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守業厲聲喝道:“本人禁軍統領金守業是也!大膽反賊,見到本官還不束手就擒麼!”
李丘平與若雨相視一笑,渾不將這千軍萬馬放在眼裡,李丘平放聲長笑:“要擒下李某人,你金守業還不夠資格,不怕死的就過來吧!”
金守業當然不會傻到和李丘平單挑,且不論李丘平以往的名聲,單隻皇城一戰,李丘平在衆侍衛以及大日法王這等高手的包圍下猶自安然脫身,順帶還擊斃了武功絕不在他之下的金守成,就足以使他退避三舍了!
若不是身邊有大軍環視,金守業見了李丘平就只有趕緊逃跑的份,哪裡會有這等勇氣!
金守業心中轉念,暗道:“傳言自有誇大之處,不過這廝的驚神**絕不是說笑的,皇城一戰,就是憑着這個才逃脫了!且莫與他多言,先下手爲強纔是!”
金守業放低聲音,“傳令下去,弓弩手即刻放箭,投石兵......”
“滅!”
金守業及身邊諸將但覺耳中“嗡”地一聲炸響,命令竟然便傳不完整。
金守業一震即醒,大駭之下,猛提真氣,不顧一切地喝道:“快放箭!”
李丘平哈哈笑道:“相見即是有緣,金統領何須急躁,這位若雨姑娘的琴技天下無雙,不如就讓李某做個東道。請大夥聽上一曲如何?”
衆弓弩手地手指已然扣在了扳機上,但李丘平的話音字字如山呼海嘯,耳中翁鳴不絕,腦子裡便似一團糨糊,人人臉色白而直欲嘔吐,哪裡還有半分氣力!
若雨不待金守業說話,玉指輕彈。李丘平則虛按若雨後心,二人真氣相交,魂靈合一,悠揚絕美的琴音響徹天地!
此時兩人聯手,與朱仙鎮又有不同,二人不但各有突破,李丘平更是神完氣足,有心要藉着趙氏皇朝的軍隊來試試聯手的威力,運功施展更是絕不留情。
金守業張口結舌,駭然不可名狀。人羣中也只有他還保持着些許清醒,其餘將士不分遠近,皆是頭腦空白,渾身乏力。飄飄然搖搖欲墜!
正當金守業已經絕望至馬上要放棄抵抗時,“轟”地一聲炸響傳來,原本清澈的天空居然莫名其妙地暗淡了下來,偌大一個會場陰氣森森,有若鬼獄。而衆將士均覺腦中一清。力量由頭而下。腳步居然便穩住了。
李丘平臉色一變,若雨立生感應,點了點頭道:“沒錯,是哪個小天師!”
李丘平心中生出殺意。爲了使羣雄撤離,一時間不得空尋他麻煩。其人居然還幫起宋軍來了!
“真音蕩魔叉是吧?蕩魔,我是魔麼?是。我就是你李傅堂的心魔!要殺我嗎?那就付出代價吧!”李丘平憤然想到,轉而對若雨問道:“要收拾他們,你一個人行嗎?”
李丘平對這個李唐後裔已是忍無可忍了,其人一開始就以打壓自己作爲晉升地臺階,但無論如何,在剛纔,大家怎麼也算是同道中人,值此關鍵時刻其人居然反戈一擊,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所以,明知此時並非收拾其人的時機,李丘平依然打算行險一搏。
若雨與李丘平心靈相通,自然明白他的心意,點點頭淡然道:“便是不行,那也不至於會怎麼樣,要做就做,若雨跟你一條命。”
聽她這麼說,李丘平倒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但此時,那蕩魔叉的震音又響了一下,天色越暗了,驚神**和天籟琴音的效果已大幅消弱。
原本垂手的弓弩手已漸將手中強弩舉起,此時危局已現,要麼立刻逃亡,要麼馬上殲滅蕩魔叉的持有者,否則,二人性命堪憂。
李丘平見狀,乃斷然道:“好,你且全力施爲,我去去就來!”
南面,金正宗五兄弟剛剛由蕩人心魄的琴音中清醒過來,長嘯自天而降,一道人影向衆將士撲來。
金氏五兄弟乃是金守業嫡系,合練了一套金剛五行陣法,威力頗爲不俗,在金家來說,亦稱得上是主力了。金守業既已尊了皇命,索性便不遺餘力,將這手底下最硬的王牌也帶了出來。
五兄弟見這人撲下的聲勢,勝於千軍萬馬,氣勢強大,暗呼不妙,連忙撲前相助阻擋,以遲了一步。
幾顆頭顱隨着鮮血地噴濺滾落地上,那人順道一劍向衝來的金氏五兄弟斬去,五人一齊出手封架,那劍便如羚羊掛角,破空而來,使人根本無從捉摸其角度與變化。
金正宗那出鐵錐,呼喝一聲,五兄弟施出壓箱的本領,金剛五行陣連續變化了數次,才勉強擋了這一劍,噹的一聲大震,五記交鋒便如同時響起,五兄弟手中地百鍊精鋼各自缺了一小塊。
李丘平的內力無邊無際地涌來,五兄弟同時向後連退七步,才勉強站得住腳,但覺得全身血氣浮動,一時間再也無力出手。
李丘平威名在外,衆將士早已聽說過,眼看平日裡恍若無敵的金氏五兄弟居然連對方一招也架不住,哪裡還敢主動送死,當下裡命令的命令,叫喚地交換,就是沒有人再遞上一刀一槍。
李丘平也在暗叫僥倖,這五個人配合無間,手中持有的又是重兵器,居然能接住自己全力一劍,威力比之當初地風雨吧棍亦是之高不低了!
這路劍法出自《劍道》,講求氣勢,勝敗立決於數劍之內,假設這五人捨命攻來,自己雖不至於落敗,要纏上自己一時半刻,應該絕無問題,而若是換做尋求變化地劍法,要戰敗這五個人的陣法更是不知要多久了,現在反驚得衆將士不戰而退,確是可以還神作福。
李丘平朗聲大笑,身形動處便如鬼魅一般,入得人羣,宋軍便是想攔他也做不到了!
只覺前方壓力一輕,李丘平已然衝出了重圍,此時宋軍中的弓弩手卻尋得了空隙,機括一板,鋪天蓋地的箭雨自後而來。
李丘平恍若未覺,依然向前急掠,這一動,竟然比那勁箭也慢不了多少,漫天的箭雨及身已成強弩之末,連衣服也不能穿透,被混元真氣輕輕彈開。
李丘平掠至一處小丘,雙腳一蹬,整個人如大鷹般飛起,“小人拿命來!”
前方小丘後慌慌張張地站起了十餘人,李傅堂和小天師張鼎赫然在目。
“是身劍合一!主人快走,小地來擋!”
李傅堂手下的人倒是有些見識,不過說歸說,像金家五兄弟那般組合乃是數百年世家精華地沉澱,他們雖然不識,卻能抵擋,而李傅堂手下諸位雖有識得者,卻是怎麼也擋不住的!
