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唐突了。”劉磊的聲音有點嘶啞,不敢再看楊靜女,他怕看一次自己心痛一次。爲何會長得這麼相像?爲何?賊老天難道你又在捉弄老子!他的內心亂極了。
楊靜女只是睜着自己的大眼睛,羞赧地望着他,那緋紅的臉像一個紅蘋果。
“沒,沒事。”
楊天瘳活了這麼大歲數自然明白劉磊這舉動是因爲什麼,但是也沒有多問,猜都猜得到多半是感情受過傷。
“誤會,誤會,靜女,來坐爹爹的身邊,替劉磊兄弟斟酒。”
楊靜女臉色依舊緋紅,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煞是可愛。曾幾何時,仙兒也是這般楚楚可人,可如今,物是人非,伊人早已離去。
楊靜女低頭給劉磊斟酒,劉磊順手將一碗盡數灌入肚子,他喝完,楊靜女又斟,斟完他又喝。氣氛一時之間非常詭異。衆人都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只有楊天瘳嘆了口氣,之後笑道:“劉磊兄弟當真是性情中人!好酒量!我老楊今天就陪你喝!這酒啊自從鏢局成立就已經釀製好了,幾十年了,如今每次出去我都不忘帶上這酒,這酒啊,能暖心。”
劉磊忽然笑了,道:“對,鏢頭說得對,這酒能暖心。哈哈,幹!”
他再也沒有看楊靜女,怕自己的心再起漣漪,如今他自身的安全都顧不上,又怎麼敢再去唐突佳人,儘管他很想告訴眼前的女子他願意呵護她一生。而且他疑惑如果那樣做,眼前的可人兒究竟是楊靜女還是—只是仙兒的影子?所以他默然飲酒。
“自古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哈哈哈。”
他放聲大笑,看似豪情萬丈。
“好!好詩!好一個聖賢寂寞飲者留名!幹!來來,大傢伙一起幹!”
楊天瘳不知道是真的認爲這詩句好,還是爲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幹!”
鏢師們放下心中芥蒂,綠林豪傑們做事總是大大咧咧,性情中人。
杯酒解千愁。幹!
楊靜女安靜地在旁邊爲衆人斟酒,之後坐在楊天瘳身邊,自顧自地吃起來,然則她總會不經意地擡頭看向坐在父親面前的那位陌生青年。方纔她明顯感覺到男子的一滴淚滴在她的脖子之上,是那般清涼。
酒肉過後,衆人都小憩一陣,酒足飯飽不宜趕路。這是鏢師們常年以來的經驗,對身體好,就如同現在所說的酒足飯飽不宜劇烈運動一樣。會死人的。
劉磊一人來到一棵樹下。兩眼空洞無神,默默發呆。
他記得那是仙兒第一次穿裙子,衣裙是一位善人捐來,因爲數量不多,所以只有表現優秀的孩童可以得到,仙兒作爲孤兒院最甜美的女子,自然得到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那白色沒有絲毫雜質,如同明月照大地。那裙衫沒有絲毫褶皺,如同流水無漣漪。仙兒穿着那裙子能露出白皙圓潤的腿。那是仙兒最美麗的一刻,驚羨了所有人。
那是劉磊心中不能忘記的一刻。
“磊哥,仙兒好看嗎?”
“好看,好看,仙兒,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能遇到你簡直是十輩子的福氣,不,是百輩子,對百輩子。”
“傻哥哥,幫我把裙衫脫下來好嗎?”
“爲什麼?”
“因爲我怕弄髒了它。”
劉磊莫名其妙。
“傻哥哥,這裙子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穿好不好?”
他呆了,之後就是莫名的喜悅。道:“仙兒,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