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險惡用心
怪不得歐陽月生氣,就見百里宿此時衣服上一片髒污,本來紅豔可愛的顏色,被不知道是黑灰還是泥巴裹成一團,黑紅黑紅的都快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小臉上同樣沾着泥土,早上送來的時候還是光彩奪目可愛的乾淨的小人,現在徹底變成個泥孩子了,是個人看到都火了。
歐陽月眉頭一堅,頓時讓後頭跑過來的宮人身子一繃,面上閃過緊張神色:“你們就是這麼照看小孩子的?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該當何罪!”
那些宮人頓時有些頭皮發麻,其實他們一個個更想哭,實在是這他們分明比小世子更慘好吧!
跟着百里宿後面跑的能有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年紀倒是都不大,能陪着百里宿玩的年紀太大也玩不到一起去嘛,只是這四個人現在看起來,也比百里宿乾淨不到哪裡去,就看他們身上的太監服宮女服,此時身上也是一塊污泥一塊髒的,比起百里宿身上髒污比例還要大,臉上沾着泥土,頭髮上亂的跟雜草似的,只是那一張張臉卻都透着股悲憤不滿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聽到歐陽月斥責的話,四人嚇不點就哭了,然而齊唰唰的看着百里宿,眼中有着控斥,最右邊的宮女胸口氣的不行,剛要說什麼,百里宿哭嚥着道:“母妃,他們幾個好可惡噢,他們虐待我,還推我打我呢。”
“什麼!”歐陽月一聽,眸子都立起來了,看着右邊的宮女,直接走過去擡手就是一巴掌:“你是個什麼身份,竟然敢欺負小世子,找死嗎。”
那宮女一肚子話,這下全都咽回到肚子裡,雙手捂着臉,當下也“哇”的一聲哭出來了,聲音之委屈聞着傷心見着流淚,一邊上兩個太監與宮女雖然沒哭出來眼眶也紅了,臉上盡是委屈的神色。
“什麼,打了小世子還有臉在這裡哭,這都是些什麼規矩,竟然敢以下犯下,當真是好厲害。”歐陽月冷冷看着那三人,最後眼神定在了那捂臉大哭的宮女身上,面帶冷意,一副不準備善罷干休的樣子:“冬雪,一人三十板子。”
那三個都愣了,哭着的宮女也嚇愣了,連忙求饒道:“辰王恕罪命啊,奴婢沒有啊,奴婢冤枉啊……”
“奴才怎麼敢打小世子,借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啊,辰王妃恕罪啊。”這些人尖叫着求饒着,在這皇宮當差就是這樣,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惹的主子不開心便會被打。
“怎麼了,幹什麼吵吵鬧鬧的。”突然間一道威儀的聲音響起,吸引了衆人的目光,皆是向上望去。
就看到皇后被兩個嬤嬤攙扶着走出來,在看到歐陽月時,眸中難掩一絲厭惡,然而眸子一掃,在看到幾個宮女與太監還有百里辰一身的髒污時,也不禁愣住了:“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從泥裡出來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月面色當下沉了:“母后,您這宮裡的人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敢欺辱世子以下犯下,實在大不敬,兒媳正打算讓人給他們一人三十大板呢。”
皇后面色也沉下來:“本宮這安樂殿裡,還能有這樣大不敬的人,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瞧着,比起歐陽月這三十大板,皇后纔是狠人呢。
那四人嚇的直接軟趴在地上,嚇的大叫:“皇后娘娘饒命啊,奴才哪敢欺負小世子,奴才沒有啊。”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根本沒欺負小世子啊,小世子這樣子,全是他自己弄的啊。”一個宮女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
皇后皺着眉道:“小世子自己弄的,這又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快說來。”