絢麗的劍光如同長虹經天般掠過,眼前的十餘人便像割麥一樣倒下。李傅堂被人推了一把,躲開了主劍芒,而劍意餘威波及,饒他本身就是一流高手,亦是身受重創。
李傅堂往南疾奔,但覺右手手掌一涼,隨即巨痛攻心,擡手看時,已是少了四根手指,再回頭望去,只見十餘名手下,包括那小天師張鼎,均已倒斃於地。
李傅堂失了魂地拼命逃跑,心中卻不住地狂呼:“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原來,李傅堂見那茅四真君以蕩魔叉破了催眠琴音,立刻便想到了以此再度陷害李丘平的計謀。
李丘平要以身爲誘餌,當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而不問即知,其人依仗的就是這神鬼莫測的驚神**!蕩魔叉既然能破此法,那若是趁着其人與宋軍對持時施用出來,破了這鬼法,任他是鐵打的金剛,銅鑄的羅漢,能打得過數萬精兵麼!
在李傅堂想來,李丘平若是死了,那天下還有何對手,到時候振臂一呼,什麼洛陽汴京,統統都要來投靠,大唐興復可期矣!
唯一沒想到的是,李丘平竟然強悍至廝,千軍萬馬中脫身就脫身,一劍就盡屠了他所有的手下!
李傅堂一面跑一面將滿天神佛都念了個遍,只希望李丘平力竭也好,動了慈悲之心也好,又或者扭了腳也罷,只要不再追上來就行了!
李丘平確實沒有再追,不是力竭,也不是動了慈悲之心,更不可能會扭了腳,而是悠揚不絕,一直響着的琴音忽然斷了!
李丘平之所以讓若雨留下,一是認爲她完全有能力支撐到自己解決了李傅堂一衆;二則是爲了起先的目的:藉此機會殺了金守業,同時讓宋軍隊徹底膽寒,爲將來營救岳飛做準備。
若雨雖然不懂驚神**,但天籟琴音同樣有震懾人心的作用,最起碼,可以讓周圍的弓弩手不能順利放箭。
天籟琴音,越是近處,威力越強,便是金守業也不能強行出手攻擊,而以若雨的修爲,便是亂箭叢中,那琴音也不會有絲毫絮亂纔是!
但此時,絕不應該稍停天籟琴音居然停止了!
李丘平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往來路殺回,李傅堂算的什麼,要殺他還不是輕而易舉,若雨如果出了什麼事,那可連後悔也來不及了!
李丘平總算還保持着幾分清醒,轉身前略使騰掌,一個吸字訣到處,那柄居然能夠對抗他驚神**的寶叉便跳入了手中。
這真音蕩魔叉既然能夠破了驚神**,怎麼樣也不能再落到了旁人手中,再說,關於寶叉的神奇之處,李丘平也頗想體悟一番,說不定能與驚神**相互印證,使打法再上臺階亦未可知。
大宋南面的衆將士根本就不敢追逐,人人皆在觀望,猛然見李丘平居然又殺了回來,無不叫苦不迭。金氏兄弟反應還算敏捷,趕緊下令,李丘平還沒衝進陣地,兜頭就是一排箭雨。
李丘平暴喝一聲,衝進箭雨裡,憑欄問上下封格,射來的長箭全被挑開,他閃高竄低,一忽兒已和宋軍短兵相接。
李丘平衝入人羣后,弓弩手連箭也放不出了,尋常兵器又如何當得絕頂高手,李丘平有心造勢,乃放緩了腳步,以穩定的步伐,大步向迫來的宋軍走去,手上則式式皆是劍道絕學。
憑欄問放出強大的殺氣,配合腳下堅定的步伐,竟比迫來的千軍萬馬,氣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場面悲壯之極。
李丘平劍意縱橫開合,無形劍氣與隱藏的殺陣所帶起的劍意,任何人進入了半丈內的範圍,必被他在氣機地牽引下。迅擊斃,即使兇悍如金氏兄弟,也在李丘平不時的劍道之下,心膽俱裂。
這是很耗真氣的打法,李丘平素知宋軍羸弱,錯非是岳家軍,否則經他這麼一嚇,多半就要軍心動搖,一來可以更快地同若雨會合,二來也可以少殺些人,他們,畢竟也是華夏子孫!
先前衝出軍陣時已經驗證了李丘平的想法,但不過一炷香時分,宋軍卻已經生了變化,李丘平顯然是打錯了算盤。
堪堪就要殺入中軍。李丘平忽然感到壓力一重,憑欄問依舊犀利無比,身前之人當者披靡,而手上所耗真氣卻突然多了三倍不止!
李丘平凝神望去。但見原本熟悉的宋軍早已經避開,周身前後換上了一批手持狹長彎刀的東瀛浪人。
這些人清一色長袍木屐,人人皆有一手不錯的刀法,李丘平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東瀛浪人一起出現,以武功來看,這些人絕不是普通士兵,難道全他媽是鬼子的武士?
此時,李丘平四周已經看不到一個宋兵了,那密密麻麻的浪人。一眼看去。至少也過了一千!爲什麼大宋地軍隊中會有這麼多東瀛人?此事朝廷絕不可能不知道,莫非趙構想借這些外邦武士來充實軍隊?
李丘平一陣煩躁,大洋的彼岸,那是些什麼東西,還有比他更清楚的麼!那些東西焉能平白無故的派出精銳來幫你趙構。這其中必有陰謀!
李丘平盪開精神放聲長嘯,他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不過,既然是精銳,通通殺了就是了,任你有什麼詭計,總當不住我無盡的殺戮!但在這之前,李丘平須得找到若雨。
“錚”地一聲琴音響起,若雨的意識傳來,李丘平心中一寬,腦海中若雨同樣陷入重圍地景象一閃即逝,還好,他沒事。
在陣中的一處高地,以金守業爲密密麻麻戰了十多人,遠遠觀看陣地裡的戰況,出了金家本族高手和其他幾個漢人高手外,還包括了大日法王和以及兩夥近衛竟未的高手,其中一組便是東瀛人,而兩外一組,其中一個居然是李丘平地老對手,大宋的死敵金國高手狼神!
若是李丘平看見,定會一眼看出其中怪異之處,狼神在金人那一夥中居然並不是爲的,無論怎麼看,他身邊那個一直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都遠遠地凌駕與其上。
不用從狼神來看,任何一個有成的武修者都可以感應到,狼神便如一頭露出了獠牙的野獸,鋒芒畢露,而那人則像是一個胸有成竹的獵人,穩穩地壓過了他一頭。
而怪異的地方在於,這個人似乎是依託着其他的高手而存在,狼神略有移動,他地氣質也就跟着變化,無論身邊站着什麼人,他似乎都高出了你一頭,你是野獸,他就是獵人,你是烈火,他就是寒冰,你若是山,他則是海,而當他身邊沒有人時,他本人亦好像也變成了一個尋常地瞎子!
