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王爺憂國憂民,臣女很是佩服。。留住王爺腳步是爲了想告訴王爺,雖然鄰國與大昭國之間的鋼鐵易鹽交易已然減少數成,可是鄰國的鋼鐵出口卻並未減少。”
“什麼?”佟夜冥如遭重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難道大昭國內有人私自買售鋼鐵?他們要鋼鐵何用?難道私自煉兵器不成?”
“這個就是王爺的事了,臣女只是將心中所知告知而之。”面對佟夜冥一連串的疑問,莫離殤莫測高深地一笑,躬身行禮道:“恭送王爺。”
說完飄然而去,迤邐裙襬輕卷輕舒恰似天上一朵浮雲,透着飄緲清靈之氣息。
佟夜冥眼睛眯起,看着她款款而去,漸行漸遠,漸漸融於天地之中,彷彿畫中景緻,清靈雋秀。
心頭懷疑頓生,她到底是誰?爲何能查到連他的勢力都無法查到的事?就算是魔宮也未必能查到朝廷之中的事!
難道她是百曉堂的人?
不,不可能,百曉堂雖說才建了三年之久,卻一下成爲天下權貴欲拉攏的組織,但是神龍不見尾,據說清一色全是男子,所以她絕不會是百曉堂的人。
突然心頭一陣煩燥,算了,不去想了,當務之急解決鹽務之事才最重要的,更何況還牽連了私造兵器之事,這真是讓人驚悚莫名!
想到這裡,他如風般消失。
“小姐,爲何要幫佟王?”
“與其說是幫他亦可以說是幫自己。”莫離殤眼望向遠處綠柳如披,透着淡色氤氳,輕道。
“我不懂。”如詩搖了搖頭,對於權術她是一竅不通,她更是不明白明明小姐從小生在山野爲何卻對玩權弄術駕輕就熟,彷彿是天生玩弄政治的人。
“不懂?呵呵,誰會是生來就懂的?”她苦澀地笑了笑,轉眼看向瞭如詩,曾經於如詩這般大時,她亦什麼也不懂,只以爲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父慈母愛,夫君極寵,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是僅僅五年讓她從一個天真未泯的女孩變成了心機深重的女人,說來也要感謝佟夜冥,要不是他那五年毫不避諱的悉心相授,她一個女人何嘗會主動去學這些男人們爭權奪利的手段與計謀?
沒想到重生後,她竟然成了他的先生,這真是太富有戲劇性了。
“小姐我看你就是生來就會的。”如畫聽了卻笑着接了口去,在她的眼裡,小姐就是萬能的。
“呵呵,傻丫頭,小姐我也是學來的,只不過這學費有些昂貴罷了……”莫離殤輕搖了搖頭,痛色劃過了清亮的眸間,溢出淡淡的水汽。
“昂貴?咱們魔宮有的就是錢,哪有什麼東西買不起的?”如畫聽了心直口快的笑道。
“呵呵。”莫離殤輕笑不語,如畫怎麼知道這學費卻是女人的一生,青春與生命!鮮血與痛苦,如果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如她這般情願一輩子平平安安本本份份亦不願學過。
看着兩張豔若桃李的小臉,莫離殤心頭一動,這兩個小丫頭如她妹妹般,她一定不會讓她們重蹈她的覆轍,所以她要把自己所會的都悉心相授。
“你們以爲我這是幫佟王麼?其實這是一招打草驚蛇之計。”
“打草驚蛇?”兩姐妹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的,那些鹽務司能將此事做了數年卻一直風平浪靜,靠得絕不是偶然,他們已然自成體系,從頭到尾都環環相扣,咱們查了這麼久亦只是查到其中一個關鍵人物,卻如狗咬刺蝟般無從下口,所以我要藉着朝廷之力,讓這些人驚慌失措,這一驚了,做事就欠妥,就會有漏洞可鑽,你們可明白?”