此時歐陽月握着百里宿的小手,百里宿軟軟的指頭正摳着她手心,歐陽月頭微垂,就看到百里宿嘴角輕輕咧着,眸子閃動了一記,精怪的很,看那樣子可不像是受了欺負的,便也放下心來。
皇后這一說,那兩個宮女與太監便你一人我一句控訴起百里宿的種種惡行來。
話說歐陽月將百里宿送來安樂殿後,便由着言嬤嬤春草三人照看着,睡了一小會覺後,百里宿便醒了,然後吵鬧着要玩,不過一歲多點的孩子剛會走路的,言嬤嬤爲人較爲嚴肅,本是不同意的,春草也怕出事,但百里宿卻是吵鬧不輕乾脆便哭了起來,皇后那裡便驚動起來了。
皇后一聽,出於愛護百里宿的心情?便同意了,然後派了四個年輕的宮女太監跟着百里宿,當然出於不放心的原由春草也是跟着的,拉着百里宿的小手這便出了正殿到外面去玩了,本來一路也不過就是閒逛一逛,然後突然間不知道哪來只貓,百里宿便心生好奇,拉着春草的手便衝過去追了,那宮女太監還能不跟着嗎,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百里宿已經在土裡滾着了,幾人一看那泥人一樣的孩子,嚇的不輕,連忙過去要抱百里宿出來,這拉扯間百里宿直叫着疼,她們其實也不敢下狠手,可是百里宿一叫嚷着,抓了土就她們身上扔。
“啊啊,你們打我,疼疼,你們都是壞人,我要讓母妃把你們都砍了。”然後擡着小腿就跑了,也不知道那小人哪來的力量,速度竟然還不慢,四人嚇的大驚去追,然後那泥坑坑的直摔的他們四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現在竟然還惡人先告狀,他們快冤枉死了。
“噢,事情是這樣嗎?”歐陽月挑挑眉道,那四個太監宮女連忙點頭稱是,歐陽月眼睛卻是一眯,突然扯開百里宿的袖子,“如果只是擔心宿兒,那他這手腕子上的印子裡哪裡來的,還在這裡說慌,不止欺負本王妃,甚至連母后都敢欺騙,簡直罪不可赦!”
卻看百里宿手腕上,不正是一個有些瘀紅的手印嗎,從那手印上看來,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握緊了印上去的,小孩子個小手腳都下,用這麼大勁還不算虐待,那什麼算。
那四個太監宮女立即傻眼了,他們剛纔只不過是要拉開百里宿啊,就算內心裡是有一點百里宿淘寶的不滿,但力氣掌握的也還好,只是讓他略微疼,不至於印上這種印子吧,是誰做的,怎麼這麼蠢,還給留下把柄了。
皇后眉頭也是一皺,卻在這時看到另一側緩緩走來的身影時,大怒道:“身爲世子身邊的婢女,竟然隨意離開在世子身邊,讓世子受傷,罪不可赦,如此疏忽怠慢,拖出去打!”
仔細一看那人可不正是春草嗎,春草剛一走過來便聽到皇后的怒聲,眸中閃爍絲冷光,面上卻茫然無比:“王妃,您回來了,呀,小世子您怎麼一身的髒污啊。”
皇后冷笑:“若不是你疏忽,何以至此,老七媳婦,這就是你辰王府出來的,真是不經用,這種沒用的奴才還留着做什麼,今天本宮便替你好好教訓一下吧,也讓這些沒用的奴才長長心,看以後做事還敢疏忽主子的要求不。”
歐陽月春草面色都是一變,百里宿可不同一般孩子,他起碼知道皇后這頓打不懷好意又想立威的,眼睛一轉,心中有些着急。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什麼疏忽……”春草跪下身子,懷裡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此時動了一下,歐陽月一愣,春草已道:“皇后娘娘,奴婢與皇后娘娘指派的宮女太監職責都是照顧小世子,之前小世子追一隻貓,追不到哭鬧便讓奴婢去追了,奴婢想當時還有人照顧便想尋了這隻貓討小世子歡心,之後事的事,奴婢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不敢妄自認罪。”
春草原來衣服有些肥,衣袖還寬大,所以手放在腰上的時候,讓人沒太注意到她懷中竟然還有東西,此時她手一放下,立即有一隻黑色的小貓從她懷中跳了出來,百里宿一看當下笑道:“是貓是貓,春草你做的好,本世子回去有賞,你們幾個沒用的東西,追不到本世子的貓,還欺負本世子,打打打!”百里宿一邊拍手,一邊衝着四個宮女太監怒道。
“噢,原來春草是去給世子辦事了,只是同樣都是下人,怎麼有些人爲主子盡心辦事,有些卻趁主子年幼不懂便要欺負主子,還真是天差地別。”歐陽月眸子掃了掃那四個宮女太監,百里宿手腕上的手印是真的,不是這四個人,也是宮裡哪個下人甚至是皇后留下來的,第一天就敢這樣,若是不拿出點威懾來,還真當她辰王府好欺負了,歐陽月衝皇后道:“母后,這四個下人做不利,還敢對主子不利,就憑宿兒手上這印子,他們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恕罪了。”
