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意料之外打成豬頭

099,意料之外,打成豬頭!

鐵面人本來爆怒的心情,感覺被一盆涼水突然倒罩在身上,除了驚愕、呆愣,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心情表達。

房間對門的桌前擺放了許多珍品菜餚,茶酒放了好幾壺,滿的桌上再放不下東西了,桌前只坐着兩個身段玲瓏的少女,其中一人正已一種不可思議的狼吞虎嚥,動作卻分外優雅的速度進食,她手中正拿着一個雞腿,雞腿上還有着一小塊散發着金黃色美味的肉,另一個少女則是端着茶碗,正大口喝茶。

房門被突然踹開,兩人也同時望了過來,拿着雞腿的少女看到鐵面人氣息洶洶衝過來,卻瞬間被雷的風中凌亂,也愣住了。不過下一刻她張口吞了雞肉、扔了雞腿,伸手笑着打招呼:“嗨,這麼巧,桌上東西多的吃不完,你們餓不餓,要不也用點。”

看到有外人進來,冬雪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茶杯便立在歐陽月的身後,鐵面人眸子閃動了下,隨後望着歐陽月的眸子好似兩個燃燒中的小火球,散發着憤怒炙熱的溫度,然而看到少女已經低頭又挾了一塊燒鵝猛吃,雖不知他鐵面下是怎麼樣的表情,但看他拳頭緊緊握起,顯然心裡依舊不怎麼平靜。

這也不怪他,他一直擔憂着歐陽月,本想跟在她身後保護她,誰知道歐陽月當初在老鐵那報的是假路線,他們追了一段時間打探不到歐陽月的消息,便想到她可能走了反方向的路,派着幾人依舊按那路線前進,有消息回報,而他則帶着人返回路線追歐陽月。

纔來到山邊縣,因爲冷寒只查了客棧酒樓等方便過路人休息的地方,所以他們沒第一時間追到歐陽月,還是偶然的機會聽到路人談論兩個貌美女子恐怕要被紅學天禍害,一問之下才有了線索。他們立即去往紅楓山,得到的消息卻是歐陽月已被人劫持,恐怕凶多吉少的消息,可想而知他有多憤怒。一連殺了兩個惡行男女,也無法消除他無邊的怒意與一絲恐意,雖然理智上他認爲歐陽月不是那麼容易被處於弱勢的人,可是心中卻害怕他到來時看到的情形。

但不論他想是怎麼樣的情形,也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歐陽月與冬雪沒事人一樣胡吃海塞,若非她們動作優雅,都像是碰到一個餓了三天馬上要餓死的人,突然得到一個饅頭猛吃的樣子。這現實與思想中的差別,讓他一時沒過味來。

鐵面人擡頭望去,卻見後面牀上牀幔垂下,透過朦朧的紗帳,還隱約可見牀上有東西聳動,似乎還有些絲絲嗚咽又類似呻吟的聲音響起,鐵面人一愣,疑惑的望着歐陽月,後者卻已經拿起冬雪盛的一碗雞湯喝起來,鐵面人立即快步走進,一把拉開牀帷,看到裡面的情形瞪大眼睛。

他身後緊跟來的冷寒,反應更是直接,驚叫了一聲:“靠!”

卻見牀上紅學天與他那藍衣隨從,被人脫光了衣服,一起綁住四肢與身子,面對着面,嘴裡一人塞着個黑漆漆,應該是襪子的東西,兩人本該十分痛苦,只是眸子閃爍,隱有水光閃動,面頰泛紅,鐵面人疑惑的往下看看,瞬間就明白過來。

兩人面貼面,當然哪裡都貼着,竟然如此蹭的慾望升騰,只不過兩個狼狽男人,這番樣子如何也談不到一絲美感,看他們那泫然欲泣,看救星一樣閃爍着眼睛望向鐵面人,鐵面人那幽黑的眸子閃過厭惡,甚至眼角處抖了抖,直接氣憤的將牀帷甩回原樣,衝着隨從道:“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哎,別動,我留着他們還有用呢,你別壞了我的好事。”歐陽月喝完了湯,抽空擡頭說了一句。

