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公主的舞蹈很吸引人,但是也顯得有些輕浮,不過皇上跟皇后都沒有說什麼,自然也不會有其他人說什麼,那些青年才俊雖然喜歡明慧公主的美貌動人,但凡有些志氣之人,都不願意尚主,畢竟尚主就代表着從此與仕途無緣。
明慧公主跳了一支舞,微微有些氣喘:“兒臣祝父皇江山永固,萬里無疆。”
“嗯,賞。”老皇帝淡淡的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樂,皇后卻是聽出來了,作爲皇上的枕邊人,陪伴在皇上身邊近三十年,怎麼回聽不出皇上的語氣,不由得有些高興,明慧啊,明慧,因爲你這張臉,皇上喜歡你,可也因爲這張臉,皇上會討厭你!或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爲何皇上會那般偏愛你吧。
蘇貴妃淡淡的掃了一眼皇后,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皇后想要保沐婉兮,也要看她答不答應,別以爲用鸞鳳琴,她就無法動手腳了,她蘇婷想做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皇上,皇后娘娘,鸞鳳琴取來了。”恰在此時,去取琴的小宮女回來了,時間好到彷彿刻意而爲一般。
“父皇,母后,爲何取鸞鳳琴來?”明慧公主疑惑的問道。
“蘇貴妃說,想要聽沐小姐彈琴,本宮心情好,就將鸞鳳琴拿出來了,她琴技出色,想必不會辱沒了鸞鳳琴。”皇后娘娘笑着開口,別看這句話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卻讓明慧公主變了臉色,皇后這是變相的說她琴技不如沐婉兮!
“沐婉兮,你的一曲破陣子令朕很滿意,今日,你又打算獻上什麼曲子?”老皇帝讓人將琴放好,慈祥的問道。
沐婉兮起身出列:“臣女惶恐,學藝不精,還望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在場的衆位不要取笑臣女得好。”
“哈哈哈,你儘管彈,彈好了,朕重重有賞,彈得不好嘛……”老皇帝頓了頓,連語氣都低了三度,“朕也會處罰你。”
“臣女領命。”沐婉兮朝着鸞鳳琴走去,速度不急不緩,姿態自然隨意,絲毫不像是要比賽,而是看今日天氣好,她想隨意來一首曲子而已,當然前提是忽略這麼多雙看着她的眼睛。
沐婉兮站在鸞鳳琴旁,伸出右手,玉指芊芊,劃過琴絃,一個個音符悄然躍出,清脆悅耳。
平珏侯眸光微變,琴絃有問題,有一根琴絃的聲音有些不對,雖然很微妙,但是他依然聽出來了,不過他卻沒有開口,只是想看看這女子會如此處理,或者說她能不能發現這個問題,逃過這一切,弄壞皇上送給皇后的定情信物,可不是小罪。
“啊!”沐婉兮一聲驚呼,縮回手,白玉一般的手指上,立刻沁出了血珠,沐婉兮有些懊惱的看着被割破的手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目光目光卻掃過瑞王,王爺,這個時候是發揮咱們盟友關係的時候了。
瑞王白了一眼沐婉兮,這個時候想起本王是你的盟友了,跟尉遲凌楓眉來眼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本王是你的盟友?
“皇上。”在衆人開口之前,瑞王開口了。
“瑞王有何事?”
