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封胤商議後,李丘平與若雨二人返回破廟。封胤早已將李丘平當成了自己人,唯一徒弟的心上人,自然要全力扶持,乃回到聖域緊鑼密鼓地召集人手,準備大幹一場。
回到原處,李丘平以五嶽派響箭召喚,很容易便找到了唐凌絕一衆,除了四個自己人以及苗瑤兒,唐凌絕還帶回了中州雙煞,關定以及極是欣賞李丘平的茅四真君。
茅四真君見了李丘平哈哈一笑,“李少俠,咱們又見面了!”
李丘平回了一禮,想了想,便取出了那真音蕩魔叉遞了過去,說道:“杭兄說過,此乃道家至寶,丘平想來,此等降妖伏魔神器當有德者居之,前輩亦是道家高人,不妨便收了去如何。”
茅四真君怔了怔,接過了蕩魔叉,問道:“小天師張鼎他?”
李丘平冷笑了一聲,便將李傅堂攜衆回頭欲要殺自己二人,卻被自己以無雙劍道誅除的事說了一遍。
衆人破口大罵,關定憤然道:“早知道那傢伙不是什麼好鳥,只傷不死算他走運了,下次再見到這狗東西,非殺了不可!”
茅四真君卻怔在那裡不出聲,李丘平見狀問道:“前輩莫非不信丘平之言,蕩魔叉確實是好東西,施用得法,甚至能破丘平的驚神**,但在下還不至於只是因此而妄動了殺意!”
茅四真君醒過念頭,乃搖頭苦笑,“少俠誤會了,茅四豈能如此想法!蕩魔叉乃我道家至寶,是老祖宗留下的遺產,它並不屬於任何人,就如少俠所言,有德者居之。貧道方纔走神,乃是擔心龍虎山對此事的態度。”
勞野嘿然道:“李少俠言出如山。他說的話,那就是事實!張鼎罪有應得,龍虎山便是不忿那又如何,難道他們還想要報仇麼?張鼎做出這等事,鐵血盟不找上門去他們已經可以還神了,要主動報復,沒弄好就是滅門之禍了,張天師有那般不理智麼!”
勞野乃是地道的江湖人。向來就是快譯恩仇的角色,在他看來,雖然李丘平沒有在張鼎手上吃虧。但真要以此而尋上龍虎山。那也是理所當然。
江湖恩仇向來就是坐連整個門派的,一點小隙往往能導致一個小門派的覆亡,一點不出奇!李丘平不去找龍虎山,那是人家五嶽派名門弟子的大度,可你龍虎山若是反而找上門來,那可就怨不得人家手辣了!
茅四真君聞言,也不說話,便直盯着勞野,順手還撫了撫勞野的肩膀,勞野開始還不在乎。過了數息,但覺茅四真君地眼光似乎看到了他的心底裡。一時間心中毛,乃勉強道:“道長有話直說,勞某人可受不得您如此打量!”
茅四真君收回目光,乃笑道:“我道家之術,延遠千年。奧妙精深,豈是你這等莽夫所能明白。你信不信。貧道若是要取你的性命,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
“信,信,信!”勞野起身作緝道:“您老厲害,在下服氣了,您可別在我身上使什麼鬼道術,死便死了,我姓勞的倒不怕,若是平白見些什麼鬼魂妖怪的,下一世都不得乾淨!”
杭天昊忽然接道:“前輩莫非是怕張天師以道術剋制盟主?”
茅四真君看了看李丘平,搖搖頭道:“張天師的修爲是遠勝於我,不過要以道術來剋制一個武道的絕頂高手,那就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了!”
“那還擔心什麼!”勞野不甘心地問道。
茅四真君冷笑道:“李少俠是不怕,但鐵血盟有幾個絕頂高手?”
李丘平一驚,便站了起來,對茅四真君深深地做了一躬,說道:“前輩言之有理,還望指點迷津。”
茅四真君嘆道:“但凡傳道者,莫不有言:不得爲惡!實因此術太過玄奇,得者莫不以凌駕衆生自視,然有人性,善惡參半,焉有盡善者!張天師其人,貧道未曾得見,但既爲天師,想來自制力亦非同常人,非張鼎乃其親兄,貧道實不該諸多猜測!”
茅四真君搖搖頭,接着道:“制人之術,只要有媒介,便是千里之外亦可取人性命,貧道不才,雖然勝不過天師,但若現即時,卻也並非沒有抵禦之道。”
李丘平問道:“前輩所說的媒介是什麼?”
茅四真君道:“凡是與受制之人接觸過的東西,都可以作爲媒介,但效果最好地,莫過於膚以及隨身兵器了!”
勞野直聽得毛骨悚然,轉眼看去,正好見到茅四真君指間捏着的一縷絲,想起其人在自肩上撫的那幾下,乃指着那絲顫聲道:“那是......那是......”
茅四真君嘿嘿笑道:“這是剛纔在你衣服上取地,說不定是別人地頭,你不要緊張。”
勞野哀號一聲,“道長,前輩,真君,您可千萬莫要胡來,我肩上怎會有別人的頭,您要是把我給咒死了,咱們營救嶽帥的力量可就少了一份了!”
衆人莞爾之下各自心驚,茅四真君不理勞野,正色道:“諸位若是有莫名乾渴,非正常幻覺,以及周身任何一處皮膚有燒灼感,請馬上運真氣遊走百脈,並及時知會貧道,遲恐無救了!唉,但願貧道只是小人之心了!”
“我!”勞野叫道:“真君,我覺得口渴,手掌好像在燒!”
“你沒事,口渴自己喝茶。”茅四真君看也不看勞野,便對着李丘平問道:“此事過分擔憂也是無用的,倒是營救嶽帥的事,不知道少俠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李丘平點了點頭,“一切依仗前輩了!”轉而對衆人說道:“營救嶽帥的事已有眉目,大家都不是外人,丘平這就跟大夥說說。”
於是,李丘平將自己在會場與敵人惡戰的情況,以及和封胤商議的結果一五一十都說了一遍,除了自己是五德園大老闆,以及聖域的力量遍及臨安,其他的事都完全告訴了幾個新進的夥伴。
衆人聽完後人人面色凝重,唐凌絕喃喃地道:“居然有人能和無量真人打成平手,這人也太恐怖了!”
茅四真君忽然道:“傅天涯,我想起來了,這人就是金國三大絕頂高手最低調地那個。據說,三十年前其人曾與無量真人打過一場,當是傅天涯不及百招便即敗北,所以在大宋,武林中人早就將他忘記了,時過境遷,想不到現在竟然這般厲害了!”
杭天昊不無憂慮地說道:“咱們事先根本沒有想過秦檜那老賊能邀請到這麼多高手,如今敵人光是絕頂高手就有兩個,其餘像狼神般的人物不知道還有多少,再加上那些蝦兵蟹將,咱們勝算不高啊!”
李丘平苦笑道:“哪裡有什麼勝算!無量前輩臨走前倒是答應幫忙,不過當時並未說清,誰知他老人家能不能及時趕到!”
李丘平想起無量真人攔阻若雨時地堅定態度,搖了搖頭,接着道:“而且,有他老人家在,咱們只怕還要束手束腳,不得爽利!”
茅四真君道:“還有,秦老賊未必就只邀請了這些人,要做穩妥打算,咱們須得從大的方面考慮。”
唐凌絕道:“就這些人只怕已經對付不了,還從大的方面考慮?”