“明白了,小姐果斷地高明。”兩丫頭聽了臉上露出欽佩之色,怪不得宮主說小姐是女諸葛,要不是身爲女子封候拜相不在話下。
“呵呵,別拍馬溜鬚了,去讓人盯着任逍遙。”莫離殤淡淡一笑,吩咐道。
“嗯,好的。”如詩輕應了聲,回頭笑道:“小姐,過幾日便是夫人的生日了,這次咱們得熱鬧熱鬧了。”
“熱鬧熱鬧……”莫離殤眉輕蹙了蹙,沉吟了一會,突然展顏道:“今年就來個大場面,讓孃親開心開心。”
“小姐,你是說……”如畫聽了眼睛一亮,神情雀躍無比,突然奸笑道:“小姐,要是果真如此你說那天將軍的臉色會怎麼樣?”
“哈哈,自然是又喜又怒,又愁又恨,又急又怕了。反正估計那天將軍該瘋了。”如詩調皮地笑道。
“是麼?”莫離殤眉輕挑,眼中閃過冷冽,她要借這次生日告訴所有的人誰敢對秦飛燕不敬就只有一個下場_____死!
翌日
“小姐,今日從太學院出來,二小姐竟然跑去了左庭宮。”如詩拿了一瓶修剪得十分漂亮的花走到亭中,不屑地輕笑道。
“呵呵,她看上了哪個皇子?”莫離殤眼光一閃,漫不經心的執起了一顆黑子放到了棋盤之上,然後笑道:“如畫該你了。”
“小姐猜猜。”如詩將花瓶放在桌上後,順手給莫離殤添了杯茶。
“清王?”莫離殤頭也沒擡,將黑子在指尖來回的輕轉着,黑得油亮的棋子與她白得透明的纖指在陽光下顯得妖冶無比,
“小姐總是算無遺漏,也不裝傻個一回讓我有點成就感。”如詩嬌嗔地看了眼莫離殤後,又問道:“要不要去破壞啊?”
“不用,清王不會看上她的,讓清王自己拒絕她更讓她難受,嘿嘿。”莫離殤搖了搖頭,又落下一子,笑道:“如畫,你又輸了。”
“小姐運籌帷幄,哪是一般人能贏的”如畫氣呼呼地把棋子混亂了紅着小臉道:“將來找個姑爺一定要下棋好的,到時將小姐殺得個片甲不留,給我出氣。嘿嘿。”
“如畫,你又胡說八道了。”如詩聽了眉皺了起來,輕斥道。:“小姐與姑爺將來定是琴瑟合諧,就算是下棋也是閒來消遣,哪有這麼爭強鬥勝的?”
“呵呵,無妨,”莫離殤笑了笑,眼卻看向了遠處,身體裡透着清冷,愛情,這玩意,她如何還敢再碰,一次已然足矣。
“姐姐。”門外傳來莫言兒歡快的笑聲,小臉激奮地走了進來。
三人瞭然地對了一眼後,都莞爾一笑。
“妹妹,這麼熱還到姐姐這裡來?"莫離殤接過了如詩遞過來的茶,靠在椅上愜意地抿了口,狀似隨意地問道。
"下了課就找姐姐,卻沒找到,妹妹我實在不放心,這不往姐姐這裡來看看。"莫言兒言語之間雖然沒有不滿的口氣,但話裡話外卻暗責莫離殤不愛惜幼妹,竟然自顧自走了,倒是她這個幼妹還有護姐的拳拳之心,一回來就看望一番。
"如此還真是姐姐不對了,只是下課後未曾見到妹妹,還以爲妹妹先行走了。"莫離殤眼波一閃,笑裡藏針,不着痕跡的駁了回去。
不是她與莫言兒一般見識,只是要讓莫言兒知道她可不是麪糰,任別人捏扁捏圓的!這莫須有的罪名亦不是誰都可以給她按上的!
"二小姐,這把傘真漂亮,卻不似女子用的。"如畫見莫言兒興高采烈的樣子,又拿了把男用傘,心中頓時明白了莫言兒的用意,原來是來顯擺來了,按下眼中的鄙夷卻是配合的讚美道。
"這是清王的傘。"莫言兒聽到如畫的話,先是臉一紅,卻抑制不住心中的歡喜,急於與人分享說了出來。
"清王的傘怎麼到了妹妹手裡了呢?"莫離殤亦好笑地有一搭沒一搭的接着話題。"今日下課之時未見姐姐,日頭又足,恰好清王路過,將傘借於我,免得我被太陽暴曬。"聽到莫離殤的詢問,她心中暗喜,聽說父親有意把自己許給清王,可是那日清王與莫離殤似乎走得很近,她是有意來此的,就是爲了打擊一下莫離殤,宣告清王是爲她所有的,讓莫離殤死了這條心!
