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活了,娘,這讓我如何見人啊!”莫言兒哭得死去活來,自從醒來後,她就沒有停止過哭泣,瘋了似地要尋死。。
“好了,不要哭了,這事並未傳出去,你這麼一哭一鬧倒讓下人聽見了產生的猜忌之心,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杜詩詩一下午都在勸着莫言兒,從一開始好言相勸已然到了現在的不耐煩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這個女兒要是象莫離殤那麼厲害的話,她就享福了!沒想到秦飛燕命這麼好,好得讓人不妒嫉都不行!先是有了武林盟主這樣的爹,引得莫問費盡心機娶過門來,後又生了莫離殤這麼個讓人又羨又妒的女兒,這老了老了眼看着人老珠黃了,偏又封了個什麼一品誥命夫人!
這老天簡直就是天生與她做對的,明明是她與莫問先兩情相悅的,以她嫡女的身份定能當主母無疑,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她卻當成了妾,好在這十幾年雖然頂着妾的身份行使的卻是主母的權力,可偏偏一場生日宴,讓她差點失了貞潔,這雖然沒有讓人得了手去,卻會如刺般時不時地紮在莫問的心裡,眼下她正愁眉不展,這個女兒卻不省心,哭鬧得這般厲害!
言兒你難道不知道,你就算是失了貞卻還是將軍府的小姐,怎麼着也不會過得太差,可是她卻只是妾,莫說是妾了,就算是正妻出了這樣的醜事,估計也難再得莫問的歡心了。她這一輩子圖的是什麼?不就是莫問的愛麼?沒有了莫問的愛,她什麼也不是了!要說尋死她更想死,可是她卻不能死,她纔不會便宜了秦飛燕與莫離殤這對賤人!
想到這裡她暗中嘆了口氣,露出了前途渺茫的神色。
聽出了杜詩詩口中的嫌棄之意,再看杜詩詩心不在焉的樣子,莫言兒心中一片冰冷,這就是她的娘,自私自利的娘,女兒如此倒黴了還顧念着自己,沒有一點爲女兒悲傷的表情!。於是她恨哭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出什麼餿主意,我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我恨你!爲什麼不是你被人強了,而是我呢?反正你人老珠黃不值錢了,我卻還有大好的年華!爲什麼啊?爲什麼你做的壞事要報應在我的身上啊?!我恨你……嗚嗚……。”
她歇斯底里的叫囂讓杜詩詩又是氣又是痛,又是恨又是無奈,所有的情感都同時襲擊了杜詩詩,讓杜詩詩的腦中一片空白,良久才清醒過來。而她一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甩了個大掌給了莫言兒。
她瘋了似地叫囂道:“混帳東西,你這個白眼狼,居然詛咒你娘!你娘沒出什麼事,都有可能失了寵,要是有事了,這將軍府還有我的地位麼?你以爲沒有了我,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庶女!沒有了我,你這個庶女又能怎麼樣?永遠被莫離殤踩在腳下,讓人予取予奪!”
“庶女,庶女!你就知道這麼刺激我!是我願意當庶女的麼?是我想當這個庶女的麼?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要是當初當了正妻,我會是庶女麼?你自己不要臉卻拉着我跟你一起丟人!你知道不知道這幾年我因爲你擡不起頭來,我一個大昭的才女,大昭第一美人卻始終活在你的陰影之下,別人表面上奉承我,心裡卻瞧不起我!嫉妒我的人用最惡毒的話來中傷我!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受夠了!爲什麼你每次犯得錯,卻都要我來承受?!我招誰惹誰了?”莫言兒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臉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傾訴出來。
杜詩詩聽了雙目如血,睜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莫言兒,手猛得擡了起來,欲再打下去。
誰知道莫言兒這次卻毫不躲避,反而湊了上去,吼道:“你打啊,打死我得了,反正我已經沒有臉見人了,有了你這樣的娘我沒臉見人,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更沒臉見人了!我的一切全完了,我的幸福也毀了,我這樣生不如死,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嗚嗚……”
杜詩詩聽了猛得收回了手倒退了幾步,慘然一笑道:“你真是白眼狼,我這麼疼你,給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只要是你想要的,都滿足你,你比皇宮裡的公主都不差一點,可是你卻把我當作了恥辱,我把你捧在心頭當寶貝,沒想到你卻把我當成草在腳下踩,這麼傷我的心……”
“寶貝?”莫言兒嗤之以鼻地冷冷一笑,抹了把臉,狠戾道:“算了吧,如果我不是大昭的才女,你會這麼對我好麼?如果我不是大昭的第一美,父親會這麼心疼我麼?,父親不疼我,你還會把我當寶麼?在你眼裡只有父親,你只是把我當成了墊腳石,一個接近父親,獲取父親歡心的墊腳石而已,得虧你沒有生兒子,要是生了兒子的話,我這個女兒在你眼裡一錢不值!”