鐵面人眸子微凝,大步走過來,便在歐陽月身邊坐下來:“他們敢對你意圖不軌,留不得。”

歐陽月擺擺手,嚥下一飯後道:“這裡面好多事呢,你不知道詳情,他們現在對我還大有用處,不急着殺了他們。”聽到歐陽月的話,紅學天立即伸着脖子嗚嗚的叫,好似向鐵面人或是歐陽月求情,只是嘴中塞着髒臭的襪子,他一嗚叫就感覺一股臭氣被吸進胸腔,他立即薰的眸中眼淚汪汪直犯惡心。

冷寒皺眉:“味道真難聞,這是在哪裡找來幾年沒洗的襪子,味道太難聞了,你還吃的進東西。”語氣不禁帶着幾分嘲諷,優雅的千金小姐,恐怕都受不了這個味,她還在這裡吃的這麼香,真跟京城那些千金小姐兩樣。

冬雪一反身,立即拿了一個空盤子扔過去,冷寒輕哼一聲擡頭擋過,然而隨後接二連三幾個盤子,其中還有沾着菜葉油星的盤子扔過來,冷寒嚇了一跳,他雖然爲主子辦事,什麼樣的危險都見過,但這麼噁心的事卻沒碰到,被這東西砸在身上,一身衣服就毀了。他轉身立即一躲,然後卻不知道這只是個開頭,冬雪已經步子極快奔來,手上剛纔裝雞腿,最油盤的子,被她託在手上罩着冷寒的臉便啪的拍來。

“啪,砰,嘩啦!”

盤子拍在冷寒面上,然後墜落在地上,發現破裂的聲音,冷寒一臉呆滯,隨後抽了抽鼻子,感覺鼻間一股油臭味,伸出手一臉憤怒指着冬雪道:“你敢拿髒東西拍我!”

冬雪冷笑:“這就是你嘲笑小姐的代價,我只是讓你漲點記性,你家主子對小姐還禮待有佳,你又高過他了?”

冷寒神態一變,雖然恨的咬牙切齒怒瞪冬雪,卻只能道:“我的話並不是真心的。”

冬雪卻冷言道:“不是真心更不能說,對於自家主子來說,陰奉陽違的事更要不得。”

冷寒那嘴,已經抿扭怒恨的不知道成什麼形狀,咬牙道:“我錯了。”

冬雪淡淡撇了他一眼,隨後走到歐陽月身邊站好,冷寒伸手抹抹臉,見一手的油光,立即噁心的甩了甩,在房間找了一圈,拿出一個帕子擦臉,帶着一身油味走過來,鐵面人看了他一眼,衝他擺擺手。冷寒鬆了一口氣,恭敬一退,找水淨面去了。

歐陽月淡淡看了眼離開的冷寒,依舊默默吃的飯,鐵面人盯着滿桌子菜,竟然已被歐陽月與冬雪吃掉三分之一,不禁道:“你這麼餓,這幾日難道沒有有膳?”

歐陽月吃完最後一口,漱漱口,又用帕子擦擦嘴道:“你還真說對了,雖然用是用了,但沒什麼胃口吃,正好這裡山珍海味不少,我就讓他們弄了點。”

鐵面人似乎有些疑惑,紅學天與隨從已經被綁在牀上了,剛纔進來的時候那老鴇也不像是知道這裡詳情的事吧,她們還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吃起來,實在令人玩味。

冬雪是除了紅學天主僕外唯一見證者了,雖說當初她是跟着小姐,按小姐的計劃行事,紅學天之前下了令人四肢痠軟的東西,她們根本沒用,可是被綁起來卻是實實在在的,小姐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就在紅學天要撲上來時,她突然伸手製住紅學天,外面隨從聽到聲音,自然擔心進來看個究竟,自然被冬雪抓住,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她們將紅學天與隨從綁起來,要挾紅學天要了一桌子菜,然後她們便在用膳,經過也就是這樣。雖然看着簡單,但只有跟在歐陽月身邊,才知道當時的情形多緊急,她雖然憤怒想掙脫,一時卻沒有辦法,若不是小姐,現在說不定她們還真兇多吉少了,同時冬雪也對歐陽月的大膽嚇的一身冷汗。

歐陽月好似這纔想起鐵面人出現這屋子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逛青樓?”