茅四真君笑道:“光憑咱們,當然很難對付,但此時嶽帥爲難,全武林的目光都集中在臨安,難道咱們華夏武林就真的沒有人麼!”
唐凌絕搖頭道:“您不是說那些江湖遊勇吧!就算他們割出命來,大概也就只夠對付那些東瀛人和朝廷官兵了,人家可是有兩個絕頂高手,外加狼神,大日法王等等,這些人再多又有什麼用!”
“當然不是說他們。”茅四真君道:“真正地高人哪裡會去參與這結盟大會,但貧道斷定,來臨安的名門高手亦絕不再少數,只不過他們都在暗中觀望罷了!”
杭天昊明白了茅四真君地意思,霍然起身道:“前輩說得對,天昊這就去以響箭呼喚,看看有沒有本派高手潛伏在附近。”
唐凌絕也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正要出門,廟外忽然一聲喝來,“李少俠可在麼?貧憎大日,請少俠一晤。”
衆人一怔,此時是敵非友,大日法王跑來做什麼!
李丘平默運六識,確定廟外只有大日法王一人後,便高聲叫道:“法王稍待,丘平即刻就來。”
李丘平對衆人道:“大日法王此來事有蹊蹺,現金敵人勢強,咱們以保存實力爲主,若有異常情況,大家切莫戀戰,脫身就好。”
衆人一齊點頭,李丘平便獨自一人行出廟宇,走到大日法王面前,乃拱手道:“法王別來無恙。”
大日法王笑了笑,“李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丘平一怔,心中涌起幾分異常的感覺,眼前的大日法王已經完全地失去了以往的銳氣,卻多了幾分出塵之意。那笑容,倒是與觀止大師有幾分相似!
“法王請!”
二人不帶煙火的走到了一處空曠之地,大日法王仰頭看了看明澈的夜空,如梵音禪唱般說道:“我要走了。”
“哦。”李丘平訝然道:“法王**何處去?”
大日法王笑道:“當然是回西藏,老僧已經出來的夠久了,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大日法王眼神中帶出了洞悉一切的智慧,李丘平不解地問道:“法王此來不是要觀察天下形勢麼,此時中原局面錯綜複雜,難道法王竟然已胸有成竹?”
“不錯!”大日法王點頭道:“這就是老僧今夜來此的原因,我西藏偏安一方,人民苦寒而貧困,中原一定,無論是誰人主宰,西藏亦必將被合併。老僧雲遊天下,不過是爲了民生尋求更好的出路罷了。老僧想來,無論是什麼人定鼎天下,只要能夠先一步察覺,總能夠爲日後爭取到較好的利益!”
李丘平心中電轉,問道:“那麼法王定是已有決斷了,不知法王心中這將得天下的卻是哪一方呢?”
大日法王雙掌合十,正色道:“不敢隱瞞少俠,以老僧看來,能夠定鼎天下,重現漢唐盛世的,正是少俠你,或者說是鐵血神州亦可!”
李丘平嘿然一笑,“法王怎能如此確定,神州軍不過得了區區秦川之地,要說定鼎天下,未免不切實際吧?”
大日法王看了李丘平一會,嘆道:“五德園又如何?融通錢莊又如何?聖域又如何?”
李丘平一驚,霎時間殺意大盛,大日法王說得這三樣。正是他手上的王牌。那是斷不容敵人分手對付地!排山倒海地氣勁牢牢鎖定了大日法王。
“李少俠何須如此,老僧若有惡意,今夜焉能獨自來訪!”大日法王運功抵禦着撲天而來的氣勁,面上露出訝然之色,短短月餘。眼前這年輕人的氣勢又有增長了,一動念便能將自己壓在下風,實乃生平未能相見!
白天,大日法王也在李丘平的敵對人羣中,不過自始至終並未動手,所以也不知道李丘平的進階如何,現在以身當之,這才明明白白地清除了。此時地李丘平又大大地往前邁進了一步,較之皇城一戰實已經恍若兩人,一個人的武功居然能以這種度進步,當真是上天的恩寵了!
實際上,就連李丘平自己也不太明白,自進入混元功第八重。他內功的威力就一直在以驚人的度展。皇城一戰。就功力來說,原本還和大日法王差不多。甚至稍遜,而僅僅只過了月餘,竟然就已經勝過了一籌!
在與天目宗動手時,由於先前的多番惡戰,李丘平已經不再最佳狀態了。而兩人力拼的那一記,又正是天目宗的強勢手段。這纔打了個平分秋色。
實際上李丘平心中有數,天目宗地內力也許稍強於大日法王,但卻肯定遜於自己,而要說其他武功,那更是和他沒得比較了。這也是當時天目宗要求擇日再戰是李丘平滿心歡喜的原因之一。
在與天目宗一戰後,所有的人都將李丘平看得很高,但所有人又都低估了他。
李丘平收回氣勁,抱拳道:“晚輩一時情急,還望法王莫怪,就請法王明言來意吧。”
大日法王暗自點頭,李丘平拿得起放得下,並不追問自己這消息的來源,而是直接要自己表態,自己若是決意站在他這一方,這等事自然也就會順理成章地說出來了,比起許多輕重不分的人來說,李丘平還算是能拿住問題的關鍵地了,
“好!廢話老僧就不多說了。我西藏早已在籌備獨立成軍,如今應該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老僧願代表西藏與少俠你結盟,今後我西藏軍就是神州軍掃蕩天下最忠實的盟友!”
“不知西藏方面要什麼回報?”李丘平沉吟了一陣問道。
“很簡單,我們只要一個附屬國的地位,帝國建立後,咱們歲歲進貢,絕不敢有絲毫冒犯!”大日法王眼中興起殷切之色。
“哈,哈,哈,哈!”李丘平大笑。
“少俠這是何意?”大日法王愕然道:“有何可笑之處?”
“請恕李某放肆!”李丘平笑道:“法王先前都已經說了,以目前第局面,無論哪一方定鼎天下,西藏都只有依附,爲何卻與丘平說了這麼個條件呢?”
大日法王昂然道:“事非不可爲,而人未爲之,正是不願看到那個未來,老僧才四處雲遊,以老僧的條件,無論是大宋還是金國,想來都是不會拒絕的!少俠只說使得使不得吧?”
“沒錯,他們應該是毫不猶豫就會同意。”李丘平頓了一下,毅然道:“但我是李丘平,法王提出的這個條件,李某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不行!”
“少俠的意思是,若是你統一了天下,斷然是不會放過我們西藏的了?”大日法王言語中已有怒意。
“法王着相了!”李丘平笑道:“您也知道宋金都會答應您的條件,卻爲何還是來找我李丘平呢,這裡面除了法王您看好神州軍,只怕還有另一個原因吧?”
李丘平盯着大日飯碗,沉聲說道:“因爲您也知道,他們,是信不過地!沒錯,丘平是江湖中人,一言九鼎,我若是答應了你,只要我李丘平活着一天,就定會促成此事。但法王您想過沒有,李某人之後呢?人生不過百年,李某人終究有不在的一天,那時誰能保證神州軍的後人不會變卦?漢唐時那一塊地方就在華夏的版圖中,法王認爲神州軍的後人有可能放過麼?”
稍頓了一下,李丘平接着道:“而且,這事拖得越久,其中暗含的禍事越大。到時候兵戈遍野,亡族滅種之禍,可是法王所樂見地?”
大日法王訝然道:“豈能有這般誇張!”
