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知道這美貌少婦乃是明陽王府的人,所以半點好感都沒有,索信身子一歪倒在坐榻上,閤眼假寐起來。
文香彤先是一愣,而後抿嘴一笑,輕聲道:“文公子,你似乎對我很有敵意,我們好像這纔是第二次見面吧。”
文一鳴沒有做聲,心道她不是郡主嗎?怎麼語言中聽不出郡主的味道,倒是挺隨和的,錯覺,一定是錯覺,睡覺!
文香彤略微有些尷尬,旋即美眸一轉,便道:“這次你能被創藝閣選中,實乃我南樑國之福......”
耳邊聽着這女人喋喋不休的講起了南樑國如何如何被欺負,什麼什麼的長篇大論,弄得文一鳴不勝其煩。於是睜開眼猛的坐其身子,盯着被他舉動而打斷話語的文香彤,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文香彤卻並不着惱,心道,真的好像啊!尤其嚴肅的樣子和他年輕的時候好像...
“沒什麼,就是覺得文公子爲南樑國帶來了庇護,想來感謝感謝。不知文公子家住何方?家中都有些什麼人啊?待我從幽月王朝歸來,定當登門拜訪!”
文一鳴臉色沉了下來,儘管他聽出文香彤語氣隨和,而且帶有一絲絲古怪的親切,但身爲郡主這種女人怎會沒有心機和手段。
竟然來打探我的底細,哼!文一鳴輕哼一聲,冷然道:“郡主,文遠錚是我殺的,我這人不喜歡爾虞我詐,來不慣你們王府那一套勾心鬥角,要怎麼着,直說吧!敢下雙城,我文一鳴就沒怕過。”
文香彤明顯愣住了,感受到對面散發過來的殺氣,不自禁的往後靠了靠,良久才驚疑道:“你殺了遠錚?我...根本不知道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呵...”文一鳴一聲嗤笑,“演技不錯,不過你找錯了對象,要動手趁現在,不過就憑你武師五層的修爲,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說着,文一鳴直接祭出了長棍,文香彤修爲高他太多,他自信能自保,卻不敢絲毫大意。
“住手,怎麼回事?”正在文香彤不知所措時,感受到後方忽然傳來的殺氣的玉藤香連馬車都沒停,直接從前邊竄了過來。當看到文一鳴手持長棍蓄勢待發的樣子,連忙出聲喝止。
“她想殺我!”文一鳴不等文香彤出聲,先一步昂頭而言,那小人風範展現得淋漓盡致。
“我...”看着玉藤香疑惑的眼神,文香彤真想撲上去咬死這無賴。從頭到尾都是這傢伙咄咄逼人,這倒好,如今還倒打一耙,這不是惡人先告狀是什麼?
玉藤香勉強一笑,道:“這中間怕有什麼誤會吧?香彤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在墨香書軒的馬車上,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文一鳴長棍橫放膝上,冷哼一聲,扭頭看向窗外不在做聲,心裡卻在想,這女人到底是何用意,說是來感謝,那絕對是假得不用二維碼掃描就能分辨。
正想着,隨着馬車的飛快前進,見窗外的官道側前方,兩名灰衣青年正在圍攻一名背影高大魁梧的男子。那魁梧男子渾身溢血,兀自勇戰不退。
文一鳴剛要放下窗簾,忽然看見那魁梧男子手中的門板重刀,心頭猛然一凜。
“楊天昊?”文一鳴自語出聲之時,來不及讓前方停下,已兜身從窗戶一竄而出。
玉藤香與文香彤微微一愣,連忙讓前方停下,而後跳下馬車看向已經被甩在後方百米的文一鳴。
此時,文一鳴距離楊天昊的距離尚有兩百米遠,正斜手反提長棍於後背,腳下連連爆發八步趕蟬,三步之間已然暴進一百米。
“天昊兄,頂住!”
一聲暴喝,再進五十米。
楊天昊無暇顧及來人是誰,短短時間身上已連中兩刀。其中一名灰衣青年兀自對着楊天昊頻頻出刀,而另一名則是轉過身冷眼看着迎面衝來的文一鳴,裂開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一股嗜血的猙獰佈滿了整個面孔。
縱身,起跳!雷霆咆哮瞬間釋放。
“嗬啊...吼!”
紫芒隨着聲波震盪一記騰空立劈,攜着捨我其誰的槍意毫不留手的釋放。
灰衣人臉現驚容,他以爲憑藉武士九層的修爲,能將這不知死活的白毛怪凌空腰斬。當他感受到排山倒海的攻勢時,臉上的猙獰瞬間轉換成驚愕。
‘嗙~~~!’
普通武士九層初期,敢在大意之下倉促應戰,儘管文一鳴沒有三重爆發,依然將這灰衣人一棍劈出二十米開外。
是否一棍擊斃,文一鳴根本不予理會,腳下暴步,已衝向殺得正歡的另一名餘孽。
‘噹噹噹!’
一連三棍劈開灰衣人殺向楊天昊要害的三刀,雙腿交錯連踏麒麟步,翻身攔腰橫掃而出。
沒有衝鋒的慣性,那灰衣人竟堪堪的連接下文一鳴兩棍,不過雙臂已然發麻,心下一片驚駭。
這時,他才發現那名同伴半癱在不遠處,嘔血不止,看起兩臂的狀態,估計是被震斷了。
“小子,敢管我青雲堡的事?你好大膽子!”那灰衣人色厲內斂的喝道,再次被文一鳴劈得倒退五步。
文一鳴一連三棍不見功效,已經有些急躁不耐了。長期以來習慣了一棍將人拍死的暴力碾壓,這種打法一時間居然不習慣。
下一秒,文一鳴長棍攜着紫芒立劈而下,將那灰衣人又一次劈開,不等棍勢消退已抖肩一聲暴吼,將長棍脫手貫出,與此同時,腳下八步趕蟬爆發到極致,竟然與脫手長棍幾乎並駕齊驅。
縱身前撲之際,長棍已先一步而到,灰衣人斜身險險劈開長棍的同時,形如獵豹奔撲的文一鳴已然右爪探出,直取其咽喉。
驚駭!
如此快的速度,令灰衣人死到臨頭也無法相信。
“死!”
隨着咔嚓之聲和肌肉被撕裂的噁心聲音,鮮血濺滿了兩人的身體。
文一鳴撿起長棍的同時,心情極度不爽,在未釋放槍意和犧牲打擊之下,戰鬥力銳減,連出三棍沒將這灰衣人劈翻,讓他很是鬱悶。
他卻不知道,若是他的想法被玉藤香幾人知道,會作何感想。
玉藤香和文香彤是親眼見到文一鳴在兩百米之外爆發極速的衝鋒,那速度令人爲之驚歎。
而顧劍書和鮮于千陽等人下馬車時,剛好目睹那名武士九層的灰衣人被文一鳴一棍劈飛的場面。
鮮于千陽臉色微變,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而顧劍書常年不離手的書籍在那一刻,竟然‘啪’的掉在了地上。當看到文一鳴僅僅三棍就將另一名武士九層的武修逼入下風,他內心的驕傲已在動搖。
他也只不過武士九層的修爲,半年的時間,他的修爲直追勒千文,令他感到無比的自豪。儘管勒千文如今已經是武師期,不過他相信以自己的天賦,再有半年便會後來居上。
直到文一鳴將對手喉嚨撕碎那一秒,那種血腥原始的戰鬥風格,已將他僅剩的一點孤傲擊得粉碎。
而此刻,他才明白,修爲並不代表一切。真要說代表,便是代表着他同樣不是文一鳴的一合之將!
這種想法令他很苦澀,卻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