鐵面人眸子更加深邃,卻沒說話,歐陽月笑笑:“你們沒吃吧,也用點,不然這麼多好吃的就浪費了,一桌子不少銀子呢。”

鐵面人突然輕哼一聲:“再浪費,也沒有浪費你的銀子。”

歐陽月卻反駁道:“浪費別人的銀子也不行啊,紅公子好這麼大肚請了這麼一桌,不能太不給面子了。”

鐵面人望着歐陽月,直接拿起歐陽月放下的筷子挾了一筷臨邊盤中的炒竹筍,快的不等歐陽月說話,便吃進口中,然後道:“味道真差,你若真愛吃,回去我會派個廚子做給你。”

歐陽月看着鐵面人若無其事又放下筷子,面上閃過絲異色:“免了吧,想吃我自己會做,哪裡用的着你派來的廚子。”關健是兩人還沒熟到這份上吧,她與鐵面人雖然一直沒斷了利益往來,但是可算不上知心朋友,到現在她對鐵面人的事情也知之甚少,這人竟然追過來找她。剛纔鐵面人突然出現,也令歐陽月十分意外,所以她裝作不在意,是爲了思考鐵面人出現的原因,現在他未免表現的太理所當然了吧,還用她筷子吃東西,歐陽月不禁撇撇嘴,有些不滿。

鐵面人認真道:“沒有關係,而且那廚子廚藝很高……”說着又望向歐陽月,“你能下廚。”

歐陽月翻白眼,不理會他,直接道:“你到底跑來做什麼,別跟我說真這麼巧湊巧跑來逛青樓。”

鐵面人認真望着歐陽月:“我是來找你的。”

“噢?找我做什麼,我早晚會回京城,有什麼事找美衣閣的秋月就行,這得多緊要的事要你特意跑來。”歐陽月語氣中不禁有些譏笑。

鐵面人好似沒聽見,只是依舊認真道:“聽說你出了京城,不要忘記你還要定期給我設計圖,萬一你出了什麼危險死掉了,我上哪裡找你,當然要過來跟着你,爲了防止你不會耽誤到我的大事,我得保護你。”

歐陽月冷冷望着他,竟然敢咒她死,歐陽月眸子微轉:“既然你自願當個跑腿的,那好吧,我這正好有件事需要辦,現在交給你辦吧。”

鐵面人卻沒馬上點頭:“條件是你不可以隨便離開我身邊。”歐陽月斜眼看了他一眼,鐵面人當下改口道,“我說的是這一路上你不能隨便離開我,你們兩個弱女子萬一出了問題,這會是對我極大的損失,我得安全將你們送到京城才行,不過條件是你回京後得答應我一件事。”

歐陽月嗤笑一聲:“不答應,你愛幫不幫,反正我沒求到你。”歐陽月卻沒說大話,既然她已經定好計劃,鐵面人來不來對她都沒差,只是他們出面,她能更方便點罷了,誰知道他回去後會提什麼條件,想讓歐陽月這麼答應怎麼可能。再說她對這鐵面人,心中可是處處提防呢。

一直跟在鐵面人身邊的冷磊望着歐陽月,他倒是也聽說過這個女人,主子拿回的設計圖他都看了,對這個能畫出那等巧奪天工之物的女人十分感興趣,現在看來果然是奇女子,敢這麼跟主子說話的女人,他本以爲這世上永遠都不會存在的。冷磊又望了眼鐵面人,當然主子這麼上趕子也是第一回,他可不認爲能設計出那等兵器的女子是什麼柔弱之輩,便拿紅學天主僕二人來說,這種行爲也不是一般女子做的出來吧,她們會出危險,他還真有點不能想象。

冷磊以爲主子不會答應,誰知鐵面人卻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接着好似自言自語道,“我是爲了設計圖,若不是如此,我定要好好懲戒你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額,這意思應該是同意了吧?