“有沒有這麼誇張丘平就不說了,法王睿智,當自有判斷!”李丘平嘆道:“總之您這個條件在下是肯定不能答應地。如果法王願意聽,李某人倒是有些折中的辦法。”
“什麼折中的辦法?”大日法王問道。
李丘平苦笑道:“也沒什麼新奇之處,丘平想,我華夏自古以來,明君輩出,能嘉善納言,大度包容者,比比皆是。唯獨在處理外夷上,均貴華夏而賤夷狄。令其心生怨恨,寧死不屈。所以,丘平不才,若神州軍有成,那時不論華夏夷狄,均兼愛如一。不服者徵之。既服之後,則視如一國,不加猜防。可於其地設置州府,任其酋爲總督,予以高度自治。”
李丘平看了看大日法王,接着道:“而西藏,便是未來帝國的第一個自治領。法王若是同意。無論李某今後處與什麼位置,必定會將這項制度寫入國策!”
大日法王沉吟不語。李丘平也不急,便靜靜地等待他做決定。
過了還一會兒,大日法王苦笑道:“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法王的意思是同意了?”李丘平問道。
大日法王搖頭道:“老僧點頭也沒用,事關我組未來,總要族中領袖商議才能決定。不過,少俠地話老僧亦深感贊同。回去後,老僧定會極力促成此事。”
李丘平拱手做禮,“如此多謝法王了!”
大日法王擺了擺手,“這事就這麼決定,老僧還有一些其他情況要與少俠你說說。老僧之所以知道五德園,融通錢莊以及聖域的事,乃是一位叫李傅堂的年輕人所告知。”
“想必少俠定是知道此人了。”大日法王笑道:“此人志向不小,到處拉幫結派,老僧有幸,正是他重點拉攏的對象,也和他們聚了幾次,因此知道一些內幕。其人的兩大依靠,一是龍虎山,另一個還像是一處什麼姓齊的世家,據說富可敵國,是李傅堂資金的主要來源。”
頓了一下,大日法王道:“而且,這齊姓世家似乎對少俠你有種特別的恨意。老僧見過地兩個年輕人,一談到你,立即就是滿臉的厭惡,少俠須得小心纔是!”
李丘平恍然,一直以來,唯一知道他就是五德園幕後老闆的對頭,那就只有姑蘇齊家了。原來那李傅堂竟是受到了齊家的支持,難怪出手如此闊綽了!
不過,與齊家的仇怨實是來的莫名其妙,李丘平一開始還以爲是五德園搶了他們的生意,但當時齊家老大在天機堡所表示地敵意,絕不會是僅僅因此而來的!
李丘平從來沒有把齊家的人放在眼裡,想不通的事也就懶得再想了。而大日法王顯然也不認爲齊家能把他怎麼樣,說一句小心,純粹也就是客套罷了!
見李丘平點了點頭,大日法王接着道:“還有一件事,想必少俠定會有興趣!”
“法王請說!”饒是李丘平已是等凌絕頂的境界,亦是忍不住露出期待之色。
在天目宗和金國高手趕來之前,大日法王一直是秦檜依仗的王牌,他多半是全程參與了秦檜的計劃。李丘平並未料到秦檜竟然能請來如此衆多的強援,此時敵情不明,營救岳飛地事已大大地蒙上了一層陰影,而大日法王若是能透露出秦檜手上的真實實力,以及陷殺岳飛地具體時間,那麼己方就會大增勝算,卻讓李丘平如何不去期待!
果不其然!大日法王點了點頭,道:“少俠猜到了!老僧要說的,便是關於皇上和秦檜陷殺岳飛的計劃!”
大日法王面色鄭重,說道:“原本秦檜也就只是想出去岳飛這個眼中釘,老僧本着削弱大宋的想法,自是做了些爲虎作倀的事!然而,那天少俠夜闖皇宮,技驚京
不但讓皇上大病一場,秦檜更是落了個半身殘疾。而這也讓他們下定決心要殺了你。以及徹底地剷除武林人士,秦檜甚至已經在安排今後全國禁武的計劃了!”
李丘平點頭不語,秦檜此想法理所當然,哪個當權者能甘心容許像他這樣來去自如的存在,俠以武犯禁。實際上也就是當權者劃定地一道將凌駕於絕對權力之上地力量的鴻溝。
大日法王接着道:“秦檜算定了你,以及許多武林人士都必將前來營救嶽帥,所以請得了東瀛,金國,以及大宋的大批高手前來,目的就是想要前來救援地一衆武林人士一網打盡!”
李丘平忍不住問道:“這些人焉能平白無故地替朝廷賣命,想必這其中必定還有些好處吧?大宋的人不說,那東瀛和金國的高手。絕不是用金錢物質能打動的,法王可知那秦檜老賊付出了什麼代價?”
大日法王搖頭道:“這個不清楚,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李丘平點了點頭,“請繼續。”
大日法王接着道:“秦檜請來的高手,據老僧觀察,武功勝於我的。不下四人,而能與老僧平分秋色,亦怕有十餘位之多。其中光是金國之名的三大絕頂高手就來了兩位!”
李丘平苦笑,果然被茅四真君說中了,乃道:“除了那傅天涯,另外一個是羿九陽對吧!”
大日法王點了點頭,“羿九陽剛剛纔到。若非如此,白天那一戰。傅天涯未必會退!”
大日法王望了望天空,茫然道:“傅天涯,羿九陽,天目宗,也許還不算什麼!前日,老僧在秦檜府中見到了一個漢人高手,那纔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哦!”李丘平一驚,道:“此人地武功難道比傅天涯還要高?”
“不是。”大日法王搖頭道:“那人我以前肯定沒見過,他的武功我也看不出深淺,但不知爲什麼,在氣勢上總覺得有幾分熟悉。那人也許有絕頂修爲,但他的可怕卻並不是在武功上!”
大日法王透了一口氣,接着道:“那人就像永遠隱藏在黑暗中的兇獸,一切的動向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他只要暴起一擊,生死立決!當時,老僧並未決定離開秦檜,按理說與他也算是自己人,但不知爲什麼,只要看見了他,老僧就會覺得毛骨悚然!彷彿,那人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對付老僧似地!”
李丘平直聽得一愣一愣的,大日法王等於就是明白地在說害怕了!以大日法王僅差半步就登臨絕頂的修爲,又是空門中人,只怕是真出了個惡魔也未必就能嚇到他吧,是什麼人,居然能給他如此強烈的震撼!
“那人長什麼樣子?”李丘平問道。
大日法王搖搖頭,“他戴着一張相當精緻的面具,老僧看不出來。”
“哦。”李丘平起了鄙夷之意,絕頂高手還戴什麼面具,藏頭露尾,一聽就感覺不外如是了,乃隨口問道:“秦檜老賊沒說他是什麼人嗎?”
“說了。”
“啊。”李丘平這倒是愣了一下。
大日法王道:“秦檜領大家相互認識的時候說過,這人是什麼四海盟的盟主。”
大日法王見李丘平默然,乃道:“以殺岳飛而誘武林人中伏,泰半出自此人建議。殺岳飛的日期就定在三天後,明天,朝廷將會正式公開這個日期,岳飛在菜市口斬,但那其實只是替身,真正處死岳飛地另有場所,只不過,這卻暫時還沒有告訴我等。現在大概就只有秦檜和那四海盟的盟主知道吧!”
李丘平握緊了拳頭,三個大字涌上心頭,“風波亭!”
“李少俠,秦檜手上地實力太過強橫,又有朝廷軍隊配合,有心算計下,這一次只怕無人再能救得岳飛。你們漢人有句俗話,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依老僧之見......”