皇后面色卻是沉了沉:“他們到底只是剛分配照顧宿兒的,難免有些不習慣,倒是你那帶來的婢女,明明應該時間守着自己主子,卻是貪玩去追什麼貓,根本是分不清主次沒有分寸的東西,理該重罰。”
歐陽月嘴角冷淡的勾起:“母后的安樂殿都是這個規據?那些將主子的命令當成已任,盡心盡力爲主子服務的下人要被處罰,那些玩忽職守,甚至給主子造成不良事情的反而要逃脫罪責了,長此以往怕是會有不少人會因此玩忽職守了,反正就算做錯了什麼事,主子都能原諒了不是嗎。可是母后的威儀何存,豈能讓這些下人如此敗壞母后的威名,他們膽敢有此等險惡用心,罪該萬死!”說着,歐陽月望着皇后的眸子也漸漸凝沉起來。
皇后微微一噎,眸子眯了起來:“行了,不過就是些小事,你何必說的這麼嚴重,宿兒也不過就是一時貪玩,又不是什麼大事,我看那印子還不知道是不是他滾地上玩的時候樹枝纏的呢,宿兒也沒大事,今天就這樣算了吧。”
歐陽月冷冷一笑,只是靜靜凝着皇后,也不說話,皇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你們四個好好照顧小世子,記得小世子是你們的主子,本宮的心頭肉,誰要是讓他受半點委屈,本宮第一個饒不了他,這一次你們雖然出發點是爲了小世子,可是做事太不當心,該罰,一人十大板,記得往後好生的照顧好世子,再出什麼紕漏,你們一個都別想活了。”
那四個宮女太監立即跪地磕頭:“謝皇后不殺之恩,奴才以後一定好好照顧小世子,小世子去東,奴才絕對不會指西。”
“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絕不會再讓小世子出事了。”
皇后淡淡一笑,看了眼歐陽月:“宿兒第一次來安樂殿,恐怕還有些不適應,身上只是沾了些泥,孩子嘛,有哪個不貪玩不淘氣的,這是孩子的天性,老七媳婦你也別太拘着宿兒的性子了,不然以後呆呆悶悶的怎成氣候,本宮看他現在這樣活潑開朗倒是不錯。”
歐陽月冷淡一笑,看着那四個緊緊瞅着她的宮女太監,心知這四個是皇后挑出來給百里宿的,也算她半個心腹的人,今天她想要將這些人都處理了,八成是不行的,說不定還要跟皇后有衝突,便道:“十個大板是讓你們長記性,自己便是做奴才的,別長了主子性,主子說話那就沒有不對的,而主子出了事,你們就是錯的,一個個出事了只會爲自己開脫攀賴無辜之人,那就會死的更早。今天就當給自己長個教訓,再有一回,本王妃可不管,傷到小世子,你們都別想好過。”
歐陽月聲音冷淡,聽的那四人身子繃了繃,皇后眸子也沉了記,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歐陽月緩緩說道:“世子既然由你們跟着照顧着,出了事本王妃誰都不找就找你們,世子傷一下,我要你們一隻腿或胳膊,可是流了血受重傷,本王妃要的就是你們的腦袋。這是給你個一個警醒,省得以後還是這麼不經心,真當伺候主子這麼好伺候呢。”
“啊……”那四個宮女太監立即就傻了,辰王妃這意思,豈不是說他們之後的性命都拴在世子身上了,世子出點什麼事,他們一個個都跑不了了:“辰王妃,可是小世子這麼活潑,他……”
“還找藉口!”歐陽月一眯眼睛,那四人當下嚇的閉嘴,歐陽月卻衝皇后說道:“母后,您覺得兒媳這提議如何,這些下人做事不經心,就是因爲懲罰力度太輕了,本王妃爲了世子不惜做一回惡人,只有給這些照顧主子的立了重威,他們才能當心,今天的事纔不會再發生。”
皇后心中冷笑:“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吧,你們幾個可聽清楚了,辰王妃如此重視世子,你們膽敢再出什麼紕漏,下一次可不會只是十個板子了事了。”
人雖然是皇后調去的,她卻不見得真的在乎他們的生死,只不過她若是不同意,怕是這歐陽月要鬧到太后或是皇上那了,她故意不往虐待上說,可是那手印明顯就是人手印,換了皇上和太后可就不會被她勢壓就算了的。
歐陽月笑了起來,衝着那四人有些森然的笑着:“所以你們以後求神拜佛,保佑小世子平安,不然……”
“是是是,奴才一定盡心盡力保護小世子,絕對不會讓小世子出事的。”
“小世子以後說東,奴婢絕對不敢說西,再不敢違逆小世子了……”
“奴才/奴婢瑾記!”
