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宏萬廣場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白鑠總覺得過得很不真實,隔三差五的,他總是跑去宏萬廣場那裡,找個地方靜靜的坐着,觀察着宏萬廣場的一切。看着宏萬廣場蕭條的樣子,心裡總是高興不起來,雖然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說急就急得過來的,但是初次嘗試如此巨大投資的他難免心裡有種難以平復的悸動。即使是單位的假期早已經結束了他也提不起工作的慾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上了幾天班後,他和柱子商量了一下,還是辦理了停薪留職,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無業遊民這個羣體,在外人眼裡他可真就是成天遊手好閒,四處遊蕩的主。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一個人的歸來。
曹安總是死黨羣衆最活躍的一個,這天曹安激動的找到白鑠異常神秘的說道:“庚哥,有個你肯定想要見的人想要見你喲,我已經約好了在絡腮鬍的酒吧,去嗎?”
“誰呀?我現在最想見的就是‘毛爺爺’,除此沒有什麼能讓我有興趣。”白鑠懶洋洋的問道,此時最令他心焦的就是錢的問題,投入了那麼多不說,剩下的錢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的見底,讓心裡很不踏實。
“走吧,保證你會高興的。”曹安不由分說的拉着白鑠就往絡腮鬍的酒吧而去。剛一進酒吧,白鑠就看見在老位置上,背對着自己並排坐着三人,不用看臉白鑠就知道是柱子和另外兩個死黨姚濤、萬波。三人的對面隔着桌子對坐着一人,但被三人擋着看不清楚。
“嘿,看誰來了。”曹安衝着那邊高喊一聲,柱子三人紛紛側身回過頭來而對坐的那人也從三人側身的縫隙中探出了頭來。白鑠只見那人長髮披肩,細眉明目,妝容精緻,給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覺。白鑠緩緩的走過去,一直來到那人的面前。
“你回來了?”
“你來啦。”
兩人幾乎同時發問道,然後相互開心的一笑,在對方讓出一個位置後,白鑠與她並肩坐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白鑠這羣死黨中有着“白鎮雙姝”之稱的雙姝之一,白鑠自小暗戀的對象——徐蟬。
原來徐蟬這次回來是爲了處理家裡的一些事情。徐蟬自小沒有了父親,去魔都後和一名當地的富二代結了婚,兩年前把母親也接了過去。但這邊有一套老房子一直都空着,這次白家鎮的城市建設需要,這房子需要拆遷,於是徐蟬特意回來處理一下手續上的事情,當然也藉此機會短暫的停留幾天和朋友們小聚一下。
在以前如果說白婉婷是溫婉動人的才女,那徐蟬就是快意恩仇的女俠,以前的徐蟬和白鑠等人走的很近,大家一起抽菸、逃課,一起喝酒、唱K,在青年人裡,徐蟬也算是大姐大一般。此刻大家喝着咖啡、奶茶,聊着這些年的事情,白鑠雖然和徐蟬並坐,卻似乎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種感覺。徐蟬現在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沉穩,就連穿着和言談舉止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倒是越來越像白婉婷了,喝的是咖啡,談的是魔都上層人羣的新鮮事。雖然還是會抽菸,但是舉止間少了以前的霸氣,多了幾分淡雅。
白鑠覺得這些改變並不是不好,但是就是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徐蟬了。不過在大家的回憶中白鑠還是找回了以前的一些歡樂。有一次數學考試,白鑠因爲讓曹安炒題,結果被監考老師發現,雖然沒有算兩人作弊,但是卻把還沒做到一半的卷子給提前收了。要是考不及格,兩人都非得被父母大打一頓不可。結果當晚徐蟬直接帶着兩人翻進學校,摸到教師樓裡。曹安因爲太胖了進不去,徐蟬便一個人爬進樓裡,從老師辦公室裡偷出了兩人的試卷。然後替兩人放哨,讓兩人在角落裡打着手電把準備好的正確答案寫上了試卷。之後,徐蟬又一個人將兩張試卷原封不動的塞了回去,帶着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結果那學期,曹安的數學竟然考上了90分,爲此曹安的父親還獎勵了曹安一臺新遊戲機,那年,曹安在打着遊戲時還對白鑠和徐蟬說到:“要不咱們下回還這麼幹。”
還有一次,一個外地來的小包工頭欺負到了他們的頭上,由於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大家也不敢貿然出手。後來發現那個小包工頭很愛去一家大型酒吧喝酒,於是徐蟬硬是堅持了一個星期晚上天天去那家酒吧打臨工當啤酒公主。最後成功接近了那個小包工頭,還摸清了他的底細和日常習慣,把一些重要信息提供給了大家。在一次那個小包工頭和情婦幽會完後,被白鑠、曹安、鍾鵬程、柱子幾人堵在門口狠揍了一頓。那人因爲怕情婦的事情暴露,也不敢聲張,只得吃下了這個悶虧,不久後就在白家鎮銷聲匿跡了。
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大家都十分的開心,徐蟬也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一般,時而展露出了一些往日的性情。曹安感嘆到:“嬋姐,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不加入中情局做個美女特工可惜了。”
徐蟬哈哈大笑到:“電視看多了吧,女特工可每一個好下場的,我現在這樣不好嗎,你不爲我高興嗎?”
