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九華山初遇芝仙

金姥姥羅紫煙的劍術雖與三仙二老、七真一子之輩相較,略有不及,但也頗得玄門真傳,秦紫玲非是其敵手。不過司徒平與紫玲二人攜手,互爲支援,也可合力抵住來襲劍光。不過這一下便徹底暴露出了身形。

初鳳三人,想着要賣好師門,也忙飛身過去,想要協力將二人拿下。

紫雲三女因爲知道,如今已徹底開罪了五臺,彼此已成死敵,這些年來時刻警戒,日夜修習功法。以初鳳爲首,已將天書副冊中的魔法習練精純。

金姥姥羅紫煙雖知道此非正路,不過收三人爲徒原本就是權宜之計,哪管得了那麼多,反樂得三人日益魔深術高,可爲衡山派一大助力。是故也只作不知,聽之任之。

二鳳此來,又將慧珠的一件連山法寶借來。此物喚作繞指柔,形如雞心,約有鵝卵大小,顏色鮮紅,通身細孔密佈,均是芝麻大小的黑點,乃是用一洪荒異種妖獸的苦膽煉成。

一經使用,便飛出萬縷血絲,又粘又膩,還帶有腥鹹之味的汁水。遇着敵人法寶飛劍,只一沾上,便受了污染,立時百鍊鋼化爲繞指柔,成爲凡物。

有這般厲害陰毒的寶物在手,二鳳頗想在人前顯擺一番,又見司徒平、紫玲的劍光正而不邪,頗是不俗,嫉妒之念又起,滿心想將二人除去。

這也是前世的宿命,因爲紫玲乃是昔日天一金母嫡傳的弟子、紫雲仙府當然的傳人。初鳳姐妹三人。不過是天一金母的婢女出身,何德何能敢竊據海底仙府?

司徒平不察,聚奎劍抵住繞指柔,當即受污,落在地上,有若死物。這麼多年苦心修煉飛劍的功夫,俱付諸東流。忙將枯竹老人所贈太乙清靈闢魔鎧使出,一道青色光幕,將萬縷血絲毒汁擋住,才免得身受其害。

這太乙清靈闢魔鎧。乃是大荒山靈竹仙木練就。不畏血污。

兩側初鳳、三鳳也各仗劍光,左右環攻而來。紫玲忙將手一揚,十數道手指粗細的紅光飛起,正是五金之津煉成的紅雲針。分爲兩路。抵住二人劍光。

司徒平藉機取回聚奎劍。

金姥姥羅紫煙哪裡容二人輕鬆對敵。也不管什麼以大欺小、以多勝少的規矩,擡手便將本門飛劍祭起,當頭朝二人刺下。

紫玲看敵衆我寡。事不可爲,忙將白眉針取出,作勢欲發,將諸人攻勢阻了一阻,暗中取出彌塵幡,心念動處,一團彩雲裹住二人身形,破空而去。

金姥姥哪裡容他二人這般來去自如,喝罵一聲,飛身在後急追。

忽然山谷中一聲哀怨嘆息,金姥姥羅紫煙忙止住身形迴轉,對着發聲之處,連連放出金光符咒,好一刻方纔沒了聲響!

紫雲三女見羅紫煙未去追趕,也停了下來,見金姥姥羅紫煙神情緊張,忙問何故。

金姥姥羅紫煙乃尷尬笑道:““倒也沒什麼,我衡山派中一位同門罷了,昔日因爲犯了天條,被幾位前輩齊力禁閉在山谷中。可她猶是死心不改,妄圖脫逃!”

說罷,叫初鳳三人一齊迴轉不提。

初鳳雖心中狐疑,但不敢顯露出一絲一毫,跟着羅紫煙迴轉白雀洞不提,只是心中暗暗記牢此處方位。

再說司徒平與秦紫玲,駕着彌塵幡往東飛遁,好半日,纔不見追兵,方慢下身形,觀察情勢。

司徒平拿着聚奎劍,心疼不已。紫玲忙軟語勸慰道:“你莫要心急,許祖師的廣成丹爐,淬鍊飛劍最是適宜。當日在蘇巖島時間急迫,未及替你祭練,故不是那污物的對手!”

司徒平搖頭嘆息道:“我非是爲聚奎劍傷心,而是這些年來道法也算頗有小成,自以爲與金姥姥這惡賊對上,便是不如,也能有她七八成的功力。再加上你姐妹二人之助,要報母仇,非是難事。哪知今日與她對上,頓覺差距甚大,這血海深仇何時方可還報?”

紫玲笑道:“你又傻了不是,那老虔婆修道的時日沒有一千年,也有八百載了!此生童身成道,拜在七指龍母因空師太門下,兼修佛道兩家之長。

你雖得祖師青睞,所習道法均是上乘。在巫山靈羊峰九仙洞,又得大方真人神駝乙休老前輩十年教習,在同輩中已是翹楚,何苦自怨自艾?