“法王!”李丘平打斷了大日法王,昂然道:“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揣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這個世上,無人能阻止我李丘平援救嶽帥的決心,死則死矣,何足懼哉!況且,對方這瞞天過海之計看似高明,其實卻也有個老大的破綻,李某人未必會輸!法王不比再說了,一會李某人將修書告知鐵血盟總部,與西藏的結盟斷不會因李某人隕命而終結!”
大日法王長嘆一聲,“即使如此,老僧惟願少俠你馬到功成!武林中能人倍出,這個江湖已經不再是我輩人的了!老僧此去,終生不再出世,你我亦相見無期,少俠,保重了!”
送走了大日法王,回到了廟中,又與衆人商議了一番,唐凌絕和杭天昊以及若雨等各自去尋找助力,其他人則外出聯絡會場中見過的強手,李丘平這纔有機會聽苗瑤兒述說南疆事宜。
就在上個月,靈婆婆與至識大師先後辭世。當時,苗瑤兒的內功進展正好遇到了難解的瓶頸,臨終前,靈婆婆吩咐苗瑤兒來尋找李丘平,以求突破,而至識大師圓寂時亦委託苗瑤兒將一件隨身事物送到少林,苗瑤兒因此而離開了南疆。
此時的苗瑤兒隱然已是苗家第一高手,苗嘯風又急欲重振家聲,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派出,只是安排了兩個隨路大點的僕人。
苗瑤兒孤聲北上,一開始還很順利,路上甚至還管了兩件不平事,但剛剛出了雲南,就被落日谷的人盯上了。
苗瑤兒的武功豈是尋常高手所能望其項背,初時的接觸,三兩下便將落日谷的人給收拾了,然而,落日谷既然已經盯上了她,如何肯就此罷休,一路追擊下,派出的人手亦是越來越強,苗瑤兒也由最開始的大佔上風變成了孤身逃亡,那兩個僕人則早已不知道去處。
終於,在江南地界,苗瑤兒遇到了當日大鬧苗家的落日四老。此時,四老中任何一人都無法單獨勝她,但是四人齊上,饒是苗瑤兒武功強橫,輕功卓絕,終究還是被四人擒住。
落日谷的目的無需多言,就是那塊“吸血石”,但四老讓門下女弟子略搜了苗瑤兒,並未現他們要的東西。四老亦不覺有異,這等異寶,苗家怎麼也不會放在一個單身女子身上纔是!
正值臨安之變。四老受落日谷本部指派。前來臨安襄助李傅堂,一時間也來不及將苗瑤兒送走,無巧不巧地便與李丘平撞了個正着!
但是,吸血石卻真的就在苗瑤兒身上!只不過落日谷的人打從心坎裡都不信,因此連那搜身的女弟子也沒有搜得很仔細。到讓苗瑤兒很是擔心了一番。
很顯然,靈婆婆交給苗瑤兒的那塊碧綠地奇石便是落日谷所要地“吸血石”。此事在靈婆婆聽苗瑤兒詳細說過落日谷侵襲苗家的情況後早已分析得清清楚楚。
但“吸血石”對苗瑤兒和苗家來說同樣重要!靈婆婆死前,苗家上下已然有了一種明悟,苗家穩定而輝煌的歷史,隨着家族中着最後一位天才的隕落而徹底地翻過了一頁,苗家若是想保持在武林中的地位,世世代代延續榮耀,必須要有所改變!
苗翰南在北方地戰功幾經輾轉,終於傳到了南疆,苗家同感欣慰的同時,一樣地清楚,苗家要想受人尊重,保住七大家地地位。族中必須要至少有一位強高手坐鎮,光憑苗翰南建立的人脈,絕不足以使苗家永安不倒。
苗嘯風得知了李丘平和苗瑤兒的經歷,又從靈婆婆那裡知道了吸血石的作用,立刻便看到了復興家族的希望。密雲谷中的異寶簡直就是上天對苗家的恩賜。再加上吸血石,靈婆婆的研究。若是苗瑤兒練功有成,那苗家上下豈不是可以人人效仿!過得數年,那是怎麼樣的一番風光!
苗瑤兒既是有爲而來,怎能不帶這塊寶石!
李丘平接過了苗瑤兒遞來地寶石,略一運氣,沛然莫可抵禦的巨力傳來,森冷殺氣和血腥味透掌而入全身。
李丘平嘆息了一聲,這東西不知是怎麼形成的,第八重混元功竟然也不能壓制住其中蘊含的力量,用這東西提升修爲,當真如火中取栗,稍稍一個不小心,立刻便是走火入魔的結局!
李丘平將吸血石還給了苗瑤兒,詳細地詢問了一番她練功的進境,隨即便陷入了沉思。
“不行,太危險,太危險!......”
李丘平不住轉念,這般練功實已經過了他的認知,但此時卻幾乎是由不得他不去思考。苗瑤兒地內力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靈婆婆不知做了些什麼,她地內功竟然已經到絕頂高手境界的邊緣!
本來,苗瑤兒基礎不足,是絕不可能修煉到這個地步的。空青靈液提升的內力便如一潭沒有源頭的死水,而人體便是那潭,苗瑤兒密雲谷中時,便已將自身的這“潭”盛滿了,但靈婆婆卻強行地使那潭水又多盛了一分,此時,苗瑤兒的“潭”已經滿溢,而多出來的“水”無處可去,只好不斷地擠壓着已經容納不下的“潭”!
苗瑤兒沒有基礎,身體的潛力也到了極限,已經容納不了這多餘的力量了。她表面上看來似乎沒事,但實際上那多出來的力量,每一時每一刻都在破壞着她身體的機能。
到了某一階段,當苗瑤兒的身體再也不能承擔這些力量的時候,她體內所有的真氣便會同時反噬,結果便是爆體身亡,死得慘不堪言!
靈婆婆顯然已經現了問題,因此在臨終前一意囑咐苗瑤兒來找李丘平,唯一的機會,便是在真氣反噬前讓苗瑤兒突破現有的境界,達到質的飛躍。
而以李丘平現在的見識,着實是太過爲難了!
李丘平苦思不得其解,天色卻已經大亮,搖了搖頭,李丘平站起身來,卻見苗瑤兒在他身旁睡的正香。
似乎比和絕頂高手大戰了一場還累,李丘平但覺頭昏腦脹,便輕輕走出廟外,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舒展筋骨。
“師傅,有客人來來!”
剛打了一套拳,武山的話語聲傳來,其中竟然還帶有着興奮之色。
李丘平掉頭看去,只見一羣人大概有三十來個,爲兩人正與武山有說有笑,其中之一正是李丘平的老熟人,君臨幫六和堂大堂主,燕牧然。李丘平心中一喜,忙迎了上去,抱拳道:“原來是燕大堂主,真是有失遠迎了!”
燕牧然還了禮,笑道:“李小兄別來無恙!給兄弟你介紹位朋友。”
燕牧然示意了一下身邊那人,說道:“這位是我君臨幫副幫主,主管鄙幫在南方的各項事務,秋意痕。”
秋意痕一身文士裝扮,年齡比連城和燕牧然都大了一些,一雙眼睛止不住地射出精光,一望即知是有着極深修爲的武道之人。
李丘平點了點頭,“秋兄好!”
秋意痕抱拳道:“久聞李少俠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實人中龍鳳,難怪幫主極力要與你結盟了,幫主的眼力當真了得!”
“秋兄謬讚了!”李丘平笑了笑,轉而問道:“秋幫主,燕大堂主,不知兩位來此有何貴呢?”
