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寧薇冷笑了一聲,看向夏氏淡淡的開口說道:“你陷害不成,反倒是還有臉反咬一口,真是讓人長見識了。我祖母爲何要誣陷於你?因爲你當年置名聲於不顧,使手段嫁入侯府麼?”
“你想得太多了,祖父從頭至尾都沒有將你當作過正室,甚至根本不希望有你存在,生死都不想見到你這張醜惡的嘴臉。”
她停頓了片刻,看着夏氏淡淡一笑。
“我父親乃是京城父母官,受民衆愛戴;我母親出自書香門第,才貌雙全;我二叔乃是育人子弟的學士,德重恩弘;我大哥乃新科狀元,滿腹經綸;二哥少年英豪,一身武藝。”
“我寧家一門,出了三個金榜題名的狀元老爺,日後還要出一位征戰四方的沙場英雄。”
“我寧家兄弟姐妹衆多,且個個不凡,家人和樂,闔府安康,共享富貴。”
“試問你有什麼值得我們算計的?”
“呵~”
“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們侯府名聲敗壞,寧二小姐曾用弓弦殺人,心思毒辣,又與姐夫勾搭成奸,人盡皆知。”
“你自身惡毒陰狠,爲除去我寧家,不惜從瘟疫之地抓來病鼠,想要投放在錦州,置錦州數萬百姓的生命於不顧,你這樣的人與惡鬼無異,毫無人性,遲早報應加身,永墮地獄!”
寧薇字字鏗鏘,句句有理,毫不留情的話語似萬箭齊發般朝夏氏攻來,堵得夏氏啞口無言,心中嘔血。
寧薇清脆悅耳的聲音停住之後,圍觀之人紛紛議論開來。
從細弱蚊蠅到反盈天沸,一發不可收拾。
夏氏兵敗如山倒,自知無力迴天,癱倒在椅子上,再次昏迷過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寧薇冷笑了一聲,任由她隨意,反正除非她去死,該承受的她躲不掉也跑不了。
夏氏有誥命在身,沒有皇上或皇后的旨意,裴侍郎不敢動她。
今日此案在寧薇的預料之中不了了之。
但是她知道此事還未完,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深思的阮丞相,寧薇笑得格外舒暢。
阮丞相全程目睹今日的一切,雖從未開口,心中卻已然有了打算。
而一旁同樣沉默的齊玄宇,則第一次真正認識到了寧薇的厲害之處。
他目光微閃,心中暗暗想到:想必前幾日鼠疫源頭的說法流出,也是這位寧六小姐的手筆吧,這個女子實在睿智非常,與她爲敵風險實在太大!
寧薇往南夜方向掃了一眼,看到他一臉滿不在乎,便放下心來,隨寧家人開開心心回府了。
而阮丞相出了刑部衙門,直接上了馬車,讓車伕趕着馬車往皇宮方向而去。
……
齊文帝聽到太監的稟報,立刻在御書房召見了阮丞相。
阮丞相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齊文帝大怒。
他吹鬍子瞪眼的敲響書案,“好一個夏氏,好一個侯府,當真是讓朕亦長了一番見識。”
待他冷靜下來之後,又出聲問道:“鼠疫之事的始作俑者是夏氏,可是確有其事?”
阮丞相沉吟了一番,回稟道:“微臣認爲八九不離十。”
“是啊,若不是如此,爲何單單隻有他侯府遭難,看來是有人有心整治侯府衆人呢!”
齊文帝說到此處,腦海中劃過寧薇的身影。
“哈哈哈,不錯,非常不錯。”
阮丞相不明所以,他不明白齊文帝爲何突然這樣高興,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被氣壞了呀?
