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親,我去送送四位少主。。”莫離殤乖巧地應了聲,調皮地衝着四人一笑,欲引四人離開,這時錢管家又匆匆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樣子讓大家又心跳加速,今天的詭異事情太多了,這又怎麼了?
“將軍,將軍”錢管家人沒有到遠遠就氣喘吁吁地叫了起來.
莫問眉緊緊地皺着,怒喝道:“錢管家,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將軍,不是奴才不懂禮,而是周天子…周天子…。”錢管家上氣不接下氣,那樣子把大家真驚住了,再加上他說的話,簡直所有的人都見鬼似的張大了嘴。
“你說什麼?難道是周天子來了?”這時杜詩詩驚叫起來。
頓時惹了無數的白眼與嗤笑。
這大昭,西秦,東漢還有若干小國雖然獨立卻是屬於周朝的諸候國,雖然周朝已然式微,不再管諸候國之事,但卻在平衡各諸候國的勢力中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每年各諸候國都會有上貢周朝以示尊敬。
試問這周天子即使是在各國沒有實權,便也不會上一個諸候國的大臣家給內眷祝壽啊!
莫問臉色鐵青的瞪了眼杜詩詩,這個女人怎麼平日倒是聰明,今日卻這般的愚昧?這種不過腦子的話都能說出口,憑白惹人笑話。
禮部侍郎杜詩詩的爹杜白亦老臉通紅,不敢看莫問的臉色,生怕莫問連帶怨恨了他。
可此時莫問已然沒有心思管這些了,他快步走到錢管家面前喝道:“快說到底什麼事,吞吞吐吐的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是周天子差人來給夫人賀壽了!”錢管家這才平息了激動的心情,抹了把汗說出了完整的話,當時他看到那穿着周朝服飾的太監也快驚呆了。
“什麼?”莫問這次真是呆了,傻了,這輩子遇上各種詭異之事,今日最爲詭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剛進來的四個大佛還沒有送走,又來了一尊!
“師奶奶,這也是你安排的?”容寒冰冷的眼上泛着一絲笑意,孤寒的薄脣似笑非笑地抿着。
“你以爲我有這麼大的能耐麼?”莫離殤搖了搖頭,不再計較他的稱呼,眼中流轉着迷惘,這又是唱得哪齣戲?
“嘿嘿,定是你招惹了男人自己忘了。”風送暖鳳目斜飛,邪肆地笑道,一點看不出剛纔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倒象個狐狸。
“我記得就招惹了你這個男人,不過明天也許就不是男人了”莫離殤涼涼地眼神從風送暖的胸前慢慢的往下移,如蛇般移到了他的小腹間,微一停留,讓風送暖只覺一股涼氣從胸一直竄到小腹間。
“喀嚓”一聲兵刃削肉的聲音從莫離殤的口中輕輕溢出,逼真不已,嚇得風送暖手捂着腿間跳了起來。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周天子那事吸引過去了,纔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怎麼?是不是很**?”莫離殤斜着眼睨了眼他,脣間泛着冰冷的笑,彷彿從地獄走來。
“很**…。”風送暖苦笑着應道。
此時四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這是衆人擁着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含笑問道:“哪位是莫小姐?”
“臣女莫離殤。”莫離殤立刻變得溫婉可人,笑容可親,快步走上前去,就欲跪倒。
“免禮”那太監嚇得立刻扶起了莫離殤,笑道:“周天子說了,莫小姐從此免跪。”
“啊?”衆人一片唏噓,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不僅見到了神手府的傑作,更是見到了只曾聽說未見其人的四大少主,還居然得以見到周天子身邊的當權太監!而這一切似乎都與莫離殤有些關係,所有看向莫離殤的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到底莫離殤是燒了什麼香竟然與這麼些可望不可及的人物搭上了線?
“莫離殤聽旨”林公公清了清嗓念道:“大昭國莫離殤聰明可人,善良賢淑,特封爲文昌郡主。其母莫秦氏封誥命一品夫人,欽此!”
“謝周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離殤接過了聖旨,遞給瞭如詩,讓她妥善保存好。回頭卻笑問道:“公公,小女子有一事不明,爲何周天子會突然封我爲郡主?”
看着莫離殤不卑不亢,不以物喜,不趨炎附勢,落落大方,氣度高雅的樣子,林公公暗中點了點頭,怪不得周天子一見之後卻念念不忘,知她孝順特意送一份驚喜給她。
“郡主可記得數年前揚子湖畔?”
“揚子湖畔?”莫離殤一臉的迷惘,揚子湖畔她從小就去,發生過這麼多事,她哪記得?
“周天子果然未曾看錯郡主,郡主果然善良,施恩不圖報。”林公公見了又大爲高興,遂大聲讚道。
此言一出卻惹得四個少主竊笑不已,要不是有人在估計早就笑番了。莫離殤善良?他們怎麼不知道?這莫離殤要是善良,仙魔女的名字又是從何而來?莫離殤要善良,他們也不會見她跟見鬼似的了……
象是感覺到他們地暗笑,莫離殤趁着人不注意狠狠地甩過一個眼刀,讓四人立刻噤若寒蟬。
“郡主可記得曾在揚子湖畔給過一少年十兩紋銀?”看出了莫離殤的微冏,林公公適時的提醒道。
“噢,公公這般一說,我倒是想起好象確有這事,當時見一少年落落寡歡,神情痿頓卻氣度不凡,讓人不禁憂他之所憂,我當時於心不忍,告訴他去大吃一頓便能忘了所有的憂愁,結果他看怪物似地看了我半天,我以爲他沒有錢,就給了他十兩紋銀。”莫離殤說得很委婉,其實那次她是看那男子生無可戀的模樣象及曾經的她,於是動了惻隱之心,才上前勸慰的,現在聽來這定是周天子了,她自然不會說周天子欲尋短見惹人非議了。
林公公見莫離殤跟個水晶玻璃人兒似的,心裡透着玲瓏,更是大爲讚賞,於是笑道:“呵呵,那少年就是周天子,當年太后薨了,一向孝順的周天子心情低落不已,於是換了平民布衣想在揚子湖畔欲借山水埋了痛,沒想到遇上了郡主,郡主如此善良讓周天子一下醒悟過來,失母之痛乃是個人小節,天下還有更多的責任在周天子身上,那一日後周天子恍然大悟,不再沉浸於傷痛之中,又重新拾起政務,所以郡主功勞不小!”
衆人聽了譁然一片,才突然明白了爲何一介天子來給臣婦賀壽,原來裡面竟有這般的曲折離奇,於是所有的人都大嘆着莫離殤的好運,又懊惱着那日沒有去揚子湖畔,沒想到十兩銀子換得了兩人的尊榮!
從此後揚子湖畔少男少女激增,周天子倒是未曾再遇到不過據說成了不少對才子佳人……
“如此還請公公留步飲些酒水再回!”莫離殤聽了大喜過望,笑着邀請林公公參加秦飛燕的生日宴,她本來就是藉着秦飛燕的生日大宴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告訴他們秦飛燕身後的力量,免得他們對秦飛燕不利,沒想到繼四大少主之後居然來了這麼個喜從天降的重量級人物,讓她如何不喜呢?
“不了,咱家還得快回宮復旨去”林公公笑着拒絕了,突然臉色微斂道:“臨行前周天子說了,這莫郡主如此善良乃當世女子之楷模,希望舉世學習之。”
“周天子謬讚了。”莫離殤聽了盈盈下拜,面上充滿了感激之色。這周天子是在告誡衆人不要因此而胡言亂語誹謗了莫離殤,畢竟一個孤男寡女在湖畔邊相見,即使是人來人往之地也是容易引起非議的。
“看來還是師奶奶招惹的男人。”見男人們都去送林公公,容寒冰凍臉上劃過一絲捉狹,如魅般飄過了她的身邊,薄脣輕啓,吐出一句讓莫離殤差點跳腳的話。
“容寒!”莫離殤咬牙切齒的低吼。
“師奶奶,徒孫在。”容寒必恭必敬地微微躬了躬身。
“哼!”見一些千金小姐已然往這觀望了,莫離殤不得已斂住了怒意,輕哼了一聲,突然秀眉輕揚笑道:“容少主,前日裡容家主還說讓您多看看京城佳麗從中擇取一個爲妻,今日正好,彙集了全京城的佳麗,真是太好了,來,由我幫你介紹幾個。”
說完,走到十步外的工戶侍郎之女林巧巧身邊,拉着她的小手道:“林小姐,這是容少主。”
說完不容林巧巧反抗,拉着一臉含羞的她往容寒身邊走去。
“你……”容寒立刻臉如寒冰,鳳眼含煞射向了莫離殤,把剛纔還笑得嬌豔的林巧巧嚇了一跳,只覺一股子冷氣鑽入了身體裡,凍得她全身發冷,牙齒打戰,她猛得掙脫了莫離殤的手,輕道:“莫郡主,我突然有些內急。”
不等莫離殤回答,自顧自跑了。
莫離殤手中一空,等她回過神來,林巧巧跑得沒影了,她又好氣又好笑道:“唉,容少主,你把小美人嚇跑了。”
“呵呵,你還有心美人,你可看到你那姨娘與庶妹看你那‘情深深,意綿綿’的眼神了麼?”顏如玉撲哧輕笑了聲,雖是對着莫離殤說話,桃花眼泛着春波卻這麼衝着衆家千金漾了出去。
“呵呵,喂,你們走不走,不走的話,就留着看戲吧。”莫離殤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以她的敏感能感覺不到杜詩詩殺人的眼光麼?