歐陽月擦擦手,輕輕一拍:“反正來都來了怡紅院,你們要不要先玩一玩再走,反正不着急。”

鐵面人眸子一眯:“不要挑釁我的忍耐力,你若是惹惱我,我會將你關在黑屋子誰也不許見。”

歐陽月“呿”了一聲:“玩笑都開不起,鐵面人,讓你手下將這兩個帶走,我們先回紅楓山。”

鐵面人眸子轉到歐陽月面上,微微皺眉道:“冷絕。”

“什麼?”歐陽月疑惑的轉頭望了望,鐵面人有這麼厲害的手下,連她都沒發現氣息,“人在哪呢?”

鐵面人眸子一凝,突然想到什麼:“我叫冷絕,不要叫我鐵面人。”

歐陽月撇了他一眼,也不叫說,說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荷包,將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只有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還有幾個碎銀子,歐陽月嘟囔一句:“果然是爲禍鄉里的壞蛋,平日裡肯定混吃混喝,荷包裡就這點錢。”將紅學天荷包一扔,她將餘下的銀子卻包起來揣好。

紅學天與隨從扭着身子想反抗,然後卻不可抑制發出類似呻吟的嗚咽聲,歐陽月、冷絕五人外加被綁的紅學天兩人走出來,怡紅院的姑娘、打手看到紛紛後退,歐陽月走到外院時,笑容滿面道:“去告訴紅大寶,不想他兒子死,就送上黃金萬兩來紅楓山,給村民道歉,不然他寶貝兒子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走。”歐陽月一擺手,趾高氣揚的離開了,怡紅院的人嚇的不輕,看到倒在地上已斷了氣的老鴇,他們卻不敢動,其中兩個打手對看了一眼立即跑去縣衙報信。

山邊縣衙里正等着紅學天派人傳消息回來,誰知道沒等到兒子傳來的消息,卻等到怡紅院打手帶來紅學天被綁走的晴天霹靂,他氣喝的踢倒了椅子,怒道:“你說什麼,學天被那兩個賤女人帶到紅楓山了。”

那打手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雖說他是的直接主子是怡紅院的花媽媽,只不過背後的主子可以說是紅大寶父子兩,現在花媽媽已被殺了,他們也只能尋求紅大寶的庇護,當然不敢有任何隱瞞:“是是,花媽媽已經被他們殺了,他們實在太兇殘了,那兩個賤女人劫持了紅少爺,後來又來了三個黑衣人,上來便殺人。後來便帶着紅少爺打出怡紅院,臨行前說若是紅大人不拿出黃金萬兩去紅楓山,並且給村民道歉,她就讓紅少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什麼,你說多少黃金?!”紅大寶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

“黃……黃金萬兩……”打手小心回道。

紅大寶面上閃爍着陰冷狠毒的表情,他雖然在山邊縣當了十幾年的縣太爺,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可這數目也未免太多了,幾乎是他一生的老本的。別說他沒有,有他也無法說拿便拿出這麼多金子來換人啊。

只不過紅大寶卻十分糾結,這些年來紅大寶雖然接進府中女子很多,但真正給他生有子嗣的就兩人,一個就是他的已死去的二姨娘,生了紅姨娘。另一個便是生了紅學天的三姨娘,不過三姨娘也在兩年前死了,他一生只有一子一女,女兒爲他升官發財做出不少的貢獻,對於這個女兒紅大寶十分寬愛,並且有些忌諱,那可是鎮關大將軍府的姨娘,雖是個妾室,到了一般人家卻比正妻還高貴有權的多了。只要在歐陽志德耳邊吹吹枕邊風,都不知道要對紅大寶帶來多少益處。

但紅大寶真正疼愛的卻是唯一子嗣的紅學天,這兒子不但是紅大寶看着長大的,不但性子像他,而且時常懂得怎麼孝順他,他雖依靠紅姨娘,可比起來他卻更看重紅學天。他第一反應自然是拿銀子救了紅學天,可是一聽着歐陽月要的銀數,他卻打怵,他確實拿不出來,當初還準備奪了紅楓山村民手中的寶貝捐官,紅大寶雖在這山邊縣是土皇帝,一般所用之物直接拿來從不給錢。但這山邊縣也有着一些勢力分支,他也不敢胡來的太過份,這十幾年來他想盡各種辦法撈錢,但他也拿不出來萬兩黃金的,拿不出錢就要殺紅學天,立即讓紅大寶心生歹毒之意。