“行了,拉出去打板子吧。”歐陽月哼了一聲,還沒忘記打板子的事呢,那四人苦着一張臉,被人拉下去‘噼裡啪啦’直往身上招呼着,但到底是皇后宮裡的,四人叫的響,實際上板子的力度可能纔是原來的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但打在身上到底也是疼的。
“好好好,打的好,看他們還敢欺負本世子,打的好,打的好。”百里宿看着直拍手叫好,皇后眼睛眯了眯,看了眼活蹦亂跳的百里宿,臉色不好。
十板子打完,歐陽月便將百里宿接出去了,本來這人送到皇后這裡,就直到太后侍疾結束,歐陽月都不用接了,只不過今天出了這個事,皇后也沒法再阻止,只不過歐陽月故意沒將百里宿身上的污泥洗去,就這麼抱着一個小黑人往外走,一路上有各宮的宮女太監驚訝連連,議論紛紛,百里宿見機,伸出兩隻小胖胳膊,抱着歐陽月的脖子,窩在歐陽月的脖子裡哭:“嗚嗚嗚,母妃,宿兒不想待在那裡,宿兒怕……嗚嗚嗚……”
那手上一圈的手印便清晰的展現的外面,再配上百里宿縮在歐陽月懷中不起身,又一身的髒污樣子,分明是一逼被虐待的狠了的樣子,衆人不禁唏噓,皇后娘娘竟然這樣狠心嗎,對小世子下手了?
於是乎,這些人雖然不敢明面上說皇后怎麼樣,但是各自飛快跑回自己的宮裡,還有做事的各個房裡,沒多大一會功夫,這歐陽月因爲爲太后侍疾,皇后領了辰王世子去安樂殿照顧,但是虐待了小世子的事便傳開了,皇后剛處罰了四個宮女太監,正對着他們四個訓話呢,便有宮女傳話下去,當下一怒:“什麼!這軒轅月好深的心計啊,這邊剛在本宮這立了威,打了本宮的人,這事便算完了,竟然還出去抖落這些有的沒有的,本宮何時虐待百里宿了,簡直豈有此理!派人下去,本宮看誰敢胡言亂語,都以不敬論處。”
那藍荷卻有些欲言又止的,這藍荷待在皇后身邊多年,又是個知分寸,有本事的,皇后對她十分信任,看她這個樣子,眉頭不禁一凝道:“怎麼,本宮還做不得了?”
藍荷知道此時皇后正在氣頭上,只不過還是柔聲道:“娘娘,說不定這就是辰王妃故意的呢,若是皇后此時以勢壓人,再處罰了幾個奴才的話,豈不正如衆人傳的那樣,說皇后虐待小世子了,那豈不是如了辰王妃的願嗎。”
皇后聽了沉了沉眉眼,冷哼一聲:“這軒轅月連本宮都敢算計了,本宮倒是要看看,最後這一局,到底是誰贏。”見皇后聽了勸,藍荷也是鬆了一口氣。
皇后此時眯眼看着跪在下面的四個宮女太監道:“讓你們去看個孩子,竟然這麼沒用,打你們十板子也是教訓,以後你們只管看着辰王世子,只要不讓他傷了便由着他去耍,少做多餘的事了。”
“是,皇后娘娘。”四個下人額頭流着淚,配上一直還沒有清洗髒污的臉,臉上比花貓還髒,皇后看着不禁厭惡的緊了緊鼻子,藍荷見狀立即道:“你們先下去了,之後定不能再讓小世子出事了。”
“是,皇后娘娘。”四人連忙退下,心中直嘆倒黴,原來還覺得被皇后找來,伺候個小世子是個好活計,誰知道第一天便被打了一頓,結果在皇后娘娘這也沒撈到好處,明明那是皇后娘娘暗示不是嗎,這就是當奴才的,事辦好了只能得主子一笑,辦不好了錯就全是你的,苦命啊。
四個官人一走,藍荷便問道:“娘娘,看那辰王妃的樣子,也不像是要放人的。”