今天的她風光無限,今天的她亦成了衆矢之的,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話呢!杜詩詩本來就設定了今日動手,而今天發生的一切更是讓她會急不可待,所以這戲很好看,很好看。
“師奶奶有令,敢不從命?”墨宗子摺扇譁得打開,一副風流模樣,笑得暖昧如三月春花。
席間賓主盡興,歡聚一堂,彷彿人與人之間唯有友誼長存,待吃完後又意猶盡地往花園中賞花賞景喝酒吟詩去了。
今日的秦飛燕看到莫離殤長大成人亦是一掃往日的頹然,十分高興地多喝了兩杯,她本來就是武林第一美,被酒氣一醺立刻如胭染素錦,雲鬢似霧,那眼波水溶溶一點清,看花弄景點點酥,卻是嫣然一段撩人處,恰似朦朧夢思盈。
此時的她眼梢帶媚,眼角含情,婉轉一段國色天香。兩瓣櫻脣桃含顆,銜影霞杯入瑤觴。身體微微斜靠於椅上,演出一段柔若無骨的風流韻味。
莫問應付賓客之時無意中看到了她這般妖嬈的容顏,竟然微微一愣,一直以來她總是一副大家風範端莊賢良,沒想到今日得見她如此魅惑的神情,他心絃微動,一股青春熱血涌了上來,眼中泛着淺淺的春意。
莫離殤淡淡而笑卻不斷地觀察着各人的神情,這宴會就是看人間百態,那各種笑臉之後隱匿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東西。
她突然看到了莫問的表情,頓時臉色一沉,眼中劃過絲絲陰鷙,今日她本意是敲山震虎讓有些心懷叵測之人做事惦量一下,沒想到震是震了,卻可能震出了莫問的異樣心思來了。
如今的莫離殤與莫言兒相比,不言而喻是莫離殤優秀了何止千倍百倍,再加上莫離殤現在的身份,莫問這樣的老狐狸怎麼會不動些別的腦筋呢?
要知道人的**是永無止盡的,當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定然還想再攀新的高峰,這點莫離殤很瞭解莫問。
可是現在的莫問要權卻是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爲他只有兩個女兒卻未曾有兒子,可是今日她卻讓他動了心思,動到了孃親的身上,畢竟從遺傳上還是身後的背景上來說,秦飛燕生的兒子肯定是最合適的,也讓他最滿意。
不,她決不允許孃親與他再有新的瓜葛,她已然計劃好了,只待事情稍了,就把母親送出莫府,永遠離開這個齷齪的地方,讓娘重享天倫之樂,重溫往昔少女情懷,因爲…。
杜詩詩亦臉上含着笑周旋於各個賓客之間,可是心裡卻恨得要命,恨莫離殤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招,她不但搶了莫言兒所有的風頭,還讓秦飛燕搶了將軍府的風頭,如今的秦飛燕不但是將軍的夫人更有着難以估計的價值。
價值!這個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她!當年莫問之所以有她在先還堅持要娶秦飛燕就是因爲秦飛燕的價值,當這些價值在隨着莫問如日中天的官運中已然日漸式微,眼看着秦飛燕可以物盡其用後就該光榮身退了,沒想到莫離殤又來了這麼一招,將秦飛燕捧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讓秦飛燕擁有了讓莫問又仰望無比的價值。
她不斷地看着莫問的臉色,雖然她十分相信莫問的愛,可是卻更知道莫問的野心,怕他因此而再次寵愛上了秦飛燕,當莫問眼含春情看向了秦飛燕時,她只覺萬刀剮心,痛苦不堪!一切又回到了十幾年前!
十幾年了,她等了十幾年了,眼見着就要修成正果了,可是卻又橫空生出一段枝節!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再等了,一個人有幾個十年?她已然爲了莫問耗盡了青春美妙年華,眼見着年華老去,她絕不允許再有脫離她掌握的意外發生了!
恨恨地看向了莫離殤,都是莫離殤這個賤人!居然搞了這麼多的妖蛾子,定是跟她娘一樣不要臉,說是將養於江湖卻勾了這麼多的男人來,狐媚子!不要臉!
她美麗的臉變得有些猙獰,看着與賓客觥籌交錯的莫問彷彿隔了層紗般看不清楚,似乎他將與她漸行漸遠,讓她無法觸及。
不!不行!她絕不會讓莫問離她而去,這是她唯一擁有的了,她已然沒有了名份,沒有了自尊,沒有了一切,現在不能再沒有了莫問,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對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的眉緊緊的皺着,額間泌着了細密的汗珠,要用什麼辦法呢?什麼辦法才能讓莫問對秦飛燕死了心絕了情呢?
突然她靈光一動!她今天本該爲莫離殤準備的不如就給秦飛燕吧!或者…。
脣間漾起了陰毒的笑,身體頓時如釋重負的輕鬆起來。
她端莊大方地招來了秦嬤嬤,溫柔地吩咐了幾句,彷彿只是讓秦嬤嬤準備幾個小點心般的閒情逸致,誰會知道她此刻卻是進行着惡毒的計劃呢?
秦嬤嬤點頭而去,臨行前陰狠地看了眼秦飛燕,乾涸的脣間裂着醜陋的笑意。
這時,秦飛燕似乎有些醉意,眼波迷離欲滴,那即有少女純真又有少婦風韻的美態讓杜詩詩看了如蛇噬心般的痛楚,原來秦飛燕亦可以美得這麼的妖嬈!
她心中越痛卻笑得越甜,慢慢地站起了身體,如蓮般輕盈走向了秦飛燕,引衆官太太所有的目光,有的甚至是帶着看好戲的,大家都是大家族的人,妻妾之間再好也是場面上的,誰能不知道內裡隱含着的波濤洶涌呢?
“姐姐,今日是您大壽,妹妹再次給您賀喜了。”
“妹妹客氣了。”秦飛燕微微一笑,親切的點了點頭。
“姐姐一直身體欠佳,妹妹聽說萬安寺有一株菩提十分靈驗,所以求了萬安寺的僧人們採了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晝夜唸經以求福份,原是準備今日一早就給姐姐送去,沒想到住持遠遊,一直未曾回寺開光,直到晌午時分纔開了光,這剛剛聽秦嬤嬤說已經送到了,妹妹怕我塵俗之手污染了菩珠的仙氣,所以一直放在妹妹室內不敢稍有動作,不如現在姐姐去看看如何?”
杜詩詩雖然年已三旬,聲音卻依然柔媚若處子,那輕吟慢語間彷彿流水般演淙淙,倒是十分的好聽,聲聲皆入了衆人的耳內,衆人聽了都大讚杜詩詩心思巧妙。
“妹妹有心了。”秦飛燕笑着點了點頭,卻並不說去還是不去,對於一個不喜歡的人她還做不到大廳廣衆之下太過熱絡,於是四兩拔千金的欲錯過這段。
杜詩詩假裝沒有感覺到秦飛燕的拒絕之意,仍是殷請道:“如此姐姐有請了。”
“既然這樣有勞妹妹了。”秦飛燕眼微微一眯,注視了一會杜詩詩,見她依然堅持着,遂臉上不動聲色沉聲道。
“呵呵,母親今日多喝了些,不如由女兒扶您一起去可好?這高僧開了光的佛珠女兒亦想看看呢!”莫離殤眼光一閃,天真的走到秦飛燕身邊扶起了她。
“既然大小姐有這份孝心,姐姐自當成全才是。”杜詩詩聽了更加高興了,忙不迭的說道。
秦飛燕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莫離殤,莫離殤的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暗示她放心,她才笑道:“妹妹走吧。”
“姐姐請。”
一旁的官太太們亦十分好奇地想去看看,不過她們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卻不願意身爲正妻去一個妾室的院子,所以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而杜詩詩正是算到了她們這一點自視甚高的心理是絕不會跟着去的,纔會這麼殷勤地邀着秦飛燕去。
到了飄香閣主院剛掀開門簾,莫離殤眉輕輕一皺,一股淡淡若無的迷香已然從裡面飄了出來。
這杜詩詩真是肯下血本,居然買了魔宮的**迷香,這魔宮的**迷香是一兩迷香一兩金,是莫離殤閒來無事做着玩的,沒想到在這裡聞到了,讓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這真是班門弄斧了,居然在用毒的祖宗面前玩毒!