"清王果真是憐香惜玉之人。"莫離殤十分配合的眼中劃過絲嫉妒之色。
"呵呵,姐姐即然已然到家了,妹妹就放心了,如此妹妹先回去了。"莫言兒見達到了目的又洋洋得意地撐着傘回去了,那走路時屁股扭啊扭得好象長了尾巴似的,看得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一把傘竟然有這般的魅力。
"什麼玩意兒?死皮賴臉的弄了把男人的傘來這裡顯擺什麼?"如畫看着莫言兒遠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了,不屑譏諷道。
"呵呵,她這是告訴我,清王是她的,讓我莫要生出什麼心思。"莫離殤只覺好笑,這莫言兒真是幼稚不已,難道她莫離殤真要搶一個男人會因爲一把傘而放棄麼?
不過即然莫言兒這麼喜歡清王,她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很對不起自己?她突然很邪惡的笑:"如詩,明天請清王來府。"
"小姐要請清王來府,可是要氣氣莫言兒?"如畫聽了眼睛一亮,小臉上全是雀躍不已的神情。
"呵呵,她們母女讓我娘生氣了十幾年,我也該還些利息回去了。"莫離殤冷笑着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第二日,清王聽到莫離殤邀請前去賞荷,心中微微驚訝,遂應約而來。
"清王來府有失遠迎。"莫問見清王竟然不請而至大爲驚訝,慌忙地迎了出去。
"莫將軍不用多禮,說來也是本王唐突纔是。"佟夜寒連忙扶起了莫問,笑道:"今日本王是應了府上小姐的約來賞荷的。"
"賞荷?"莫問一訝,眼下八月之中,荷花已然快開盡了,賞個什麼荷?不過不管怎麼樣,清王來了跟言兒多親近也是好事,這樣感情深了,將來一切都好辦。
想到這裡,他大笑打着哈哈道:"是啊,如今荷塘正是風華正茂之時,的確值得一賞,值得一賞。"
"將軍,莫小姐說今日有雨,邀本王前來看菡萏香銷翠葉殘,賞秋雨愁起綠波間。"清王儒雅一笑,狀似無意糾正道。
佟夜寒是有意的,象莫問這種功高蓋主的人,就是需要時不時地刺激一下,讓他知道他再能耐亦是吃得皇家的飯!,聽說前夜冥皇兄來刺激一下後,莫問老實多了,今天輪到他了。呵呵。
"啊?'莫問尷尬地笑了笑,心中暗怒莫言兒怎麼沒事搞什麼詩情畫意!搞就搞了卻不知會他一聲,倒讓他出了洋相!
'嘿嘿,聽雨聽雨,清王好雅興!"他訕笑着,掩飾心中的尷尬,隨即對着管家喝道:"錢管家,去將二小姐請來。"
"是"錢管家立刻恭聲應道。
"等等,"佟夜寒擺手制止住了錢管家,對着莫問笑道:"本王是應了莫大小姐的約而來,約着已時在貴府荷花池邊見面,現在已然到了,還煩錢管家帶路,將軍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呃"莫問先是愣了愣,但長年官場,早就練成了老奸巨滑的本領,他立刻笑道:"如此清王自便,下官就不在眼前鬧心了。"
"將軍自便。"佟夜冥點了點頭,走向了後院。
看着佟夜冥漸行漸遠的身影,莫問的臉色越來越黑,堪比鍋底,半晌才緩過神來,怒道:"來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一個僕人匆匆尾隨而去。
莫言兒聽到清王來到將軍府裡,登時開心得不知怎麼纔好了,她對着喜兒道:'喜兒,快,把我最漂亮的那件冰蠶綿絲長袖甩裙拿出來,對了,幫我先盤個飛天髻,不,盤螺髻吧。"
"好的。"喜兒心靈手巧,不消一刻鐘就盤好了一個螺髻,盤得精工細作十分美妙。
莫言兒對着鏡子看了半天,突然怒道:"平日裡枉你稱自己手巧無比,盤個螺髻怎生如此難看,拆了,換個近香雲髻!"
"是"喜兒低眉順眼地應了聲,連忙拆了,又重新盤了個近香去髻。
又盤去了一刻鐘,莫言兒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看得喜兒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這次小祖宗是不是會滿意!