“師爺!”紅大寶突然喝了一聲,從外面奔進來一個落腮鬍又賊眉鼠眼的男子,紅大寶立即道:“師爺,學天被綁到紅楓山了,他們讓我拿萬兩黃金,還要像那些刁民認錯,不然便要殺了學天,你說該怎麼辦。”

師爺伸手撫了撫鬍子,如老鼠的小豆眼轉動起來,接着流轉出陰冷之光:“老爺,紅楓山的事小的也知道,不過就是從京城裡來了兩個女人給出了主意嗎,現在看來定是這女子事先想好計策,而少爺沒有聽老爺的吩咐抓到人就帶來,這才引起錯漏。咱們這與京城可是山高皇帝遠,就算這女人可能有些身份,但現在惹着咱們,咱們在這裡殺了她,再推給紅楓山誰又知道呢。”

“師爺的意思是?”紅大寶一聽,神色好了許多問道。

“老爺,只要咱們奪了寶,又殺光紅楓山的村民,也包括這兩個京城來的女人,到時候自然能安紅楓山村民一個見財起義,殺害官家小姐的罪名,到時候不但沒人給他們請冤,恐怕京城中人隨後而來的怒火,能炸了紅楓山。到時候咱們可是得了寶物,又解決了後顧之憂了,咱們大周朝每年死於流民的朝臣不少,兩個千金小姐,也不會有人徹底追查下來,就是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問題,咱們得了寶物,不過將上頭的嘴餵飽了,再加上大小姐從中周旋,根本不會有事。”師爺陰笑着解釋道。

紅大寶一聽雙眼直冒紅光:“師爺果然有才智,此計甚好,只是他們明日便要處決學天,而且學天還在他們手中,我們若是冒然出手,恐怕學天會有危險啊。不知道師爺是否有更好的兩全之計呢。”

師爺摸着鬍子,陰笑一記:“兩全之策,自然也有的。”

紅大寶立即笑道:“師爺說來聽聽。”

那師爺立即附在紅大寶耳邊嘀咕起來,紅大寶一聽面上泛光,直讚道:“師爺此計果然了得,只要事成之後,絕少了不師爺的好處。”

師爺恭敬道:“小的不過給大人辦事,只要大人知道小的忠心不二,小的物盡其用也是應當的。”

紅大寶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師爺快下去準備吧,明天定然讓紅楓山村民,還有那兩個膽大妄爲的賤女人不得好死!”

京城將軍府柔雨院

紅姨娘與歐陽柔正坐在屋中品茗,紅姨娘今天一身粉紅色百合撒花長衫,頭戴金步搖,金釵數只,打扮十分奢華,歐陽柔今天一身白底金絲繞繡四邊的富麗長袍,頭上兩隻金鑲綠寶石釵,看起來便價值不菲。兩人一人捧着一杯茶,丫環已被打發了出去,笑着談話:“姨娘今天這身打扮真是漂亮,可惜爹現在外,若是回來看到姨娘,再拾寵愛,也不是什麼難事啊。”歐陽柔眸子極亮的誇獎道。

紅姨娘笑容滿面,現在寧氏早被歐陽志德厭棄了,再說寧氏本就是府中房裡女人最年長的一個,平時已慣來驕傲最是沒情趣,她被厭了定然沒有再得寵的本錢。明姨娘不但犯事,斷了腿又毀容,現在甚少外出,就怕那副鬼樣子嚇了人,別說男人了,女人看到都倒胃口,比寧氏得寵還難。倒是花姨娘與劉姨娘是勁敵,不過那劉姨娘至從歐陽童的事,顯得更加低調了,便是連去老寧氏那請安都是能省就省,連被老寧氏厭棄都不理會,這麼不會處事,自然也別想爭什麼寵了。

所以這府中看來看去,唯一的勁敵也只有花姨娘了,花姨娘仗着小產,歐陽志德對她有些疼惜,只不過花姨娘卻有一點是萬萬敵不過紅姨娘的,一是子嗣,二就是沒有孃家庇護,除了這將軍府她什麼也沒有。即使她得歐陽志德的寵,卻根本不得府中下人的心,這看着沒什麼,但關健時候,府中下人卻起到很大的作用,這一點紅姨娘便有大大的勝算了。

