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見三人無丁點敵意,都是一語不發,除了洪濤,兩名長老的目光也未與自己對視,視線好似一直落在自己胸前,不禁下意識的垂頭看向自己胸前。
他覺得除了胸前的龍吞北斗圖案很吸引人注意,別無其他。
當然,那枚一直掛在胸前的血色空間戒指也很惹眼,一看就知非是凡物。
“文公子!”侯大奎良久才擡眼看向驚疑不定的文一鳴,嚴肅的表情忽然轉爲慈祥,笑道:“你以一敵四,蔡致那丫頭早有約定,六十數生死不論,四臣村不至於如此不堪,況且致兒並無性命之憂,你們不必介懷擔憂。”
文一鳴不語,見蔡詩詩點頭道:“致兒乃是隨我姓蔡,如果她有什麼不測,老身真要替她報仇不用磨蹭到現在,你覺得真能憑一株狼毒花走出雷鳴淵,文公子多慮了。”
文一鳴點頭自嘲一笑,“兩位前輩之言不差,但螻蟻尚且偷生,生死之間必然一搏,如果真是魚死網破,我想文某絕對不會連九個墊背之人都找不到,不信可以一試?”
二長老相視一笑,自然不信,不過對文一鳴不卑不亢的自信之態很是欣賞。
倆人之言雖有理,但文一鳴不敢輕信,誰知對方是否想將他們全體生擒,人心險惡不可不防。何況他所說並非虛言,真要決死一戰,在大武生期爆發龍虎禁怒催動所有底牌,在瞬移之下,屠殺九名墊背之人已經是謙虛了。
侯大奎搖了搖頭,收起笑容,擡手遙指文一鳴胸前,正色道:“文公子,可否告知老朽,這枚指環得於何處?”
文一鳴垂頭暗道,戒指是文若風的骸骨上所取,難道這些人與文若風有淵源?這或許是一個轉機。於是據實道:“南部一遺蹟中,一具叫文若風的骸骨處所得。”
三人沉默良久,一直靜靜的看着文一鳴胸前的戒指,良久後,蔡詩詩才擡頭道:“文公子,且不說你不願提及的對四臣村的恩情,就這枚與我們洪侯蔡晉四大姓有着淵源的指環,也不會爲難你們。如果信得過老身,還請在雷鳴淵盤恆數日,可否?”
見文一鳴沉思不答,洪濤出言道:“文公子,雷鳴淵純屬隱世,外界卻有我們的人聯絡消息,據我所知你們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唯有抵達獅虎之旅的勢力範圍才稍微安全,眼下可以說步步危機,在下是真心邀請你們留下,數日也好,三年五載也罷,待過了這個風頭再走不遲。”
文一鳴感受到洪濤的真誠,心裡多少有些歉意,看向遠處牌坊下越來越多的村民,是那麼的質樸,率直,嘆道:“或許真是我文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侯大奎微微一笑,擺手示意請文一鳴等人進村,道:“文公子等人情義深重,有顧慮實屬人之常情,不拋棄不放棄,老朽很喜歡。”
蔡詩詩點頭道:“你們讓老身想起來以前的七堂寨,唉...不說了,世事變遷,物是人非了。”
文一鳴等人儘管戒心不去,也只得收起兵刃隨侯大奎三人進村。
行至牌坊下,洪濤吩咐衆人散去,向文一鳴說明要處理些事情,隨抱着蔡致的蔡詩詩離開了,只剩侯大奎一人陪着閒談一路穿過寬敞的岩石路在村莊中穿行。
四合院的房屋盡皆是一種叫暗青石的堅硬岩石打磨得方正壘砌而成,顯得極爲堅固大氣,走在巷道中能感受到濃濃的泥石氣息,涼涼的,有種清爽感。
一盞茶的功夫,文一鳴看到了前方超大的高聳的中央鐵塔,原來底座周圍也盡是暗青石建造的層樓,最高的有五層樓。
據侯大奎介紹,這片能容數千人縱馬的廣場分爲東南西北四個區域,名爲通天廣場,鐵塔乃通天塔,爲雷鳴淵創建者命名;底座周圍的層樓乃是重政區,其中有議事,藏書,講武等分類;而通天塔底座中心的三層密室非重要高層不能進入。
文一鳴遠遠的便看到通天塔底座正前方塑着一尊高大的雕像,甲冑紋路清晰,面容線條精雕細琢,通體竟以黃金所鑄。
走近百米,文一鳴仰頭看着這尊四十有餘的中年雕像,仰天舉目傲世,手中杵地的長槍霸氣橫生,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下方的巨大鐵墩將其托起,鐵墩側面上並無文字介紹,文一鳴隱隱有種熟悉感,感覺很奇怪。
“這黃金塑像乃我雷鳴淵的創建始祖...”侯大奎仰視着塑像目露尊敬,懷念之話尚未道完,底座一棟層樓下跑出一名四十中年,搖臂出聲將其話語打斷。
“侯長老,剛接收到外界傳來的新消息,大長老讓你去一趟!”
侯大奎點了點頭,帶文一鳴等人走近那中年,道:“晉航,你帶文公子他們去客堂休息。”
而後轉向文一鳴歉意一笑,“有什麼事找晉航,他是晉江的二叔,老朽先去見大長老。”
待侯大奎進入層樓,晉航與文一鳴寒暄了幾句,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將幾人領到了一處背山面水的四合院,交給文一鳴一個通訊牌後便即離去。
四合院很大,外花園花草樹木茂盛,天井寬大整潔,中間一方大石桌配上十個石墩,頭頂牽起葡萄藤,周邊花草生機盎然,還環繞了一圈水渠,嘩嘩流淌,其內漂浮着無根荷,怡人之極。
裡面有名叫侯二的小夥兒,極爲機敏,負責這片客堂區,村裡人都叫他猴兒,對文一鳴等人的到來十分熱情,招呼着幾名普通村名忙碌的打理着房間,不多時就分好客房,告罪後離去爲他們準備晚餐。
侯二離開,阿蒙等人便進入文一鳴房間,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文一鳴也只能靜觀其變,在雷鳴淵想要逃出去千難萬難,而且他的確沒有從洪濤和兩位長老身上感受到敵意,甚至一點惡意都感覺不到,反而能隱約感受到三人在看自己時有着一絲淡淡的好感,很古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文一鳴只能如此安慰。
侯二爲他們準備的晚餐十分豐富,又是一頓酒足飯飽後,各歸各房,文一鳴與第五秋婼溫語綿綿好一會兒纔不舍而分。
還未躺上牀,一晴便鬼鬼祟祟的跑了進來,在文一鳴嘴巴大張中,呼的踢飛風影靴,嗖的竄進了被窩,露出忽閃的大眼睛,招手低聲道:“大哥哥,你好久沒陪我睡了。”
噗——!
文一鳴睡意全消,都不知自己噴的是清茶還是鼻血,這節奏如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