不過,在那高處,還有一個人隱隱間與其分庭抗禮,那人站於東瀛人羣中,負手而立,便如嵩山峻嶺,衆人對那瞑目中年執禮甚恭,唯有這個東瀛人絕不肯靠近半步。
狼神是何等人,在金國,除了三大宗師,誰人還能壓過他!那人並非羿九陽,宗唐則絕不會輕出皇城,其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宋軍的陣容在霎那間變得強大之極,這些高手卻是從哪裡來的!
金守業娓娓言道:“此子功力高絕,劍法以自成一家,雖然出自五嶽派,卻並不依循已知的成名劍招,每一劍都如妙手天成,似是依從某一天地之理,令人無跡可尋,與天地一體相承,不露絲毫破綻,確已得窺劍道地最高境界。”
在陣中的一處高地,以金守業爲密密麻麻戰了十多人,遠遠觀看陣地裡的戰況,出了金家本族高手和其他幾個漢人高手外,還包括了大日法王和以及兩夥近衛竟未的高手,其中一組便是東瀛人,而兩外一組,其中一個居然是李丘平地老對手,大宋的死敵金國高手狼神!
若是李丘平看見,定會一眼看出其中怪異之處,狼神在金人那一夥中居然並不是爲的,無論怎麼看,他身邊那個一直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都遠遠地凌駕與其上。
不用從狼神來看,任何一個有成的武修者都可以感應到,狼神便如一頭露出了獠牙的野獸,鋒芒畢露,而那人則像是一個胸有成竹的獵人,穩穩地壓過了他一頭。
而怪異的地方在於,這個人似乎是依託着其他的高手而存在,狼神略有移動,他地氣質也就跟着變化,無論身邊站着什麼人,他似乎都高出了你一頭,你是野獸,他就是獵人,你是烈火,他就是寒冰,你若是山,他則是海,而當他身邊沒有人時,他本人亦好像也變成了一個尋常地瞎子!
不過,在那高處,還有一個人隱隱間與其分庭抗禮,那人站於東瀛人羣中,負手而立,便如嵩山峻嶺,衆人對那瞑目中年執禮甚恭,唯有這個東瀛人絕不肯靠近半步。
狼神是何等人,在金國,除了三大宗師,誰人還能壓過他!那人並非羿九陽,宗唐則絕不會輕出皇城,其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宋軍的陣容在霎那間變得強大之極,這些高手卻是從哪裡來的!
金守業娓娓言道:“此子功力高絕,劍法以自成一家,雖然出自五嶽派,卻並不依循已知的成名劍招,每一劍都如妙手天成,似是依從某一天地之理,令人無跡可尋,與天地一體相承,不露絲毫破綻,確已得窺劍道地最高境界。”
“不然!”金守業身邊一個漢人道:“家祖曾有幸與五嶽派凌劍仙交手,依家祖遺留的手跡來看,僅憑劍道,這年輕人與當年地凌劍仙應該還有不小的差距。不過其人的驚神**卻真真是獨步武林,要論對絕頂高手的威懾力,凌劍仙無人可及,但要說羣戰,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古往今來,莫有能過此子者!”
金守業哪裡知道什麼是劍道的最高境界,李丘平的劍法也不是他能看得懂的,但此時他身邊高手如雲,他也不過就是隨便一說,表現表現罷了。聽身邊人這麼說,金守業也不生氣,便呵呵一笑,“白老師說的有道理!”
那姓白的漢人顯然亦是不俗的強手,且不論他的眼光見識,至少家學淵博是肯定的了,凌無塵當年睥天下,其祖竟然能讓劍仙以最高劍道出手,怎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什麼狗屁驚神**,你們漢人就會誇大!既有此技,那小子現在被我們的人牢牢困住,卻爲何不見他使出來?”
衆人訝然看去,只見一個東瀛人正昂然說話,他身邊衆人則是連連點頭,而那隱然與金國絕頂高手分庭抗禮的人則是面無表情,只顧看着遠處不住閃動的兩團身影,對手下人的言語沒有任何表示。
狼神嘿然一笑,“井底之蛙!”
那東瀛人點名說漢人誇大,顯然是不將金守業等放在眼裡,金守業等人雖然不忿,但這些人乃是丞相請來的,倒也不好太過失禮。但狼神對李丘平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你要殺李丘平可以,但在背後蔑視他,卻不能被其容忍了!
東瀛人大怒,“你說什麼!”
“你聾了嗎?老子說你們是井底之蛙!你們那的人據說很是熟悉中土文化,不會讓老子來解釋這是什麼意思吧!”狼神眼中爆出綠焰,無論是金人還是送人,何曾將這彈丸之地出來的人放在眼裡了!
“你!八格!”那東瀛人猛地抽出配刀,狠狠朝狼神劈來。
狼神豈是善哉,他不找別人麻煩就該還神拜佛了,幾時有人敢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了!狼神眼中兇光閃閃,殺氣狂涌而出,猛地一拳搗出,便要立馬解決了這狂妄之徒。
若是李丘平見到這一幕,只怕當場就要樂壞了,兩大敵營的人居然內訌了,有什麼比這更過癮的事嗎!
然而內訌終於還是沒有生,原因就在那個瞑目人,其人於電光火石間閃到了狼神和那東瀛人之間,也不見他作勢,這二人的攻擊之勢頓時消失於無形。
狼神的修爲距登凌絕頂也就只有一步之遙,飛沙拳早已收由心,見自己人攔阻,自然輕輕收回了拳鋒。而那東瀛人的刀法講氣勢,向來是刀出無回,卻不知瞑目人使了什麼技巧,竟然也莫名其妙地就化解了。
“天目大宗,區區兩個年輕人,貴方擒有餘裕,我等還有事,這就先告辭了!”
那瞑目人說完就走,狼神不住冷笑,也跟隨其後,金人一衆漸漸去遠。
那一直未必曾說話的東瀛人領袖,便是東瀛第一高手天目宗。
天目宗似被瞑目人的藝業所驚,眼中露出訝然的目光,金守業則絲毫不以爲然,高聲叫道:“送傅大師!”,此時有東瀛人壓陣,那李丘平眼見已是手到擒來,金人高手要走他求之不得,少些人搶功豈不是好!
金守業轉而對天目宗道:“大宗,事不宜遲,您看是否可以即刻出手?”
先前那東瀛人不待天目宗說話,搶道:“對付此子焉能用大宗出手,有我渡邊已足矣!”
那渡邊自大歸自大,而關鍵的原因卻是他看見了李丘平的出手。
李丘平漸殺漸近,他此時已然換了一種打法,手中寶劍純以變化爲主,配合天下獨步的輕功,雖然殺得極快又省力,卻失去了先前無匹的氣勢。
渡邊如何能體會李丘平劍術的奧妙,在他眼中,那隻不過是些花架子罷了,便有心在衆人面前一顯身手,全然沒有留意,戰地中早已橫屍處處,花架子殺人能有這般輕鬆的麼!