好在過了一會,莫言兒不再說話,只是道:"快幫我化個漂亮的妝,我要讓清王驚豔一番。讓他知道我這個大昭第一美人是如何傾國傾城!"
"是"喜兒一邊應着,一邊拿起了胭脂水粉。只一會鏡中現出了一個清秀絕侖的美貌少女。
"啪"一記重響,一個巴掌打得喜兒頭昏眼花差點跌倒在地,口中流出了鮮血。
'死丫頭,給我畫這麼素的妝,難道本小姐是去奔喪的麼?要明豔一點的,懂不懂?你這個笨蛋,敢明兒把你賣到妓女戶去,省得在眼前鬧心!"莫言兒美麗的小臉猙獰無比,對着喜兒破口大罵。
這時莫言兒的貼身丫環玉兒走了進來,見喜兒的臉腫了起來,心中有些不忍,遂提醒道:"小姐,您再不出去,清王說不定要走了。"
"啊,"聽了玉兒的話,莫言兒才驚覺竟然過了半個時辰了,要是清王真走了,她打扮給誰看,遂對着喜兒怒道:"死丫頭,快幫我重畫,如果畫不好,明天找個人牙子把你賣到妓院裡去。"
"是,小姐。"喜兒嚇得戰戰兢兢,強忍着痛站了起來,
終於在莫言兒的罵聲中,將妝畫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莫言兒已然心思飛到了清王身邊,還是真是滿意,她對着鏡子看了看,就急不可待地衝了出去。
"喜兒,還疼麼?"玉兒見莫言兒走了,扶起了喜兒。
'謝謝玉兒姐姐,咱就是捱打的命,疼也只能忍着。"小喜兒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着轉,卻強忍着不流出來。
"唉。"玉兒嘆了口氣,道:"走,我幫你上些藥去。"
花園內。
“清王。”莫言兒看到湖邊莫離殤與清王並肩而立,似乎笑語嫣然,對着湖面正談天說地,聊得開心,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們,她不允許,不允許任何女人搶走她的清王。
“莫二小姐”清王佟夜寒聽到莫言兒的聲音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轉過身來,卻又是春風拂面,淡然謙和。
莫離殤含笑看着他變化極快的表情,眼中劃過了一絲算計。
“清王,昨日多蒙送傘相顧,今日特將此傘還於清王。”莫言兒氣喘吁吁地跑到佟夜寒面前後,微一攏秀髮,然後嬌羞地將傘遞了過去,那傘擦得乾乾淨淨,還有淡淡的香味,那是莫言兒最愛的香粉味道。
佟夜寒看了看傘,聞到傘上的味道後眉快如閃電般的輕皺了下,立刻舒展開來,笑道:“這傘二小姐留着便是,”
“那怎麼可以,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莫言兒聽了更欲把傘塞入佟夜寒的手裡,這傘上她可是灑了不少的香粉,只希望佟夜寒聞到這香味就想到她莫言兒,所以這傘她是一定要還的。
“呵呵,即然你們一個要還,一個不要,不如把這傘送給我吧。省得你們爲難,”莫離殤露出天真的笑容,從莫言兒手中將傘奪了過來。
莫言兒一愣間,正待開口,卻聽到佟夜寒溫和道:“既然大小姐喜歡,那就拿去吧。”“呵呵,如此多謝清王了。“莫離殤邪惡的笑了笑,突然又問道:”既然是我的傘,是不是由我來支配?”
佟夜寒微微一愣,隨即道:”這個是自然的。“”那好,清王,我卻是喜歡撕傘的,還望莫怪。“說完,在兩人措不及防之時,莫離殤纖手微揚,將傘一片片地撕了開去,那多少能工巧匠嘔心瀝血製作成的傘就這麼在莫離殤手中變成了數十根殘枝,描金畫鳳的蘇杭天絲綢布更是成了破布爛條,風吹了過來,配着殘荷竟然現出了凋零地和諧感。
"果然是名家出手,撕起來彼費功夫,卻讓人撕得心情舒暢,哪天清王多送幾把。呵呵。"莫離殤撕完後,隨手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說起了風涼話。
“姐姐你…。”
莫言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擦了又擦,晚上枕着入眠的傘就這麼成了破爛,聽着那聲聲玉帛裂開的聲音,如撕開了她的心,讓她痛苦不已。
“莫大小姐?”佟夜寒也眼中閃過怒意,這算什麼意思?