曹安傻笑的撓着頭:“當然,當然,只要你幸福,我們都會替你高興的。額,對吧?長庚。”
白鑠一臉黑線,瞪了曹安一眼,你高興你的,拉着我幹嘛,我高不高興要你來說嗎?曹安也自知說錯了話,尷尬的吐了吐舌頭,立刻茬開了話題。
第二天,爲了歡迎徐蟬回到白家鎮,曹安組織了更爲大型的聚會,小時候的死黨們都紛紛聚集在鎮上最爲出名的飯店內再度一睹當年女神的風采。幾年的時間,且不說徐蟬的風采更勝之前,大夥也都是有了很大的變化,但徐蟬硬是一個個的都叫出了名字和外號,讓衆人深感榮幸。
正當大家歡欣之際,突然兩道熟悉的身影進入飯店直接走向卡座的簡餐餐位。“咦,白婉婷!”有人立即喊到,衆人都順勢看過去,果然是白婉婷和他老公樑熒。白婉婷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和大家對視着看了過來。當看到都是白家鎮小時候一衆玩伴,而且還有徐蟬時也是微微吃了一驚。其實白萬豪雖然有錢,但是生意也是一步步做大的,白婉婷小時候在白家鎮上也是和大家玩在一起的玩伴之一。不過隨着白家生意越做越大,白婉婷的學業越來越出色,大家接觸的東西越來越不一樣,白婉婷最終才和大夥兒漸行漸遠。
“婉婷姐,這麼巧啊,你們兩個人嗎?不如坐過來大家一起吧?”曹安突然冒了一句,大家頓時陷入了沉默,曹安也頓時發覺了這話的不妥。其實大家心裡的想法都是白婉婷現在是什麼身份,怎麼還會和這些人坐在一起吃飯。誰知白婉婷竟然開心的一笑:“好啊,我們正愁着兩人吃飯不熱鬧呢。”
於是在大家的驚訝中,白婉婷和樑熒直接走到了這邊。曹安立刻讓衆人擠了擠,給白婉婷讓出了兩個座位。樑熒很自然的和白鑠之間對了個眼神,然後不作聲色的陪着婉婷坐下。
樑熒和大部分人也都是認識的,雖然沒什麼交往,但是也不顯得生疏。等菜上來後,大家一邊吃着菜一邊聊着天,也不知誰突然感嘆道:“今天可真是難得啊,咱們白鎮雙姝怕是有五六年都沒碰過面了吧。”
這下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其實雖然徐蟬和白婉婷被大家同稱“雙姝”,但兩人其實自小一直都不太對眼,婉婷嫌徐蟬霸道,徐蟬嫌婉婷做作,其實不過是出於女人的嫉妒,一山不容二虎而已。今天雖然兩人同桌,但兩人之間離得甚遠,一直都未曾相互搭理。這個細節一直被大家看在眼裡,只是未曾點破而已。
此時話題被人提起,兩人自然不可能再裝作視而不見。白婉婷首先針對這個問題給與了迴應:“是呀,自從我忙於學業,後來又去了英國留學,之後和大家見面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徐蟬立刻聽懂了白婉婷的潛臺詞,這是諷刺自己沒考上大學,只是個高中水平,不如她那般聰慧過人,學業有成是海歸人才。正當白鑠等人都替徐蟬捏一把汗,怕她像以前那般暴走之時,徐蟬微微的一笑說道:“就是,自從我遇到現在的老公後,就去了魔都,這些年也幾乎沒有回來過,自然更是無法與婉婷碰得着。婉婷自小聰明,這學業也一直都是我們之中最棒的。不過我說啊,這女人還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要那麼辛苦。最重要的呢還是要嫁一個好老公。我自從嫁給我老公後,就覺得自己非常的幸福,什麼事都有人照顧,有人爲我考慮,做個小女人也挺好的,不是嗎?”
