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鳶點頭,頭也不回的和太后回了靜安宮。
宴席上的人接二連三的都走了,最後唯獨剩下安貴妃,還有梅氏母女。
“貴妃娘娘,我妹妹這一去,不回給李家惹什麼事端吧?”李玉寧表情擔憂,心裡巴不得李莫鳶永遠都回不來,這樣李家就她一個長女,在沒有人壓過她了。
“哼,惹事端?”安貴妃冷哼一聲:“你們李家要發達了。”
梅氏不解,剛纔太后的表情很不好,她怎麼說李家要發達了:“貴妃,此話怎講?”
“太后從來是面冷心熱的,沒聽到她說讓李莫鳶回去慢慢彈給她聽嗎?”安貴妃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如此失策,見梅氏還不明白,她也懶得解釋:“天色不早了,本宮要休息,門外給你們準備了馬車,你們先回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梅氏也就不好多問了,和李玉寧一起朝着外面走去,上馬車離開了宮中。
另一邊的靜安宮,燈火通明,寬敞大殿裝飾樸素,紗幔圍繞的大牀上,太后端坐在上面,在她面前的凳子上,李莫鳶面對她坐着,手邊就是那把隱絃琴。
桌子上的香爐裡,香菸嫋嫋,味道奇特的好聞,令人想閉上雙眼,回味這似歲月流年一般的香味。
“彈吧,不過,我要你彈那桌子上的曲譜!“太后忽然開口,渾濁的眸子看着李莫鳶,總時不時的怔怔發愣。
李莫鳶沒有考慮太多,拿起桌子上的曲譜翻看了一下,譜上寫的很簡單,她看幾眼就會了,將手放在琴上,彈奏出了那曲譜上的曲子,一個婉轉的旋律響起,明明聽着很令人愉悅,卻又讓人黯然傷神。
太后靠在牀上的枕頭上,聽得入迷,漸漸閉上了雙眼,沒多久在曲聲中進入夢鄉,可不斷有清淚從她的眼睛裡流出,隨着她從夢中哭醒,李莫鳶的琴聲也就啞然而止。
李莫鳶急忙走過去,拿着斯帕爲太后擦拭淚水:“太后,您怎麼了?”
“啊!”太后佛沒聽見一樣,麻木的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裡,等她回過神來,看見李莫鳶的容顏,一下子將她給推開。
“太后,您怎麼了?”李莫鳶試探的喊道,看着渾身瑟瑟發抖的太后,她覺得怪異極了,當然她深知,在宮中的人沒有不怪異的,心中藏的事情越多,越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退下!”太后道。
李莫鳶不明白太后爲什麼忽然間這樣,她朝外面走了幾步,又轉身問道:“請問太后,莫鳶是可以回家了嗎?”
“回家?哀家可沒說,沒有哀家的允許,誰也不可以放你出宮。”太后狠戾的道,眼神冷冽。
內心滿是疑惑,可李莫鳶並沒有問出口,在宮中也好,免得回李家的話,南翼楓再去找麻煩。
太后雖然有些兇,卻沒有殺意,比起李家梅氏那總是笑裡藏刀的強多了。
門口的婢女見李莫鳶出來了,將李莫鳶引到了大殿裡的一個乾淨的房間裡,這便算是她暫時的住處了。
走到牀邊,李莫鳶忙了一天,也覺得累了,吹滅了蠟燭,她走到牀邊想要休息,眼睛忽然瞥見了窗戶處有一個影子,她眼睛轉了轉,走到牀邊將枕頭放在被子裡面,接着趁那窗外的影子消失一會的功夫,閃身躲在了帷帳後面。
過了不多會,一個身影從窗戶處跳了進來,透光外面照進來的月光,依稀可見是個宮女打扮的人,那女子三步兩步走到了牀前,一把明亮的利刃被她握在手中,猛的朝着牀上刺去,就在她露出笑容,以爲得逞了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後有人。
轉過身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李莫鳶,那女子驚嚇不已,就在這時,李莫鳶將手中拿着的古董花瓶砸在了那女子的頭上,花瓶應聲而碎,那女子也昏倒在了牀上。
屋子裡瓷瓶碎裂的聲音,引來了外面掌事的宮女,一進屋見這情景,不用說都明白過來,吩咐人將那女子帶了下去,接着又收拾了一下屋子。
“今天姑娘就暫時住在這裡,等明日太后醒來,審問了那個女子以後,在給姑娘你另行安排個屋子。”
李莫鳶點點頭,送掌事宮女離開了屋子,她關好門窗,在躺倒牀上休息,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從懷中摸出了一直佩戴着的玉佩,從窗戶紙投過來的月光照在玉佩上面,晶瑩剔透的散發着玉質的光芒。
手拿着玉佩,儘管玉很涼,但李莫鳶的心很暖,不知爲什麼,重生過來,當她得知,有可能玉佩的主人不是南翼楓的時候,她又有了些許念想。
合上雙眼,她嘆息着,不知不覺中睡着了,漸漸走入夢境,那是多年前她偷跑出府的那天,那個大哥哥幫她解了圍,他明朗的笑容,還有遠去的身影,都深深印刻在她的腦海裡,接着夢境一變,那個大哥哥的臉龐從南翼楓的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星眸璀璨,黑髮飄逸,身穿白衣對她忽冷忽熱的男子陌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