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的張靜大哭一場之後,心裡的情緒終於宣泄了一些,然後睡去。臉上也掛着淚痕的杜薇薇,幫張靜蓋好被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聲走出了病房。
“那個......謝謝你照顧張靜。”看到病房門口的楊東旭,杜薇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猶豫半響之後纔開口。
“說這個就見外了,我也是張靜的同學。”楊東旭開口說道,“你知道張靜家裡人的聯繫方式嗎?她父親過世了,她現在又有傷在身,咱們畢竟都是外人。”
“不知道,她和她親戚家的關係似乎都不怎麼好,也很少聯繫。”杜薇薇開口說道。
“嗯?”楊東旭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雖然沒見過張靜的父親,但看到張靜對自己父親的感情,以及張靜自身知書達理的氣質。一個單親父親能把女兒教育成這個樣子,相比應該也是一個十分和善的人,怎麼可能和自家親戚關係不好呢?
“張靜小時候母親得了重病,爲了治病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的錢。那個時候她家的那些朋友最害怕的就是張靜父親上門借錢,當時沒少被冷嘲熱諷。
而那些親戚朋友上她的家門基本上都是要賬的關係能夠好到那裡去?而且當年張靜的分數是可以上清華北大的。
去我們學校上學是爲了拿獎學金,結果她已經十分節省連生活費都沒有留下,平常做兼職的錢也都大部分寄回家還債。
她的那些親戚朋友還是不滿足,說女孩不應該上什麼大學,獎學金應該都拿出來還債。還有一個親戚朋友給她介紹了一個什麼大老闆,說可以給很多的彩禮。被張靜父親趕了出去,所以......”杜薇薇說道張靜那些親戚朋友充滿了氣憤。
其實不單單是張靜上學的時候,在張靜畢業的時候她可以有一份更好的工作的。結果因爲要還債選擇回到家鄉中學教書,因爲當時她老家的學校好像再搞什麼評級升憂之類的東西。
她因爲在支教辦公室中工作過,加上又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可以給學校加分不少,所以學校許諾了高一些的工資和一部分獎金。
而拿了這些東西也註定張靜和學校徹底綁定了,以後或許教室評級沒啥問題,可想要調任到好一點的學校幾乎沒有可能。
而這些錢又被她們那些親戚拿走了。更過分的是似乎感覺張靜當了老師應該算是有出息了,她的那些親戚除了要賬之外,各種事情都找張靜幫忙十分的不要臉。
杜薇薇一直感覺張靜心腸太善良,而且性格很好一直都很樂觀的面對這一切。如果換做是她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別說像張靜這樣善良成材,不自殺已經算她想的開了。
楊東旭沒想到給她溫婉善良的張靜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臉上不禁露出愕然的神色。
“那個......我剛纔上來的時候,好像聽到護士在討論之前有人來張靜病房鬧事兒......”
“事情是這樣的......”楊東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怎麼能這麼不要臉,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草菅人命嗎?”杜薇薇激動的喊了起來,喊萬之後纔想到這是醫院,連忙歉意的對走廊中看自己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道歉。
然後小心翼翼的推開病房的門向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張靜沒有被吵醒鬆了口氣。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一定會給張靜討一個公道。”楊東旭咬了咬自己的牙關。
聽到張靜的身世這麼多舛,想到剛纔那個囂張跋扈的婦女,他感覺自己剛纔太仁慈,這兩年脾氣太好了,當時就應該狠狠打對方一頓收點利息。
這個時候什麼穩重,什麼理智統統都無法壓制內心的怒火。
“東旭你朋友沒事兒吧?”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錢亮氣喘吁吁從電梯中跑了出來。
“沒事兒,暫時穩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楊東旭對錢亮感謝道。
錢亮之前不在燕京,接了他一個電話不但幫他找瀾嵐,還親自從外地趕回來,說真的他心裡蠻感些的。
“咱麼之間的關係就別說這樣客氣的話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直接說別客氣。”
“沒什麼麻煩的事情,其他事情我交給杜飛去處理了。看你這着急忙慌的趕回來還沒吃飯吧,要不我陪你到樓下飯店吃點。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楊東旭轉頭問杜薇薇。
張靜這邊情緒不穩定肯定要留人的,他帶的保鏢守門還行,陪護張靜顯然不方便,所以只能杜薇薇留下了。
“我沒什麼胃口,你們先去吃飯吧,張靜這邊我看着別擔心。”杜薇薇說道。
楊東旭點了點頭,轉向坐在門口兩個保鏢,“你們想吃什麼?我幫你帶回來。”
“不用麻煩了老闆,一會兒有兩個兄弟過來輪班,我們再去吃飯好了。杜哥不在,要不讓小李跟着你,這裡留我一個人就行。”
“不用,就到樓下對面的小飯館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守在這裡別讓人進去鬧事兒。”楊東旭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跟着。
“要不你忙你的吧,我直接回家好了。”錢亮說道。
“吃點飯再回去,我從中午到現在也沒吃飯,也有點餓了,就當陪我吃點。”楊東旭一邊說一遍拉了錢亮一把兩個人向電梯口走去。
......