金守業心中不快,暗道:“這***什麼鳥人,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個角了?要不是丞相請了你們,你以爲老子會鳥你,那姓李的要這麼好殺這會你以爲還能看到人麼,早被老子幹掉了!”
先前姓白的漢人高手見金守業不說話,便接道:“這位渡邊先生既然有把握,金統領且讓先生一試又有何妨,人家都說咱們誇大其詞了,那咱們就見識見識渡邊先生的絕世神功好了!”
金守業信念一轉,“也好,這就拜託先生了!”,心中卻想到:“你丫多半是死定了,那也好,讓你們死上幾個高手,省的這什麼鬼的天目大宗不出力!”
金守業昂然一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咱們的殺法,讓你們開開眼,看看什麼才叫劍道!”
“渡邊君,不可輕敵!”天目宗忽然在旁邊說道。
渡邊略略一怔,不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大踏步地朝着戰地中奔去。
李丘平手上劍意流動,不住將身子旁的東瀛武士擊斃,而精神力卻早已盪開。一刻不停地在同若雨交流,兩人間雖然隔着大批敵人,而心靈相通,卻如並肩作戰殊無二致、
忽然間,李丘平在千軍萬馬的喊殺聲中,聽到了一下細微的破空聲,似乎是一種利器從背後次來,李丘平聽覺靈敏之極,這一下偷襲,依然不能逃過他的雙耳,他從破空聲的尖利和度,迅分類,最後把偷襲者歸納入一流好手之列。心下已有計謀。
偷襲者正是渡邊,只靠近了李丘平。他的想法已然完全改變。且不論遍地殘屍,眼前這對手身似鬼魅。進退如電,手上劍招看似繁複。實際上每一個動作都是最簡單有效的殺人手段。
僅看了數招,渡邊已知自己較之這對手差了老大一截。而此時大言已出,總不能這麼再回去吧!唯有暗自隱跡,出刀偷襲。
渡邊倒是算的極準,真力三分放卻有七分收。打算一見不妙立即自保,丟了面子總比丟了性命要好得多了。
渡邊這一刀迅而無聲。轉瞬至離李丘平身體寸許之處,見李丘平僅只略做移動而毫無察覺,心中大喜,體內剩餘地真力一齊狂涌而出,刀尖上已猛然點中了李丘平後心。
這一刀正中要害,便是天下最厲害的高手當之亦無不死之理,除非身前的是個神仙!
渡邊正得意,手上卻傳來一陣極其怪異的感覺,那凌厲無比的一刀,似乎劈進了汪洋大海,手中寶刀似如非入,就這麼停在了對手的背後。
李丘平當然不是神仙,但他身上有件東西卻的的確確可以說是神仙的!後心地真龍逆鱗已經是第二次揮作用了!
渡邊突然眼前一花,李丘平已轉換了位置,只見李丘平雙目瞪着自己,寒芒一閃,憑欄問當胸刺來。
渡邊也是了得,強提最後一點護身保命的元,一收長刀,不求有功,但求保命。
李丘平長劍一閃而下,正點在渡邊長刀的刀尖上。
“轟”地一聲,渡邊那柄百鍊寶刀在瞬間炸成了滿天碎片。
渡邊全身真氣被李丘平這無堅不摧的一劍幾乎震散,魂魄飛散間正要後退,頸項處一涼,全身精血急瀉,變成了被割斷了咽喉地屍體。
李丘平運功順腳一踢,渡邊的屍體倒飛出去,把後面三四個武士撞得禁斷骨折而倒,其勢才止,可見這一腳地威力。
要殺渡邊,雖然沒有這麼容易,無非也就是十數招之間的事,李丘平之所以不惜以暴露防身利器爲代價尋求殺,乃是因爲現了那處高地上地人羣。
渡邊偷襲的時候,李丘平就感到了那處高地傳來地氣機,雖然不知道都是什麼人,但其中蘊涵的強大氣勢,饒是李丘平已是領悟到武道之絕頂,亦是感到心驚。
殺了半天,除了這個鬼子,敵方高手再未來一人,這顯然要待自己體力消耗的七七八八,纔出手撿便宜了。幸好自己已是混元功第八重後,氣脈悠長不絕,尚有本錢一拼。
不過,此時卻應當儘快同若雨會合,倒是不再合適拼命殺人了!爲防敵方高手一齊殺出,李丘平這才起了殺渡邊之意。
金守業等人面色大變,絕估不到渡邊一個照面便當場斃命。天目宗眼中暴閃出精光,手一揮,身後十餘名高手,緩緩向李丘平迫去。
若雨正值苦戰,她面前乃是十九人一組的一座大陣。這十九人是來自極北苦寒之地的一夥悍匪,有個名號,喚做金槍十九妖。
除了偶得的一組合擊陣法,金槍十九妖還有個共同地特點,那就是這十九個人全部都是聾子。這夥人已不屬於金國,天鷹堂在得知北地竟然還有這等人才時,便不惜重金地請了來,其目的正是要對付李丘平地驚神**。
若雨的天籟琴音雖然強悍,卻如何能對一羣聾子起作用!金守業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秦檜所請的金國,東瀛,以及本國家高手同時來援,而這金槍十九妖無不巧地正好打了頭陣。
而這也是爲什麼圍攻李丘平的都是東瀛人的原因了。東瀛浪人哪裡會讓金人專美,既然無法對付若雨,那就只有選擇李丘平了。卻萬沒想到,損失竟會如此慘重,連國內隱居前十的高手渡邊也葬送在了這裡!
若雨打得頗爲煩躁,這金槍十九妖顧名思義,使得都是長兵器,陣法也很是玄妙,而且每個人的武功又都不錯。打了好一陣子居然連一個人也沒有傷到。
正想拼着受點傷也要打破這陣法時,李丘平的意念傳到。雖然不比說話,但那意思卻是清清楚楚。
若雨遙遙張望了一下那高地,便依李丘平之意聚氣耳鼓。手上也只守不攻,牢牢地把住了門戶。
“老夫聊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天目宗派出的十餘名高手剛剛搶到了李丘平近處。響徹大地的豪邁詞句由李丘平口中吐出。
金守業但覺腦中一暈,全身一時間軟綿綿似要脫力,大驚之下全力凝神,過得數息,這才穩穩地站住了。卻聽的身邊那姓白的高手正自喃喃自語,“驚神**。驚神**,來了!”
金守業往陣地中一望,但見場地裡除了若雨那一小片,人人呆滯,相比之下,他算是恢復得比較快的了!
“爲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金守業又是一晃,不過這一次已然有了準備,瞬間便回過神來,心中卻已經恐懼到了極點,那李丘平出手如電,如果與其對決,方纔那兩下失神,足以讓他死上十遍不止了!
絢爛的劍光一閃即逝,再看過去,只見李丘平正向若雨的方向疾馳,而原本他身邊密密麻麻地東瀛武士竟然幾近死絕,滿地都是鮮血和殘屍,外圍的那些東瀛人則張口結舌,渾然不知所措。
“酒酐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
李丘平已衝到了若雨近前,驚神**全力壓制周圍人羣,憑欄問卻悍然直擊金槍十九妖。
李丘平早已自若雨處得知這十九個怪人不懼音攻,是以對他們不受驚神**影響也是絲毫不奇怪,這一出手便是劍道絕技“咫尺天涯”!