紅姨娘想到這,眉頭卻一皺:“也不知道爹那裡怎麼回事,今年還沒將派人送錢過來,上次被歐陽月坑走的銀子,之後發生這麼多事,我們手頭可不富裕了。”

歐陽柔也皺眉道:“這外公與舅舅真是不像話,聽說又各自收了不少女人,花在這些女人身上的錢,每年都能多給我們,真可恨。”

紅姨娘面上也泛着冷意:“若不是他們在外面對我們還有些用,我又如何想理會他們。”

歐陽柔將手中茶杯重重一放:“我看這外公與舅舅玩女人玩的已顧不上大事了,咱們可指望不上他們了。表哥之前死了,沒有與那幫人的接頭人,上次的事情害的我們差點穿幫,受到父親的責罰,好在他們怕走露風聲將那兩人殺了。可是姨娘,不如咱們不要再讓外公他們當接線人了吧,找些我們得利的,我實在信任不過他們。”

紅姨娘若有所思點頭:“你說的不是沒理,不過他們到底是咱們至親,比起旁人可值得依賴多了,要不過幾天他們那給我們送錢的時候再提提吧,這一回進京,我定然得好好敲打他們一下,若是因此給我惹了禍事,看我能饒的了他們!”

歐陽柔這才放了心,不過她卻忽然一笑:“歐陽月那蠢貨這種時候出府,還讓祖母被孃家人給找上門來罵了一頓,祖母非但沒有認錯,現在京城的傳聞越來越瘋狂了,聽說寧府那幾個被指責的都不敢出門,祖母那還能得了好?祖母如此,歐陽月那裡定然也沒有好果子吃。”

紅姨娘冷笑起來,突然開了胃口,一口氣喝了一杯茶,解氣一般的長舒一口氣:“所以咱們不需要急,會有人替我們解決歐陽月的,到時候咱們就看戲就行了。”

歐陽柔突然摸着手上的衣袖道:“我記得歐陽月那裡有着一匹上次父親回來帶回來的蜀錦,而且還是以金絲繡出繁花的半成品,當時我就想若用那料子做出的衣服,一定很美的。以前我也朝那小賤人要過,她說父親送的珍貴東西她不捨得用爲由拒絕我,現在這小賤人私自出京,給府中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想來她就是安全回來,也無福用這些好東西了吧。”

紅姨娘一愣,當下明白歐陽柔的話,笑道:“柔兒說的是,歐陽月確實沒有機會再用這些東西了,她已經不配用了!”

紅楓山

歐陽月與冷絕等人剛一進山,紅楓山村民就十分熱情的將歐陽月等人請了進去,村長看到歐陽月平安無恙回來,激動的差點落淚,直道:“寧小姐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紅楓山上下村民都有性命之危了,你回來的太好了,太好了!”

“姐姐,嗚嗚嗚,姐姐你回來了,小潮好擔心你啊。”小潮風一陣風跑過來,抱着歐陽月的腿便不鬆手,只是卻擡起小腦袋小心翼翼的望着冷絕三人,歐陽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是之前他們闖進來做了什麼嚇人的事吧,不過她卻沒說什麼,只對村長道:“那奸細可抓到了。”

村長嘆息一聲:“是老張頭,誰也沒想到。”

歐陽月眉頭微皺,細細思考便想到她們誤闖紅楓山那個溫和老頭,這一點她也有些意外,不過卻不吃驚,有些惡人就是隱藏在好人的假面下的,所以並不能以貌取人。

“咦,這不是紅學天那惡賊嗎。”村民中有人認出紅學天,立即跑了過來,冷寒順手一把將紅學天扔到地上,那些村民卻不客氣,叫罵着上前又踢又打的,不一會紅學天與他隨從身上便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更是打的媽都認不出來了。