高檔酒店套間之中,被自己張牙舞爪的老婆熊的擡不起頭來的中年男子,低着頭臉上露出對自己兒子的擔憂,同時又似乎在後悔什麼神情十分的複雜。
這個時候房門的鈴聲響起,吼的有些口乾舌燥的婦女踢了自己丈夫一腳:“聾了嗎,還不去開門?”
“哎哎哎......”男子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打開房門,門口站着一個面色略顯陰沉的中年男子,那字身後還跟着幾個人。
“二弟你來啦,我......”
“哎吆,是孩兒他二叔來啦,快請進,快請進。還傻愣着幹嘛,趕緊給二叔倒杯水?”原本頤指氣使的婦女聽到自己丈夫的聲音,連忙衝到了門口臉上的凶神惡煞變成了和顏悅色,甚至是有些獻媚的討好。
“到底怎麼回事兒,這麼着急打電話讓我過來?不是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做了嗎?”中男子皺着眉頭走進了房間,尤其是看到婦女對自己大哥呼來喝去的樣子,眼底有厭惡的神色閃過。
可又看到自己大哥竟然毫無反抗,自己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臉上的神色多少又帶着一些無奈。
“之前按照你吩咐一切都挺順利了,除了那個重傷的家屬心黑了要了一大筆錢,其他的受傷家裡人都搞定了。
最後不就剩下那個一直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撞壞的死丫頭嗎。今天她那個一直住在重症監護室裡的父親死了。我當時一急就趕緊去了醫院,可她說什麼都不同意簽字。
大榮可是你們洪家唯一的男丁,要是被判死刑的話你們洪家可就絕後了。”說着說着原本凶神惡煞的婦女開始不斷的抹眼淚。
看着婦女的樣子,中年男子眼中厭惡的神色越來越重,“說重點,還有後面來的那個幾人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會有衝突的?”
“那幾個人太可惡了,一上來就動手,不但把大虎幾個人都打倒了,還對我動手動腳......”
“說重點,少扯那些沒用的。”中年冷哼一聲。
添油加醋說話的婦女脖子一縮,不敢再嘰嘰喳喳有些畏懼的看着自家孩兒他二叔,“我......我都說了呀,啥......啥是重點?”
中年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感覺自己此時的腦仁跳着疼。
“去查一查事情的具體經過,還有對方是什麼人。找關係去警方那邊瞭解一下,對方應該是做了筆錄的。”
“知道了老闆。”
“下去重新開個房間。”中年男子對着身後的人又吩咐了一聲。
然後也沒再往屋裡走,轉身朝外走去:“這幾天就在屋裡呆着哪裡也不去,尤其是醫院那邊不要再去找事兒,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可警察那邊說要走流程了,大榮要被判刑了。”婦女着急起來。
“我說了,我會處理。”中年男子瞪了婦女一眼,原本想要炸毛的婦女被自己二叔的陰森的目光嚇到連忙閉嘴不敢再在說話。
直到房門關上她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看到自己端着茶杯走過來的丈夫,瞬間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死沒出息的,看到你弟弟訓我竟然一個屁都不放。”
“二弟從小就比我聰明,這件事情他肯定能辦好,咱們別嚇摻和。”男子唯唯諾諾的說道。
“什麼叫嚇摻和?那可是你兒子,你親兒子,不是我和野漢子生的野種......”看到自己丈夫沒出息的樣子,婦女越想越氣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
走出門口中年男子站在走廊中沒有離開,等着自己手下開房間回來。跟在他身後助理提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把手機遞給了中年男子:“大老闆。”
“喂,少爺。”
“你在哪裡?”
“在燕京呢。”中年男子回答道。
“那正好,你聯繫一下咱們的人打聽一下消息,我總感覺這段時間的風頭有些不對勁。”電話中的人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安排人去調查。只是......”
“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實驗室那邊似乎有些不尋常。”中年男子說道。
“安排的人還沒打入內部?”
“對方防範很嚴密還沒機會,不過這次會送進去幾個人,是他主動要的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盯緊一點,你知道這件事情對我的重要性。”
“是,少爺,我一定盯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