十九妖亦是早留意到了李丘平,陣法一變,將他也捲了進來。但是,迎上李丘平的四杆長槍卻並未碰觸到憑欄問。
最靠近李丘平的兩個妖人只覺的胸口一涼,低頭看時,鮮血隨着精力正急由胸前流逝。
“這怎麼可能!剛剛纔那柄劍還離得很遠啊!”這是那兩個妖人最後地念頭,二妖齊赴黃泉。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明白了,明白了!"
李丘平動手時壓根就沒有想過要以憑欄問去削斷敵人的兵器,本能地就用上了這尚未完全領悟地劍道絕學,哪知這一下出手卻突然明白了意在劍先的至理,就此徹底參透了這一式,當真是意外之喜了!
“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
李丘平一面殺人,出手就是“咫尺天涯”,殺一個,便順手就將那人地長槍都夾在了腋下,不過數息間,在兩人的配合下,天鷹堂寄予了厚望地金槍十九妖被殺得一個不留。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李丘平沉聲喝出最後一個“狼”字,混元真氣提至極限,腋下十九杆長槍便如十九道劃破了長空的流星,悍然向那高地轟去。
那十九杆長槍的度似乎並不比強弩射出的箭快上多少,這麼遠的距離,按道理說在到達衆人身前早該墜地了。
然而,高地上衆人莫不是少有的高手,目光所及,那投槍並無半分下墜的勢頭,就這麼筆直地射來,配合李丘平全力籠罩而來的驚神**,直如撲面而來山呼海嘯一般!
投槍未至,衆人已然遙遙欲倒,幾個功力較低的人當場就跌坐到了地上,不過卻並沒有人笑話,李丘平的層次已經遠遠地過了他們的想象,抵敵不了那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眼見投槍將至,天目宗暴喝一聲,手腕一轉,精光湛然的長刀已在手中,天目宗猛地踏前一步,身周激起一陣旋風,但見其人雙手舉刀,將那含塵旋風帶起,悍然朝前方投槍的中央劈下。
“轟”地一聲大響,氣機交感,天目宗與李丘平同時劇震,二人遙遙相望,目光相撞有如雷電交擊。
須臾,李丘平仰天長笑,嘲諷的話語如在耳旁,“天目大宗,不外如是!”
天目宗微覺不妥,正思慮間,身後“砰”地一聲響起,鮮血飛濺。掉頭去看時,但見三軍統率金守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胸前血肉模糊的一個大洞正源源不絕地彪出鮮血,而他身後丈餘處,一杆金光閃爍的長槍牢牢地插在地上。猶自震顫不已。
原來,李丘平這十九槍看似以同一手法射出,實際上卻仍是強弱有致。這一手,乃是唐門暗器中最尋常地九星伴月手法,李丘平幼年時便有涉獵,九星不過是掩飾,真正的力量還是在那唯一的月上。
手法雖然簡單,但由一個決頂高手使用,自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便是唐凌絕在此。見到如此威勢的九星伴月,那也只有讚歎的份。
李丘平本來就決意要殺金守業,出手時靈機一動,便使了個技巧,誰知居然還騙過了天目宗這等強敵。天目宗身前整整齊齊地插着十八支長槍,而真正帶着殺勢的一槍卻被他錯過了,號稱東瀛第一高手的天目宗。竟然連如此簡單的暗器手法也不識,卻讓李丘平如何不嘲諷上兩句。
天目宗陰沉的面龐露出怒意,單手持刀,遙指李丘平,“那少年,不要走,吃吾一劍!”
說罷。整個人如流星趕月般朝李丘平二人衝來。
李丘平但覺身周氣流沒來由地一緊,心知已被天目宗地氣機鎖定,隨即一股強大的殺氣,隨着洶涌而至的氣流衝奔而來,當中另有一點尖銳的寒氣,破空極致,轉瞬將近。
李丘平依然不懼,大喝一聲,“來得好!”,不退反進。大踏步迎着天目宗衝去。前方所有的兵丁在他眼中就如不存在一般。
天目宗氣勢是很強,但是在李丘平突破混元功第八重後,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在氣勢上佔得他半點上風,天目宗想借衝力和氣勢一舉收拾了李丘平,實是打錯了算盤。
天目宗何等修爲。瞬間便判斷出李丘平的氣勢已不是他可以壓制的了,惟有以強對強。硬拼一記。天目宗低吒一聲,長刀幻化出漫天刀影,李丘平眼前盡是銀芒,一束束勁銳地氣流,在空中相互激撞,帶起一陣陣的狂風,吹得李丘平全身衣衫向後飄飛,獵獵作響。
須臾,二人接近,漫天刀影,眨地化作一刀,當空斬來,刀未至,一股驚人的壓力當胸襲來,李丘平若敢躲避,必然先勢盡失,而長刀受氣機所牽引,追擊而來,豈能僥倖。
但李丘平焉有絲毫避讓的念頭,自突破以來,餘子碌碌,未逢敵手,連大日法王亦是手下敗將。此時得遇強敵,不但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涌起一陣喜悅。
李丘平雙足離地,身體卻依然平平直飛,凌空擺出了一個奇異的姿勢。李丘平和天目宗所產生的強大氣流,把其他人都逼在三丈之外,在這一刻,再沒有人可以插手到他們中間。
天目宗驚天動地的一擊,像惡龍一般刺來,長刀凌厲地度,落在李丘平的眼中,卻是緩慢之極,他可以看到長刀由慢至快地往他斬來。在空中不住變換角度,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李丘平待長刀推至身前五尺,這才長嘯一聲,憑欄問神劍,閃電擊出。
劍尖與刀鋒擊在一起,產生出一種絕非金屬相觸那種應有的聲音,而是沉鬱之極的一聲悶雷,全場皆聞。
二人同時飛退,李丘平全身劇震,只覺得經脈間一陣難受,混元真氣絮亂不堪,居然有脫力之兆。再擡頭看去,但見天目宗亦是搖擺不定,正在努力調息。
李丘平一驚,這人竟然沒有受傷!第八重混元功配合的身劍合一居然讓他硬接了下來!
李丘平心知小瞧了這鬼子,立刻也全力調息起來。這一下傷其不得。實是一樁大麻煩,若不能迅回力,等敵方其他高手趕到,別說再行殺人,就連脫身也成問題了!
東瀛人顯然極是相信天目宗的實力,以他們看來,天目宗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既然出手,敵人就只有敗亡一途,哪裡還需要別人幫忙。而高地上的漢人高手則被李丘平剛纔那一手嚇破了膽,形勢未明下,他們豈敢貿然出手!
所以,天目宗調息時竟然沒有任何自己人及時幫手,而李丘平這邊卻還有一個強好手。
“錚”,天籟琴音流金曲!