“寧小姐,咱們廳裡細談吧。”村長恢復正常後,立即將歐陽月等人請了進去,冷絕等人自然也緊隨而入,村長看了他們一眼,見歐陽月沒有異色,便什麼也沒有說。

大廳中並沒有什麼人,歐陽月主僕三人,冷絕主僕三人,還有村長小潮大山等幾個村中重要人物,村長立即笑望着歐陽月:“寧小姐果然智慧非凡,能抓到紅學天回來,可算是給我弄來一個護身符。”

“是啊是啊,寧小姐真是好計策。”

歐陽月卻輕咳一聲:“之前我用了假名,其實我並不姓寧,我叫歐陽月,沒有報真名請衆位不要怪罪。”

村長神色未變,只道:“哪的話,我們怎會怪罪,歐陽小姐出門在外用化名自然方便一些,我們懂的。”

歐陽月望着村長以及他們面帶喜色的臉上卻道:“之前我想到紅學天可能會以我來要脅你們,我便與村長商量過,不如將計就計,不但抓住村中的奸細,又能反將他們一軍。只不過這很可能的結果,就是讓紅大寶惱羞成怒,採用最強硬的辦法解決。”

“歐陽小姐的意思是?”村長一驚。

歐陽月認真道:“那萬兩黃金紅大寶恐怕難以拿出,便是拿的出來,恐怕他也不會用全部身家來換,而且萬兩黃氏可不是這麼容易湊的,最可能的結果就是他會帶人攻上紅楓山,所以現在村民要連夜準備好,明天會是紅楓山村民與紅大寶正面對決的關健。”

村長一愣,其它幾個村民卻驚呼道:“要與紅大寶正面對決,我們一村子都是老弱婦儒,怎麼可能打的過紅大寶的人呢,這……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是啊,歐陽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要看看村民一個個慘死嗎。”有人對於歐陽月的行爲已經表現十足的不滿。

冷絕冷眼看着那些人,歐陽月不過路經此地,雖說她懷着某種目的會幫忙,可是做到這份上,甚至以身犯險去幫忙,到了事關自己村子安危的事,卻要怪歐陽月做的唐突,分明有些不識好人心。冷絕氣勢驚人,渾身散發着一種冷寒之氣,讓那些本來還想說話的人嚇的立即閉了嘴,他們可是知道之前就是這個男人來找這歐陽小姐,然後一怒之下將老張頭給掐死的,那動作快的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們可不敢觸此人眉頭。

歐陽月似笑非笑正要說話,大山突然說道:“不,我們應該戰,這十幾年來是紅大寶逼迫我們,讓我們過着衣不遮體,困苦的生活。我們的親人也有許多死在紅大寶的手裡,即使他是縣老爺,可是現在我們手中上有他兒子,他難道真能不顧他兒子死活嗎。就算是這樣,我們沒有任何底牌,我們也要鬥上一鬥,如果不能抗爭過紅大寶,我們依舊要受他迫害,甚至有生命之危,我們必須要戰!”

歐陽月望向大山,卻見他面色堅定,眸子閃爍着嚴肅的光芒,嘴角勾着抹滿意的笑容,冷絕眯着眼睛,在大山臉上掃了一圈,不過是個粗漢罷了,不足爲懼。

歐陽月當然還有更安全的辦法,只不過這紅楓山的村民與紅大寶抗爭這麼多年,自己過的悽苦,紅大寶在外面卻是錦衣玉食美女在懷,他們本身會有着一種自卑以及不如紅大寶的想法。若是不能激起他們抗爭的決心,那這些村民只會成爲委屈求全,永遠不敢爲未來努力的庸碌之輩,這紅楓山歐陽月即有心拿下,她是不會讓自己人變成那種一無事處,只知道依附之人。看到大山,歐陽月倒是對這紅楓山村民有了些信心。

大山話一落,村長也面容堅定道:“大山說的對,我們不能怕紅大寶,這些年夠了,若不是有歐陽小姐的出現,我們還在做無畏又悽苦的抗爭。可是我們與這紅大寶卻有着生死之仇,紅楓山村民死在他手中多少,我們的親人又死在他手上多少,爲了死去的親人,我們也定然要與紅大寶不死不休。”

“對,村長說的對,我們要戰,不能怕了紅賤狗。”

“對,打死紅賤狗,與他不死不休!”