燕牧然一怔,道:“不是小兄弟向幫主求助,說是欲救嶽帥,而敵人勢強,請咱們一齊出力的麼?”
李丘平一愣,“我?”
燕牧然道:“幫主接到小兄弟你的書信,當即便派出了燕某人,同時號令鄙幫南方力量全力來援,秋副幫主便是接到了幫主的飛鴿傳書,這才盡起南方精銳。怎麼,那書信莫非不是兄弟你的手筆?”
李丘平搖了搖頭,心道:“莫非是玉姨他們收到了消息,知道臨安事急,這才以我的名義請了君臨幫相助》但爲何卻不見鐵血盟有人趕呢?”
秋意痕笑道:“也許是小兄弟事忙而忘卻了亦有可能,暫不理他,秋某人只有一句,而今形勢如何,可用得上我等麼?”
李丘平點頭道:“各位來得正是時候,趙氏自毀長城,實是咱們的大好機會。若是能救下嶽帥,以他的影響力,如果願意幫咱們,大事可以說已經成了一半。就算嶽帥不願站在咱們這一方,咱們營救他事情傳出去後,大宋的民心也必然會倒向了咱們。營救嶽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對咱們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君臨幫的人必是看到了這一點,因此纔會出動幫中兩大元老級高手,李丘平也不加掩飾,此時敵方勢強,要增加營救嶽帥的勝算,君臨幫這夥人是定要拉住幫忙的了。至於他們是真的收到了冒充自己手筆的書信,還是想趁機將岳飛拉入連城的旗下,那柄不重要,救出一個活的岳飛,纔是第一重要。
見秋意痕點了點頭,李丘平接着道:“不過此時敵人勢強。只怕已經出了諸位的想象,咱們不妨好好合計一番。”
燕牧然笑道:“咱們兩家聯手,天下豈有抗手!小兄弟只管到來,燕某人還真不信有哪個勢力的高手能強過了咱們。”
李丘平苦笑道:“燕兄,秋幫主,咱們到廟裡慢慢談吧。天下武林,確實沒有那一幫哪一派能與咱們對抗,不過。這一次乃是大宋朝廷出地面,又怎會侷限於一幫一派。一國一家!”
三人進到了廟中,卻讓其餘衆人在外面守候。
燕牧然來了興趣,剛剛坐下便問道:“趙構想來看不起江湖人,他居然也會厚顏請來武林人士,還不止一家,這倒是讓人有些驚訝了!”
“人倒應該不是趙構請的,據消息看來,這還是出自秦檜的手筆。”李丘平點了點頭道:“不過肯定也是經過了趙構的點頭,否則那麼一大羣強人,秦檜豈敢貿然帶入京城,不怕趙構懷疑他謀反麼!”
秋意痕掃了一眼昏睡中的苗瑤兒,說道:“秦檜此人,曾被關押在金地,其人由一個階下囚而變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這其中頗有玩味之處。據秋某分析,秦老賊必然與金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堂堂大丞相,在本國的名聲卻早已壞道不能再壞,所以秋某認爲。其人若要請援,泰半隻能外求,而金國正是選。”
見李丘平訝然地看着自己,秋意痕微微一笑,接着道:“金國能拿出手地。無非是三大絕頂高手,小兄弟既然說敵人勢強。那麼秋某認爲,秦老賊這回是賺足了臉面了,三大絕頂高手必有人到,說不定一齊都來了亦有可能!”
李丘平哈哈一笑,拱手道:“秋幫主料事如神,李某佩服!”
燕牧然一驚,他本人亦是難得的強手,卻不認爲自己可以抵禦金國武林三巨頭地任何一人,乃問道:“秦老賊真請來了那三個老傢伙?”
李丘平點了點頭,“據可靠情報至少已有兩人就在臨安”
接着,李丘平將來到臨安後的諸般情況都說了一遍,連聖域和大日法王的事也沒有隱瞞。
燕牧然二人面面相覷,秋意痕苦笑道:“李小兄好本事,咱們連幫主費了十年功夫才爭取到封師叔援手的承諾,你居然連一個時辰不到就能讓他全力幫忙,當真是後生可畏啊!若不是咱們互爲盟友,嘿嘿!”
李丘平知道秋意痕的意思,聖域本來就是連城手中的王牌,君臨幫怎也不會容許旁人插手,若不是雙方互爲犄角,秋意痕得知此事後的第一反應只怕就是要出去他李丘平!
封胤乃世外之人,岳飛死不死的,和他本來關係不大,而他就是想要營救岳飛,也絕不可能押上聖域的全部力量。封胤這麼做的原因,三人各自都清清楚楚,那完全就是爲了若雨,愛屋及烏罷了!
李丘平頗有點尷尬,燕牧然卻是闊達之人,笑了一笑,便接着道:“敵人確是強橫,其餘諸人倒好辦,關鍵還是那幾個絕頂高手,若無相應之人抵禦,亂戰中他們便可放手殺人了。這次我帶了幾組幫中精銳,小兄弟你也見過風雨八棍地威力了,他們一旦成陣,都是可以以一當百的好手,有他們在,短時間內甚至可以不懼敵人軍隊,但敵人的絕頂高手如無應對之人,卻可以輕易破了這些陣勢,鄙幫原本的優勢也就會盡喪了!”
李丘平早在人羣中見到了風雨八棍,這等強力組合在混戰中的確可以揮出極大的威力,君臨幫已經是傾盡了全力,若是讓這樣實力在不必要的情況下損失,一來影響大局,二來,也的確是太可惜了!
敵方至少有四位絕頂高手,要想旗鼓相當,己方必須也要有四位相應之人,而若想策萬全,至少還應該要多一位壓陣。
但此時地己方陣容,除了李丘平自己,就只有一個不知能不能即時趕到的無量真人,事情緊急,卻上哪裡找原本就鳳毛麟角的絕頂高手!
燕牧然和秋意痕強則強亦,卻並未達到那個境界,他二人若是聯手,對付一個絕頂高手自然不在話下,但大日法王也說過,敵方像他那般實力的強手卻也有十幾位,光對付這批高手已經很爲難了,哪裡還能有讓他們聯手的機會。
三人各自思索,敵方勢力強雄,此時無法可解,唯有以智慧取勝。李丘平雖然知道歷史上地岳飛是亡於風波亭,但是而今歷史的許多細微之處都已改變,焉能知道秦檜會不會變更地點,沒有絕對地把握前,李丘平並不想提前說了出來。
“如果能確定秦老賊真實的動手時間和地點,咱們至少有七成勝算!”秋意痕想了一會說道:“敵人並不知道大日法王已經說出了他們的聲東擊西之計,咱們正好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個李傅堂不是也想救嶽帥麼,咱們就派些人手與他一道,將聲勢鬧大,然後咱們挑選幾個真正的強手,一舉將嶽帥給劫出來,只要就到了嶽帥,再多的犧牲也是值得的,何況咱們的人心中有數,未必就會有太大傷亡,至於那李傅堂,就讓他去死吧,要成大業,這點事也早該有數了!”
燕牧然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大概ia是僅行的辦法了,就看敵人會在那真正動手的地方安排了多少人了。”
李丘平自然不會在乎李傅堂,但朝廷一旦公佈處死岳飛,只怕行刑之日菜市口就要血流成河了。除了李傅堂一衆,那其中絕大多數可都是忠肝義膽的江湖好漢,看着這些豪傑平白送死,便是想想亦是覺得於心不忍!