不過笑過之後她卻是戾氣席捲了全身,這杜詩詩想搞得她身敗名裂也就罷了,還想對付她娘?看來壽宴前的一幕沒有讓杜詩詩收斂反而激發了杜詩詩的野性。
真沒看出來杜詩詩在愛情面前卻是如此蠢笨之人,這母親剛被封了誥,如果出了什麼丟人的事,周天子勢必要徹查到底,這隻要做了就會有痕跡,就算沒有漏洞,這也無異於打了周天子的臉,杜詩詩身爲最後一個見着母親的人能會有好果子吃麼?
不過,既然杜詩詩這麼喜歡玩陰的,今天就陪着她一起玩陰的,玩陰謀詭計可是莫離殤的強項!
“姐姐,快來看看這菩提珠可稱心否?”杜詩詩笑着將秦飛燕引到了桌前,上有紫檀香木雕花刻盤,蓋一黃色絲布,掀開綢布,露出一百零八粒顆顆均勻色澤飽滿的珠子,顏色都呈褐紫色,因着被僧人們日夜唸經放手中盤旋,已然透着油光,確爲菩提珠的極品。
莫離殤伸手抓起這串菩珠遞給了秦飛燕,脣間輕譏,可惜了這麼幹淨高貴的菩珠竟然被杜詩詩的險惡用心沾染了塵污,菩珠有靈當痛哭流涕!
秦飛燕笑着接過了菩珠,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杜詩詩,輕嘆道:“妹妹真是煞費苦心了,佛語有云:回頭是岸。姐姐我深以爲然,不知道妹妹認爲此話怎樣?”
這幾年她當然知道杜詩詩下毒於她,可是她本是心地善良之人又無意與杜詩詩爭莫問,加上如今莫離殤歸來,心下高興遂語重心長,希望杜詩詩有所覺悟,可是她的善良卻沒有讓杜詩詩良心發現,杜詩詩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一條道走到黑了!
“姐姐喜歡就好,不過接下來的大禮姐姐會更喜歡的。”杜詩詩根本不管秦飛燕話中有話,突然笑得狂妄,不再掩飾了,那笑中無法遮掩的恨意與暴戾。
“更喜歡的?”秦飛燕微微一愣,突然眼色大變,她回頭着急地看向了莫離殤,急道:“離兒快走…。”
剛叫完,身體一軟慢慢地倒了下去,在她全然失去神智時,她看到杜詩詩的繡花鞋慢慢的在眼前放大,隨後是杜詩詩狠毒的聲音,如地獄中冒出的幽深,:“放心吧,姐姐,我也會給大小姐一份驚喜的。哈哈哈”
眼一黑,秦飛燕怒急攻心,陷入了無邊的黑夜,手中的佛珠還緊緊握着,充滿了諷刺,杜詩詩藉着佛意做着壞人名聲的淫事,她真是不怕遭了天譴!
“二姨娘你…。”莫離殤亦配合地恨恨地瞪了眼杜詩詩後軟了下去。
“哼,讓你們出風頭!讓你們受誥封!讓你們趾高氣揚!你們不是高貴不凡麼?你們不是嫺雅淑良麼?你們不是正妻嫡小姐麼?今日就讓你們兩身敗名裂,臭名遠揚,從此成了一對人所唾棄的蕩婦**!哈哈哈…”杜詩詩美豔的臉上扭曲着瘋狂的狠意,眼裡更是射出惡毒的光芒。
“小姐。”這時秦嬤嬤躲躲閃閃地走了進來,陰險的笑道:“都安排好了。”
“還有一個是誰?”杜詩詩如蛇般笑得陰毒得意地踢了腳莫離殤的腰。
“真是天助咱們,幸虧今兒個辦酒宴,這府裡從外面借調了一些人,其中有一個正好是老奴知道的沷皮,叫孫三,這人好賭成性,正愁着賣褲子過日子呢,我找人跟他一說,他一聽有一百兩銀子還能有豔福立刻就答應了。”秦嬤嬤綠豆大的眼睛說到這裡充滿了小人得志般的得意。
“他沒認出你吧?”杜詩詩點了點頭,突然不放心地問道。
“沒有,奴婢不傻,奴婢讓冷玉去的,這丫頭咱們養了這麼久,這不剛被大小姐升了大丫環麼,萬一鬧出來,大小姐想抵賴都賴不了了,嘿嘿,自家丫頭給大小姐牽皮條,這種事不是戲文上常有麼?”
“好,辦得好。”杜詩詩滿意地笑,突然陰鷙道:“一會就把這沷皮安排給我這個賢良淑德的姐姐吧,這個孫三正是當年又餓了好久,姐姐枯竭了這麼久,真是有福了。哈哈哈…。”說完杜詩詩陰沉的笑了起來,那聲音比夜梟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許大夫人從此食髓之味了呢!嘿嘿嘿”秦嬤嬤亦跟着猥瑣地笑了,不遺餘力的往秦飛燕身上沷髒水。
地上的莫離殤星眸含怒,兩團火焰直竄而出,小臉上筋脈都差點暴了出來,沒想到這兩人這麼腌臢思想惡毒到這般地步,想用見不檯面的手段暗害她們母女不說竟然還這麼毫無口德地埋汰她孃親,要不是想讓她們生不如死,她這就下手滅了她們。
“啪啪”笑過之後,杜詩詩拍了拍掌,羽兒立刻帶着另一個丫環走了進來。
“大夫人與大小姐不勝酒力,突然暈倒了,你們把大夫人與大小姐分別扶到偏院的客房中好好休息,不要讓人打擾了她們。”杜詩詩皮笑肉不笑的吩咐道。
“是,二夫人。”羽兒與另一丫環乖巧地應了聲,扶了秦飛燕與莫離殤走向了偏院。
“嘿嘿,大小姐,你也有今天啊!你竟然敢打我,今日就讓你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吧,哈哈哈。”羽兒將莫離殤用力往牀上一扔,站在牀邊惡狠狠地咒罵着,狂笑着,看到莫離殤衣服完好,眼變得一利,她猛得伸了手,便欲拽莫離殤的衣服,指就快要觸及這時,突然腰間一痛,讓她痛的直不起腰來,她驚恐地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雙目緊閉已然不省人事的莫離殤,發現根本沒有人,而痛卻更加厲害了,她驚叫一聲,顧不得莫離殤了,忍着痛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驀得,一對燦若恆星閃亮於斗室之中,全無半點迷濛,有的只是清明與憤怒,她慢慢地揭開了被子,緩緩地走到了屋中央,手捏成拳,陽光透窗而入,拉長了她傲直的身影,透着絕殺的冷冽,脣間勾勒起孤寒的笑意,那笑意如九天玄冰般冷的徹骨,頓時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凍一室嚴寒,讓推門進來的如詩都冷得瑟縮了一下。
“小姐…。”如詩先是把手中的人往牀上一扔,隨後恭敬地看着莫離殤。
莫離殤冷寒的眸子射向了牀上的女人,那女人滿頭珠翠打扮地富貴不已,赫然就是杜詩詩,但見她小臉通紅,眼角含春,衣襟已然被拉扯掉一部分,露出小半個珠圓玉潤的胸脯來,倒是滑如凝脂,一點不象三十歲的女人。
“果然很妖媚,有讓父親獨寵多年的資本。”莫離殤言語平淡無波,讓人聽不出有任何情緒,可是正是這樣的莫離殤才更讓人害怕,無法捉摸,如果杜詩詩醒着的話,她一定會後悔,後悔不該惹莫離殤的
纖長的手指如玉般泛着盈潤的光澤,美得讓人眩目,指甲如貝殼般的秀美而優雅,這隻美麗的手象天使擁有,做得卻如惡魔般的動作,指甲如薄刃般的尖銳,只輕輕一劃,就劃破了杜詩詩的衣服,“譁”地碎衣如殘泠,恰似秋末之寂寥孤葉飄飄灑灑於一地,牀上是美人半裸,牀下了落英紛飛,這樣的情景就算是沒啥,估計也會讓人浮想連翩,何況還不會沒啥!