這時候大廳外竟是傳來大喊之聲,隨後經過影響,村民們紛紛舉起手不斷高喊着,面上還有着爲了明日殊死一戰的絕心與憤怒。

冷絕突然湊到歐陽月耳邊道:“看來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你這樣的行爲該算上聚衆造反了吧。”

歐陽月挑眉看向冷絕:“那你告訴我,紅大寶該不該殺。”

冷絕黑亮的眸子映着歐陽月自信飛揚的面容,一眨不眨道:“紅大寶一死難以贖罪,村民只不過爲自保。”

歐陽月低聲一笑:“算你識相。”

冷絕靜靜望着歐陽月,眸子似乎彎了彎。

翌日,紅大寶只帶着幾個隨從便來到紅楓山,紅楓山村民早已等在那裡,看到紅大寶手中未提任何箱物,便知他根本沒準備黃金,立即喝道:“紅賤狗,萬兩黃金呢,你真是毫無歉意,難道你不想要你兒子性命了。”

紅大寶卻不生氣,只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綁了我兒,還有我給了你們錢,你們是否就將我兒放了,總得讓我先看看我兒我才能放心。另外那萬兩黃金我不是不給,只是數量太大,我怎麼可能一天湊的齊,總要給我個幾日時間。”

村長與幾個村民對視一眼,商量了一下道:“好,就先讓你見見紅學天,帶上來。”

不一會,紅學天與隨從還維持赤身捆綁的樣子,被提溜着帶來了,紅大寶看着兩人那被打的媽都不認識的大豬頭樣,驚的後退一步,紅學天嘴中倒是沒塞東西,可是嘴被打的跟兩根紅香腸似的嘴,說話都不清楚:“爹……救……救……我……”

紅大寶只感覺一股火直衝腦門,恨聲道:“你們敢如此對待我兒,來人啊,這些刁民不不但草繭人命,殺害京城官家小姐,還傷我兒性命,實乃大惡不赦的刁民,給我放箭,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紅大寶一聲喝下,卻見旁邊兩側矮叢突然閃出兩排人,他們都穿着縣衙捕快的衣服,手中提着弓箭,並且已上好箭矢,各個指向紅楓山村民。

村長一驚:“快防護。”

紅楓山村民立即拿出自保鍋蓋草蓋等物,立即擋下紅大寶射來的箭,紅大寶氣極大喝:“放箭,全部殺光爲止!”

“紅大寶你卑鄙無恥,說好今天來談判的,你竟然敢暗算我們!”

“無恥小人,你不得好死!”

村民見狀立即大罵出聲,同時爲了自保以詭異的速度向後退去,紅學天當下無人看管,紅大寶已派人將紅學天帶回,他則陰着臉臉冷笑。果然如師爺說的那般,今天他就要奪了這紅楓山的寶物,殺光這些刁民!

紅楓山村民見紅大寶這邊箭矢密麻射來,立即升起退避心理,紛紛拿着東西擋在身前,快速向後退去,紅大寶見狀哈哈大笑:“你們這等刁民竟然還敢跟我鬥,今天我讓你們全都死在這裡,繼續放箭。”

“住手!”

突然從山下傳來一道厲喝聲,紅大寶一愣向後望去,卻見山下突然衝上來一隊身穿盔甲的士兵,他們手中手持盾牌寶劍等物,但看那威風的氣勢,就絕非紅大寶這些蝦兵可比的。這些士兵氣勢如宏的奔上來,立即將紅大寶的人圍起來,那些衙門的捕快,在城裡作威作福倒是可以,但碰到真正的兵人卻早已嚇的腿軟。

紅大寶也嚇的不輕,這時山下一個身穿鎧甲騎馬的將軍模樣之人,紅大寶一見嚇了一跳,立即跪下正要解釋,後面紅楓山的村民突然衝了出來,紛紛跪在地上。

“大人救命啊,紅大寶身爲山邊縣的縣太爺,不但不爲民謀福力,卻搜刮民脂民膏,殘害百性,大人您若是再晚來一點,我們都要被紅大寶害死了,求大人爲我們做主啊!”

紅大寶一驚,正待反駁,那將軍已冷眼望來,冷寒道:“紅大寶,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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