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辛大媽一直問新蕊最近的情況,還順便關心的問了她是否最近打算要孩子。這話讓童新蕊心驚的同時,也感到了心酸和溫暖。
飯後,童新蕊又陪着辛大媽聊了一會兒,才載着姥姥去了小姨那裡。
看着面前的窄小的房間,姥姥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疼死了。拉着自己的小女兒就是一頓輕揍。“你說你沒有娘嗎?沒有孃家嗎?爲什麼要自己住在外面?爲什麼不回家?就這麼不想看見娘嗎?”
“媽,我錯了,您別生氣。”李德梅擔心的看着淚流滿面的媽媽,她真的害怕媽媽被自己氣個好歹的。求救的看向了童新蕊,發現她也是眼圈發紅,不由得心虛的垂下了眼臉。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倔呢?離婚就離婚,你回孃家住不對嗎?要是不愛會李家村,就跟我會新蕊那,那裡房間多少你不知道嗎?還是你外甥女會和你算房錢?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說走就走,都不給我點心理準備。”
姥姥拉着自己的女兒坐到了牀上,邊捶打她,邊數落她。看着她明顯瘦削的臉頰,又心疼的撫摸了起來。眼淚怎麼都止不住,看着她流淚,李德梅也流,就是看着的童新蕊也很難過。
“姥姥別哭了,看你這表情整的和瓊瑤電視劇似的。”
“你這個孩子,就能說風涼話。”姥姥最近很迷瓊瑤電視劇。所以知道外孫女這話的意思,是說自己眼淚太多了,太煽情了。所以她不滿的橫了她一眼。自己的淚水倒是止住了。
李德梅趕緊的看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眼,忙拉着媽媽的手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你別和我說了,你的這些話,新蕊都和我說了。可是孩子你想過沒有,你是有孃家的人,而且孃家的人還過的很好,在這裡有一定的地位。你爲什麼要弄得自己沒有孃家似的?這不是弄得別人以爲你好欺負。沒有後臺似的嗎?你說我這當媽的看着能不心疼嗎?”說着,姥姥的眼淚又要流下來。
“媽。媽,我錯了。我考慮的不周到,我錯了。”李德梅忙認錯,阻止了媽媽的眼淚落下來。
姥姥不滿的哼了一聲。“你知道錯了?你知道錯了爲什麼不說和我回去的話?你知道錯了?你明顯就是想着把我哄回去,你還依然住在這裡。”知女莫若母,這個孩子別看着外面溫婉和氣,可是內裡卻是個犟種,拿定了主意,誰都別想改變。就好似這離婚,和這在外面租房住。
“媽,我已經和你說了我的想法,您己別試着改變我的決心了。好嗎?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怕回去了,我就沒有了現在這樣堅持的心。所以我不能回去。”李德梅知道媽媽的心疼,也理解媽媽的想法,可是她不能。一旦那麼做了,自己再想出來找工作就難了。誰也不能養誰一輩子,而且自己現在還不算老,爲什麼要讓別人爲自己養老呢?所以她是堅決不能回去。
童新蕊看小姨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再看看姥姥那又要流下的眼淚,她倒是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姥姥。小姨,你們聽聽我的意見怎麼樣?”
看着兩人都看向了自己,童新蕊接着說:“小姨想獨立,不想依賴別人,所以一定要住到外面。”李德梅點了點頭,姥姥卻瞪了她一眼。她腆着臉衝着姥姥獻媚的笑了笑。“姥姥呢,心疼女兒,想她回去和您住,順便也陪陪您老人家。”這次姥姥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小姨的臉上卻露出了擔心和糾結。
童新蕊接着說:“我在市裡有套小房子,你們都知道。我看啊,乾脆小姨搬到那裡,怎麼說那都是樓房,住着舒服也安全。小姨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給我房租。姥姥要是擔心,就過來陪着小姨住,也有地方。你們看我這個辦法怎麼樣?”
“唉?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就這麼辦了。”姥姥聽完了新蕊的想法,馬上高興的贊成,同時也警告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李德梅只能一臉的苦笑,自己明明是想出來獨立的,可是外甥女把房子給自己住,那還算是獨立嗎?再讓媽媽搬過來,然後爲了照顧媽媽,保姆再過來,自己還算是要吃苦獨立嗎?想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看着媽媽蒼老的面容,她要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算了,這樣也好過回別墅那裡,怎麼說這裡都是小房子,裝修什麼的總不能和別墅那裡比吧?