況且上次在慈雲寺中,許師祖曾對我說,你欲要報仇自然應當靜待時機,等金姥姥氣運轉低、劫數將至之時,藉着冥冥中的天數,將她除去,方是正理呢!無需急於一時!”

司徒平素日裡均是十分恬淡沖和,唯獨對母親大仇未報,一直耿耿於懷、不能忘卻,是故遇着仇人心性大亂。被紫玲及時指點警醒,方纔明白過來,鄭重拱手施禮謝過,說道:“若不是玲姐、萼妹對我青眼有加,我一個苦孩兒如何能有望報仇!”

紫玲忙拉着他,二人雙目對視,不禁感慨萬端,欲說無言。彼此心意相通,情愛之念更重了幾分。

好一會才分開,再一打量四下環境,略一推算,已到了江西境內,因爲想着離廬山不遠,乃藉機去妙泉洞拜望玄都羽士林淵師叔,也可和石生等同輩師兄弟一聚。

簡短截說,來至妙泉洞,正遇着雷起龍、靈奇在演練劍法,見了二人,忙來相見。一說情況,才知道林淵仍舊在閉關修煉,石生外出採藥未歸。

延請到洞內歇息,忙問司徒平、紫玲此來情況。

司徒平將衡山遇險之事一說,雷起龍不禁怒道:“這老婆子最是討人嫌,又一味捧峨眉的臭腳,還爲老不尊,對後輩弟子爲難。不過我五臺弟子也非弱手,等石生師兄迴轉,我們合力去尋她報仇!”

正說話間,金光一閃,洞中現出一人,正是石生,他急衝衝地道:“司徒大哥來得正好,快助我一臂之力,紫玲師妹也一道來吧!二位師弟依舊看守洞府,暫不可外出!”

二話不說,拉着司徒平往外趕去。

司徒平、秦紫玲二人不知就裡,只得隨着,破空而去。

飛至空中,纔看出端倪,石生領着二人往東北而去,一路上對二人解說緣由。

原來自從天道有變,五臺峨眉楚漢相爭。原先留在九華山鎖雲洞別府,監視許飛孃的妙一夫人,也帶着齊靈雲、齊金蟬姐弟迴轉峨眉凝碧崖居住,只用仙法靈符,封閉了舊居。

石生日前離了廬山,往皖南採藥,無意中來至九華後山,看這裡風光別緻、景物宜人。便留下暫歇。

山中氣候溫和,雖是冬末春初,已有不少綠意,石生在後山醉仙崖遠眺晚山餘霞,忽然看見崖洞中跑出一匹小馬,才一尺多長,馬背上還馱着一個七八寸的小人,在林中飛跑。

他久在莽蒼山兔兒崖玄霜洞居住,識得山中不少靈物,看出那是已然化形的千年肉芝,一時見獵心喜,忙追將過去。

哪知這對芝人芝馬見石生追來,嚇得健步如飛,跑到崖下一個小洞中,便不見了。石生天生能同行土石無礙,當即行法破洞而進,居然行不數尺便被一道金色光幕攔住,不能再進分毫。

仔細一看,石壁內藏着一道金符,上面有幾個像蚯蚓般的字。雖不識得,也知道是前輩金仙鎮壓妖物所留的封印。乃罷手而出。

不過石生向來膽大,又掛念那對芝仙芝馬,仗着有諸多寶物防身,想去一探究竟。

他繞過金符所在,尋個縫隙努力鑽進去,不大光景便聞着一陣腥氣,見石洞中十幾塊巨石,內含先天厭勝之路數,壓着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妖物。只從石縫中露出一個女人腦袋,披散着一頭黃髮。。

石生雖知她是妖物,不過向來同情弱者,我心中也並不怎麼害怕。又見她甚是可憐,不住地朝自己點頭,意思大約是叫石生將那石塊挪開,她便可以脫身。

正在思量之際,忽見妖物後面那對芝仙芝馬,對自己不住擺手。石生忙止住動作,猶豫不決。

那妖物等得有些不耐煩,臉上出怒容,眼光閃爍暗藍兇光,猛然使勁將身子向前一躥,居然躥出來有五六尺長蛇蟒一般的身軀,張開大口,便要噬咬。

石生哪能被她咬到,忙遁光一閃,退在一旁。那妖物被石堆困住,便不能自如前進。石生也已看出那妖物是個人首蛇身的美人蟒,其毒無比。想來應該是當初爲禍人間,才被有道力的前輩金仙,鎮壓封印在醉仙崖下。

那肉芝往往是將棲身之所,安在猛獸毒蟲之處,以防世人的侵襲。

正猶豫如何處置間,那美人蟒又將口一張,噴出毒物。石生急忙迴轉,免受其害。

心中割捨不下那對靈異的芝仙芝馬,且看他們的行跡,與美人蟒並非一路,否則也不會搖手示意自己,不可輕易上當,將封印破開。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在崖下歇息。

到了第二日,那對芝仙芝馬居然自己跑將出來,這次見了石生,反倒沒有太多害怕的樣子,遠遠隔着十幾丈遠近,似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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