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說,她快速掛斷電話,然後衝着進來的顧紅英說,“媽,您怎麼還沒睡啊?”
顧紅英見她站在陽臺上,於是作勢要走過去,而成澤傲就在下面,她擔心被發現,於是趕緊返回臥室,拉着顧紅英坐在了牀沿上,“怎麼了這是?”
“我跟你爸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隨便拿人家的房子,想讓你哪天請澤傲來家裡吃頓飯,咱們把房子還給人家。我和你爸在福滿樓上班,拿着工資呢,再收人家的房子,這像什麼話?”
連向勝和顧紅英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從來不喜歡佔人便宜,當初成澤傲說要給他們買房的時候,就怕他們有什麼心理負擔,所以才提出了一個不算條件的條件,就是要連向勝在福滿樓至少工作五年。
她也一早就料到了會這樣,所以在成澤傲要買200平米的房子之後,她堅決要買個小一點兒的,就怕他們心裡過意不去。
“媽,澤傲這房子又不是白給你的,他可是有前提條件的,要我爸在福滿樓工作五年,我爸工作做的好,人家老闆想激勵其他員工向他學習,這是雙贏懂嗎?你以爲他會吃虧?”
“可這房子至少也要四五萬呢,那麼多錢,夠我跟你爸賺一輩子了……”
她無奈地笑了笑,好言好語地勸道,“沒錯,這話雖然不假,但你想想,如果福滿樓的員工都能像爸那樣一人做兩人的事兒,你說說,到底是誰比較賺?”
“這……”
顧紅英還是不太理解,但又說不上來,總之這心裡,就是一百個不踏實。
“行了,媽,您先回去睡覺吧,讓爸也放寬心,明天還要上班呢。人家成老闆可是說你們工作認真給獎勵的,不養好精神,哪來的力氣幹活,你說是吧?快點回去吧。”
這時,陽臺外面傳來一聲汽笛,看樣子,那斯是等的不耐煩了。只是這深更變夜的,小區禁止鳴笛,這傢伙怎麼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呢?
半推半就地將顧紅英推進主臥,替他們關好房門,這才輕手輕腳地走進自己的臥室。腳步聲被波斯地毯悉數吸附,她步入陽臺,透過黑夜,看向男人已經慍怒的俊臉,那眼神,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手機再一次響起,這次她沒接,而是直接掛斷,然後偷偷摸摸地開門走了出去,由於出來比較急,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剛跑到車邊,便撞進了一堵堅實的懷抱。
成澤傲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不容她動彈,渾厚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怎麼這麼久纔下來,我都準備上去了。”
“我媽來找我了,說要把房子還給你,這不,我剛把她勸回去。”
她擡起頭,看着男人忽明忽暗的俊臉,以及下巴底下薄薄的一層青渣,秀眉微微蹙了起來。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襯衫,猶如暗夜幽靈,給人一種神秘性感的錯覺。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跑這來做什麼?”
“沒有你,我睡不着。”
確實如此,他和幾個朋友在酒吧玩到十點多才回去,洗完澡,獨自一人躺在牀上,可房間裡,哪哪都是她的味道,即便閉上眼睛,腦袋裡也總是充斥着她的身影,揮之不去。以前他怎是說她中了魔幛,現在看來,自己才真正是着了魔。
“丫頭,我發現,我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成澤傲鮮少這樣肉麻,一般不是以老子自稱,就是罵她臭娘們兒,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牛b哄哄的樣兒。現在忽然這樣,還真有點不習慣。也許是因爲,人到深夜,心靈就會變的柔軟吧,總之,這個男人此刻確實柔情似水。
“你先回去睡覺,我也要上去了,一會兒萬一我媽發現我不在,一準沒我好果子吃,他們思想很保守,萬一發現我跟你在一起,非鬧的雞犬不寧不可。”
成澤傲手臂的力道稍微鬆了鬆,下巴從她頭頂上挪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帝王之姿睥睨她,霸道的眼神,帶着不容忽視的氣勢,淡淡地說道,“我不管,你得陪我。”
話音剛落,男人便俯身吻住她的脣,大手抵在她的腦後,不許她退縮,強勁的力道,彷彿要將她吞噬,帶着渴望和佔有。
身體的溫度在驟然上升,薄薄的絲質睡衣,此刻在燈光下影影綽綽,如仙女般,透着優雅和性感,無時不刻不在勾引他。
成澤傲擁住她,手臂的力度在不斷收縮,那種內心的空虛感,急切想被填滿。他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瘋掉,被折磨的滋味兒,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性。
耳邊傳來男人粗重的呼吸,夾着一絲菸草味兒,她不但不討厭,反而覺得陽剛氣十足。緊貼的胸口,能感覺到劇烈跳動的心跳,說實話,其實她也很激動,但又不得不忍着心中的那份悸動,支撐着即將潰敗的理智。
“成澤傲…快放開我…一會兒該被人發現了…”
她的聲音變的有些空虛,彷彿從天邊傳來,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嘴巴在動,心底被欲*望填滿,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糊塗的,總之,手腳已經完全不受控制,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任由男人帶進後車座。
男人欺上身來,性感的嗓音中夾着迷人之色,“跟我回去,嗯?”