“母親呢?”做完這一切,莫離殤冷酷地笑了笑,不再看杜詩詩一眼,往門口走去。
“夫人已然回到了宴會之中。”如詩笑道。
“母親沒說什麼麼?”莫離殤眉輕挑了挑,腳步微微一頓。
“沒有,夫人醒後只問了小姐,我告訴夫人小姐正在處理事情,夫人點了點頭就去了宴會。”
“呵呵,母親果然是無比聰慧之人,可惜…唉…。”莫離殤點了點頭,想到這麼聰明可人的母親竟然所託非人,不禁暗自神傷。
“小姐,這只是一時的,如今小姐回來了,夫人以後定會更加開懷的。”如詩當然明白莫離殤的嘆息,於是安慰道。
“嗯,把杜詩詩送到另一個偏房裡去。”莫離殤輕應聲,突然吩咐道。
她可沒有忘了,杜詩詩是找了個沷皮污辱孃親的,這個豔福還是由杜詩詩自己享吧……
——重生之美人兇猛―――――――――――――――――――――
宴會上,夫人們正競相看着秦飛燕展示的佛珠,所有的人都說着羨慕的話,無外乎佛珠靈氣衝氣,莫將軍洪福齊天,伉儷情深,妻妾和諧,秦飛燕則高貴淡然優雅無比地坐於首坐,含笑不語,眼底冰冷一片。
當看到莫離殤迤邐而來時才眼中跳躍出欣喜與詢問,莫離殤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她才如釋重負般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時清王似乎有事離開了,莫言兒愛慕的眼神就這麼追隨着,讓人忽視也不成。過了一會,一個丫環跑到了莫言兒身邊,在莫言兒身邊耳語了數句,莫言兒蹭地站了起來,把大家嚇了一跳,待見她臉露欣喜之色忙不迭的跑了出去,那小臉上盪漾着淺淺的春意,衆人才恍然大悟般會心一笑,但眼中卻多了些鄙夷,看來必是與情郎私會於後花園的戲碼,大嘆這上樑不正下樑歪,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於是都低聲告誡自己的千金千萬不要學莫言兒,要學當學莫離殤,這男人啊娶妻娶賢,他再怎麼玩總是尊重正妻的……
莫離殤只覺老天都在幫她,莫言兒自己做得這麼明顯,那小臉緋紅如染胭脂般的春心蕩漾讓所有人的都心知肚明,這可不是別人逼着她這般的,到時她就真是百口莫辯了,這杜詩詩有她這樣的女兒也註定了倒黴了!
脣間的笑更盛了,一如百花之首,牡丹之貴,明豔不可方物,讓人完全忽視了她平凡的外貌,佟夜冥站在遠處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她,有一刻的恍忽,彷彿又看到了萬花叢中她從中走來的情景,那迤邐一地的繁華彷彿只是她身後的背景,她就是那清貴逼人天地間獨有的一抹色彩。
不,不是幻覺,是真的,她真的是向他走來,一路如蓮般娉婷,似柳般輕盈,帶着運籌帷幄的笑,向他而來。
離她遠時盼着她的靠近,等她真得越來越近時,突然他卻有種想逃的衝動,此刻他是如此的矛盾,又貪戀她的到來,又害怕她的到來,他就這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彷彿死囚等待着最後的引頸!
“辰王殿下。”她盈盈下拜,如雨後芍藥透着楚楚之姿,又若雨後的彩虹一下明媚了整個藍天,她總是讓人驚異連連……
他喉間一動,柔聲道:“你已然是郡主身份,不用向本王行禮了。”
“呵呵,多謝辰王。”她亦不矯情,抿脣輕笑,卻顧自往河邊走去,擦肩而過,微風輕送,將她一縷秀髮飛揚過他的臉頰,麻麻癢癢,讓他如貓抓心般的蠢蠢欲動,欲伸手挽住這即將遠離的風華…。
他知道她要他跟上,他亦想跟上去,因爲他想跟她更親近,可是他又害怕靠近,怕靠近了只是憑添了一份憂傷與落寞……。
咬了咬牙,他拗不過自己心的選擇,明知她是毒,他卻要飲鳩止渴!慢慢地他走到了她的身邊。
“說吧,什麼事?”貪婪地望着她的側臉,從來沒有發現她側面如此漂亮立體,尤其是皮膚如牛奶般的絲滑,讓他差點按捺不住伸手而撫,手擡到了半空,終於還是及時地清醒,縮回後,自嘲的捋了捋自己的發,爲什麼同樣絲滑的發摸到手中卻沒有動心的感覺?
“辰王果然聰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她莞爾一笑,轉過身來,近距離地看着她的五官,平凡中卻透着睿智的光芒,讓人無法抗拒心的吸引,彷彿地心引力吸引着人粉身碎骨。
他澀了澀自嘲道:“莫小姐也不是會浪費時間的人。”眼卻望向了他處,那湖光山色恍若不在,無論他逃到哪,眼中總是那抹揮之不去的麗影,何時,她已然深入他的心底?
“呵呵,辰王快人快語,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說了,一會有場好戲,等這場散盡之時,還需王爺你挺身而出,到時王爺所想定能心想事成。”她清脆的聲音一下打斷了他的冥思。
“噢?”佟夜冥心猛得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劃過了心頭,他沉聲道:“本王能知道是什麼好戲麼?”
“呵呵,無非是後臺鶯鶯會張生的戲碼唄。”莫離殤嗤之以鼻地笑,言語中的清冷透着無限的殘酷。
“什麼意思?”佟夜冥的眉更緊了,眉宇間穹隆凸起。
“呵呵,好吧,我承認說少了點,應該是有捉姦在牀戲碼,到時王爺您只要挺身而出,娶了這個失了貞的將軍府小姐,您的所想定會一朝成真。”
“呯!”佟夜冥一拳打中了身邊的樹,拳頭全部沒入了樹幹之中,血一沒滴的沿着拳頭往下流,流入了樹幹,隱於了褐色的樹根之中,無痕無跡。
他陰鷙的眼直直地射向了莫離殤,不敢相信,她怎麼能這麼無情,她裝傻不明白他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親手塞給他一個女人!這不是往他心口捅刀子麼?塞也就塞了,卻還是一個失貞女人,她當他是什麼?收破爛的麼?她怎麼能這麼心狠,這麼陰毒,她到底把他當什麼了?難道她就這麼自信能對他予取予奪麼?她到底是要幫他還是害他?
她亦冷冷地看着,沒有一點的表情,一片冷漠,一片幽深。
終於,他羞惱地低吼道:“你說什麼?你讓本王去娶一個失貞的女人爲妃!?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辱於本王?就算你不願嫁本王,亦不能這般輕視本王的自尊,這般摧毀本王的驕傲,這般踐踏本王的高貴!本王真想扒開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而對他的勃然大怒,幾近失控的表情,莫離殤看了眼樹幹,寡淡地笑了笑,指摸上了樹幹,指尖輕沾了沾腥紅的血跡,那一抹紅瞬間迷漫了她的眼,往事如潮水般的涌向了她的腦海,恨盈滿了她的全身,曾經她在他面前流乾了最後一滴血,現在換他了,只是這纔是開始!
她陰冷地笑,答非所問地道:“王爺的武功果然高明。”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全身的仇恨讓他觸目驚心,可是他不知道何時得罪過她,不明白她的恨意是從何而來,可是他卻偏偏放不下她了,他不明白,爲什麼,只幾次見面,他竟然深陷進去,彷彿他此輩子就是爲了受她的蹂躪而生!
她是毒,讓人慾罷不能!
不!她不是毒!她是魔鬼!她有把人逼瘋的本領……。
佟夜冥壓抑着痛苦低吼道:“你難道不知道如果本王娶了一個失貞的女人爲妃本王會成爲全大昭地笑柄,你認爲一個笑柄還有臉去與寒王爭位麼?本王真不知道你是幫本王還是害本王!”
“錯了,第一本爺不是娶失貞的女人爲妃,而是爲妾,自古以來對妾的要求根本不高,不用在乎是不是處子。第二,這事就算是今在這裡的人全都知道了,我也保證不會有一句話傳出去,這點王爺你可以全然相信我。第三,王爺娶的不是女人,而權力,是莫問從此死心踏地的擁護,是整個將軍府的力量,既然不是人,王爺又何必在其中的瑕疵?王爺這般聰明之人,這中間的利害關係想來不用我給王爺講解吧?”
他當然明白,這一瞬間他就明白了,權衡了其中的利害,可是他卻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做得很完美,卻爲何偏偏要弄得這般的瑕疵,讓他心裡會時時刻刻紮根刺,就算他可以不喜歡莫言兒,他可以娶她,可是他真的不能接受娶一個失貞的女人!這是對他尊嚴**裸的打擊!
他狠狠地瞪向了她,她依然笑得清華,卻無限冷酷,她與他是一類人,所以她明白他,算無遺漏,明白他定會妥協。
“爲什麼?”他緩緩問道。
“什麼爲什麼?”她笑而反問,如狐般狡黠,黑眼珠就如黑水銀掉入了白水銀中滾動着靈活與奸詐。
“爲什麼不做的完美些?她本可以不用失貞。”
“我是人不是神,我怎麼能控制別人的水性揚花呢?”她輕鬆地聳了聳肩,笑得邪惡,不承認不否認,滑如泥鰍。
如果她不能控制還有誰能控制?這一切全在她的掌握之下!佟夜冥憤憤地看着她雲淡風清的樣子,那溫和的外表下深藏地是一顆怎樣冷酷的心啊!