“你居然這麼看你娘?”杜詩詩心頭一震,眼中躲閃過一絲狼狽,沒想到莫言兒全然看清了她,可是這雖然是事實,但她亦是真心疼過這個女兒的,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不疼呢?
“哼。”莫言兒不置可否的輕哼,經過一番互相的謾罵與攻擊,她的氣出了不少,似乎心情也好了些,失貞的痛楚亦平復了不少。
“不論你怎麼看你娘,可是你不要忘記,如今你與我卻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除了聽我的,你已然別無他法!”杜詩詩咬了咬牙,狠狠地瞪着莫言兒,那目光如蛇般尖銳,逼得莫言兒不禁有些害怕,往牀裡躲了躲,這樣的杜詩詩讓她從心底升出一股子的寒意。
“你怕我?”杜詩詩眼一眯,伸出了纖細的小手,撫上了莫言兒滑膩的下巴,那指尖雖然帶着柔滑的溫膩,卻讓莫言兒全身發冷,這時。她突然懷念起秦飛燕,想來秦飛燕對待莫離殤定然會是千般疼愛萬般憐惜的吧!
象是感覺到了莫言兒的懼意,及眼中對秦飛燕的孺慕,杜詩詩的眼瞬間變得猙獰,她銀牙輕咬,指狠狠地捏住了莫言兒的下巴,捏得莫言兒痛得抽氣,將莫言兒的小臉猛得扭了過來:“你別忘了,你是我生的就得聽我的,秦飛燕待你再好都是假的,別傻乎乎地被別人虛情假意所矇蔽!聽到沒有?!”
杜詩詩的眼中射出萬丈寒意,她不允許!不允許秦飛燕搶了她的相公還要搶她的女兒!
“聽到了。”莫言兒害怕地看着有些瘋狂的杜詩詩,囁嚅着。她不明白往日裡柔弱無比的娘怎麼變得這麼的暴戾,捏得她生生的疼,這樣的娘讓她感覺真是很陌生,彷彿兩人之間橫亙着千山萬水。
這時傳來錢管家的聲音彷彿救命的福音,讓莫言兒一下鬆懈下來:“二夫人,將軍有請。”
“給我好好呆着,不要再生事了,你的事我自會幫你解決,保證你嫁得好人家。”杜詩詩對着莫言兒狠狠地甩了一句後攏了攏頭髮向外走去。在轉身的一刻,她立刻一副弱不禁風溫婉可人的模樣。
莫言兒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了牀上,看着越走越遠的杜詩詩,身影漸行漸小,一直到杜詩詩消失在門簾之後,才長吐出一口氣。
突然間,她感覺全身發冷,脣間劃過淡淡的苦澀,這就是娘啊,多麼神聖的名字可是爲什麼她卻感覺不到從這個字裡散發出來的溫情?難道豪門之間真的沒有親情麼?可是爲什麼秦飛燕對莫離殤卻總是掩飾不住的慈愛呢?
陡然間,她咬牙切齒詛咒道:“莫離殤,是你!是你奪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讓你感同身受,讓你以後也嚐遍人間冷暖,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被千人騎萬人睡!”
——重生之美人兇猛——
客廳裡莫問把所有的賓客送走,那強作笑顏的臉才突地鬆懈下來,換上了充滿殺意的恐怖。
他怒吼道:“錢管家,去把二姨娘給我叫來!”