若雨可不是什麼講規矩的迂腐之人,她也訝於這天目宗竟然能與心上人拼個平分秋色,然場中形勢一目瞭然,現在目的已然達到,要想順利突圍,必得先廢了這最強地敵人。
於是,若雨一面往二人急掠,一面悍然動琴音攻擊。
天目宗正值緊要關頭,流金曲一蕩間,心神一抽,真力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若雨衣裙舞動,飄然如仙,在場中諸人眼中卻如惡魔一般,只見她每一撥絃,天目宗便是一震,隨即一口鮮血噴出。
高地上,東瀛高手大急,紛紛往場中瘋趕,奈何距離太遠,輕功又遠遜於若雨,等他們趕到,天目宗怕已是屍體一具了!
若雨眼見已然靠近天目宗,正要一舉擊斃此撩,猛然身前竄出兩個浪人,奮力舉刀朝她砍來。
若雨冷笑一聲,上身一旋,袖上飄帶劃過,那兩個浪人只覺得喉間一涼,全身地精力源源不斷地由頸部泄出體外。“砰砰”兩聲,那兩個浪人倒在地上,身上再無絲毫生氣。
若雨氣機鎖定了天目宗,手上撥絃不止,正欲上前時,身前又出現了四個浪人。
“死!”若雨輕吒一聲,依然沒有動手,身上飄帶甩動,地上又多了四具屍體。
未能上前半步,若雨身前又多了幾個浪人。
“不怕死嗎!”若雨可不是什麼珍視生命的人,內力全運轉,飄帶上下翻飛,眼前諸人具是一擊斃命。
再擡頭時,天目宗已然不見,眼前密密麻麻地全部是東瀛浪人。
天目宗當然不會消失,若雨知道,他就在人羣中,可是要殺其人,就必須先殺盡了眼前這數百浪人。這些人悍不畏死,經過剛纔那幾下,已經沒有人再上來戰若雨了,他們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意思非常明顯,就是要保護天目宗,以血肉之軀爲己方高手爭取時間!
若雨沒有一絲感動,看着那一雙雙憎恨到充血的眼睛,心中沒來由地涌起一陣惡寒,這眼睛,是人的嗎!
“我要將他們全殺了!”若雨涌起一陣明悟。
若雨身形一晃,退到了李丘平身邊。東瀛浪人剛剛鬆了一口氣,“錚!”
空間似乎都爲之扭曲了一下,所有人,包括東瀛剛剛趕到的高手,甚至連李丘平一起,都是全身一震。天籟琴音,孤聲曲!
若雨武功大進,這孤聲曲早已修煉到了可以直接從最後一段開始彈地境界,不過,饒是她再強悍,這奪天地造化的琴音也不是那麼好把握的,只開了一個頭,一張俏臉已涌上了青白之色。
若雨纖指不停,淒涼絕殺之音遠遠流淌,周圍一里之內,人人動彈不得,武功略遜着,耳中緩緩參出鮮血,尋常兵丁更是倒坐於地,其時,周圍人數不下數千,這一曲彈畢,再無人逃得性命!
眼看大宋數千士兵以及數十個一流高手即將給東瀛陪葬時,一聲長嘆傳來,“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何苦下如此重手!”
若雨也不理會,來人話語直壓孤聲,但其本人卻在孤聲範圍之外,雖然這人顯然是足以與她一戰的級高手,但只要入得這孤聲,若雨亦是有把握讓其有來無回!
那人見若雨沒有停手的意思,語氣忽然加重,說道:“姑娘停住,休要逼得老道出手!”同時,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壓充斥天地,牢牢將若雨籠罩在最中央。
若雨心中一驚,這人好強!
“老道士又在假慈悲了!”若雨正要設法喚醒李丘平時,那人的對立面也遙遙傳來了話語聲,同樣隨之掀起強大的威壓,場地中頓時暗流激盪,兩股力量似乎是難分難解。
先前那人似乎是沉默了一下,隨即一字一頓地說道:“傅,天,涯!”
隨着一個“涯”字,一個須皆白,面相高古清奇的道裝老者進入了若雨的視線,只是幾步間就到了若雨身前數丈處。
道裝老者盯着若雨,那對眼睛似乎若能永遠保持神秘莫測的冷靜,有種越了血肉形象的奇異感覺。
“孤聲”離結束還有一小段,不過,若雨依然有辦法全力出手,但在此時,她選擇了放棄。因爲在同時,一個似乎雙目失明,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也來到了她身前同樣的距離。
能夠在“孤聲”的範圍中安然無恙的,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境界,非將近或以凌絕頂的強高手,是絕對做不到的,先前那天目宗若不是正好處在凝神調息的狀況,單憑若雨的幾個單音,那也是不可能傷的到他的。
同時來了兩個強高手,任是若雨殺機再盛,亦不得不考慮到李丘平及自身的安全了!
那一直閉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嘿然道:“好久不見了,無量子!”
隨着若雨收住琴音,周圍的人紛紛跌倒在地。人人眼中露出驚懼神情。被成爲無量子的老道士掃了一眼衆人,點了點頭,看往若雨地眼神也柔和了許多,便轉而對那瞑目人道:“今天就到這裡,你們走吧。”
瞑目人輕聲一笑,“走?你莫非以爲自己還是當年的無量麼,本來他們也就只要對付這兩個小娃,你來了正好,要救他們是把,那就一起留下來吧!”
說罷瞑目人打了個響指。“轟”地一聲,只見周圍忽然鑽出了三十餘個各不相同的江湖人來,隱隱將若雨和李丘平,以及那無量子的退路封住了。
若雨按住琴絃,心中卻暗道:“無量子?莫非這老道竟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無量真人!這瞎子說他是來援救我們的,那他卻爲何要阻止我殺人?”
無量子打量了瞑目人一番。搖頭哂笑道:“傅天涯,你不是越活越回頭了吧。怎麼武功強了,人卻變蠢了。就憑這幾個人,要老道也一起留下?”
傅天涯嘿然道:“你也別探我的底了。明說又有何妨,咱們的實力都在這了。不過,你老道的性情,傅某人焉有不知,既然來了。這兩個娃兒你就斷不會留下,這兩個娃兒的實力大出傅某地意料之外。這在平常。還真是攔阻不了,但是在今天,嘿嘿,你老道阻止了這小姑娘家的琴音,你道數百人還攔不住你們其中之一麼,何況,有我姓傅的再,你們今天休想全身而退!”
無量子搖頭道:“傅天涯,你的修爲增進出了老道的估計,不過不知你信不信,現在的你依然不是我地對手,老道已有三十餘年不曾殺生了,不要逼我開了這殺戒。”
傅天涯啞然,“老道士,不是我說你,沒有動手前焉能知道勝負,況且你道傅某和你們送人一樣迂腐麼,打不贏還不能找個幫手?”
“幫手?”無量子無不譏諷之意,“就是你身邊這些人麼!”