她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她這麼做到底是爲了懲罰莫言兒還是要噁心他!
“你如何能保證不會傳出去?”半晌他有些氣餒地問道,
“你以爲四大少主是吃素的麼?那些大員與官太太也許敢置你與清王的話於不顧,但卻決不敢與四大家族爲敵。”脣間立刻綻開了絕美的笑,她自信張揚。
“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他喃喃道,這打蛇打七寸,莫離殤總是能抓住每人人的軟肋。
“呵呵。”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爲什麼一定要是本王?”
“因爲要上位的是你!”她狠狠地扔下了句,就是這句話讓他如蟲蟄般驚跳,是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他的表情讓莫離殤知道他徹底同意了,她笑道:“看來王爺想通了,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反正你不喜歡,放在府裡養着就行了,何必想太多呢?是麼?哈哈哈…。”
她笑,笑得那麼純淨無瑕,笑得如白雲般的柔軟,笑得如輕風般的清爽,可是誰能想到她清純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顆冷硬狠戾的心!
佟夜冥猛得擡頭,眼緊緊地盯着她,眼底充斥着不甘與憤怒還有妥協與愛慕,爲什麼?爲什麼這麼一個適合權謀的女人卻不能成爲他的女人?而他卻還得身不由已地被她牽着鼻子走?
“王爺也莫惱了,關於鹽務之事,是不是還沒有頭腦?”莫離殤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嗯,查了半天一無所獲,那些人做事的確是滴水不漏。”說到正事,佟夜冥臉上現出地凝重,暫時把剛纔的不堪放到了一邊,除了莫離殤,女人對他真是無足輕重,只是他不能接受女人給他帶着的恥辱罷了。
“等事成之後,我會送你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會讓王爺你拔開雲霧見天日的。”莫離殤輕笑,悠然轉身,欲往回走去。
“等等,一會的事是你設計的麼?”佟夜冥他還是不敢相信,她這麼高潔的人會做這樣的陰惡的事,那可是她的胞妹,她何其殘忍!
“呵呵,王爺,我雖非善類卻不屑做下這等下作之事,這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清清幽幽地聲音如雨前的風,帶着風暴來臨的冷意,漫漫襲捲了他的全身,不知爲什麼他聽了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還好,她還有底線!
莫離殤緩緩地走入了場中,一些官太太與千金小姐都豔羨地看着她,看着她風姿卓越地款款入座,在座的許多人都看到了,看到她與佟夜冥花前細語,看到了佟夜冥對她小心翼翼如珍如寶的樣子,那一刻碎了一地的芳心又豔羨了無數的人。
這時秦嬤嬤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一下跑到了莫問的身邊,假裝六神無主地輕呼道:“將軍…。”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莫問皺了皺眉,不明白爲什麼秦嬤嬤平時很是穩重的人變得這麼不懂禮數,今天是什麼場合,她竟然不識眉眼到如此地步?
“是夫人…”她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引衆人猜忌心頻起,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正與衆人談的高興的秦飛燕。
“夫人怎麼了?”莫問奇怪地瞪了秦嬤嬤一眼,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剛纔二姨娘請夫人去看佛珠,夫人看完後說要休息一會,二姨娘就讓夫人在偏房休息,誰知道奴婢剛纔給夫人送茶水,竟然看到…”秦嬤嬤口齒伶俐地說着,看着莫問越來越黑的臉,心中不禁有些害怕,眼珠子不敢再看莫問,轉向了他處,誰知道這一轉不要緊,差點把她的魂都嚇得飛了。
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中充滿了不解與驚懼,這是怎麼回事?這秦飛燕不是應該在偏房裡正跟人在牀上翻滾麼?綠豆眨巴之下赫然又發現莫離殤亦淺笑淡然的站於秦飛燕一側,那眼中射出瞭然的光,犀利如刀,讓她差點暈了過去,既然秦飛燕與莫離殤都在這裡,那麼房裡的是誰?
房中正上演的激情戲碼的女主角是誰?
她渾身一抖,嚇得到處尋找杜詩詩以尋得幫助,可是她找遍了所有的人,除了幸災樂禍的官太太和一些意味不明的表情,她沒有看到一點杜詩詩存在的跡象…
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了她的心頭,這下她是真的癱倒在地了,暈了過去。
“混帳東西,來人將這老虔婆拉下去,扔到府外去!”莫問眼中鋒芒微閃,心中有了不好的念頭,但衆多的賓客之前,他只求快點將這個老虔婆扔出將軍府以平息一斷可能出現的醜聞。
此刻的他還只是認爲秦嬤嬤受了杜詩詩的教唆來敗壞秦飛燕的名譽,倒並未必想到太深去,但就這些話卻已然讓人浮想連翩了,好在秦飛燕正在這裡,倒讓流言不攻自破了。
“父親,不知道這秦嬤嬤看到了什麼?”莫離殤可不會讓這場好戲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收尾了,她裝作天真地樣子走到了莫問的身邊問道。
“這老東西胡說八道的話,你一個小閨閣女子不必多理。”他沉吟了一下,丟了個眼神給莫離殤,希望她不要再糾結此事了。
可是平時深明大義聰明不已的莫離殤竟然如看不懂他臉色似的,正色道:“父親,女戒之中說閨閣女子戒妄言,女兒深以爲然,可是這該死奴才言語間竟然涉及了母親的清譽,如果女兒仍是死守閨訓此爲不孝,這天大地大不孝最大,與孝道相比,女兒情願犯言戒,相信在座的怕有人都會理解一個女兒拳拳愛母之心吧。所以還請父親原諒女兒的妄爲,女兒今日必要去二姨娘的飄香閣見個究竟,沒有的話亦讓衆人心裡揣了個明白,亦全了女兒的孝心,這奴才是發賣了還是打了出去也讓她心服口服,不知父親以爲如何呢?”
莫離殤聲音婉轉悠撥,清脆如山泉淙淙,句句沁入人心,莫問心下雖然惱怒卻也無法可駁,駁了她就是不全了她的孝心這傳了出去卻是要擔了個罵名的,可是應了她,他卻真擔心有什麼未知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他凝眉不語,有些怒意地瞪着莫離殤,可是莫離殤卻不屈不饒,如鬆般昂然,一時間兩人僵在那裡。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幫誰說話好。
幫了莫問就是違了孝道,這是誰也不吃不消的,幫了莫離殤得罪了莫問,這也是誰也不敢想的。
佟夜冥與佟夜寒則看而不語,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呵呵,莫郡主真是孝心可表啊,本少主最敬重孝順之人,左右吃飽了無事,聽說將軍府的各個園子各有風景,不如一起去看看吧。”一直不說話的容寒聽了眼波一閃,突然輕笑着出了聲。
莫問背上微汗,這容寒分明是幫着莫離殤,一來點明瞭莫離殤現在的身份,按理說她郡主的身份已然高於了他莫問了,二來又用孝字壓人,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拒絕了。
於是他無奈地點了點道:“既然如此,離兒你去看看吧。”
他這話的意思是讓莫離殤自己看看去,即使有什麼也僅限於家人知曉,不會鬧出什麼妖蛾子來。
可是莫離殤哪是這麼好打發的,爲難地道:“有道是醫者不自醫,官者不自審,事關母親,女兒一人恐難服衆,不如請爹爹,還有二位王爺及四位少主還有丞相夫人,戶部尚書夫人,禮部尚書夫人一起前去,也好作個見證,如何?”
莫問勃然大怒,正想怒斥,沒想到…。
“呵呵,做個證人什麼的,本少主倒是最爲喜歡了,十分符合本少主樂於助人的寬廣胸襟。”墨宗之聽了立刻拍掌贊成笑道。
莫離殤聽了臉皮抖了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墨宗之何時樂於助人了?不捉弄人就算是燒高香了,算了,看在他是幫她的份上不與他計較了。
墨宗之這一說讓莫問連個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他無奈的點了點頭,對着他人笑道:“諸位自便,本官去去就來。”
於是一羣人浩浩蕩蕩向着飄香閣而去,唯有秦飛燕這個當事人彷彿無事人般留在原處繼續談笑風生的應酬着官家太太。
“莫夫人,您不去看看麼?”侍郎夫人按奈住心中的好奇心,鼓動着,這深院中的婦人對於這種事最爲敏感了,又十分熱衷於觀看這種事,這時她們的心裡就如貓撓癢般的難受,礙於未曾點名,不敢前去,所以都揣唆着秦飛燕。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離兒心疼我這個母親而多了份心思罷了。”秦飛燕搖了搖頭,四兩拔千金的轉移話題道:“聽說過幾日西秦要送公主來和親了,送公主來的可是西秦的太子,而皇上亦有意與西秦聯姻,會從公主中選一位做太子妃。不過公主們都嫁得嫁,小的小,並無合適年紀的,說不定會從衆家千金中選取一個最爲出衆的女子封爲公主以予和親。”
這種時候只有越不上心才讓人更加信服心中無鬼自清廉,稍有一些上心的話,反而會引起別人胡思亂想。對於這一點十幾年官場生涯的秦飛燕卻是十分明瞭的。
“真有此事?”所有的官太太都眼睛一亮,頓時忘了那八卦話題,比起深宅之間的那些齷齪之事,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飛上枝上做鳳凰更要緊的?