“是”錢管家應了聲後快速跑了。
秦飛燕見人已走空,亦放下假了一日的笑臉,斂着眉,微微福了福,輕聲道:“將軍,我身體不適,先回房了。”
聽到秦飛燕的聲音,莫問定睛看向了她,由於一日的應酬,今夜的秦飛燕竟然現出了柔弱的神情,平日裡清明冷漠的眼中微顯疲憊的慵懶,彷彿含着水汽般的朦朧了一對黑得晶亮的眼珠,亦迷濛了他的心。
原來他這幾年一直因權勢迷了心,錯把珠寶當石頭,從未好好地看過她。
心中一動,臉色立刻變得柔軟無比,對着她笑道:“好,今日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屋吧,一會我就去看你。”
秦飛燕聽了身體一顫,正欲開口,卻被莫離殤拉住了手,見莫離殤輕搖臻首,才放下心來。
這時聽莫問吩咐道:“離兒你送送你母親。”
莫離殤搖了搖頭道:“父親,今日之事十分的蹊蹺,竟然有人慾破壞母親的名譽,女兒欲留下來聽聽二姨娘訴說一下原委,。”
“你一個閨閣女子聽這些做什麼?。”莫問惱羞的斥道。
“父親可是怕女兒知道了些真相麼?”莫離殤冷冷一笑,針鋒相對道。
“真相?能有什麼真相?”莫問的聲音陡然拔高,裡面有着一絲心虛。
他本是極爲聰明之人,想了想,已然覺得這事定是與杜詩詩脫不了干係,但他亦是謹慎之人,又怕是政敵用來陷害他的,所以想讓杜詩詩來弄個水落石出。可是他卻不能讓莫離殤知道,萬一真是杜詩詩所爲,他就無法對秦飛燕交待了。難道他還真的處罰杜詩詩麼?先不說多年的情份,就是看在杜侍郎面上亦要手下留情,再說了杜詩詩的哥哥杜憲現在正是如日中天,大有超過乃父的趨勢,他在朝中敵多於友,有了杜詩詩亦可以牢牢抓住了杜侍郎與杜憲,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這時候處罰杜詩詩的。
“女兒不明白,是誰給了那秦嬤嬤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幾百衆人的面前敗壞母親的清譽,雖然事情已然圓滿解決,可是這暗藏的毒瘤確並未清除,怕只怕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所以爲了母親的安危,女兒今日必要弄個水落石出。”莫離殤當然明白了莫問的想法,但是她怎麼能讓他如願呢?她更不會讓杜詩詩這麼不痛不癢地就度過了這次難關,怎麼着也得狠狠地斬下杜詩詩一條臂膀纔是!讓杜詩詩知道什麼是削骨之痛!
“離兒可是懷疑什麼?”莫問有些狼狽,惱羞成怒道:“難道你還懷疑我不能秉公而斷麼?”
“既然將軍這麼公正正直,讓離兒聽聽又何妨?”秦飛燕此時突然淡淡地來了這麼一句,讓莫問與莫離殤之間的劍弩拔張頓時鬆懈下來,莫問眉緊緊皺着,沉吟不已。
這時莫離殤趁熱打鐵道“:”懷疑不懷疑並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事實,父親不要忘了,今日之事毀了父親一步絕妙好棋,難道父親真的就無所謂麼?“”你……“莫問猛得擡起了眼,緊緊地盯着莫離殤,這個女兒他突然有種看不透的感覺,彷彿四年時間過了一輩子之久,讓他與她之間產生了無法逾越的鴻溝。”呵呵,如果父親信我,這事也未必沒有轉機。“看到莫問緊繃的臉,莫離殤深知這是發怒的前兆,她今日可不是來挑釁莫問的,而是要借莫問的手教訓杜詩詩的,誰打的纔會讓杜詩詩最疼?莫過於心愛的人的手。”轉機?“莫問聽了臉色突得一變,這莫言兒已然成了殘花敗柳還能有什麼轉機?”我先回房了。“見兩人之間氣氛已然趨於平和,秦飛燕適時的告辭了。”嗯,夫人小心了,花容照顧好夫人。“莫問猶如學過變臉般立刻柔聲地吩咐花容,讓莫離殤脣間劃過一道譏嘲,看來做戲也會成了習慣,十幾年的演戲讓莫問已然成了條件反射了。
等秦飛燕走後,莫離殤突然展顏一笑,風華萬千,那種自信是由內而外的,讓人不得不產生強烈的信服感,她慢慢走到了桌邊,氣定神閒地坐下道:”父親,今日之事只要讓女兒滿意了,女兒自有辦法讓父親你也滿意。“