“清王你不是說我的東西我作主麼?”莫離殤歪了歪頭一副不解地樣子看着佟夜寒。
“姐姐,你這是對清王的大不敬”莫言兒終於想出了名目,堂而皇之的對着莫離殤怒目而視,看着肢離破碎的傘,她恨不得殺了莫離殤,可是在清王面前,她不停地對自己說,一定要裝弱小,只有柔弱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妹妹,清王都未曾說什麼,你卻何必這麼着急?你又是清王的什麼人?難道你這麼想在外人面前指責你嫡姐麼?”莫離殤冷冷地諷刺道。
“我。我…。”莫言兒期盼的眼神看着佟夜寒,只希望他能爲她說句話,那麼她就可以用一種即委屈又柔弱的姿態來取得清王的好感了。
可是她等了半天卻沒有等於清王任何表示,他的眼裡全是冷漠與疏離,還有滔天的怒意,正讓她難以忍受的是,他的眼裡沒有她,他的眼裡全是莫離殤,他所有的情緒也是爲了莫離殤而發,對於她,彷彿是路人甲般無視!
終於,她受不住了,掩着脣跑走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佟夜寒斂住了怒氣直直地看着莫離殤,不明白她到底爲什麼這麼幼稚。
“難道清王是想娶莫言兒爲妃麼?”莫言殤輕扯着脣,冷笑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問得這個,你今天請我來,就是爲了讓我配合你做這番無聊的舉動麼?”他皺了皺眉,有點生氣的看向了湖心,說實話,接到莫離殤的邀請,他還是有些歡喜的,因爲她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的心有些驛動。
可是她卻利用了他,他最恨的就是被人利用。
如果她跟他說,他也許會成全她,當着她的面,把這傘撕了,這不是更加能達到她的要求麼?可是她卻採取了這種手段,他最恨女人的心計,天天在宮裡看透了勾心鬥角,他不想到了他處還是看到這番的情景。
這一刻他心中起了無邊的厭惡感
“既然沒事,本王先走了。”
“清王,好走,如詩幫我送送清王。”莫離殤笑了笑,行了個禮,轉身而去,瀟灑如風,淡漠如水,一轉一回間不帶走一片雲彩
佟夜寒微微一愣,看着她的背影,才後知後覺,他被她利用完了就丟了,怒氣頓時上升,這算什麼?利用了他就這麼算了?還給他臉色看?
帶着一腔的怒意他向大門走去,可是那一抹倩影竟然如附骨之殂般盤旋在他的腦中,讓他揮之不去……
“娘……”莫言兒悲痛欲絕地跑到了杜詩詩的屋中,抱着杜詩詩大哭起來,哭得頭髮零亂,小臉胭脂水粉五色斑斕。
“怎麼了?”杜詩詩抱着她,不解地問,心下卻思量,聽說她去花園見清王了,難道清王給她臉色看了麼?於是勸道:
“言兒,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男人總是有些脾氣的,你一定要順着點,這樣男人才會被你牢牢抓在手中,你要是自己置氣,到時損失的就是你自己。”
“不是的,娘,是莫離殤!”聽到杜詩詩的話,莫言兒顧不得再哭了,她猛得擡起了頭,眼中射出惡毒的光芒道:
“娘,我要莫離殤身敗名裂!”
“莫離殤!又是她!”杜詩詩聽了一把推開了莫言兒,猛得站了起來,拳頭捏得快把指甲都折斷了,美麗的鳳目閃爍着滔天地怒火道:“她這次又做什麼了?”
“她把清王給我的傘當着我的面撕了。”莫言兒想到那一幕就痛砌心扉,突然一躍而起就往外面衝去。
“回來,你做什麼去?”杜詩詩一把拽住了她喝道。
“我砸了她的冷香院!”莫言兒猙獰道。
“混帳。”杜詩詩氣得差點一巴掌揚上去,但看到已然哭得淚人兒似的莫言兒終是忍住了,斂住了怒氣道: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忍,你都聽到哪去了?你娘要不是能忍能到今日這般風光麼?忍字心頭一把刀,你就是把這刀放在心頭也得給我受着!”