皇后卻是冷笑:“到時候也由不得她了。”藍荷聽了只是靜默在一旁,眸子裡也帶了一份冷意。
皇后玉手端着只荷花瓷杯,緩緩飲了一口茶,眸子眯起,歐陽月,她還不足爲懼,其實歐陽月去侍疾,隨便找個誰就能照顧百里宿,倒是真不至於皇后對此上心,只是皇后卻是突然靈機一動。現在這四個皇子都這麼大了,那百里茂原來看着是個好控制的,可是至從是這百里堅死後,他的野心也漸漸露出來了,對於林家與孫家拋出的橄欖枝都不拒,反倒是讓兩家名爭暗鬥起來,然而他卻是娶了寧府長房的嫡女,正妃還是冷府的,雖然冷府根本無意爭奪,可是這百里茂胃口未免太大了,皇后也得想想,真是拉攏擡舉他之後,這種野心勃勃的最後會不會連林府吞了,在這皇權爭鬥中,永遠都不缺過河拆橋的無恥之徒的。
可惜百里丞死前也沒有一個繼承人,反倒是百里辰先生了個世子,這小子現在也才一歲多一點,還都是什麼都不懂,甚至跟一個人生活的久了,都能將其當成至親親密的無知年紀,皇后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性。將百里宿常年帶在身邊,讓這小娃對她產生依賴性,這麼小也正是好糊弄的年紀。再說百里辰既然很得明賢帝的寵愛,歐陽月背後又有軒轅家與霜霞長公主做後的盾,再加上林府以及百里丞原來的勢力,想讓百里宿稱帝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只不過皇后卻不可能完全信任愛護這孩子,等年紀再長些,懂事了,她說什麼怕是都不聽了,所以現在她必須要將百里宿拿捏到手裡,趁着年紀還小的時候對她產生親切,其實皇后本意是想讓百里宿在這生活的久點,然後讓那些宮女太監不能真的虐待,但是要對他冷淡甚至嚴肅些,到時候她再拿出寬厚慈愛,好祖母的樣子來,這孩子對於喜惡一向很直白,豈不是越來越喜歡她嗎。
而皇后本來也是打算溺寵着點百里宿的,這孩子太聰明瞭對她、對林府都沒有好處,反而這麼胡鬧幼稚下去,將來才能做個本份的傀儡皇帝,若是再出一個百里茂,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皇后眸子緩緩流轉着冷漠的寒意,只是這歐陽月實在有些難纏,這兩次爲了百里宿,她可是連她這個皇后面子都要拂了,要想直接從她手中奪下這個孩子怕是不好弄,太后那身子骨,侍疾也不是什麼長久之事,看來這事一個計劃還是不行的,得多想幾個後招才行。
皇后眼中突然閃爍一絲冷意,帶着一種莫名的森寒殺意,看向藍荷道:“往林府傳個消息,就說本宮想族長夫人了,讓她這幾日要是沒事,就進宮陪本宮說說話。”
藍荷低頭應道,便是找了個小宮女去傳話了,這種事情還不需要她這個大宮女直接吩咐下去。
辰宇殿裡,此時百里宿坐在牀上,雙手插着腰:“我是故意的啦。”
歐陽月皺着眉:“就是故意的也不行,怎麼能讓自己受傷,你這孩子太胡鬧了,一點不愛惜自己。”說着歐陽月伸出手指怒怒的點着百里宿的小腦門,幾下子就點紅了。
百里宿嘟着嘴:“我也沒錯啦,那幾個人脾氣真不好啦,我說要出去玩,他們還故意喝斥我的,我這纔想戲耍他們一下的。”
歐陽月疑惑道:“噢,皇后對你好嗎?”