於是都圍着秦飛燕詢問了起來,宴會又變得始無前例的熱鬧,剛纔的事彷彿只是風過漣渏,瞬間平息。
而這邊一行人卻心思各異,四個少主不用說是看好戲的,清王一臉輕鬆看不出任何表情顯得莫測高深,而辰王卻臉繃得緊緊地,眼中閃着滔天的怒火,讓人不明白他因何而氣,三位一品夫人則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她們三人相對苦笑,這說得好聽是見證,但凡真有些見不得人的事要是傳了出去,三位夫人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莫問亦是心事重重,只是希望杜詩詩莫要動了什麼歪念頭,做了什麼醜事來,這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唯有莫離殤薄脣輕抿着,脣間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微眯着,折射出冷寒的流光,她跟在後面款款而行,恰似一朵崖邊青松,透着孤高傲潔之意。
“嗯…啊。”一聲聲暖昧的女音從內院傳了出來,讓衆人臉色一變,這幾位夫人都是過來人,一下子就面面相覷地互看了眼,猶豫着是不是進去,腳跨進去一步跟跨出來一步就是天差地別。
“咦?這是什麼聲音?爲何叫得這般痛苦?難道有人在府裡行兇不成?”莫離殤眼芒一閃,怒斥一聲,拔開了衆人就往裡走,大吼道:“快來人,府裡竟然來了賊子!”
見莫離殤裝得有模有樣逼真無比,四位少主差點笑出聲來,大家都以爲莫離殤還是十四少女定然啥都不懂,他們可是太瞭解莫離殤了,因爲他們得罪了她,她竟然晚上跑到他們房外聽他們行房,還在門外品頭論足,要說她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打死他們都不信!
“離兒!”莫問急得拉住了她,輕斥道:“莫要聲張。”
“父親,您是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文武全才,得高望重,是天下人之楷模,你曾叱吒沙場面不改色,怎麼麼現在家中有賊,您竟然害怕麼?”莫離殤聽了言辭厲色地反駁道:“我雖身爲女兒,亦知邪不壓正,這家是我的避風港灣,無論如何不能讓人侵犯了去,再者,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如果您連自己的小家都不能保護何以談衛國?”
莫離殤言詞激烈,侃侃而談讓人拍案叫好,要不是佟夜冥已然知道這一切全是出於她的手筆,定會爲她眉飛而色舞擊掌叫好!可是眼下卻是遍體生寒,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啊!似乎誰都在她的算計之中,環環相扣絲絲相連,連她自已的親爹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算計進去,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呆愣了看着她墨發飛舞慷慨激昂的樣子,那飄緲若仙的模樣怎麼也不能與蛇蠍心腸等同起來,可是她就是一個陰險狡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可是他竟然並不討厭她相反還因她的舉手投足而心神起伏,苦澀地笑浮上了他的脣。
佟夜寒則峰眉輕挑,帶着一絲激賞看向了莫離殤,果然將門虎女,巾幗不讓鬚眉!雖然這事不若她所想象的…。
三個官太太卻是有口難言,看向了莫離殤的眼中充滿了複雜。
就在莫問一愣之間,莫離殤率先衝入了房中,大斥道:“賊子,竟然敢在…。”
“呯”她一腳踢開了門,威風凜凜似天將神兵,待踹開門後卻驚叫一聲,把所有的人都引得衝了進去。
梨花大牀中,透着薄紗輕幔,裡面一個女子正騎在一個男子身上,上下起伏着,那女子雖然正陷於**之中,烏髮如浪般朝起朝落,掩映得容貌不甚清晰,但三位夫人卻是看得分明,分明就是莫言兒,這下都嚇呆了,驚得掩住了脣。
莫離殤小臉通紅,一下撲到了丞相夫人的懷裡,若一朵孤伶小花哭喃不已彷彿已然失了神:“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啊?羞煞我也。”
“沒事,莫小姐,沒事。”丞相夫人抱着她,不知所措的安慰着,撫着懷中柔若無骨的身體,心中暗恨莫言兒作孽,竟然污了一個純真少女的眼!怪不得剛纔春心蕩漾的樣子,原來真是是做這種事了!真是什麼人生的什麼樣的種,這做孃的未婚就勾男人也就罷了,偏生個女兒也是如此,此刻心中更是不屑。
要知道杜詩詩雖然在貴夫人羣中看似風光,但那些正妻本着對小妾的仇恨,對杜詩詩其實從內心是看不起的,是厭惡的,如今看到這些,當然一切都歸罪於了杜詩詩的頭上了。
“呵呵,莫小姐真是好性致,將軍門風也讓本少主大開眼界。”風送暖眼波如漾,身體十分愜意地倚在了房柱上,透着坐聽松子落,閒看芙蓉開的優雅,脣間卻泛着可惡的笑容,那笑容配於他的臉上一如天使般的純淨,但從中透出的卻是惡魔的本質……
一句話羞得莫問無地自容,頓時從震驚中醒悟了過來,他怒氣衝衝地衝了過去,隨着錦帛撕裂聲只聽莫問大喝一聲:“孽女!”
“啪”地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得只聽莫言兒一下從男人身上翻了下來,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眼莫問,頭腦還不甚清楚,看到了怒容滿面的莫問,又看到身邊光裸的男人,一下驚呆了,呆澀地一會後,突然恍若夢醒般叫道:“啊……”
莫言兒身下的男子從**的頂峰跌入了絕望的深淵,他正欲破口大罵,轉眼看到一臉鐵青要殺人的莫問,一下屁滾尿流地從牀上翻了下來,抓着衣服一面穿一面求饒道:“將軍饒命啊!”
三位夫人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本以爲是杜詩詩與男人做下苟且之事,沒想到卻成了莫言兒,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清王的表情更是莫測高深了,他狀似無意地看了眼差點暈蹶在丞相夫人懷裡的莫離殤,隨即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佟夜冥,笑道:“這是唱得哪齣戲?呵呵。本王今日倒是開了眼界。”
“哼。”佟夜冥怒擰着眉,不置可否的哼了聲,他能不氣麼?想到一會他竟然要親口求娶這個與人苟且的女人,他就無名之火冒出三丈多高!
“我殺了你這個淫棍!”莫問已然沒有了理智,他原本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是僕人們趁着酒宴渾鬧,沒想到卻是自己最心愛的女兒,這讓他如何受得了,他情願是杜詩詩做下這等丟人的事,也不能讓莫言兒做這種事啊!莫言兒可是他前途的保障,榮華富貴的根本!眼下正是關鍵時刻,這種事出了,讓他一下失了依恃,少了一半的籌碼,讓他拿什麼跟清王合作?想到這裡,他恨不得生生地撕下那男人的肉來。
“饒命啊,將軍饒命啊,是大小姐與我情投意合啊!”男人哭喊着連滾帶爬地就要往外跑。,
“淫賊往哪裡跑?”莫問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男子眼見着要被莫問追上,於是眼珠一轉跑到了清王的腳邊,磕頭如搗蒜企求道:“王爺救命啊!王爺救命啊,我真是大小姐是兩情相悅啊!難道我與大小姐情不自禁的歡好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麼?”
“混帳東西,還敢胡說八道!”莫問聽他到了這種地步還口口聲聲說與莫離殤有私情,欲攀污了莫離殤,更是勃然大怒,這時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要害莫府!否則這人是如何混入府中,又如何能姦淫了莫言兒的呢?
對!定是政敵設下的計,不然不會讓這個男人既污了言兒的身子又欲壞莫離殤的名譽!定是有人怕他與辰王,清王結成秦晉之好,趁着今日斷了他的後路!
他越想越對,越想越氣,一時氣急攻心,猛得擡起腳猛得踹向了男子的心口,那力道之狠無以倫比,直把男子踢了得飛了數丈。
“撲”那男子人在半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一室的血腥味彌散開來,隨後“呯”地一聲落在了地上,痛得全身都縮成了一團。
“將軍,腳下留情。”佟夜冥與佟夜寒同時厲聲制止。
那男人即使痛得快窒息了亦不願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他強忍着痛連忙爬到了離他最近的佟夜寒的身後,苦苦哀求道。“求兩位王爺救命啊!”