李丘平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秋意痕是何等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丘平的爲人秋意痕聞名已久,無論是對頭還是盟友,只要是有能力的人,秋意痕總會習慣性地研究一番。可以這麼說,對於李丘平,他比鐵血神州絕大多數骨幹成員還要了解得多。
見李丘平又陷入了俠義道的死結,秋意痕又是佩服又是好笑,另外還帶出了一分輕鬆,正要出言開解時,門外武山的話語聲傳來,“師傅,又有客人到了,您最好出來迎接一下!”
李丘平站起身來:“二位稍待,在下出去看看。”
秋意痕卻也站了起來,說道:“你這個徒弟很不錯,很穩重!聽他話語的意思,倒像是來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咱們也不便擺什麼架子,一起去吧。”
燕牧然聽秋意痕這麼一說,便也站了起來,三人一齊走出廟外。
李丘平凝神一望,但見廟宇前後有致地站了四個人,爲一人羽衣高冠,手持一柄白玉拂塵,雍容大度而然飄飄然有出塵之意,正自微笑地看着他。
這銀冠道人身後卻有兩個是李丘平的熟人,其中之一便是出去了一整夜的杭天昊,而另一個對那銀冠道人執禮甚恭的,則是久已未見的武當奇俠,青玄道長。
青玄道長見到李丘平,乃微微頷,去不說話。而最後一箇中年道士則是一臉的木然,似乎永遠都站立在那銀冠道人身後,眼中永遠只有身前這一人。
杭天昊走上前來,對李丘平說道:“盟主,這位便是杭某恩師。”說罷轉而對銀冠道人道:“師傅,這位就是鐵血盟盟主,五嶽派李少俠。”
“晚輩李丘平,見過天微真人!”李丘平遙遙拜下。
來人竟是武當派現任掌門天微真人,君臨幫一衆無不動容。
天微真人少有行走江湖,但老一代的人無不知曉,武林中六派七大家的掌門人,真正談得上是強高手的,就僅有武當天微真人和少林靈明大師,其餘衆人則高低不齊,便是崑崙派純陽真人,亦是遜了二人一籌。
天微真人一甩拂塵,伸手遙遙一託,“賢侄無須多禮。”
李丘平但覺一陣柔風飄到,那股內息悠然清遠,其中似是蘊藏着沛然莫可抵禦的力道,穩穩地托住了他的身體。
單隻這一手,天微真人的修爲便顯然已在燕牧然和秋意痕之上,李丘平不敢無禮,順勢便站直了身體。
燕牧然和秋意痕各自拱手施禮,燕牧然還衝着青玄道長笑了笑,青玄道長微笑還禮。二人曾在衡山結怨,但後來君臨幫義援天機堡,那一點點過節早已揭過,連五嶽派都已經不將君臨幫看做仇家,青玄道長又豈是小肚雞腸之人!
連續到了兩撥強援,尤其是天微真人,顯然便是已然登臨絕頂的級強手,李丘平歡喜之餘,便請武當一衆入廟,將先前與燕牧然和秋意痕說過的情況有說了一遍。
見天微真人只是微笑不語,李丘平乃道:“該當如何對敵,還請真人示下。”
燕牧然微微變色,天微真人卻是哈哈笑道:“貧道新到臨安,什麼情況都不熟悉,哪裡有什麼‘示下’。不過你方纔說,敵方強橫,我方高手不足,頻道不才,那什麼羿九陽或者天目宗之流大概還能對付一個,依貧道看來,咱們幾個就做馬前卒好了,一切都聽你的指派如何。”
李丘平汗然,別人也還罷了。這可是武當派的掌門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說到“指派”二字。叫他如何敢當!
李丘平欲要說話,天微真人擺了擺手,道:“事急從權,你不要有什麼負擔。你一直忙於江湖,鐵血盟也幹得不錯,別懷疑自己,你有這個資格!咱們這些個老傢伙一直都沒有出什麼力。爲家爲民,這次便是聽你的號令也沒有什麼不妥,放手去幹吧!”
燕牧然已經不單單是動容了,天微真人這麼說。等於是將武當幾大高手的性命都交到了李丘平的手上。讓武當掌門甘心效死,從古至今,莽莽武林,何嘗有過這等威望地人了!
秋意痕向燕牧然使了個顏色。燕牧然心領神會,便道:“蛇無頭不行,真人既然說話了,在下也表個態吧,在這件事上,鄙幫上下亦是願意以小兄弟爲。”
衆人都是衝着援救岳飛而來,但份屬於不同勢力。這爲之人本是一件難決之事,天微真人這一說話,竟是三言兩語便即擺平。
李丘平掃了一眼衆人神情,心中豪氣萬千,起身道:“即使如此,丘平便不矯情了。在下的意思,現在離朝廷處決嶽帥的日子還有幾天,咱們一方面四下尋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來援的武林前輩,另一方面抓緊打探消息,兩天以後,視情形再定具體策略。”
衆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約好了見面時間,君臨幫一衆便先行離開了。
天微真人看了看猶自沉睡不醒的苗瑤兒,皺了皺眉頭,問道:“這位便是若雨姑娘麼?”
“不是。”李丘平搖了搖頭道:“這是南疆苗家小姐,瑤兒姑娘。”
天微真人微微頷,自言自語道:“這纔是了,洪無道一系地武學雖然奇異,也不該有這種反應纔對!苗家好不容易出了個人才,可惜,可惜!”
“前輩看出來了?”李丘平急急拜倒道:“瑤兒是晚輩認的義妹,晚輩請真人施以援手!”
“莫急,莫急!”天微真人扶起李丘平,問道:“據貧道所知,苗家的內功艱辛繁複,絕非成之道,非數十年苦修難有所成。而這小姑娘看來也就二八年華,修煉到了這個地步實是非人力所能成,這也是導致了她體弱而不受地境況。卻不知她是如何練成的,要救她,非得從源頭入手,你且仔細道來。”
天微真人一不把脈二不以真氣相試,僅憑雙眼觀察就將事情估計了個**不離十,李丘平大感佩服,暗生期望,真不愧是武當掌教!
李丘平就將苗瑤兒以空青靈液練功,後來又讓靈婆婆以吸血石襄助尋求突破的事都仔細說了一遍。
天微真人搖頭嘆息:“揠苗助長!靈婆婆一代高人,臨終前竟犯如此錯誤,實是可嘆啊!”
李丘平茫然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麼?”
天微真人想了想,道:“讓我看看那吸血石。”
李丘平先前見到苗瑤兒將那吸血石收入貼身衣兜,也顧不得避嫌,便伸手到她懷內,一探之下,摸出了那塊深碧色寶石。
天微真人握住吸血石閉目沉思,過了良久,乃緩緩睜開雙眼,喃喃道:“好邪門的東西!”
衆人皆不言語,生怕擾亂了天微真人的思緒。
又過了一陣,天微真人對李丘平道:“要救這小姑娘也不是沒有辦法,其中之一,僅能保命,但貧道有十成把握;另外一個辦法倒是可以如靈前輩所願,讓這小姑娘突破到絕頂境界,但其中風險極大,小姑娘活下來的機率連半成都沒有,而且因她體內蓄力過巨,連施救者亦有很大的危險。”
頓了一下,天微真人接着道:“逆天行事,也許貧道還估得高了亦未可知!”
李丘平呆了一呆,問道:“依前輩之見,若是施用第一個方法,瑤兒地武功大概能餘幾成?”