“回皇上,鸞鳳琴乃是靈琴,擁有靈氣,見血乃是不吉之兆,且不能沾染血腥,否則會給東尋帶來災禍。”凌熠辰緩緩的開口,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沐婉兮聽了,趕緊跪下:“請皇上恕罪,臣女莽撞,竟然割破了手指,鸞鳳琴乃是國寶,若是沾染了鮮血,未免不吉利,臣女雖然擅琴,可也會別的樂器,請皇上批准臣女吹簫一曲,爲東尋戰士祈福。”
“唉,沐小姐的琴藝精湛絕倫,本以爲今日能有幸再聽一次,沒想到事故頻繁,真是可惜。”蘇貴妃狀若很失望的開口,其實是不想放過沐婉兮,就算換樂
щшш_ tt kan_ ¢ ○ 器,她也不會讓沐婉兮好過。
“貴妃娘娘說笑了,明慧公主的及笄禮上,臣女有幸聆聽公主琴音,猶如天籟,臣女自愧不如,哪能擔得起貴妃娘娘的稱讚。”沐婉兮謙虛的開口。
“怎麼會,沐小姐的琴藝無人能及。”有人開口說道。
“公主的琴藝雖好,但是比沐小姐稍遜一籌,沐小姐就不要謙虛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可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些人要麼是蘇貴妃的孃家人,要麼是四皇子的人,或者大皇子的人。
“父皇,不若讓兒臣與沐小姐合奏一曲吧!”明慧公主實在是聽不過去了,沐婉兮不過是大臣之女,連品級都沒有,有什麼了不起的,怎麼可能比她這個天之驕女優秀!
沐婉兮眸光微轉,笑意溫婉,靜靜的看着皇帝,等待他的決斷。
“準了。”老皇帝朗朗的開口,“明慧,可不要讓父皇失望。”
“兒臣定然不讓父皇失望!”明慧公主肯定的開口。
“沐小姐,由於你臨時決定吹簫,不若你自己挑選樂器吧……”
“沐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用本侯的玉簫吧。”平珏侯宮月痕笑着開口。
沐婉兮微微行禮道謝:“聽聞侯爺的玉簫那是採東山之玉,精雕細琢而成,聲音圓潤通透,能得侯爺借用,實乃婉兮之福,婉兮在此多謝侯爺了。”
“你要謝本侯爺,就奏一曲讓本侯滿意的曲子,不然本侯可是要收取黃金千兩,作爲你使用本侯玉簫的費用。”平珏侯笑着打趣。
“婉兮定當全力以赴。”沐婉兮雙手接過平珏侯遞過來的玉簫,通體碧綠,入手寒涼,乃是上好的古玉雕琢而成,說價值萬金也不爲過。
“沐婉兮,爲了避免他人說本宮欺負了你,曲子就由你選吧。”
“多謝公主。”沐婉兮盈盈一拜,緩緩開口,“塞下曲,公主看,如何?”
“沒問題,就塞下曲了。”明慧公主得意的開口,塞下曲雖然蕩氣迴腸,但是確是她的強項,選這一首曲子,沐婉兮那小身板,肯定吹奏不完!
沐婉兮選了塞下曲,平珏侯覺得好笑又好氣,明知道鸞鳳琴有問題,用這麼跌宕起伏的曲子,會毀了那把琴,這丫頭偏偏選了,吹簫耗費心力,塞下曲非但蕩氣迴腸還篇幅廣闊,她能堅持到底嗎?
尉遲凌楓也是擔憂的看着沐婉兮,塞下曲乃是沙場將士最喜歡的曲子,而他們大多時候是用鼓,吹簫,對於沐婉兮來說,太難了。
凌熠辰則是淡淡的看着沐婉兮,他相信,只要是沐婉兮選了,那麼就說明她有把握贏,只是想到沐婉兮那腹黑的小心思,瑞王殿下會心的笑了,這丫頭可真記仇。
琴聲起,簫聲起,琴音悅耳,簫聲動人,明慧公主的琴藝並不差,只是相比沐婉兮略輸一籌,而沐婉兮看似弱不禁風,卻將塞下曲吹得出神入化,隱隱有壓制明慧公主的趨勢。
明慧公主有些微微的急切,手指越來越快,一個個急促的音符不斷的從她的指尖流瀉出來,沐婉兮依然是不緊不慢,卻是緊跟着明慧公主的音調,不至於被明慧公主壓下去,明慧公主的額頭有了微微的冷汗,沐婉兮在樂器方面的造詣不比她低,相反,真的有可能勝她一籌!