爲什麼?爲什麼那人沒說這事會要命啊?他還以爲又能拿錢又可以享豔福呢!可是想到那已然被他花掉的錢,想到那人告訴他:只要咬定是與莫大小姐是心甘情願的,到時爲了遮醜,莫將軍定會把大小姐嫁給他,於是他就信心百倍了,他對自己說忍一時痛,定可以換得將來的榮華富貴!
“清王爺,麻煩你讓開,這是下官的家務事。”莫問見佟夜寒竟然攔着他不讓他殺了那淫賊,狹長的鳳眼中射出了兩道凜寒的光芒,這一刻他突然懷疑,懷疑這一切是清王指使的,不然清王爲什麼要護着那淫賊呢?清王這麼做一定是想廢了一女,讓他只剩一顆棋子這樣,他就不能左右搖擺了。
佟夜寒是多聰明之人,從莫問的眼中看到了恨意與懷疑,他臉微微一變,隨後雲淡風清地笑了笑,道:“莫將軍休要惱怒,這淫賊口口聲聲說是與大小姐情投意合,這傳了出去定會影響大小姐的清譽的,還請將軍問個明白,問清了,大家心裡亦明白了,到時要殺要剮還是由將軍作主。”
莫問聽了汗如雨下,一下清醒過來,是啊,剛纔他真是昏了頭,三位夫人都親眼看到了莫言兒被這個淫棍壞了貞潔,而這淫棍又說與莫離殤情投意合,傳了出去,兩個女兒就都完蛋了。
眼下定要讓這個淫賊說個清楚,讓三位夫人也明明白白的。到時就算退一萬步,只把所有的髒水沷到莫言兒身上,反正這個女兒已經毀了,千萬不能再毀了莫離殤了。這可是他現在唯一的資本了。
他不愧爲梟雄,轉眼之間已然心中有了定奪,而莫言兒此刻已然完全清醒過來了,看到自己一身光裸想到剛纔竟然與一個陌生男子在牀上顛鸞倒鳳,頓時面如土色,差點暈了過去。
待見到清王眸光流轉,脣間帶着微諷的笑意,一時全身冰冷,她知道她從此與這個溫潤如玉,謙和如風的清王再無交結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娘不是說這個男人是爲莫離殤準備的麼?這與地上那個猥瑣不堪的男人做下醜事的不是應該是莫離殤麼?而這些站在牀下的人不是應該來看莫離殤的醜態的麼?
怎麼會這樣?怎麼所有的都變了?怎麼受傷害的變成了她自己?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破了腦子也想不明白。
突然她靈光一閃,眼中射出了惡毒的光芒,她不顧一切的衝下了牀,全不顧不着寸縷,瘋得似的衝向了莫離殤,淒厲地吼道:“是你,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不是?”
“呯”她還沒有衝到莫離殤的面前時,就被莫問一腳踢了過去,身體飛到半空後如斷線的風箏般直墜而落。
“呯”又是一聲巨響,莫言兒摔到了地上,她痛苦的捲縮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踢她的人,那猙獰的面孔與昔日慈愛的臉正在慢慢融合,又慢慢地分離,她的眼睛無法聚光,不明白哪個纔是真正的莫問。
突然,她眼中一黑,一股鮮血從她口中溢了出來,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
莫離殤臉上現出了驚恐之色,如受驚的小鹿鑽入了丞相夫人的懷裡,心中卻在冷笑,這就是莫問,一個沒有心的男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能當機立斷地立下狠手,更別說他人了!
三位夫人們亦是驚嚇地看着莫問,全是不可置信的恐懼,這是當世以君子如玉翩翩如風著稱的美男子莫問麼?他怎麼能這麼狠,這麼毫無人性地對待自己的女兒呢?即使失了貞也是他自己的骨肉啊!怎麼也罪不及死啊!
這一刻衆人對他的人品有了一絲的懷疑。
佟夜寒卻是面無表情,對於莫言兒他本來就沒有感情,是死是活與他無關,對於莫問,他更是瞭解,一個溫潤而雅的人是絕對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而且長盛不衰。
佟夜冥則是憐惜地看了眼莫離殤,他這時突然明白了莫離殤狠絕與狡詐,層出不窮的手段從何而來,是莫問!是這個家!是這些冷漠的人給逼出來了的。
他唯獨沒有想到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是他自己,沒有他幾年的悉習栽培,耳濡目染,莫離殤絕對到不了這樣的高度!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莫問此時已然不管別人的眼光,他恨恨地瞪着地上獐頭鼠目的男人,心中如吞了蒼蠅般的噁心,就是這麼一個腌臢東西竟然毀了他的另一個希望,壞了他星羅密佈的棋路,此時如果可以他會一刀刀地割下這個男人的肉。
“真是大小姐邀請我來的,王爺,”那男人死鴨子嘴硬,一口咬定了是莫離殤邀他而來,鼻涕眼淚地爬向了佟夜寒,佟夜寒一陣噁心,一腳踢開了他。
“你說是大小姐邀請你的,那我問問你,大小姐看中你什麼?”莫離殤這時拿出秀帕輕輕的掖了掖眼角,弱弱地問道。
那男子一聽心中大喜,那人說了,到時事發,會有人幫他說話的,看來定是這人了,聽她剛纔的稱呼想來是二小姐,他擡頭看向莫離殤,見她長相平凡,心中有些慶幸,還是大小姐長得漂亮,剛纔真是**啊,要是換上這個他估計會沒了胃口。
莫問見他死到臨頭了還眼珠子骨碌碌地看着莫離殤,一臉淫邪樣,頓時勃然大怒,伸出腳來又踹了過去。
“啊”男人痛呼了聲,在地上連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不過這次莫問爲了洗清莫離殤清白,腳下卻是留了情的,不然早就把他踢死了。
其餘衆人冷冷地看着,清王冥王和四位少主惱他敢用眼神褻瀆莫離殤,亦恨不得上去踹上兩腳。
終於痛慢慢消退了,那男人喘着氣癱倒在地。
“快說。”佟夜冥聲音平淡緩和,彷彿漫不經心,卻如三九嚴寒透着風霜雪雨的冷,讓那男人瑟縮了一下。
他愣了愣後,才理直氣壯道:“小人蔣二,是街頭賣包子的,大小姐以前說是休養江湖,其實就在城中,天天去小人那去買包子,一來二去,大小姐與小人就認識了,經過了三年的時間,我與大小姐已然情深深意切切,約定了此情不渝。”
“撲哧。”墨宗之不合時宜的輕笑出聲,惹得衆人都忍俊不住,連三位夫人都笑着搖了搖頭,當然,除了莫問。
“難道大小姐是看上你的包子手藝欲以後跟你琴瑟合諧開個包子鋪麼?”風送暖邪魅地揮着摺扇,似笑非笑地問,引衆人又一陣輕笑。
惹莫離殤暗中一個白眼,好你個風送暖,竟然藉機取笑於她!
風送暖擡起眼,向莫離殤拋了個媚眼,惹莫離殤一陣惡寒,差點把中午飯都吐了出去。
佟夜冥聽了冰寒的臉上竟然現出了一絲的笑意,他難以想象莫離殤在包子鋪前揮汗如雨吆喝賣包子的樣子,突然他心中一動,柔情萬丈地看向了莫離殤,眼中竟然出現了她與自己一起坐在鋪前賣包子的情景,那日子雖然平淡清苦,可是心中卻突然充斥了滿足感。
“呵呵。”他輕笑,他一定是瘋了。
他自嘲的笑聲引起了佟夜寒的注意,佟夜寒側目而視,看他臉上還未褪盡的幸福感,突然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想法,眼中光芒一聚,劃過一絲地惘然。
這些氣宇宣昂的人神情各異,倒讓那蔣二動了心思,以爲他所說的打動了幾位權高位重的人,看來娶得美嬌娘是有希望了。
他突然神氣活現地衝莫問叫囂道:“將軍,雖然我與大小姐未成婚就做下這等事,但卻也不至於死,要不是你嫌貧愛富,棒打鴛鴦,我與大小姐何置於出此下策?如今已然生米煮成了熟飯,我知你是權高位重之人,可是法無外乎於人情,難道你還想以權壓人壞人姻緣不成?”
這話卻也是那人交他的,那人說了只要在衆人面前說上這番話,莫問定會將莫離殤嫁於他,否則以他一個賣包子的大字不認識幾個能說出這般頭頭是道的話麼?
可是他正得意時,卻聽到佟夜寒雲淡風清道:“你口口聲聲說你與莫大小姐情投意合,你可知昏於地上的誰?剛纔你還情深深意綿綿,現在她倒於地上怎麼不見你有絲毫的擔心?”