天微真人搖頭道:“內力盡廢,半點都不會剩下。”
李丘平也跟着搖了搖頭,隨即卻又想起一事,接着道:“若是有空青靈液呢,失去的內力能不能再不練回來?”
天微真人看了看李丘平,嘆道:“你是關心則亂,性命交修的內力是無論如何也不該消失的,武功盡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氣海已廢,主脈盡毀,這樣地情況,休說萬載空青,便是神仙的仙藥也不能讓她重新練武了!”
“這!”李丘平嘆道:“那還是等瑤兒醒了再說吧,我不想讓她留下遺憾。”
天微真人探了探苗瑤兒脈絡,苦笑道:“若是貧道沒有看錯,這小姑娘是不會再醒過來了,她此時真力反噬,已至天靈,若不按貧道之法相救,不久便將爆體而亡!”
“啊!”李丘平也知道苗瑤兒的情況緊急,卻沒有料到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李丘平並不是太瞭解苗瑤兒,但苗瑤兒其實是一個頗爲知足的人,從她明知空青靈液練功就必將無法登臨絕頂,卻依然要堅持以此修煉便可以看出來。要不是靈婆婆,李丘平相信苗瑤兒是絕對不會去奢望更進一步地。
然而知足歸知足,卻不代表她可以承受自己成爲廢人。若是沒有別的辦法,李丘平當然可以做主,先保住她的性命再說,但此時卻明明白白地擺着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她託蛹化蝶的機會,雖然這其中的機率太小,但焉知苗瑤兒不會選擇這條路,畢竟,她也是江湖兒女。
李丘平想了一會兒後,毅然道:“就請前輩賜告那第二種方法,晚輩是瑤兒的義兄,今天就替她做這個住了,瑤兒若是不幸,事後晚輩再親赴苗家請罪!”
果斷,有擔當!天微真人暗自點頭,對李丘平地印象又好了一分,口中卻言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貧道這辦法,那小姑娘殞命的機率固然極高,施法者同樣也有極大地危險。你切莫認爲內功已凌絕頂便不再此範疇,貧道這辦法可就是以絕頂高手的修爲來設想的,旁人若是不自量力欲要施救,那是鐵定兩人同亡的結局!”
李丘平想了一想,問道:“以前輩的分析,瑤兒她能支撐到五天以後嗎?”
天微真人笑道:“難爲你還記得嶽帥,很好!小姑娘本來是支撐不到五天的,不過貧道既然在此,要延緩一些時間自然不成問題。你放心,在救出嶽帥之前,小姑娘一定不會出事的。”
“多謝前輩!”李丘平再不猶豫,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了。晚輩之意已決,這就請請前輩傳授絕技。”
天微真人旁邊那個一直木着臉的道士神情略略一變,真人卻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爲然,便當着衆人之面,仔細地講解了一遍如何導力固元,引氣突破的法子。
天微真人說完,對衆人道:“大家都聽好了,數日後的一戰,兇險萬分,貧道和李少俠若有一人活着,自不待言,若是我二人都不幸戰死,你等須謹記貧道這法子,設法另請絕頂高手以救苗家小姐。都聽清楚了麼?”
“聽清楚了。”武當派衆人一齊應道。
李丘平面上微微一紅,暗道:“武當掌教,這也厲害了點吧!”
天微真人施了一遍真力,暫時穩住了苗瑤兒體內的散亂的內息,又與李丘平聊了一會,這才率領門下二人離去,杭天昊則依然留在了李丘平身邊。
過了一陣子,唐凌絕與茅四真君等人陸續回廟,幾人倒是暫時沒有找到什麼助力,不過此時有了武當派和君臨幫,李丘平已然大爲有底了,並不爲幾人空手而還感到懊惱。
李丘平吩咐武山聯繫五德園,大戰將至,沒有多餘的高手可以照顧苗瑤兒,惟有將她送到五德園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到了下午,五德園的人和若雨一齊趕到,兩方都帶來了同一個消息。
早朝時,大宋皇帝下旨,岳飛意圖謀反,將於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斬於市,從者岳雲,張憲一齊斬,鑑於岳飛曾立有大功,九族免誅!
十二月二十九日,乃是除夕之夜,也就是三天之後,大日法王的話以及李丘平的推斷正一步步轉變爲現實。
五德園帶走了苗瑤兒,李丘平將君臨幫和武當派來援的事告訴了大夥,衆人便繼續回到廟中商議。
李丘平沉吟了一會,向若雨問道:“嶽府現在是什麼情況,朝廷可有派人監視?”
岳飛但只出獄,立即便坐實了謀反的名頭,要救他,當然也要連他的家人一起救了,讓岳飛少一分牽掛,到時候可能遇到的麻煩也就要少上一分。
若雨何等聰明之人,一聽便知其意,乃道:“你不問我也要說了,嶽府表面上沒有什麼,不過咱們探得,禁軍在南城駐守有一營精銳。時不時地就會往城門巡檢。據家師分析,這一營精銳極有可能便是秦老賊刻意安排下來對付嶽府之人的。”
李丘平點了點頭,對衆人說道:“要救嶽帥,則必須也要儘量救出他的家人。而且,便是岳家軍其中一些重要將領的家屬,咱們也須得有個救援的準備,只有這樣,纔有可能讓嶽帥安心脫逃。”
唐凌絕讚道:“沒錯,這樣一來,不但嶽帥到時候不會再有推脫,岳家軍若是集體投我洛陽,大宋更是崩潰在即。到時候杜兄弟將旗一揮。大軍到處,必成席捲之勢,半壁江山就此定矣!”
茅四真君接道:“好是好,不過這其中的時機掌握很是重要。依貧道看來,嶽帥的家人咱們可以立即營救,但其餘岳家軍將領地家屬卻不可妄動。”
“請道長指教。”李丘平道。
茅四真君道:“朝廷要殺嶽帥,一是因其功高蓋主。而更重要的,卻是大日法王所說的,趙構和秦老賊欲要以嶽帥爲誘餌,伏殺武林中人以及你李盟主。秦老賊花的力氣可不謂不大,絕頂高手都被他請來了三四個。在這樣地情況下,無論生任何事。只要不危及他的這個計劃,貧道想來,他都會隱忍下去。”
李丘平心領神會,哈哈笑道:“道長高見,秦老賊自然不會甘心咱們救得嶽府之人。但即便咱們真的就下了,他老人家也沒有辦法。絕不敢即刻對嶽帥下手,說不定還會自我安慰,肯定了咱們欲要救嶽帥的決心。”
“正是如此!”茅四真君微笑頷,接着道:“但是,要救其他將領的家屬就不同了。其他將領與秦老賊的這個計劃無關,老賊若是知道了,只怕立即就要將那些將領全部處死,而咱們則是好心辦了壞事,也沒有可能分出力量去救他們。”
“好!”李丘平用力一拍大腿,“說幹就幹,維揚,你在嶽府時曾見得岳家軍的幾個重要將領,你現在馬上去拜訪他們,不怕明說,越有誠意約好,怎麼個說法你自己把握,若有欲投效神州軍的,我會安排出手相助,突出臨安的時間就定在除夕之夜!”
