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童新蕊看見了那個在病房裡和自己直視的女孩,陳家的親戚。她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什麼時候自己的名字是什麼人都可以叫的了?看來自己的氣場還真的不行呀,要是金明庸在這裡,恐怕一個眼神,就能讓這些人害怕的躲遠遠的,絕對不會出現現在這樣挑遜的一幕的。
女孩皺着眉頭看了童新蕊一眼,她臉上的冷笑和若有所思傷害了她的自尊。“我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嗎?”女孩的聲音有些大,所以遠處正在病房外聊天的人看了過來,進而有人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擔心的走了過來。
“小丫你在幹什麼?”首先過來的是個中年男人,看面相似乎是女孩的父親。
女孩瞪了童新蕊一眼,纔不耐煩的轉過頭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我在和她說話,你過來幹什麼?”
男人小心的看了童新蕊一眼,在她的臉上沒有發現什麼表情,這才轉過頭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你和童小姐能聊什麼?別打擾了人家的休息,趕緊和我過去,一會我們就要走了。”
這幾年陳家人因爲童新蕊的關係都賺錢了,就是他們這些親戚也跟着沾了光,所以面對這個財神爺,男人總是顯得小心翼翼。要知道,現在不說是全省農民都靠着同心集團生活也差不多,所以他還真的不敢和童新蕊說話甚至對視。
此時看女兒不善的表情,和童新蕊冷漠的樣子。他真是擔心孩子別惹怒了人家,讓全家人的好日子到了頭。
女孩對於爸爸的卑躬屈膝很是不削,撇了撇嘴又衝着童新蕊喊:“喂,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你說什麼?”男人害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女兒,轉頭擔心的看了看童新蕊。發現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擔心更甚了。回頭推了自己的女兒一下,“你趕緊和童小姐道歉,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而另一箇中年女人這時也走過來了,說實話。她早就過來了。可是看着自己的丈夫比自己早一步,她也就沒有再急着走,甚至停下了腳步。可是聽着女兒不遜的話語還有態度,她這才緊走了幾步。“小丫。趕緊道歉。有你這樣沒禮貌的嗎?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說着女人還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童新蕊對於這一家子的事情不感興趣。甚至看一眼的慾望都沒有,可是這個女兒的態度卻讓她很是不舒服,雖然不至於對她打擊報復之類的。可還是想給她點教訓。可是要怎麼樣才能給她教訓?
望着童新蕊若有所思的眼神和目光裡冷冷的打量時,那對父母擔心了,顯然這位是在生氣了。忙推搡着自己的女兒,讓她低頭道歉,可惜他們的女兒也是犟種,怎麼都不肯道歉,甚至梗着脖子說自己沒有錯,爲什麼道歉?
童新蕊臉上的笑越來越冷,“能說說你爲什麼對我這種態度嗎?”
女孩鄙視的笑了,“你是個專門搶人男朋友的女人,我爲什麼不能對你這種態度?”
女孩的父母害怕的打了她一下,讓她不要亂說,說話的時候眼角還擔心的看着童新蕊。
他們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恐怕女孩的父母也是這麼想的吧?不過,他們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的信息的?眼神看向了病房,和自己有感情糾葛的也就是病牀上的那個人了,而他們又是她的親戚,恐怕是從她那裡得到了一些所謂的內部信息。而富有正義感的女孩就這麼直播籠統的找自己來了,還真是頭腦簡單啊!
這麼一想,她對於面前的這個女孩倒是不太氣了,只是也不恥,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冷笑在臉上更加擴大,“我不知道你是從誰那裡聽說的,所以我建議你去問問告訴你話的人的母親或者父親,甚至其他親人。好好了解一下,誰是要搶別人男朋友的女人?”