“呃…”蔣二一愣,不及細想佟夜寒話中的意思,隨即瘋了似地撲向了倒在地上的莫言兒,悽然地叫道:“大小姐啊,心疼死爲夫了。”
三位夫人聽了面面相覷,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這個蔣二真不是一般的沷賴,連大小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胡亂攀污,真不知道是誰給的膽子!
“三位夫人,想來心中應該明白了,這完全是有人陷害小女。”莫問斂住了怒意,對着丞相夫人說道。
“莫將軍請放心,此事我們三人心中有數,這定是奸人陷害,大小姐的名譽絕不會有絲毫的損害。”丞相夫人連忙點了點頭,她亦十分圓滑,只是說大小姐名譽不會有一絲損害,可不說莫言兒,這莫言兒不管是受害還是自願,總是沒了清白了,這說與不說都不能改變事實了。
莫問聽了慘然一笑,事已如此,將軍府丟人是已成了定局,好在保全了莫離殤。
“來人”他定了定神,衝着門外大喝一聲,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走了進來,如貓般無聲無息,差點嚇了三位夫人一跳。
隱衛!佟夜冥與佟夜寒眼微微一眯,沒想到莫問真的養了隱衛!
“把這人千刀萬剮,肉一片片的喂江魚。”莫問森冷地命令着,臉上現出了血腥的殘忍。
“救…。”蔣二聽了大驚失色,正要開口被隱衛狠狠地一腳踢暈,隨後被隱衛拎着就消失了。
“家門不幸,讓衆位看笑話了。”做完這一切,莫問彷彿老了數歲,他看也不看躺在地上莫言兒,率先走了出去。
一行人慢慢地往門前走去,心思各異,就當要走出門時,突然容寒峰眉輕皺道:“什麼聲音?”
衆人聽了轉過頭去,卻聽到參天古樹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齊齊地看向了一顆參天古樹。
“什麼人,滾出來!”莫問臉色一變,今日之事千萬不能傳了出去,所以他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不要殺我啊,我什麼也沒有做。”孫三全身顫抖地從樹後走了出來,雙腿夾緊,一股臭味頓時散了開來。
“啊,臭死了。”三位夫人都掩住了鼻子,噁心地看着孫三。
“你又是什麼東西?”莫問勃然大怒,今日之事怎麼這麼怪異?這又是什麼人?
“饒命啊,將軍,我真是什麼也沒有做,是有人給小人一百兩銀子說大夫人的春閨寂寞,讓我來這裡找大夫人。可是小人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膽做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啊,只等着過了時間,得了錢就離開的。”
孫三的話讓莫問大吃一驚,一股血氣往頭上直冒,拳頭緊緊地握着,睚眥俱裂吼道:“你再說一遍!”
孫三打着結巴又再說着,這時莫離殤卻忍不住了,她悲呼道:“是誰要害我母親!”
一下衝進了另一間屋,到了屋內只聽她驚叫了聲:“二姨娘!”
外面的人一聽都臉上浮現出了怪異的神色,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先是女兒有私情,這會又改做孃的有姦情,還借了大夫人的名譽行那苟且之事,這都是什麼人啊!
莫問聽了簡直快瘋了,真是作的什麼孽啊。
“嗯……”裡面的人象是睡醒般先輕吟了聲,隨後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剝了我的衣服?”
那慵懶如綿帶着妖嬈的聲音分明是杜詩詩的聲音,三位夫人的臉上現出了不屑的神情,一副瞭然,看來是杜詩詩不耐寂寞偷人,怕被莫言兒知道,也給女兒找了個!
莫問臉上更是充滿了不可置信,這聲音他是肯定不會聽錯的,聽了十幾年了,想到杜詩詩竟然被別的男人看光了,頓時他心中惡心得如吞了只死老鼠般的難受,他猛得拎起了孫三,吼道:“你到底有沒有碰過裡面的女人!”
“沒有,我真的沒有,將軍啊,你要不信,你看”孫三掙扎着,一下拉開了褲子,脫得一絲不掛。
“啊”三位夫人齊齊地轉過了臉去。
“咦?居然是閹人!”墨宗之唯恐天下不亂的毒舌道:“看不出二姨娘飢不擇食到了連閹人都要了。嘿嘿,將軍,難道你平時沒有滿足二姨娘麼?”
莫問聽了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是啊,小人自幼家裡貧窮,爲了有口飯吃所以將自己閹了,可是閹卻閹了,卻因爲沒有錢疏通來買小太監的太監總管,所以並未能選上,所以,將軍,小人真的是不可能污辱了裡面的夫人啊。”孫三一面說一面穿上了褲子。
這時莫離殤衝着三位夫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垂淚道:“三位夫人,今日之事定是有人陷害將軍府,還望夫人們出這門忘了這事,但說是那婆子受了人好處胡言亂語,離兒在這裡給三位夫人磕頭了。”
說完真得欲磕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丞相夫人大驚,連忙拽起了莫離殤,安慰道:“郡主,這可使不得啊,今日這事曲折離奇,我們斷不敢胡言亂語,郡主大可放心,決不會傳出一星半點不利於將軍府的話。”
隨即丞相夫人又對另兩位夫人道:“兩位夫人,咱們今兒在飄香閣看到什麼了?”
“飄香閣中景色怡人,看得我流連忘返,就是有一樣不好,連個人影都沒有。”戶部尚書夫人知趣地答道。
“唉,這人都給夫人做壽去了當然就剩了個空院了。”禮部尚書夫人也連忙答道。
莫問聽了心下稍定,看向莫離殤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關鍵時候這個女兒果然應變及時。
這時佟夜冥亦道:“莫小姐放心,此事如若傳了出去,一人知道本王殺一人,兩人知道本王殺一對。”
三位夫人聽了面面相覷,這她們是答應不說,但不代表不會說給自己相公聽啊,這可好,被辰王這麼一說,她們就要斟酌一番了,萬一辰王發什麼瘋真的殺一對的什麼的,豈不是慘了?!
“多謝辰王了。”莫離殤盈盈下拜,心中卻笑,這事最不希望傳出的除了莫問就是佟夜冥了,這算不算是假公濟私?
“哈哈哈,俗話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今日叨嘮了半天,不如讓本少主也爲莫小姐做個保證吧,此事如若傳出一星半點,影風閣全線追殺。”墨宗之淡淡一句充滿了肅殺之意,若秋風捲落葉,漫天舞出絕殺的蕭瑟,立刻絕了三位夫人的念想,這王爺的話還可以陰奉陽違,畢竟他不會真的爲了一個女人殺了重臣,但影風閣卻是江湖上聞之變色的殺手組織,就算是婦人亦耳熟能詳,這墨宗之可是在提醒她們,只要聽到一點的風聲,第一個就拿她們三人開刀,
這下她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出去了。
莫問大喜過望,感慨地看了眼墨宗之,他知道,此番此事算是沒有後顧之憂了。今日之事不幸之中也算有了萬幸!
一行人默默地往外走去,那個孫三自有人帶了下去。
莫離殤走在最後處,突然她轉身看向了飄香閣的門楣,如蝶般翩遷,若霧般輕散,脣間綻開了雲般飄緲的笑容,笑容!向了門口臉部扭曲的杜詩詩綻放!
門內杜詩詩全身癱軟般倚在門柱上,衣衫不整,髮釵零亂,眼中全是瘋狂的恨意,她的指已然摳入了木門之中,血從她潔白的指尖慢慢的流下,一滴一滴一墜落於地。
門外,莫離殤莞爾輕笑,薄脣輕勾,一如風中信子,搖曳生姿,她輕啓朱脣,運傳音入密之內功將如刀的字字句句送入了她的耳內:“今天你真幸運,碰上了個太監,讓你逃過了一劫,不過這樣更好,下面你會玩得更開心。哈哈。”
說完,她翩然而去,留下一抹淺色的背影消失瞭如血的夕陽之下,那長長的陰影火紅尖銳!在杜詩詩心底烙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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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四葉《閒王的盲妃》
現代的醫師重生成東楚第一皇商家的少東主,雖然有着富可敵國的財富。
但是衆人懼她避她,罵她是生來就剋死父母的掃把星。
本不欲爭奪,但他人欺她辱她算計她,見她是瞎子,就當她是紙老虎、橡皮泥?
呔,是老虎就有發威的時候!
當傳說中的第一盲女睜開眼,羽睫掀開的又是怎樣驚世的秘密?
——
不想被政治聯姻,只想嫁給自己看中的人——神馬,那誰,你敢不娶?
看我翻牆攻略圖:
1,裝瞎
2,回錯家
3,摸錯牀……後面少兒不宜,請自由幻想!
某夜過後——
她:昨夜的事情我知道非你所願,所以算了吧,我不會逼你負責的。
他:你當我是那種隨便的男人嗎?昨晚的事情你必須對我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