可是當她和童新蕊還有媽媽去看了那套所謂的小房子時,她只剩下苦笑了。這也叫小房子?一百多平,還是豪華裝修,傢俱家電什麼都不缺,這樣的房子能是小房子?這個外女的話還真的不能信?怎麼能這樣欺騙我呢?
想到這裡,她埋怨的看了童新蕊一眼,她正巧也心虛的看了過來。瞪了她一眼,她嘿嘿的傻笑着。倒是姥姥滿意的拍了拍童新蕊的手,“還是我外孫女會辦事,這事辦的不錯,我很高興。就是這個樓層高了些,不過你小姨自己住,安全性還是不錯的。”
這套房子,位於市中心的高檔小區,是同心集團自己開發的。而這套房子是作爲樣板間裝修佈置的,同時也是給老闆留的房子。只要人進來,就可以生活了。鍋碗瓢盆,甚至被褥都準備齊全。
說實話,李德梅很喜歡這裡。環境優雅,安保全方位。住在這裡怎麼看都是一種享受,可是想到自己面臨的局面,她倒是有些擔心了。
“小姨在擔心什麼?”童新蕊走到窗口,挨着李德梅站着,自然看到了她臉上的擔心。
“我在擔心我是否還有勇氣出去找工作。”說這話的李德梅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童新蕊訕笑着,抱住了她的胳膊。“你是誰呀?是我童新蕊的小姨,怎麼可能沒有勇氣出去呢?只要你想,沒有辦不成的,所以我對您可是很有信心的。”
說着還比量了一個加油的動作,讓李德梅只有滿臉的無奈。“你呀!”
“呵呵,小姨喜歡這裡嗎?看看還缺少什麼?我們一會去買?”
“不用了,一切都很好,什麼都不需要了。”李德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才低低的開口說:“新蕊,明天你能陪着我去民政局嗎?”
童新蕊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也低聲的說:“明天辦手續?”在得到了小姨肯定的答案後,她又不甘的問:“他有找過你嗎?”
說起這個,李德梅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和鄙視。“怎麼可能不找?你是我最大的靠山,也是他最大的依仗,他怎麼甘心就這麼放手?可是我卻是更堅定了和他離婚的心。你可能還不知道,他和鄉里的一個寡婦來往很密切。”
童新蕊明顯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事,臉色很難看的問小姨:“這事是你看見的?還是聽別人說的?”
“這種事還用人家告訴我嗎?一個人如果心都不在了,他的另一半一定感覺得到。而他雖然做的很保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就是自己爲了他付出了二十年的丈夫?所以李德梅想離婚的心很堅定。
童新蕊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心疼的抱住了小姨的肩。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姥姥從臥室裡出來,看見的就是站在客廳陽臺上聊天的娘倆。
“這是秘密,所以姥姥不能問的。”童新蕊拉着小姨走過來,扯開了話題。“姥姥我們現在去醫院吧?回來了再買些東西,今天午飯我們就在這裡吃怎麼樣?”
“好啊,這也算是給你小姨溫鍋了。”姥姥很高興女兒住在這裡,心裡甚至在算計着自己什麼時候搬過來,都搬些什麼東西。
李德梅沒有再拒絕外甥女的好意,她知道,只要自己不答應,外甥女和媽媽都不會放心的,所以她也放棄了說服她們的想法。而是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換好了衣服就跟着媽媽和外甥女一起去醫院了。在醫院裡童新蕊看見了來病房的大姨夫和大表哥,還有陳家那邊的一些親戚。本來很好的氣氛,因爲童新蕊的到來顯得過於安靜和緊張。
童新蕊疑惑的看了大家一眼,發現陳家的那些親戚都顯得小心翼翼的,只有一個女孩直視着自己,而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顯得躲閃。她壓下了自己心底的疑惑,把小姨和姥姥送到了病房,她就退了出來。走了幾步後,她聽見了後面的議論聲,感情大家是面對自己這個所謂的能人有壓力,所以大氣都不敢出了。童新蕊搖頭苦笑,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氣場啊?他們怎麼就那麼緊張呢?
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獨自在走廊頭上看着窗外發呆。
“你就是童新蕊?”正在她靜靜的想着自己的事情時,一個不算是友善的女聲在她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