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血色光柱一閃即逝,之後劉磊徹底清醒,喃喃道:“天被老子捅破了嗎?”
他的雙眼依舊血紅如寶石,然則使用出血眼,他居然沒有狂暴!之後血眼慢慢消淡,眸子重新變成黑色。方纔劉磊只覺,沉淪那“諾”字一出像是自己找到了伴一般,同自己共進共退。
諾!
搖了搖頭,劉磊明白這裡不能久呆,方纔的異象必定會引起有心人關注,說不定誰又會以爲天下要出寶物了。
天亡我不亡,天滅我不滅!
劉磊說出這話時,全身一輕,萬千思緒都被這一句話給駁回,如此足矣。但是他依舊嘆道:“《易經》有卦:初九,潛龍,勿用。《彖》曰,潛龍勿用,陽在下也。或許我也應該收斂一下鋒芒。如今德縣那個地點被發現,我定然也不能回去,估計諸葛先生也離開了。如今古劍在我手,那羣人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看來我那不稱職的師父當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好退路。正一道。”
道字一落,沉淪化作一道白芒,托起長長的尾巴遠去。目的地不是正一道,而是去了賢城。在賢城,買了一份紙墨,寫了一封信,之後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連吹了三次後才飛下一隻白鴿,劉磊心中暗道諸葛先生將信鴿訓練得別出一格,三聲口哨發三種不同的音。口,鼻,喉皆用盡才能召喚白鴿。起初劉磊不明所以,現在看來,諸葛先生辦事那是事事小心,處處謹慎。心下佩服萬分。
將信放好,放走白鴿,這隻信鴿是同薛太行聯繫的,這信自然寄給薛太行,因爲他不知諸葛先生此時在何處。
在信中他告訴大家他去了正一。
於賢城逛了一陣,剛好碰見有一趟鏢局保的鏢要去中原,劉磊順路給了銀兩也跟了上去。鏢局叫做正義鏢局,領鏢的是一位老者,叫做楊天瘳。鬍鬚半白,人老身不老,眼神卻沒有了年輕的神光。從楊鏢頭的口中劉磊得知正義鏢局已經開辦三十多年,算得上賢城老牌子,但由於處於亂世強盜土匪不勝其數,是故也被劫過幾次鏢,差點導致正義鏢局沒落,好在亂世之中大多鏢局都有失鏢的例子,正義鏢局已經算的上丟鏢少的,所以依舊有人託鏢。但只能維持生活。劉磊一路上問題很多,好在這楊老頭話也比較多,總是一一解答。劉磊總算對如今良州的勢力有了大概的瞭解。
比如賢城起義才幾日,賢城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賢城百姓人人都有飯吃,雖然每天依舊要餓肚子,卻比以前要好得多,許多生意也恢復了正常。而這都是趙義兩父子和商人趙萬三的功勞。
劉磊當時迷惑,他並不知道諸葛先生蠱惑趙萬三說的話,此時聽聞趙萬三的名字,心中一笑:“賢城何遠光一死,岳父大人的商鋪房產自然就又回到他手中,開始正常營業,只是沒想到岳父大人居然還是一位大善人。”同時心中暗自震驚趙義兩父子的手段,看來諸葛先生說得沒錯,他們已經搶得了大勢,想必這一起義,天下豪傑響應之後,必將掀起一陣狂潮。
一路上顛簸奔波,劉磊發現這些鏢局中人有不少屠狗之輩,都是快人快語,大大符合劉磊的性格,沒多久衆人就打成了一片。
此時的劉磊臉上多了幾道疤痕,更可恨的是這疤痕亂糟糟,劉磊每每看見這疤痕心中就一肚子氣!這疤痕將他的英俊形象大大破壞,卻也多了一份粗獷氣息。
此時正義鏢局要過一關口。被守衛的官兵攔下。賢城沒有官兵,已經獨立,但是周圍的城卻依舊有。
楊天瘳下車,伴着笑臉送上銀兩給這羣官兵買酒肉,這才被官兵笑着放走。劉磊看見之後也沒怎麼在意,只是覺得楊天瘳似乎太低聲下去了,怪不得他的那雙眼睛沒有神采,那是因爲生活已經將他的菱角磨平,他選擇了忍受,以至於如此。
出關之後,楊天瘳一直走大道,畢竟大道土匪會少一點。馬背之上,劉磊忽聞勒馬聲。
“籲!”楊天瘳看了看太陽,正日上三竿,回頭道,“大夥先歇一歇,肚子也餓了,吃點肉喝點酒。”
衆人吆喝一聲,齊齊下馬,就地擺好酒肉,席地而坐,楊天瘳卻拿着一個板凳,坐下之後,叫人將酒盛上,也給劉磊盛了一碗,道:“這是我自己釀製的酒,你喝喝。”
劉磊道:“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何其壯哉!”端起碗,一口喝下,道,“好酒好酒!”
楊天瘳用袖擦拭自己的嘴道:“年輕人當真有眼光,再喝!”
劉磊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哈。”
此時卻聞一聲音,猶如出谷黃鶯。
“爹爹,不是讓你少喝點酒嗎?”
衆人聞言看去,一女子蓮步輕盈,從馬車之上走下,那眼神如秋水,淡眸盈盈,那身子似春風扶柳,妖嬈婀娜。眉如春黛,鬢若刀裁,面容如月,嬌秀嫣然。當真是美人一個。
“我的乖女兒,爹沒有招呼你,你也餓了,快來吃吧。今天爹高興,沒事,不會喝多少。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青年是劉磊。你來認識一下。”說完朝着劉磊道,“這是小女楊靜女。”
嫣然聽聞父親的話,輕盈着蓮步,來到劉磊身前,雙手作揖,一笑傾城道:“小女子靜女。”
然則,卻不見劉磊回答。
此時劉磊雙手顫抖得厲害!端着的碗裡酒水不停灑出!劉磊的表情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愕然,或是不可思議。
口中輕喃重複着一句話:“衣衫輕拂面如霜,勝似牡丹吐芬芳,粉面朱鬢櫻桃嘴,一聲笑語惹人狂。”
“劉磊小兄弟!你怎麼了!”楊天瘳不明白劉磊這是怎麼了,開口道。
劉磊惘若未聞,只是忽然丟下手中的酒碗,脫口而出:“仙兒!”之後忽然起身來到嫣然身邊,一把將其抱住,眼中淚光閃爍,“仙兒,仙兒,不要離開我!仙兒!”
他抱得很用力,靜女被其抱在懷中不知所以,秀臉也因爲兩人的接觸羞得通紅。此時所有人才反應過來,一羣鏢師忽然拔起放在旁邊的刀,道:“原來是個採花賊,淫賊,鬆開你的髒手!”
說着一羣人就要衝上去,楊天瘳忽然大吼道:“都住手!”
衆人放下刀,只是狠狠盯着劉磊。
楊天瘳來到劉磊身邊,明顯看到劉磊眼睛已經溼潤,,道:“劉磊兄弟,她不是你的仙兒,是小女靜女。”
這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劉磊喃喃道:“不是仙兒?不是仙兒!”
低喃着他鬆開了懷抱,朝眼前女子的脖子上看去,喃喃道:“果然,果然不是仙兒,仙兒的脖子上有一個蝴蝶形狀胎記的。呵呵,不是仙兒。我就說仙兒怎麼可能來到這裡,這個世界怎麼肯能還會有仙兒。”
這一刻他有着無窮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