莫問迷惑地看着莫離殤散發出如此強大的磁場,甚至沒有發現她竟然在他面前這麼氣勢滂渤,毫不顧忌地坐了下來,眼迷離了下後緩緩道:”讓你滿意?又讓我如何滿意?“
莫離殤先是微微一笑,陡然間板起了寒霜凌烈的小臉,朱脣輕啓,脣間溢出漫漫寒意:”呵呵,當然是給我母親一個交待!“
莫問微一皺眉,隨後斬釘截鐵道:”這個我自然會的。“”那好,女兒也定會讓辰王娶了言兒妹妹。“
莫問了又驚又喜道:”你說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父親認爲女兒是妄言之人麼?“莫離殤抿脣一笑,小臉上漾點點微瀾。”嗯。“莫問沉吟一下,點了點頭,道:”我信你。“”父親喝茶。“莫離殤笑着給莫問斟了杯茶遞了過去。
莫問接過茶,卻並不喝下,擡眼看向莫離殤,有些急切地問道:”離兒如何讓辰王娶言兒?要知道這天下沒有男子會娶一個失貞的女人,何況是辰王這般高貴的身份?“”父親莫急,這個女兒已然胸有成竹。“莫離殤故作神密地笑了笑。
莫問正欲再問,這時杜詩詩已然穿戴整齊,哭天蹌地的衝了進來:”老爺,你可得爲我作主啊!“
這下一下把莫問的火給竄了起來,他正與莫離殤說到關鍵時刻卻被杜詩詩哭喪般的聲音打斷了,再想到這所有的事可能就是出自她的手筆,害了莫言兒不說,連她自己都差點失了貞潔,讓他差點成了天下的笑柄,加之答應了讓莫離殤滿意,他心頭一恨,蹭地,站了起來,擡起了大手。”啪“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了杜詩詩的臉上,打得她頭昏眼花,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如花般的半邊小臉立刻腫得跟饅頭一樣的,五根鮮紅的指印驀然而上,猶如火燒般燒得她火辣辣的痛,而更痛的是心裡。”老爺,你打我?“杜詩詩趴在地上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昔日對她輕憐蜜愛,有求必應的男人,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打她了,現在可好卻當着莫離殤的面打了她一巴掌。
都是莫離殤,這一切都是因爲莫離殤回到將軍府後改變的,這一刻她瘋了似的一躍而起衝向了莫離殤,吼道:”你這個賤人,你毀了言兒的清白!我跟你拼了!“”呯“莫離殤擡起了腳一腳踢向了杜詩詩的心窩,把她踢出去了數尺之遠。”二姨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莫離殤慢慢地收回了腳,陰陰的說道。
真是可惜了,爲了不讓莫問懷疑,她只能不用內力踢杜詩詩,否則定把杜詩詩踢個半死!
不過這也讓杜詩詩不能好過了,這不,杜詩詩捧着心窩癱倒在地半天痛得說不出話來。”離兒!“莫問大驚失色衝上去抱住了杜詩詩,回頭卻,怒瞪着莫離殤,她怎麼敢在他面前這麼無禮,竟然不由分說一腳踢得杜詩詩差點暈了過去?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父親“莫離殤立刻臉變得委曲,走下了座位衝着莫問盈盈而跪。泣然道:”父親,非是女兒心狠手辣,實是情急之下不得不爲。“”情急之下不得不爲?“莫問冷冷地看着她,眉緊緊地皺着,卻不叫她起身。”是的,父親,二姨娘不知輕重胡言亂語不要緊,但是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對女兒與言兒妹妹卻閨譽全損,這言兒妹妹犯的是什麼錯?我想大家都不知道吧,可是現在二姨娘這麼撕扯着嫡小姐,再加上口中的言語,外面定然有會想象的人,而父親在朝爲官亦是樹敵無數,到那時被有心人胡亂宣揚一番的話,父親保全秘密的苦心就全被破壞了,所以女兒才下此狠手,以免二姨娘浪費了父親的一番苦心“”你胡說,分明是你有意的,還在這裡狡辯。“杜詩詩這時候已然喘過了氣,聽到莫離殤顛倒黑白地把莫問騙得一愣一愣地,大怒,竭斯底裡地叫囂着,推開了莫問就要再次與莫離殤拼命。”夠了!“莫問拉住了又欲撲向莫離殤的杜詩詩,喝道:”你看你象什麼樣子?你這麼多年學的詩書禮儀都到哪裡去了?還不如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知道爲大局考慮。“