就算他想要她,但,他們的第一次,他想好好的做,不想就這麼屈於這麼小的空間內,他要好好的對她。
“…不行,我就這麼離開,他們一定會有所發覺,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能再世爲人已經不易,她想做的,就是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自然是不能讓他們傷心的。
“丫頭,你想要嗎?”
成澤傲看着她緋色的小臉,眼底飄過一絲得意的笑,這歲數,其實已經完全可以接納他了,只是他不忍心而已。
他只想好好的愛她,所以他忍着,等她點頭的那天。
她聲如細蚊的嗯了一聲,然後將臉別開,露出的肌膚,像點了胭脂般,紅通通的。不敢看他,畢竟未經人事,有些事情雖然心裡明白,可真到做的時候,還是不敢面對。
頭頂壓下來的身體,將細弱的光線擋住,她只覺得眼前一暗,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耳邊,卻傳來肆無忌憚的調笑聲,帶着捉弄和戲謔。
她陡然睜開眼,入目的,是男人邪肆狂妄的臉,以及陰魅性感的視線。她忽然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掄起拳頭就捶向男人寬闊的胸膛,臉上的緋紅漫延全身,既氣憤又羞愧,覺得剛纔自己一定很丟臉。
成澤傲一隻手就握住了她的拳頭,眼底的神色有些迷離,卻還是理智居多,“丫頭,真想來啊?”
饒是心裡再有多想,現在也不能說了,否則,當她是什麼?這輩子還不要被這男人給笑死?所以,她拼命搖頭,彷彿要將剛纔的丟臉與羞愧全數甩掉。長髮在身下變的凌亂,卻也嬌美妖嬈。
男人食指繞着她耳邊的一縷長髮,慢慢把玩,“咱不急,慢慢來,會有滿足你的那天,啊?”
臉已經掛不住了,再經男人這麼一說,更加覺得無地自容。朝陽一把推開他,故意將髮絲垂下來,擋住漲紅的臉頰,她整理了一下睡衣,作勢要下車。
成澤傲卻一把拉住她,將她再一次禁錮在自己懷裡,呢喃的嗓音中充滿了濃濃的不捨,“不要走,留在車上陪我。”
“你欺負我,我不想跟你玩兒了。”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惱怒,男人卻嗤嗤笑了兩聲,將下巴抵在她肩上,輕聲說道,“我沒欺負你,我那是疼你,笨蛋。”
“那我也得回去了,明天就開學了,你想讓我第一天就腫着眼睛上學啊?”
男人鬆了鬆手腕,看了一眼腕錶,沒想到已經凌晨兩點多了,自己也該回去補覺,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
他主動打開車門,眼底噙着笑,“明天我要出一趟遠門,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你自己注意保護自己,明白嗎?”
身體一怔,猶記得那次他去美國的情景,小手情不自禁地反握住他,緊張地眼神,將心裡所有的擔憂全數泄露出來,“去哪兒?國外?”
“不是,是j市,”他的手很大,將她小手整個包裹住,尾戒滑過她嬌嫩的皮膚,帶着絲絲涼意,“放心,我會平安回來。”
有了這句承諾,她心安了不少。回到樓上,剛打開門,恰好遇到顧紅英開門出來,詫異地看着她從外面回來,“去哪兒了,這麼晚?”
這時窗外傳來發動機的聲音,以及漸漸遠離的汽車轟鳴聲。有一種被‘捉*在牀’的感覺,她不自然地搖了下手機,撒謊不打草稿,“哦,我在陽臺上玩兒手機,不小心把手機掉了下去,剛纔出去撿回來。”
顧紅英半信半疑,卻也不再追問,“抓緊去睡覺吧,明天就開學了,別再玩了。”
逃野似地鑽進臥室,躺到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身上全是那道熟悉的薄荷香味兒,以及強烈的陽剛之氣。
……
開學的第一天,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做,除了打掃衛生,以及班主任的廢話連篇,總結起來也就一件事兒,發新書,然後回家沉澱一下暑假被玩兒瘋的心情,等待着即將來臨的學習壓力。
隨着班主任的一聲解散,所有人都舒了口氣,收拾課桌,將新書放好,朝陽推開凳子,準備向外走去。
感覺到背後的熾熱目光,她故意加快腳步,只是還沒走遠,便被叫住,“朝陽,等等我。”
成紹洋追上來,高大的身體在斜陽下被肆意拉長,失去了酒精,他恢復成一慣的溫文而雅的姿態,臉上的笑容帶着明媚和一絲羞愧。
“上次的事兒…真是對不起啊。”
雖然當時喝醉了,但是從自己嘴裡說出的話,他還猶然記得,說到底,他還是不希望她看扁自己。
“都過去了,我沒放心上。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我還有約,先走了。”
成紹洋卻先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我送你。”
“不用。”
礙於學校人多,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繞過他,向校門走去。
按照之前她與成澤傲商量好的,適當的提醒周婉晴,因此,晚上五點,她約了周婉晴去茗間咖啡館見面。
兩人幾乎同時到的,周婉晴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越加趁得她學識淵博有魅力。
她開門見山地說,“婉晴,你和曙光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她臉上帶着自然流露的笑,周婉晴只以爲是聊家常,便笑容滿面地說道,“就是在幸福家園的售樓處認識的,我當時是去買房,而他當時恰巧也在現場,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做房產的,然後就認識了。”
她話裡話外,都充滿了小女人的幸福感,看樣子,他們兩個應該在談戀愛。周婉晴雖然知道他們和曙光認識,但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層層關係,更不知道曙光是朝陽旗下公司的總經理。
說實話,這些事情沒人去刻意隱瞞,卻因爲所有人的默認和心知肚明,以至於,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這層關係,但己經爲時已晚。
“你們…在戀愛?”