鐵維揚轟然應允,立即起身去了。
待鐵維揚走後,李丘平吩咐武山去請君臨幫一衆,請若雨去邀請聖域高手,再讓杭天昊找回天微真人,便要集中力量,一舉先救下嶽府諸人。
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大雪。
天寒地凍,而秦府卻溫暖如春,大堂正中間幾個身披薄紗,緊要處欲隱欲現地妙齡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旖旎的風光更添了許多春意。
秦檜正在府中飲宴,旁邊僅坐了一人,此人正襟端坐,大堂中半露半隱的女子亦不能讓他稍有斜視。此人正是東瀛第一高手,天目宗。
“大宗的傷勢可痊癒了麼?”秦檜親自給天目宗添上了一杯酒。
“過的今夜便可痊癒,丞相儘管放心,絕不會誤了您的大計!”天目宗恭身虛扶面前的酒杯,說道:“爲此事,我國派出了兩千勇士,事後還請丞相不要忘記了承諾纔好!”
“那是當然!”秦檜哈哈一笑,“我中華上邦向以信義爲先,你放心好了,事成之後,沿海那百里之地就是貴國的了。”
天目宗略一欠身,不再說話。
稍停,秦檜問道:“大宗覺得那李丘平地武藝如何?”
“很強!”天目宗眼中罕有地露出了堅定之色,沉聲道:“不過本宗有信心將他斬殺於劍下!”
秦檜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期待之色,接着問道:“大宗與那姓李的小子打了個兩敗俱傷,不用三天便即復原,不知可能醫治旁人否?”
天目宗一怔,道:“本宗確實是頗通醫道,不知丞相所言何指?”
秦檜大喜,道:“本相曾受那姓李的小子暗刺,身上落了點病根,大宗若是能醫好,咱們之前商量的報酬,本相可以增加爲雙倍!”
天目宗心中狂喜,若是能在沿海立足,憑着本國人的堅韌好學。只需百年時光,必可以此爲基礎橫掃天下。
但秦檜許諾地百里之地並不足夠,沿海的百里之地,要建一座堅固地城堡。連地基都不太好找,而此時,秦檜竟然願意再翻上一倍,那也就是說有二百里可供展了,這如何不讓天目宗喜翻了心!至於秦檜爲何被一個絕頂高手行刺卻僅是傷而不死的緣故,他是沒有心思去多想了!
天目宗有模有樣地替秦檜把了脈,又問清楚了症狀,接下來再以真氣相試,過了好半響,乃呆立於地。茫然不知所謂。
“怎麼樣?”
秦檜被李丘平震得半身癱瘓後,早已遍請大宋名醫,幾乎每個人在診斷後都是這副表情。秦檜見到天目宗這熟悉地神情,一顆心早已落入了谷底,卻依然抱着一絲希望問道。
“這個。”天目宗搖頭道:“丞相這傷並非內家真力所至的,又更不是外來擊打而成,本宗看不出緣故。沒法醫治,不過......”
“報丞相,南門大片軍營失火,禁衛軍亂成一團,請丞相......”
“滾出去!”
秦檜的心情要多糟有多糟。正聽到天目宗說道了緊要關頭,猛地竟然衝進來一個人。卻讓他如何不怒。
那人嚇了一跳,連忙縮了出去,一頭霧水地暗道:“不是你說的要隨時彙報情況地麼,怎地還沒有說完就火了,軍營失火,那又不是我放地!”
“等等,回來。”秦檜喝道:“你剛纔說什麼?”
那人只好走上前。將先前地話又說了一遍。
秦檜一轉念,急聲道:“傳令下去,天牢守軍進入戰時戒備,令虎翼營即刻包圍嶽府,決不許放走了一人。”
那報訊人奔跑了出去,秦檜恨聲道:“可惡的反賊,早知道你們要救嶽賊家人了,你們就不怕本相藉此馬上殺了岳飛麼!”
見天目宗默默不語,秦檜乃道:“大宗方纔說道哪裡了,請繼續說。”
天目宗道:“反賊肆虐,丞相不用處理事務了麼?”
秦檜哈哈一笑,“本朝曾有位名士,有詞曰: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本相雖比不上得周郎,那羣反賊卻也不是曹操,對此等人,扶起壓滅也就是談笑間事罷了,大宗不必在意,請儘管說來便是了。”
天目宗點了點頭,“這是東坡先生的《念奴嬌.赤壁懷古》,確實是一好詞!”
秦檜初時一愣,續而一驚,暗道:“此人怎地對我大宋文化如此瞭解,知道蘇軾也便罷了,竟然連詞牌名也懂的,看來還真是小看了這幫化外之人,今後得再多留個心眼纔是!”
天目宗自然不知道他隨口說的一句話就已經引起了秦檜的警覺,便接着道:“丞相這不像是病,倒像是中了什麼妖法!本宗一介武夫,是救不得丞相了不過我國倒是有一個人或許可解之。此人在我國內享有威譽,人稱天狗大神!丞相若是有意,本宗即刻修書一封,請大神即刻來赴大宋。”
秦檜險些沒將剛進口中的酒給噴了出來,“你說那位叫什麼大神來着?”
“天狗大神!”天目宗肅然道。
“哦,天狗大神。”秦檜強壓狂笑的衝動,點了點頭道:“既是妖法,且待本相尋些和尚道士看看好了,天高海闊的,就暫時不勞天狗大神大駕了。”
天目宗不知可否,秦檜卻暗道:“本相便是要請人鎮妖,那也有我大宋地天師,佛道兩家多不勝數,請一個號稱‘天狗’的什麼‘大神’來,本相這張老練還要不要了!”
“報丞相!”
正值思索,禁軍中報訊的人在廳外叫起。
“進來。”秦檜端起下人送來的茶碗,悠悠然抿了一小口,鎮定十分地喝道。
那軍士走近秦檜,拜伏在地,說道:“報丞相,軍營火勢已經控制,天牢內外並無絲毫動靜。不過嶽府,嶽府......”
“嶽府怎樣了,快說!”秦檜急道,臉上已經沒有了方纔鎮靜的神情。
“方纔有反賊大鬧南門,嶽府上下三十六口,在軍營失火時隨反賊衝出了臨安,虎翼軍肖統領已經帶兵追了出城去。”那軍士咬牙說道。
“追個毛啊!”秦檜一把將茶碗摔到了那軍士的臉上,吼道:“那是是些什麼人!反賊,高來高去的江湖異匪,他姓肖地敢在城外和人家動手?人家出城了纔來裝模作樣,早幹什麼去了,一羣混賬!”
天目宗生起鄙夷之念,方纔還在說什麼談笑用兵,轉眼間又變的如此暴躁,中國人果然是華而不實,不配擁有這萬里土地!
秦檜偷望一眼,正好看到了天目宗那鄙視的神情,心中暗道:“化外蠻夷!你懂什麼,不讓這幫人救走了嶽府的家人,如何能夠堅定他們來送死的決心。那李小子或許能識破我機,不過他亦是不得不來,就看誰地實力強,誰的手段高了!岳飛地家人,嘿嘿,咱們一個明救,一個暗放,大家心裡有數,就只你這東瀛的白癡看不明白了!本相不演好戲給你看,日後如何能讓你入我的套中!”
李丘平一衆衝出了臨安,到了野外,看着大家衣不染塵的樣子,幾個領頭人心中都興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唐凌絕說道:“這個,是不是也太容易了,敵人的高手呢?都哪裡去了,難道全部都在天牢嗎?”
“不單高手,連個真正精銳地軍隊也沒有看到!”茅四真君笑道:“看來貧道是猜對了,秦老賊這是有意讓咱們就出嶽帥的家人,然後逼得咱們不得不全力以赴,陷入他精心設計地全套中。”
李丘平點了點頭,“不管怎麼也好,總之咱們的目的達到了,這就請封前輩安排,先將嶽帥這些家人隱蔽起來吧。咱們可以開始準備兩天後的決戰了,大家已經期待已久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