回頭卻對莫離殤柔聲道:”離兒且起來,此事倒是你考慮的比較周到。“”是,父親。“莫離殤站起了身體,走到了莫問的身後,對着杜詩詩輕蔑一笑。”老爺,你可得替我作主,替咱們的言兒作主啊,難道任由她們這麼陷害了言兒,陷害了我不成麼?“杜詩詩見莫問被莫離殤三言兩語就哄得和顏悅色,頓時大驚失色,此時她再也顧不得別的了,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身體往莫問的懷裡倒去,只希望藉此勾起莫問的憐惜之心,狠狠地懲罰莫離殤。
可是她千算萬算地漏算了現在的莫問已然不是以前的莫問,莫言兒的失貞,她的差點**,莫離殤的睿智,秦飛燕現在的光環,讓莫問已然重新衡量了所有人的價值,也重新定義了這些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混帳,站好了,這大廳廣衆之下你如此媚顏於行,真是不知禮數!“莫問臉色一青,推開了杜詩詩柔若無骨的身體。
杜詩詩一愣,爲什麼?平時他不是最愛她這調調兒麼?每次他生氣,她只要這麼裝可憐地樣子,立刻能哄得他回心轉意的,可是今日怎麼不行了呢?
噢,一定是那個孫三,讓老爺心裡不舒服了。
於是她眼珠一轉哭道:”老爺,詩詩這次遭人陷害,好在那人是個閹人,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聽了杜詩詩的話,莫問猛得擡起了眼,心中對杜詩詩薄情有了些反感,他抿脣冷笑道:”萬幸?那言兒算是什麼?“”言兒?“杜詩詩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只是想着快點摘清自己卻忘了言兒確是千真萬確的被人玷污了的,,這下莫問定會以爲她這個當孃的竟然不顧兒女的死活了,對她定會生出厭惡之心。
於是她一面哭着,一面陰狠道:”言兒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是我心頭的一塊肉,今日受到這種事,我非得把這陷害我們的奸人抓出來,抽她的筋剝她的皮方解我心頭之恨。“
聽到她口口聲聲說有人陷害,莫問不禁有些煩燥,怒其不爭道:”陷害,你總說別人陷害你,你倒是說說誰陷害了你?“
杜詩詩一下變得理直氣壯擡起了淚流滿面的臉,手指向了莫離殤,眼中全是狠戾的光芒怒道:”就是她!“”胡說八道!“莫問勃然大怒,斥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悔改胡亂攀污,要不是你引狼入室,言兒會遭這樣的毒手麼?你真以爲我是老糊塗麼?“”老爺你怎麼這麼說我?我可是言兒的親生母親,我會害自己的親生女兒麼?這一切全是莫離殤做的,自從她來了,您看看出了多少事!這個府裡就沒有消停過,定是她搞的鬼!“杜詩詩當然不肯承認,先是委曲地申說,而後猙獰着臉,惡狠狠地瞪着莫離殤,彷彿一頭隨時攻擊的狼。
杜詩詩的一番言語卻讓莫問心裡產生了懷疑,因爲不管怎麼說這杜詩詩與莫言兒纔是受害者,要說杜詩詩來設計的話,也不可能被莫離殤料敵先機反手一擊如此漂亮啊!難道這真是莫離殤設下的計?
莫離殤見莫問的神色知道莫問定是對自己起了猜忌之心了,於是冷然地笑道。”二姨娘,你口口聲聲說我搞的鬼,那你倒說說我是怎麼搞的鬼?“”是你心裡恨着我們母女,所以用迷香迷倒了我與言兒,又找了兩個潑皮來羞辱我們。“”二姨娘的模樣倒是親眼看到我這麼吩咐下人這麼做的似的,不過二姨娘,你倒說說,我一個嫡女爲什麼要恨你一個妾室和一個身爲庶女的妹妹呢?“莫離殤聽了不怒反笑,不鹹不淡地喝了口水,那份氣定神閒的氣度讓莫問眼睛一亮,很是滿意,對杜詩詩卻陡然又生出了些嫌隙,暗惱她口中沒有遮攔,這種話傳了出去,不是毀了莫言兒名聲麼?到時他還有什麼資本?
