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五十大壽的當天,壽王楊開在洪帝的乾清宮外負荊請罪。痛陳王妃甄氏識人不清,被西遼奸細矇蔽,以至於連累錦親王世子受傷,懇請洪帝降罪。洪帝雖然震怒但看在王妃甄氏不幸離世,念在壽王先祖對國有功,網開一面,將其封地食邑收回,降爲壽昌伯,即日遷出京城,遣往壽昌。
隨着壽王府駭人聽聞的毒蛇事件的發生,京城中人們的視線開始轉移到了在宴會上一舞驚人得到錦親王世子親手飼養長大的雪狼的玉府四小姐玉如歌的身上。衆人都不禁猜測這玉家四小姐是不是入了那錦親王世子的眼,馬上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然而不過數日,有關玉家四小姐即將飛上枝頭的傳言不攻自破,因爲詹事府傳出消息錦親王府篩選過後交入宮中的採選世子妃的名單中並沒有玉家女兒的名字。
得到消息後,玉正鴻及老夫人柳氏都頗爲失望,而東院的人特別是李氏與玉寶瑩幾乎是拍手稱快了,每日都不忘在閒月閣周圍轉悠,只道如歌好夢破碎了。對此如歌不置一詞,只是照常處理着平日的事物,面上一片平靜。
皇宮的鳳棲宮內,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宮女們恭謹的立在一邊,斂眉低首,伺候在側。
“這是望川侯家的嫡女,今年芳齡十七,才藝樣貌都是不錯的”
“這個是曹郡王的嫡次女,今年十六,長得模樣可人疼”
“這個呢,是內閣大學士的嫡孫女,家中只有這麼一個寶貝,這次也在選列之中。”
看着站在宮殿中擺得滿滿當當的仕女圖前比劃着的婦人,聽到婦人的介紹,一身鳳袍的皇后皺了皺眉眉頭,“這些玄兒可曾看過?”
聞言,還在幾幅畫像面前搖擺不定的婦人撇撇嘴道:“我是玄兒的親孃,爲何不能幫他選”。
“芙娘,既然玄兒都還未點頭,你怎能就將這些交到宮中來了?”
許是察覺到鳳座上的人的不悅,婦人臉上瞬間堆起了幾許酸意:“玄兒自從四年前,獨自去了北地之後,一年回來也不過數天,與我極少說話,連母子的情分都淡薄了。好不容易如今身子大好回來了,皇上又在王府邊上給他闢了個處理公務的世子府,若是兒媳婦在再不選個得力的,將來我還有什麼盼頭,再說玄兒如今都已經二十有七了,也是時候再選世子妃了”。
皇后聽着眼前婦人的話,憶及她方纔所念到的世子妃人選,無奈地說道:“可是你選的這些,玄兒是不會喜歡的,你難道忘了這裡面有些歌府第在四年前有多嫌棄這門婚事,曹郡王當年爲了推了這門親事,三天內就把嫡長女嫁給了安城的太守,如今玄兒身子好轉,便又把嫡次女交了出來,這般背信棄義的小人,你竟然要和他做親家?”。
“那時也是情有可原的。怪就怪壽王妃,若非她帶的頭,這些怎麼會紛紛上門推掉親事,也合該她遭了報應。如今玄兒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身份尊貴,世子妃自然還是要從這些高門大戶的嫡女之間選了”,婦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見婦人如此說,皇后也不反駁,只是淡淡問道:“那錦親王的意思呢?”
站在殿中的婦人一聽到錦親王三個字神色變了變,咬牙道:“他如今正與柳如夢那賤人如膠似漆,若是問他,還不是讓柳家的人得意”。
“連王爺都未曾問過,玄兒也不知道,你以爲這婚事是你一人說了算的?”皇后看着眼前的錦親王妃,當真是很鐵不成鋼,這麼多年在王府中竟然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難怪不得錦親王的喜歡了。
“姐姐身爲皇后,只要姐姐點頭,讓皇上下一道賜婚的旨意便可,旁人又敢說什麼?”,似乎想起什麼,錦親王妃的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當初柳如夢那賤人覬覦王妃之位,對王爺百般迷惑,皇上的一道旨意下來,王爺還不是乖乖順從了,如今這錦親王妃的位子不也是妹妹坐着?”。
“你······”望着眼前一臉得色的貴婦人,皇后無奈的搖首。
“罷了,你與錦親王二十多年來過的什麼日子自己清楚,難道還要玄兒和未來的世子妃也重蹈覆轍,你回去吧,玄兒的婚事若是他本人不同意本宮是不會插手的”
皇后說完,便讓身邊的嬤嬤扶自己回寢殿休息。
“姐姐!”,望着離去的皇后,婦人的臉上寫滿不忿,帶着身邊伺候的丫鬟和滿地的畫像離開了宮殿之中。
鳳棲宮寢殿內,皇后坐在梳妝檯前,頭疼扶額。
一邊伺候的老嬤嬤見了,連忙走上前來,替皇后按着頭間的穴位,卻是對那錦親王妃心生怨言。
“這二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做起事來還是如從前般拎不清,皇后又何必太過操心,您自身鳳體違和,也要多加保重啊!”
隨着老嬤嬤的手勢動作,皇后頭痛有所減緩,倚靠着身邊陪伴自己長大的老嬤嬤,依舊端莊美麗的臉上帶着一絲憂愁:“當初太后專制,處處對皇上掣肘。爲了不助漲太后那邊的勢力,皇上不得已纔給芙娘賜的婚。如今太后已經退居後宮,不再插手朝政,也算是功德圓滿。可是也算是造就了一對怨偶,芙娘也是個傻的,那柳氏雖說是側室,可算起來也就是身份高貴些的妾罷了,將來這王府定然是要傳到玄兒手中的,這樣的境況,誰還能越過她去?偏偏她就看不清那!”
“也怪不得玄兒與他不親,當初玄兒受傷,她身爲親孃,連一眼都沒有去看過,那孩子雖然外表堅強,可知沒有放在心上”,想起那堅毅的孩子,皇后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玄兒是我自小看着長大的,怎麼忍心讓他娶自己不喜歡的女子,這件事,芙娘再怎麼鬧騰,也是沒有用的”。
“皇后說的是,如今世子脾性大着呢!聽世子府的管家說老太爺在北地給他安排的那些侍妾都被他賞賜給了軍中的將士”。
皇后聞言,竟是輕笑出聲:“是啊,那些將士們都眉開眼笑,倒是氣得他外祖直跳腳,愣是沒辦法,如今那,誰也做不了他的主。說起來,這幾日也沒見着他的人。”
嬤嬤的手一頓,輕聲說道:“世子那傷可是還留着病根的,壽王府宴會之後這麼些天怕是都在外頭養着呢!連老管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聞言,皇后嘆了口氣面上完全是一片無可奈何。
“本宮的這個妹妹也是個狠心的,一心只想着與柳氏爭鬥,全然忘了要顧念母子之情了”。
聽到皇后的感嘆,一邊的老嬤嬤也是連連搖頭,世上也會有這號的孃親,實在是子女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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