“她一直對我笑,好像要親近我似的,不過她笑起的樣子醜死了,我一點也不喜歡。”百里宿撇了撇嘴道,歐陽月挑眉,想那皇后也不能真心對宿兒好,怎麼說他們也算是仇敵關係,只是皇后這是什麼意思,派着這些宮人不輕不重的折騰宿兒,自己卻在那裡裝好人,難道就只是想要在宮中樹立和善的祖母形象嗎?怎麼看也不像吧,以皇后的手段,雖然狠辣,但在宮裡宮外名聲還是不錯的,何需要在借宿兒再次揚名呢,若說皇后想故意虐待宿兒她倒是信,還是說第一天不好下手呢。
百里宿此時已經被歐陽月清洗完皆,現在身上就穿了件白着的小褂,一雙大眼睛還因爲剛剛沐浴過後溼溼潤潤的,眨動起來可愛極了,靈秀極了,那臉蛋更像是兩個大蘋果,恨不得讓人咬上一口,他伸出胳膊拄着腿,小手託着下巴,眼睛圓滾滾的轉動着,歐陽月看過來,無奈道:“你年紀到底還小,不要自做聰明去做危險的事知道嗎,你要是出了事,知道我會多傷心嗎。”
“老媽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知道怎麼做的,而且春草和言嬤嬤他們還在身邊的,老媽那言嬤嬤還真是厲害噢,皇后宮裡的下人看到她就跟貓看到老鼠一樣呢,春草姐姐還說,由言嬤嬤檢查我的吃穿用度,她更放心,言嬤嬤很厲害的。”百里宿眼睛亮閃閃的。
歐陽月笑了笑,那明賢帝派的人,想來也不會太差的,言嬤嬤沒有本事能在這人吃人的地方活下來,而且還被明賢帝這麼重視,若非是由言嬤嬤照看着,她自然不會放心了。至於另外那個奶孃,說是奶孃其實也是第一殺盟的人,武功底子不遜色於冬雪,因爲言嬤嬤三個最大的任務便是照顧百里宿,所以在皇后宮裡,她們三個倒不是太受拘束,就比如春草能隨便的扔了百里宿去找貓,另外一個已經在暗處盯着了。而就春草說來,安樂宮的人似乎也很樂見得他們放鬆對百里宿的看管,果然是想看這些人恐嚇威脅宿兒,然後皇后那再給個笑臉嗎,打一棒槌,再給一個甜棗嗎。
皇后的計劃想的不錯,這若是一般的孩子,還真就因爲對皇后更加信任了,可惜,她的宿兒可是比普通孩子聰明百倍的,早就對皇后心存戒備和厭惡,想要讓他改變,根本不可能!
歐陽月摸着百里宿的小腦袋:“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太胡鬧,讓你自己受傷了,可別怪我到時候打你屁股。”
百里宿吐了吐粉紅色的小舌頭,窩在歐陽月懷中,眸子轉了轉,心中還在想,今天才哪到哪啊,明天開始纔好玩呢,那個老太婆以爲他那麼傻啊,笑的那麼假根本不是真心對他好的,當他看不出來呢。哼!
百里宿今天轉了一圈子,對安樂殿的大概地型也是瞭解了,明天開始他要開始他的計劃了,到時候定要嚇的那老太婆屁滾尿流的,嘿嘿嘿!百里宿頓時露出一個詭詐邪氣的笑容來。
而另一邊,明賢帝一聽到百里宿一身泥猴一樣的被歐陽月帶回辰宇殿後,送給皇后一支玉如意,皇后拿到這隻玉如意時,臉上黑了半晌,她豈會不知道,明賢帝這是在提醒她,身爲長輩要愛護晚輩之意,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又是在安樂殿裡,皇后她也少不了責難的,皇后本也沒想過置百里宿死地,不過就是想從歐陽月手中將這孩子搶過來,但她可不敢跟外人這麼說,看到明賢帝這赤一裸一裸警告的玉如意,她面色沉了沉,心中還是極度的不平衡,那百里辰的兒子就被你當個寶嗎,你到現在還記得你曾經有個兒子是太子,而他是最有可能成皇帝的百里丞嗎,夫妻多年來,你一直冷淡淡的,何曾見你對我如此上心過,皇上,你對我爲什麼要這麼冷漠,臣妾恨啊!