周婉晴先是一愣,沒想到她小小年紀會說的這麼直白,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我們打算過兩年就結婚。”
“婉晴,你有沒有想過…曙光,他也許不適合你?”
周婉晴明顯有些不高興,蹙起的眉頭,滿含探究,“陽陽,當初你和澤少有矛盾的時候,我可以一直極力撮合的,曙光這人怎麼樣,我比你瞭解他,我是心理醫生,你別忘了。”
話既已說到這份上,她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謊稱自己是開玩笑。所謂當局者迷,周婉晴只知道自己是醫生,卻忘了,醫生是沒辦法給自己治病的,就像算命先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算出自己的命數,是一個道理。
從茗間咖啡館出來以後,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肚子餓的不行,隨便找了一家飯店,準備把晚餐解決後再回去。
坐在二樓窗邊,無意間望下去,看見曙光打開車門,笑着邀請周婉晴座進去,那樣的紳士風度,真不像是裝不出來的。
或許他們都錯了,曙光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只不過有一個高官的朋友也不一定。就像周婉晴說的那樣,她是心理醫生,沒人比她看的明白。
……
趁着成澤傲不在的這段時間,憑藉着前世的工作經驗,她把置信網絡公司一步步推上正軌。
其實前世的她,在上大學的時候,選的是文科類的經貿專業,但是到後來,自己發現原來喜歡的是理工科類,所以她又自學了建築學和電子信息工程學,並且在哈佛功讀,獲得了雙博士學位。
置信網絡公司,剛開業的時候請了十幾個高材生,當初花費了不少功夫,畢竟那個年代的大學生不多,而且學信息技術類的,那更是少之又少。記憶中,直到二十一跨世紀之後,由於網絡發展速迅,需要的高材生也是日益增多,這才瘋涌了一批電子潮熱,以至於到後來演變成僧多粥少的局面。
置信網絡公司暫時交由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名叫程飛的高材生管理。兩人一道研究建立網站的事兒,直到晚上七點多鐘才停止討論。
看着面前帥氣又年輕,而且幹勁兒十足的小夥子,很有一種當年她剛出來創業時候的風采,心裡多少有些悸動,當然,只是純粹的懷念過去,就像當初她懷念現在,是一樣的道理。
研究了這麼長時間,兩人都已經飢腸轆轆,朝陽決定請他吃飯。兩人一起走進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館,點了一桌子菜,中間,還喝了幾杯酒,頗有一點相見恨晚的味道。
頭暈乎乎的,她自認爲酒量還不至於這麼差,然而,事實告訴她,一定是有人在酒裡動了手腳!可是碰過酒的,就只有服務員和程飛。
但程飛早已經不醒人事,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兩腮通紅,看樣子,也中招了。
頭重腳輕,就像地震一樣,眼前的東西開始旋轉晃動,她想走出去喊服務員,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就連手機也掏不出來。
她趴在桌上,用意志力強撐着身體不要倒下,然而,藥物的作用強烈而有效,且效果正在一步步發揮。這個時候,心裡有一絲害怕,不知道對方出於何種目的,這種被人下藥的感覺,讓她心裡除了憤怒就是憤慨,心想,千萬別落到她手裡,否則,她一定會讓他們好看!
眼皮沉重閉上的一瞬間,好像感覺身體被人騰空抗起,胃裡的極度不適,也在暈迷中不在掙扎……
她雖然暈迷,卻不是完全失去意識,她感覺渾身一陣燥熱,腹部涌起的熱潮,讓她清楚意識到,自己被下的是何種藥。那種熱浪,只有在成澤傲極度挑逗她的時候纔有。隨後,她感覺胸前一涼,好像有人在脫她的衣服。
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道沉悶的嗓音,彷彿很熟,卻又很陌生,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幻覺,總之,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卻始終無法擡起那道沉重的眼簾。
電話接通,男人嗤笑兩聲,極盡諷剌,“澤少,想看看你女人,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