不,她不甘心,任何時候她都可以輸,唯獨在尉遲凌楓的面前,她不能輸了,輸了,就沒有做一個站在他的身邊了。
明慧公主越急,手下的動作就越浮躁,鏗,琴絃斷裂,鸞鳳琴彈起,直接被掀翻在了地上,全場驚訝,而沐婉兮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驚住的明慧公主與斷裂的鸞鳳琴,卻是沒有停下吹奏。
白馬黃
金塞,雲砂繞夢思。
那堪愁苦節,遠憶邊城兒。
塞下曲,吹出多少沙場家屬的心酸,吹出了多少英雄淚,醉臥沙場,馬革裹屍,當年同袍戰,如今陰陽隔。
兵氣天上合,鼓聲攏底聞。
橫行負勇氣,一戰淨妖氛。
曲終語音繞樑,久久不覺,甚至連明慧公主弄斷了皇后的鸞鳳琴,都沒有人去追究,大家都沉浸在沐婉兮的簫聲中彷彿跟着她的簫聲,走進那戰場廝殺的熱血場面。
“啪、啪、啪!”平珏侯當先鼓掌,“沐小姐這首塞下曲,當得起千金一曲。”
“沐小姐果然是才貌雙全,沐愛卿,你有個好女兒。”老皇帝也開口稱讚,既然皇上都說好了,衆人也是要符合的,哪怕心不甘也要說沐婉兮的好話。
而平珏侯那句話真真是打明慧公主的臉了,明慧公主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但是更多的是後怕,鸞鳳琴乃是帝后情深的見證,如今在她的手中毀了,皇后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皇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翻到在地上的鸞鳳琴,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曾經深愛的見證,如今竟然毀在了明慧公主的手中。
如果琴毀在別人的手中,她不會生氣,偏偏是明慧,這個有些像那個賤女人的丫頭:“明慧!”
“母后恕罪,明慧也不知道琴怎麼會斷了……”
“什麼斷了,分明是你摔壞了本宮的琴!”皇后異常的憤怒,偏偏用很是冷靜的模樣,眼角的淚痕看起來,竟是頗爲傷心,“皇上,臣妾自認爲沒有什麼對不起明慧的,明慧宮中每年的支出都是其他公主的兩倍,有什麼好東西,臣妾也是緊要着她,臣妾自認爲沒有對不起她,可她,可她卻……”
皇后泣不成聲,當年蕭嫿奪了她的夫君,她的寵愛,如今一個長得像蕭嫿的丫頭,又奪了她女兒的父親跟寵愛,她恨,恨那個女人即使是死了,也要膈應她。
皇帝看着翻到在地,琴絃盡斷的鸞鳳琴,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光芒,似乎是懷念,又似乎是厭惡,那複雜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父皇,兒臣並不是有意弄壞母后的琴的,只是琴絃突然斷裂,兒臣纔會失手打翻了琴,並不是故意損毀父皇送給母后的鸞鳳琴的,請父皇明察。”明慧趕緊的跪下解釋,父皇最疼愛她了,定然是不會處罰她的。
“皇上,鸞鳳琴乃是祥瑞的象徵,如今被毀,乃是有人想毀我東尋祥瑞。”凌熠辰突然開口,聲音很冷,每吐出一個字,都凝結成冰,任是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殺氣。
明慧公主吞了吞口水,壯着膽子道:“三皇兄,明慧乃是無心之失,三皇兄又何必如此抹黑明慧?”
“你毀鸞鳳琴,乃是不爭的事實,鸞鳳琴乃是祥瑞的徵兆,沐小姐臉沾染血跡都不願意,你卻毀了鸞鳳琴,更何況鸞鳳琴乃是帝后情深的見證,你是見不得帝后情深嗎?若不是你母妃已經去世,本王都要以爲你故意打皇后的臉!”
“三皇兄,你不要太過分!”
“住口!”老皇帝咆哮,“明慧,你毀皇后的愛琴,乃是不爭的事實,皇后,你想怎麼處罰她?”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鸞鳳琴雖然對臣妾重要,可再重要也不過是死物,這樣吧,皇上,不若罰明慧閉門思過一月,好好學習宮中禮儀,一國公主,常年往外跑,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了。”
老皇帝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明慧有心求皇帝,不過卻被老皇帝瞪了一眼,隨即咬牙低下頭,目光心中卻是恨毒了沐婉兮,若不是沐婉兮,她也不至於丟了面子還被處罰,沐婉兮,本公主與你勢不兩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