杜詩詩見莫問沉吟不語,以爲他定然是心中有了懷疑,還暗中得意,遂理直氣壯道:”不是說了你,嫉妒我比你母親得寵,妒嫉言兒長得比你漂亮,文才比你好,所以你才這麼狠毒地要毀了我們兩人!“
說到這時,說得她自己都相信了,哭得跟個淚人兒似地,跪倒在了莫問的腳邊道:”老爺,你可得爲我作主啊,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二姨娘,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自戀,這天下誰不知道父親寵我母親,寵到了骨子裡,當初要不是母親,你就算是跪死在地上,父親都不會看你一眼的,你這麼得寵於父親之說又是從何而來?要說言兒妹妹,雖然說她長得比我漂亮,但是比我漂亮的人多了去,難道我一個個都會去陷害麼?所以說我因嫉妒生了狠毒之心簡直是無稽之談,不過這倒象是二姨娘你該做的事!“
莫離殤此話不可謂不毒,一下間隙了莫問與杜詩詩,還打擊了杜詩詩,把她說得一錢不值。”你……“杜詩詩聽了先是一愣,隨後是撕心裂肺的痛,她目光如蛇般陰鷙地盯着莫離殤,恨不得把莫離殤咬出個洞來。
突然她想到秦嬤嬤說這番讓孫三來是冷玉出的面,冷玉可是莫離殤房中的大丫環,只要指證出來,那麼這一切都能說是莫離殤設計的。
於是她恨聲道:”你不承認是麼?不要緊,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天我就拿出證據來讓老爺看看你是如何殘害庶母與庶女的!“”噢?那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莫離殤眼波一閃,透着玩味的笑,笑容裡透着一絲絲的涼寒之氣,讓杜詩詩身體一冷,竟然有些害怕。
但事已如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咬了咬牙道:”老爺,只要把孫三提來就能問個一清二楚了,到底是誰指使他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的!“”來人,把孫三給我提上來。“莫問聽了怒氣頓生,雖然說這個人是閹人,可是想到他看到了杜詩詩的身體,就感覺很是不舒服。
孫三本來以爲說清了就能走了,沒想到卻一直被關到現在。,所以被提上來後,他面如土色地叫道:”老爺饒命啊,小人真的沒有碰過二姨娘啊!“”你這畜生,你說到底是誰讓你來將軍府的?“杜詩詩見莫問臉有異色,知他定是心中不舒服,於是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怕,一個箭步衝到了孫三的面前,一腳踹上了他的心窩處。
雖然說杜詩詩一介女流,但拼命之時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孫三隻覺眼前一黑,胸口劇痛,口中一股腥甜涌了出來,但爲了活命他強忍着痛顫抖道:”小人說,小人全說,小人本來是來府裡幫忙掙點小錢的,沒想到晌午過後突然來了個美貌的小丫頭,讓小人去一個院中等着,說她夫人閨中寂寞,看上了小人,只要小人與她風流一度後就給小人一百兩銀子。小人雖然不能人道,但卻貪那一百兩銀子就滿口答應了,小人是豬油蒙了心啊,可是將軍,小人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啊,這位夫人可還是冰清玉潔的啊。“
孫三被杜詩詩踢得雖然心中又恨又氣,但想到命懸一線,知道只有這麼說纔有可能保得性命,所以不遺餘力地爲杜詩詩的清白申辯着,可是他哪知道,今日之事是絕不能傳出去了,他註定了就是從此消失的命運。”你可知道那個丫環是誰?“莫問閉着眼,靠在座位上,面無表情地問,聲音寡淡無波,久居上位積累的威儀頓時四散開來,讓人驚心動魄!把孫三嚇得渾身如糠篩一樣的抖個不停。”小人不知道,只知道她長得十分的美貌。將軍饒命啊,小人以後再也不敢貪財了。“孫三一面說一面拼命的磕着頭。
這時杜詩詩心中暗氣秦嬤嬤,不是秦嬤嬤說讓冷玉去的麼?怎麼也不留個姓名什麼的?真是老糊塗了。
心裡這麼想,表面她卻臉色一變牽三搭四道:”老爺,這相府中最美貌的丫環莫過於大小姐身邊的如詩與如畫了,所以這一定是大小姐指使的!“”二姨娘這話說的,敢情漂亮的丫環就是我房中的?怎麼不能是你房中的呢?“莫離殤嗤之以鼻道。”我房中?我難道會自己害自己麼?“杜詩詩聽了大怒道。”嘿嘿,這可難說,畢竟誰都知道父親只疼我母親,二姨娘春閨寂寞也是在所難免。“莫離殤突然撲哧一笑,她這話卻是正好與孫三所說有一夫人春閨寂寞對上號了,這根刺一下刺得莫問眉心一跳,雖然他認定了是妻妾爭寵搞的戲碼,卻被莫離殤這麼一說倒又懷疑起了杜詩詩偷人,所以心中更是如吞了只蒼蠅般的難受。”你說什麼?我撕了你的嘴!“杜詩詩聽了這話,一下如被蛇咬了跳了起來,瘋了似得要衝上來打莫離殤。
這是什麼意思?這分明是指她偷人!這要被莫問真聽了進去從此還能理她麼?