這一下,輪到大家替白婉婷捏把漢了,白鑠更是尷尬的看了樑熒一眼。徐蟬的這話分明就是直指白婉婷嫁了樑熒這個“廢物”的事,這也一直都是白婉婷家的禁忌。
“女人還是應該自強一些,至少得把自己的半邊天頂好,成爲男人的依附品就太掉價了。”婉婷被刺痛處也不示弱,迴應的更加狠烈,直接說徐蟬掉價。
徐蟬不再保持好臉色,冷笑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好的未必好,壞的未必壞,白姐姐還是那麼能說會道。”徐蟬之前還叫着白婉婷的名字,這下突然叫白姐姐,分明就是說白婉婷比自己老,而且還暗指白婉婷所炫耀的東西並不是她自己真正想要的。
白婉婷也冷着臉不再保持之前的笑容:“姐姐這稱呼我可受不起,我好像也就比你大兩月吧。不過自小蟬蟬你就顯得特別成熟,即使現在走在街上人家肯定也會覺得你是姐姐的。”
白鑠一聽,這時在說徐蟬顯老啊,不禁偷瞄了徐蟬幾眼,不過一對比才發現徐蟬真的看起來在外貌上比婉婷要成熟得多。
這時,柱子見再讓兩人這樣說下去,搞不好最後得掀桌子罵娘了,於是舉起酒杯打斷了兩人:“哎呀,都顧着說話了,這酒可不能歇着啊。來讓我們大家一起祝我們的兩位女神越來越美麗、快樂、幸福。”
在柱子的號召下,衆人立刻紛紛舉起酒杯積極響應,白婉婷和徐蟬也不好再說什麼,也舉起酒杯和大家共飲了起來。之後兩人不再爭執,又恢復了視而不見的狀態,各自跟周圍的人聊着天,而桌上衆人經此一回也都小心的避免着一些東西,氣氛漸漸的變得尚算融洽。
不過這樣的氛圍在用餐結束時,又變得針鋒相對起來。當服務員拿着賬單進來時,白婉婷主動拿出了信用卡說自己好長時間沒有和大家聚過了,這回就由她請客。可是徐蟬也立即拿出自己的卡說自己難得從魔都回來,今天這頓由她請。
白婉婷見狀說道:“蟬蟬你就別爭了,我花的是我自己掙錢,財務自由,無需給誰交代。”
此話一出,白鑠等人心裡暗叫:不好,又要出事。果然,徐蟬立刻迴應到:“我老公的就是我的呀,有個好老公就是好。”
婉婷這時卻突然親密的挽着樑熒說道:“嗯,就是有個好老公的確不錯,我家樑熒可是無論我去哪裡都會陪着我的。咦,蟬蟬,你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呀,你老公也捨得你這樣一個人奔波啊?”
徐蟬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樑熒,冷冷的說道:“我老公事業有成,每天可忙了,自然不會閒得可以隨時隨地的陪着我,不過真正的關愛要注重實質,不要像有些人金玉其外。”
樑熒一頭黑線,這徐蟬不管婉婷說什麼,她的落腳點似乎永遠就只有一個,就是自己。剛纔這話分明是說自己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是空有其表,讓樑熒好生鬱悶。
“嗯,對呀,陪伴纔是最長情的告白。能和相愛的人多一些時間相守纔是最重要的。現在有些男人假裝對女人好,卻捨不得爲你多花一點時間,這纔是真正的金玉其外呢。蟬蟬你可要多注意呀。”
見到兩人又開始了爭執,曹安從服務員那裡將兩人的卡都還了回去,說道:“兩位姐姐,今天是我組織的,你們就別爭了,這頓飯必須得算我的。”
這時,白鑠假裝看了看時間,趁着曹安買單之際說道:“哎呀!咱們晚上還訂了個KTV包房,這都幾點了,大家都快點,不然別人不給留了。”
白婉婷這才表示自己晚上還有事情,就不跟大家去KTV了,徐蟬剛想說什麼,白鑠一把拉住了她,然後在耳邊悄悄的懇求到:“姑奶奶,你就少說兩句吧,想說什麼一會咱去唱歌,你對我說。”
眼見着白婉婷和大家告別帶着樑熒離去,白鑠才發現自己還緊緊的抓着徐蟬的手一直也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