他哪裡知道,齊文帝此時認定了寧薇這個六兒媳,心情自然是極好的。
夏氏所爲雖令他十分生氣,可當他知道寧薇如此睿智之後,立即心花怒放,連生氣都被忘在了腦後。
不過,他不會忘記要給夏氏一個深刻的教訓。
“李康年,傳朕旨意,侯府夏氏無才無德,今褫奪誥命封號。”
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侯府弓弩手欺壓逼迫平民百姓,全數關押至京兆府大牢,從此再與侯府無任何關聯。”
“好了,去辦吧。”
齊文帝對李康年揮了揮手,李康年便應聲退下。
不料,他退到半路,齊文帝又出聲將他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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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再加一句,侯府夫人教女不善,令其名聲有虧,同樣褫奪誥命封號。好了,下去吧。”
這一次,李康年終於順利退出了御書房。
他走後,齊文帝面帶思索,安靜了下來。
他沒讓阮丞相告退,阮丞相便站在原處沒有動彈。
良久之後,齊文帝緩緩開口說道:“愛卿在宮中遭遇逮人下毒之事,朕已經知道了。待查出此事主謀,朕定會還愛卿一個公道。”
阮丞相沒有絲毫驚訝,只是連忙向齊文帝行禮謝恩。
齊文帝又再次出聲問道:“愛卿身體可有妨礙?”
“回皇上,微臣修養了兩日,毒性全數解去,如今已然痊癒。”阮丞相面帶感恩的回道。
齊文帝微微一怔,隨後便點了點頭,“如此甚好,愛卿乃大齊的肱骨之臣,自有大齊龍氣護佑,倒是朕過於憂心了。”
阮丞相微微一笑,應道:“多謝皇上掛念,皇上謬讚,實在令微臣汗顏吶。”
齊文帝擺了擺手,“誒,朕得愛卿幫襯多年,愛卿無需這般謙謹。”
突然話鋒一轉,齊文帝問道:“聽說愛卿與寧家走得頗近,愛卿可識得那寧家六丫頭?”
“自然是識得的。”阮丞相回道。
“愛卿目光睿智,善辯人心,不知在愛卿看來,那丫頭如何?”齊文帝只問如何,並未問哪方面如何。
阮丞相若有所感的看向齊文帝,斟酌了片刻,便道:“那個丫頭古靈精怪,討人歡喜,且小小年紀便聰慧過人,的確十分難得。”
齊文帝笑着點了點頭,“看來愛卿挺喜歡那丫頭啊,愛卿光顧着說她的好處,不妨也說說她的壞處。”
“嘶~”這就有點爲難了。
阮丞相很喜歡寧薇這個後輩,從未想過她有什麼不好。
他細細思索了一番,倒還真是想出了一樣。
阮丞相忍不住笑着說道:“要說她的壞處,還真是有一樣。”
“哦?是什麼?”齊文帝目光中透着絲絲好奇。
作爲一國天子,能讓他好奇之事少之又少。沒曾想,一個小小的寧薇,竟然也會讓他好奇心大盛,真是怪哉,怪哉啊!
“那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市儈,做生意更是奸猾無比,當真令人覺着可恨。”阮丞相明明在說寧薇的壞處,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哈哈哈…”齊文帝聽到這話,再次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許久未曾停歇。
……
齊玄宸主持完祭天大典,便收到了寧薇的字條。
一張小小的字條之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跡工整秀氣,漂亮非常。
看着字條上不厭其煩的叮囑之詞,齊玄宸笑得像個五歲孩童。
他捧着字條看了一遍又一遍,腦海裡想着寧薇書寫這張字條時的模樣,喃喃自語道:“寧六,爺很快就回去了,你要乖乖的等着爺。”
只是幾日未見,他想寧薇已經想得抓心撓肺。
他暗自做下決定,日後外出之時,定要想方設法將寧薇帶在身邊才行。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句話,齊玄宸一直都清楚它的含義,如今卻是真正的體會到了這種磨人的感覺。
他吩咐下人趕緊收拾行裝,儘快安排回京之事。
身未動,心卻已經先行!
好不容易祭天大典忙完,甯浩焱剛在踏上躺下,齊玄宸便派人過來,通知他快些收拾行裝。
甯浩焱忍不住嘀咕道:“怎麼像個急着回孃家的婦人一般!”
不知齊玄宸聽到他未來大舅哥此言,會是何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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