皇后這裡還心中陰鬱痛苦呢,那邊又傳來太后宣她去呈祥殿,皇后面色不好,這麼大點個事,竟然全都驚動了,但卻不敢耽誤,直接去了呈祥殿,然而在外殿等了能有半個時辰,茶水都喝了三碗了,這戰嬤嬤才緩緩走出來:“太后有請。”
皇后站起身,低着頭跟着進了去,太后穿着中衣正歪倒在牀頭那裡,旁邊正有個宮女輕輕打着扇子,太后閉目養神,皇后走過來禮數週道的行禮道:“臣妾見過太后。”
太后淡淡嗯了一聲,皇后便順勢直起了身子,太后緩緩睜眼,一雙有些蒼老的眸子,卻不如一般老人的渾濁,反是透着股精明,看着皇后眸中有些冷漠:“孩子既然都接到安樂殿了,怎麼還弄出這麼多事來,一刻也不得安寧,宮裡現在都傳成什麼樣子了,你難道不知道。”
皇后也有些憋屈道:“母后,是那軒轅月陰險,在安樂宮已經立威打了人,誰想她還節外生枝,當真可恨。”
太后冷淡道:“行了,你做的事又光彩了嗎,你想做什麼哀家知道,只不過你也別做的過份了,那辰王妃豈是個好相與的,這丫頭鬼精鬼精的,你別事沒辦成,反倒砸在她手中,你坐上這個位置可不容易,都精心着點。”
“母后兒媳明白。”太后沉聲看了看她:“行了,你想做什麼哀家不管,只不過要做什麼,也得有本事讓人不知道,再鬧出這種丟臉的事,你就好自爲知吧。”
“是,兒媳定會做的更好,下次不會了。”
“下去吧。”
皇后退出身去,一路回到安樂殿面色都不怎麼好,嘴角勾着冷笑,事情辦妥了對你也大有好處,不然你會這麼爽快陪我演戲嗎,沒事就來說教,真是討厭。
至從皇后進宮以來,沒有事是不被太后壓着的,好不容易熬的白皇后死了上位了,那孫貴妃也當寵了,孫貴妃被自己弄死了,粉嫣又起來了,現在還有個孫昭儀,她處處受到制衡,偏上頭還不時有個沒事斥責她兩回的人,當真可恨的很。等到本宮坐了太后,你就當那個太皇太后等死吧,真當你能永遠壓着本宮嗎?
這麼一想,皇后心中那抹想法又襲上心頭,百里宿這麼小個崽子很好控制,可是百里辰與歐陽月能如的了她願嗎,這個阻礙不除,對她大大不利啊。
翌日一早,歐陽月又按照規矩時間帶着百里宿去安樂殿,今天百里宿放棄了紅衣,換了身黑色的小褂子,雖然沒有那紅色的討喜可愛,卻是顯得他精神煥發,神氣活現的。
“拜見辰王妃。”正走到轉角的地方,卻是從另一條小路走過來一行人,領頭的是個珠光寶器的貴夫人,眉目清潤,眼神銳利,那人看到歐陽月忙快走了幾步見禮。
歐陽月見了見此人,笑道:“原來是林府大夫人,這是來看母后的嗎。”
林大夫人恭敬的笑道:“回辰王妃,皇后在宮裡偶時悶了,會叫臣婦前來聊聊家常,正好這幾天林府莊子裡下了果子,臣婦想送些給皇后娘娘嚐嚐,辰王妃若是喜歡也可挑些去。”
歐陽月笑了笑:“好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大夫人愣了下,心想我這不過是客氣,辰王妃還真接下了,面上卻依舊溫和的笑笑,兩人閒談的往安樂殿走去,來到安樂殿時,皇后正對着宮嬤嬤吩咐事情,兩人上前見禮了,皇后纔將人揮退下去。
“大嫂今個怎麼來了,快坐吧。”說完又看了眼歐陽月,衝着藍荷道:“去叫他們帶着小世子出去玩吧。”
藍荷笑着拉過百里宿的手便出去了,廳外正站着昨日那四個宮人,見到百里宿,不管真心假意,全是一副討好獻媚的樣子,百里宿眸子幽幽一轉,突然道:“我要看花。”
“小世子果然不凡,這麼小就有此等雅興。”
“你煩不煩啊,快點帶我去,蹲下來,本世子要騎到你脖子上。”那剛纔討好笑道的太監臉上僵了僵,但還是認命的蹲下身子,百里宿眸子滴溜溜一轉,嘿嘿笑的騎了上去走遠了……
而安樂宮裡,皇后還有正事要說,偏那歐陽月懶着不走了,她不禁道:“宿兒已經去玩了,辰王妃還有什麼事?”
歐陽月一聽,眼眶立即就紅了,倒是讓皇后與林大夫人一愣,這好好的哭什麼哭,那幽怨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爲怎麼她了呢,這叫什麼事啊,歐陽月卻好似沒看到她們變了的臉色,抽着帕子抽泣着便哭了起來,二人的臉色更是黑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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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宿兒要給力了,下章絕對值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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