再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童新蕊冷冷的目光掃過這一家三口,才邁步從他們中間穿過。而他們自覺的讓開了道路,包括那個女孩,因爲此時的童新蕊似乎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而且那種氣息似有實質,讓他們害怕擔心。
對於這樣偏聽偏信的人,和她較真都是對自己的侮辱,侮辱自己的智商和她一樣。所以童新蕊沒有在理他們,甚至一個眼神都欠奉,直接走到病房告訴姥姥和小姨,她去車裡等她們。對於病牀上和病牀邊的人,她沒有一個眼神看過去,連笑臉都沒有。
看着她離開,屋裡的幾人都知道她在生氣,而且似乎這氣還是爲了牀上的人。彼此看了看對方,都想從對方那裡得到些提示,可惜,對方和自己一樣的滿頭霧水。姥姥和小姨對於這樣的氣氛很不喜歡,所以只是簡單的安慰了幾句也離開了病房。
在她們也走後,李德香從親戚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內幕。畢竟走廊裡這麼多的人,不都是沒腦子的人。李德香看着病房的門,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自己的女兒?她正病着。說自己的外甥女?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勇氣和自信。所以她只能尷尬的和親戚們聊了幾句,就想回到病房,好好的勸慰一下自己的女兒,同時也警告一下她。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個叫小丫的女孩問她:“舅媽,你能告訴我,家寶姐和童新蕊之間究竟是誰要搶對方的男朋友嗎?”
她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像按了收音機的靜音鍵一樣,讓走廊裡的人們都停止了說話,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德香的身上。
此時的李德香要死的心都有了,剛強了一輩子,讓人敬佩了一輩子,也讓人信服了一輩子,臨了了,還讓個小丫頭給質問住了。她該怎麼回答?說自己的女兒是嫉妒自己的表姐,所以在背後誹謗她?還是說自己的女兒不要臉,搶不過人家的男朋友,就背後詆譭人家?還是說,她自暴自棄,最後又自食惡果?
她沒法說,她說不出口,她沒有那個臉說出實情。可是否定?她又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尤其知道這個事的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而是很多人。她是在沒有勇氣撒這個謊,所以她只有紅着臉,裝聽不見了。
小丫的父母自然是看明白了李德香的表情,對於自己夫妻倆被女兒給誤導的事情,也感到了羞澀。女兒是個小孩子,聽了陳家寶的話,自然是相信了。尤其她還是女兒從小就崇拜信任的人,所以她說的話,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都很相信。而自己竟然也相信了女兒的偏聽偏信,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也很笨,所以也跟着女兒丟人了。
想明白之後,他們就拉着自己的女兒灰溜溜的要走,可是他們的女兒竟然還要到病房去,問問舅媽爲什麼不給她答案。她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看明白事情的真相?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孩子教育的失敗。再想想陳家寶的下場,他們還真的需要重視這個問題。如果自己的女兒也得到了這樣的下場,自己家可沒有那麼多的錢去給她治療,也沒有那麼有錢的親戚能幫忙。他們可是聽說了,童新蕊要幫助陳家寶去國外整形,到時候這臉就能見人了。
可是,現在,他們不確定了,童新蕊還能不能幫這個忙了。
此時的童新蕊坐在車裡也在糾結這個問題,自己上輩子欠陳家寶的?她幾次三番的和自己作對甚至詆譭自己,自己還要原諒她嗎?還要幫着她嗎?雖然她得到了報應,可是自己胸中的氣憤誰來負責?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那個女孩,自己可以原諒,可是陳家寶呢?她雖然沒有對自己照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是一次次的被她噁心,自己的難受怎麼算?
童新蕊越來越氣悶,所以無奈的只有下車四處走走,消散自己心中的氣憤,不然她怕把自己氣個好歹的。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一輛救護車呼嘯着衝了過來,看着幾個護士推着手術牀迎到了門口。車子一停下,就快速的從裡面跑出一個醫生和護士,把後車門打開,從裡面擡出了一個滿身血污的男人。緊跟着是一個同樣模樣的女人,看兩人的傷,應該是車禍之類照成的。目送着這兩個傷者被推進了手術室,童新蕊忽然感受到了人世無常。
自己的前世是被病痛折磨的離開了人世,而不如自己的,早逝時很多比自己年齡小的,不也有很多嗎?自己畢竟見識到了那個世界的很多精彩,可是那個被自己替代的童新蕊呢?她小小年紀不就沒來得及開啓美好的生活就離開了嗎?那麼和她比起來,自己還是應該慶幸的。至少老天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讓自己可以開啓全新的生活,自己是不是應該感恩?所以她一直在做善事,儘量的幫助需要的人,可是陳家寶算是這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