莫離殤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眼光冰冷地看着她,脣間勾起了狠戾的笑意,指輕勾着,只要杜詩詩敢沾到她的身體,定讓杜詩詩吃不了兜着走。”住手,你們看看,你們成何體統!“莫問勃然大怒,怒拍了案桌,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把杜詩詩嚇得站在了那裡,杜詩詩先是一愣,隨後哭天嗆地道:”老爺,我可不活了,我對老爺此情不渝,怎麼讓大小姐說得這麼不堪?我還活着做什麼?“
說完看向了柱子欲往上撞去。”住口。“莫問煩燥地斥道:”吵架的話能有好話麼?如今你這當母親的不爲言兒尋找公道,卻在這裡尋死覓活的,真不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
杜詩詩聽了一下收住了腳,心中一片冰冷,這莫問此話分明偏幫了莫離殤,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真的對她產生的懷疑?對她有了厭惡感了?不行,她決不能讓莫問的心遠離了她。
於是她斂住了淚,盈盈走向了莫問,楚楚可憐道:”老爺,剛纔是詩詩衝動了,您不要生氣,可是言兒……言兒受此大辱,我這當孃的分寸大亂,才這麼失儀的。還請老爺爲言兒作主啊!“她巧妙地把問題轉移到了莫言兒身上,希望藉此讓莫問轉移注意力,不再盯着她的事。
莫問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一副羸弱不堪,想到以往的情意,心一下柔軟了,他嘆道:”我知你心疼言兒亂了分寸,但你也不能胡亂就攀污了離兒。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爺怎知是詩詩攀污,老爺您想想,爲什麼以前沒事,現在大小姐回來了就有事了,何況還是姐姐生辰之時?“杜詩詩垂着淚,不甘的反駁着,只是口氣卻柔弱晚風,讓人字字生憐。”二姨娘,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我回來後有事就得全怪在我身上了?你爲什麼不說有人看不慣我這嫡女妨礙了某些人,才引起這麼多事的?“莫離殤纔不會讓她得逞,冷言冷語的戳破了她的險惡用心。”大小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哼,什麼意思,二姨娘這麼聰明會聽不懂麼?“莫離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走到了孫三面前道:”我來問你,這二夫人可美?“
孫三不明所以的擡起頭,看了眼杜詩詩後,立刻點頭道:”美,十分美。“”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了?居然讓一個下賤人這般窺視於我?“杜詩詩又羞又怒,沒想到莫離殤竟然用這種方法來埋汰她,讓一個下賤的人對她品頭論足。難道莫離殤還嫌她今天出的醜不夠多麼?”反正早看過了,這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何必在乎這一眼呢?搞得跟貞潔烈婦是的!是吧,二姨娘?“聽了杜詩詩的話,莫離殤話中帶刺地回道,把杜詩詩氣得快吐出血來。
她是答是也不好,不答是也不好,說是,就是承認她不在乎被人看,說不是,不成了她承認自己不是貞潔烈婦麼?
這話莫離殤說得惡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