“在下如何!”狼神自傅天涯身側現出,拱手道:“見過無量真人,久聞天下第一高手威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若雨暗道:“果然是他,名垂江湖近六十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峨眉派宗師,無量真人!”
無量真人面色略有凝重,點頭道:“果然有高手在,即使如此,你二人這便出手罷,看來老道今天是免不了要開殺戒了!”
“天下第一高手!本宗亦久聞大名,諸位如不見外,便讓本宗先行討教吧。”天目宗緩緩步出,除了臉色慘白,竟然再無半點受過傷地樣子。
“區區三腳貓的功夫也想與天下第一高手動手麼,要打是吧,李某人陪你玩玩好了!”衆人還未來得及轉念,李丘平地話語接着響起。
若雨大喜,李丘平醒的正是時候,乃傳音道:“等會要是打起來,你護住我,我使天籟收拾他們!”
李丘平點了點頭,到了這個時候,當是無所不用其極,他可沒有無量真人那般好心,只有將東瀛人都殺了才能安心。
無量真人似是聽到了若雨的傳音,掃了掃李丘平和若雨,沉聲道:“年輕人,做事要考慮後果,濫殺無辜,不是我俠義之輩應行之事!”
說罷,無量真人又轉向傅天涯,“來來來,讓老道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無量真人與傅天涯說話地口吻便像是在教訓晚輩,但實際上,傅天涯看似正值中年,卻已有七八十歲了,無論在哪一方面,傅天涯和無量子都該是同輩之人。
傅天涯似是毫不生氣,雙掌卻往身前一攏,霎那間,其胸前雙掌間現出了一個精芒流動的光球,這光球乃是純粹的真氣形成,看上去流光溢彩,絢麗絕倫,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美麗的光球中實是蘊藏着一位絕頂高手的驚天一擊。
“好!”無量真人讚道:“果然有讓老道出手地資格!”
無量真人豪氣畢現,在這一霎那,他由一個得道真人變回了那位打遍天下的第一高手!
“接招!”傅天涯頭一昂,雙手一展,那光球化作一道炫目地流星,帶着掀天威壓,悍然朝無量真人閃去。
二人相隔數丈,傅天涯剛剛動手,衆人忽然一股奇寒自天地四方涌出,時空似乎在一瞬間就由深秋進入了寒冬,眼前無數微光閃爍,凝神看去,竟然是星星零零的冰霜微粒。
李丘平臉上露出笑意,這就是真正的絕頂高手,華美燦爛,奪天地之威。
無量真人雙袖飄飄,一圈一攏,傅天涯的那團流星頓緩了,但見他伸掌一拍,那流光溢彩的光球立刻停在空中,白光閃過,光球猛然炸得粉碎,須臾,星星點點的光點與漫天霜華混跡一處,自半空中洋洋灑灑飄落,不一會便消失不見了。
金人以及東瀛人的高手都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險些凍僵了的肢體,除了有限幾人,其餘無不目瞪口呆,這便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實力麼!
傅天涯搖頭失笑,“老道士寶刀不老,這就來吧!”
無量真人神色凝重,傅天涯的修爲還在他估計之上,加上一個狼神,他已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了,敵方還有一個天目宗,隱隱敵住了李丘平,而剩下數百上千人,就只有靠若雨一個人抵擋了。
無量真人要脫身當然不難,但傅天涯說的不錯,值此時,他絕不可能丟下李丘平二人不管,東瀛人悍不畏死,連同金國高手已將三人團團包圍,有傅天涯在,無論無量真人有多強都已經不可能再鎮住外圍高手,而今之計唯有放手大殺才有活路!
而無量真人顯然並不打算這麼做,他轉頭對李丘平二人道:“外圍還有數千大宋軍士,天籟魔音太過暴戾,絕不可用!記住了!”
若雨大怒,“什麼魔音,你這老道好沒有道理!我們不殺人,難道就由得旁人殺我們麼?”
無量真人露出決然神情。“生死有明,死便死了,豈能因此殃及無辜!”
李丘平欲要插言,若雨攔住了他道:“你不要說話。”轉而對無量真人道:“大宋軍士便如何?前輩不會不知道他們也是來殺我們的吧,就算不是,我鐵血盟早與大宋勢不兩立,遲早難免一戰,若雨殺了他們又有什麼不行的!”
周圍衆人按捺不住要動手了,傅天涯卻笑嘻嘻地打了個手勢止住。大敵當前,也只有大宋人才會如此莫名其妙,倒要看看這大宋的俠義道代表能爭出什麼結果。
無量真人擺了擺手,“強詞奪理,大宋軍士已經分崩離析,他們現在哪還有什麼能力威脅你們。李丘平,你是五嶽派傑出弟子,大宋武林新一代地領軍人,日後的事我不管。現在卻絕不能看你背上濫殺無辜的罵名!”
若雨臉色漲紅,連頸間都變成了粉色,大聲道:“罵名!我若雨來背好了,若雨本來就是邪道,我就是要殺人了,誰人能奈我何!”
“好!”傅天涯鼓掌道:“老道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這一生因這俠義二字害了多少人!何苦呢。你自己要找死。也犯不着把兩個年輕人拖下水吧!呵呵,雖然就算這小姑娘便是施了那什麼天籟魔音也未必就能脫困難。但傅某人倒是很想諸位能揮出所有實力,否則,未免太無趣了,你們便是死了,只怕也會心有不甘吧!”
無量真人不理會傅天涯,搖頭對若雨道:“不信,但有老道在,絕不容你奏響一個音符。”
“混賬道士!”若雨猛地一提真氣,衣裙無風自揚,“我就是要殺人了,看你個臭道士能奈何我何!”
正要揚指,不遠處傳來哈哈大笑,轟然如雷動九天,“雨兒,怎可對天下第一高手無禮!”
衆人掉頭看去,只見一箇中年文士居,身後穩穩站着二十餘形象各異的人物,傅天涯眉頭一皺,這二十餘人全部都是一流強手,其中有兩三個更是傑出,而那中年文士則隱隱已有絕頂高手地氣勢。
這批人明顯是李丘平等的援手,這樣一來,強弱頓時逆轉,傅天涯暗自盤算了一下,便有撤退之意了!
“師傅!”待衆人走近,若雨迎了上去。
中年文士便是聖域之主封胤,他未趕及結盟大會,回到郊外時卻正好聽到了脫困地江湖人在稱讚李丘平義氣,打聽後聽說李丘平和若雨居然獨自對抗數萬大軍,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乃迅召集了聖域在附近所有的精銳,親自帶隊來援,無巧不巧地正好趕上。
封胤一見場中局面,頓時心中瞭然,無量真人本意乃是救助李丘平二人,但此時卻也可以說是被自己給救了。封胤暗自好笑,堂堂天下第一高手,居然就這麼倒欠了聖域人情,當真是有趣得很了。
封胤有心捉弄無量真人,乃走上前去,抱拳道:“小徒危難,晚輩多謝真人援助之德,聖域上下銘感於心,前輩若有差遣,莫敢不從!”
