放,十分別致精美,且玉質上乘很是貴重。
“定是剛剛那人掉的,這般貴重的東西,先幫他收着吧,待他回來尋再還他。”白莫澤接過兄長手中的玉簪,隨意的塞入袖袋中,這才與兄長一齊回到妙手堂。
是夜,妙手堂的大門剛剛關上,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來到妙手堂外,那人提着燈籠在妙手堂外來來回回的轉悠,似乎在找尋着什麼。
妙手堂內,小桃將白莫澤隨意搭在前堂的外衫順手收到後堂,正欲交給新來的丫鬟去清洗,只聽一聲清脆的叮噹聲在腳邊響起,微光下,那閃耀着瑩瑩玉華的粉蓮簪一眼撞進小桃的眸間。
“哇,好漂亮的簪子。”那洗衣的丫鬟俯身撿起那粉蓮簪,拿在手中不斷的翻看着:“這一定是三老爺買給三太太的,真漂亮,值不少錢吧。”
小桃一把奪過粉蓮簪,臉色瞬間便沉下,什麼話也沒說,徑直走了,留下那丫頭莫明其妙不知何由。
小桃匆匆衝進後堂的一間寢居,寢居內無人,她又跑進隔間,只見妙音正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木桶中昏昏欲睡,她趕忙衝上前拍了拍妙音的肩頭,責怪道:“小姐,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可別在桶裡睡着了,這多危險吶。”
妙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笑道:“呵——太舒服了,一時沒忍住,幸好你來了。”
小桃將妙音將木桶內拽出,又爲她擦乾身上的水珠,套上柔軟暖和的寢衣,拉着她出了隔間,這才取出懷間的粉蓮簪遞給妙音:“這是在三老爺的衣服裡發現的。”
妙音接過粉蓮簪,她難得喜歡的一樣飾物,雖只戴過一回,卻對它很是熟悉,這手感如此特別,她不會認錯。
“怎會在三舅舅那裡?”妙音皺眉,實在想不出這蓮簪爲何會出現在三舅舅的身上,她和齊鴻軒的事,三舅舅並不知道。
小桃搖頭:“我也不知道,三老爺現在估計在偏廳吃宵夜,他往常這個時候都會在那,不若我去問問?”
妙音起身披衣:“一起去吧。”心中有了疑團,若不解開,她如何睡得着?
偏廳中吃宵夜的,不止三舅舅,還有今日剛來淮安的白文遠。
白文遠見妙音前來,立時便喜笑顏開,道:“妙音你也餓了麼?還有面條,我幫你盛一碗來?”
妙音本想拒絕,又想到不能當着白文遠的面問舅舅這事,便笑道:“有勞了,正有些餓呢。”
文遠快速奔向後廚,他自出生起,一直便是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幾時給別人盛過飯?能有這機會,他還挺高興。
見白文遠被支走,妙音將粉蓮簪放在桌上,朝三舅舅問道:“舅舅,這蓮簪是你的?”
白莫澤一瞧,點了點頭:“是我的。”後又趕忙搖頭:“不不不,不是我的,是我在外頭撿的,應該是一位外地來的公子掉的,今日瞧他在妙手堂外縮頭縮腦,卻又不肯進來,我便和你大舅出去找他問話,誰知他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還掉了這個,我瞧着挺貴重,等他來尋時再還他。”
妙音聽完盯着桌上的粉蓮簪看了半晌,突然起身朝外走,小桃見狀急忙抓了桌上的粉蓮簪便追上去。
妙手堂大門打開,妙音披着厚厚的夾棉外衣,連面紗也未戴上便走出了妙手堂。
近年關,正是寒冷之時,縱此地乃南方,夜間也是極涼的,妙音緊了緊夾棉外衣,朝着空無一人的轉角走去。
轉角處,一道虛虛實實的身影正提着燈籠失魂落魄的找尋着什麼,臉上的焦急之色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尤爲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