無量真人臉色一凝,他來之前,若雨哪裡有什麼危機,反而還掌控了數千人地性命,要說援助,那是怎麼也談不上的。
後來,那傅天涯當然對李丘平二人有威脅,不過人家怎麼也是在他之後纔來的,而且,當時若雨的天籟琴音也正好到了最強的一段,她便是不停,傅天涯卻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而眼前這幫東瀛人則是死定了的!
說起來,無量真人不但沒有幫上什麼忙,反而還救了這幫東瀛人,平白無故地多出了上千敵人。封胤說什麼“聖域上下銘記於心,前輩若有差遣,莫敢不從!”聽在無量真人耳中便如諷刺一般。
不過無量真人始終是絕頂高手,當世第一強人。略略一滯下便即釋然,微微一笑,“不敢,老道偶然路過,談不上德不德的,倒是封掌門,你這徒弟着實殺性過重了,對旁人不公,這對她自己的修煉也不利。望你好好管教纔是!”
場中只有寥寥數人明白無量真人的意思,封胤當然也是其中之一了。
封胤心中大感佩服,無量真人數十年穩居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心中卻永遠執着於那份悲天憫人地情懷,實是難得之極。封胤本身就屬於那種僅差半步就能登凌絕頂的人物,自然知道有這份境界是多麼的不容易!
武功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時。世上尋常之人便已不再眼中,換句話說,到了一定地層次時,尋常人在高手的眼中,與雞鴨鳥獸也沒有什麼區別了,若沒有惹到自己,自然相安無事,若是煩將上來,所有地人都會有一種乾脆殺了了事的念頭!
這便是當日觀止大師和李丘平所說地殺謬之念,倒也不是絕頂高手好殺,實在是覺得,這世上地“蒼蠅”未免也太多了些,怎麼處理都覺得麻煩。還是殺了最乾脆!
無量真人執着於俠義之念,在旁人看來着實迂腐,但是在封胤想來,當真是了不起的修爲!無量真人並非隱世之人,他雲遊天下,人人皆知,這樣地情況下居然可以三十年不開殺戒,那是何等的意志。何等的修養!
“多謝真人提點。晚輩理會得!”封胤恭恭敬敬地答道。
若雨想要說話,李丘平卻拉了她一下。若雨一怔。轉頭看去,只見李丘平微笑搖頭,看着無量真人的神情亦是充滿着敬仰。
傅天涯忽然說道:“諸位,傅某人覺得,好像現在已經收拾不了你們了,所以以傅某的意思,大夥不如散了吧。有什麼話你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說,傅某還要趕去吃晚飯呢。”
李丘平心中涌起大笑的衝動,這傅天涯雖是敵方魁,卻實是比無量真人有趣得多,若不是雙方天生就是不可解地敵人,李丘平還真是想即刻結交一番。
封胤亦是覺得好笑,卻轉而對無量真人道:“真人的意思如何?”
無量真人本來就不希望開打,傅天涯這麼說正和他意,莫說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便是自方穩勝,不是十分必要,他也是不願意動手的。
無量真人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咱們,這個,大夥就散了吧!”
傅天涯早知必是這個結果,哈哈大笑道:“好,無量就是無量,永遠都是當年的峨眉大俠!”轉而對東瀛人道:“天目兄,請先走一步。”
天目宗鬱悶之極,原本以爲憑自己的修爲足以橫行大陸,哪知道在中土的第一次出手就吃了個憋,現在還要靠着金人的庇佑才能離開,當真是窩囊透頂了!
不過此時亦由不得他逞強,對李丘平那一下雖然平分秋色,但後來若雨的天籟琴音卻讓他元氣大傷,雖然以秘法壓制了傷勢,但他自己也知道,休要說無量真人,便是對上李丘平或者封胤甚至若雨,以他此時地狀態那也是必敗地局面!
天目宗悶哼一聲,對李丘平道:“那少年,先前未能盡興,爾可敢擇日再戰麼?”
李丘平大喜,乃道:“求之不得!閣下需要幾天時間?”
天目宗內傷不輕,衆人怎會看不出來,天目宗亦不掩飾,點頭道:“五日之後,還是在這裡,一對一,不死不休!”
李丘平心中略感疑惑,隨即便應道:“好!不死不休!”
傅天涯待天目宗等走遠,對衆人道:“傅某這便告辭了。”
說罷,率領衆高手掉頭離開。狼神卻對李丘平道:“小兄弟,好久不見,功夫長進的很快啊!”
李丘平微微一笑,“謝前輩誇讚。”
狼神笑道:“那些東瀛人是很討厭,不過天目宗的修爲着實了得,他們地修煉路子不同,不過據傅大師所說,其人的武功絕對有絕頂高手的實力,你可要小心在意了!”
“多謝前輩!”李丘平拱手道:“丘平理會得,他也就只有五天好活了!”
“好!”傅天涯的笑聲遠遠傳來,“好氣魄!小朋友,咱們很快又會見面的,到時候也希望你能像現在這般自信,羿九陽那傢伙跟我贊過你的驚神**,到時候不要讓傅某人失望啊!對了,那小姑娘,千萬別聽那老道士的,率性而爲纔是真本色,殺謬之意,收不如放,更何況,練來練去,練成了個掛名的天下第一高手,那又有什麼鬼用!”
股天涯的笑聲響徹夜空,無量真人一臉的無奈,其餘衆人各自搖頭。
李丘平等施施然離去,場中猶有宋兵,但若雨一曲孤聲早已將他們嚇破了膽,金守業又當場斃命,卻有哪個還敢上前阻攔,便是弓弩手們亦是悄悄地撤去了箭矢,生怕一個不小心放出箭來,若是惹得這幫殺星迴頭,那便如何是好!
臨安城中,到了一個聖域經營的酒樓,無量真人婉拒了封胤的邀請,獨自飄然離去。李丘平想了一想,便打算先吃了飯再去找唐凌絕等人,反正要和封胤交換消息,倒不算是誤事。
朝廷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明顯,封胤得出的結論是趙構和秦檜馬上就要對岳飛動手了,但具體的時間依然不能確定,雖然刀未加身,但岳飛此時已經可以說是命懸一線了。、
爲防意外,封胤的意思是馬上動手,已值緊要關頭,如果能想通,這個時候的岳飛也應該想通了。他今天找李丘平,主要就是商量此事。
李丘平像了一下,忽然對若雨說道:“依你看來,那天目宗的傷勢如何?”
若雨不知其意,隨口答道:“當時我的琴音真正的殺意還未到,那人只是傷了點元氣,不會太嚴重。”
“那大概要修養幾天才能復原呢?”李丘平接着問道。
若雨一怔,便看了李丘平一眼,一轉念間已有所悟,想了一下道:“以咱們大宋武林的平均療傷能力很差,也絕不可能過四天!”
李丘平點了點頭,轉而對封胤說道:“前輩可記得那傅天涯臨走前說的話?”
封胤點頭笑道:“當然記得,我明白了,不過穩妥起見,此事仍要加緊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