“娘,難道就任她這般欺侮於我麼?”
“當然不會!你忘了過幾天就是壽辰了麼?”杜詩詩陰險道。
“是那女人的壽辰?”莫言兒想到這裡突然眼睛一亮,破涕爲笑道:“娘,你是說在壽辰上搞臭莫離殤?”
“嗯。”杜詩詩點了點頭,看着喜怒於色的莫言兒,心頭有些煩燥,不耐道:“快去洗梳一下,這個樣子象什麼?”
“好。”莫言兒聽了乖巧的應了聲,她沒有錯過杜詩詩眼中的不耐,心中有些恨意,都道母不嫌兒醜,可是她娘卻自私自利只爲自己,就算對她好也是因爲莫問喜歡她,把她當作工具。還不如秦飛燕對她好呢。
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些不安,秦飛燕對她真是比親孃還好,她這般設計秦飛燕的女兒會不會太過份了,可是想到莫離殤的行爲,她又硬下了心腸,反正秦飛燕並不是太喜歡莫離殤,等莫離殤完蛋了,她就可以求着秦飛燕收了她,到那時她就是正房嫡女了!
“咯咯”想着想着,她竟然笑出了聲。
“小姐?”玉兒疑惑地看着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笑着走入院中的莫言兒,花園的事她都聽說了,正在害怕會不會被莫言兒牽怒,沒想到莫言兒卻是神情愉悅,讓她萬分不解,不知道莫言兒吃錯了什麼藥。
“玉兒,快去打盆水幫我拾倒一下。”莫言兒因着剛纔的臆想,正在高興中,遂和顏悅色地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玉兒聽了立刻飛快的跑了出去。
將軍夫人壽宴,整個將軍府張燈結綵的,所有的人都喜氣洋洋,穿紅戴金。連聲音中透着喜悅。
牡丹院中,莫離殤乖巧地坐在秦飛燕身邊,倚在她懷裡靜靜的享受着母愛,秦飛燕亦滿面含笑,輕摟着她,一室寧靜怡然,彷彿外面的喧囂與熱鬧與她們毫無關係。
直到外院傳來紛雜地聲音,母女倆才相對一笑,站了起來。
“夫人,吉時已到,錢管家差人請夫人去大廳接受衆人的道賀。”花容掀開了簾子,輕聲道。
“唉,老都老了,還賀什麼賀?”秦飛燕嘆了口氣,這做壽不就是莫問爲了遮世人的眼麼?明明是貌合神離卻要故作恩愛,這又是何必呢?
“母親,今日壽辰與往日不同。”看出了秦飛燕毫無興趣,莫離殤開解道:“此次女兒亦會送母親一個大禮。母親看了定會喜歡。”
聽了莫離殤的話,秦飛燕慈愛地笑了:“離兒送什麼母親都會喜歡。”
“母親……”莫離殤嬌笑着將頭依向了秦飛燕,秦飛燕摟着她滿足地一起走向了大廳。
“夫人”看到秦飛燕走了進來,滿面春風的莫問立刻迎了上來,親熱的執起了秦飛燕的手。
“將軍”秦飛燕不着痕跡地縮回了手,給莫問行了個禮。
“父親。”莫離殤緊跟其後給莫問行了禮後,然後小手拉住了秦飛燕的手嬌柔一笑道:“父親您接待貴賓吧,母親這裡由我陪着,您就放心吧。”
“好,你多陪陪你母親。”莫問衝着莫離殤慈愛地笑了笑,回頭對着杜詩詩道:“詩詩怎麼還不給夫人見禮?真是沒有規矩!”
“老爺,您這可是冤枉我了,詩詩見老爺與夫人正伉儷情深,所以不敢打擾,沒想到卻沒落得個好去。呵呵。”杜詩詩不依地輕嗔着,人卻走到秦飛燕身邊,盈盈下拜道:“祝姐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妹妹免禮。”秦飛燕含笑點了點頭。
莫問看了開懷大笑,目光柔和地看向杜詩詩道:“就你的嘴會說。”
“老爺,詩詩可是實話實話,姐姐,你可要給我作主啊!”杜詩詩美目流轉,走到秦飛燕身邊不依的握着她的手。
“呵呵,就知道鬧你姐姐。”莫問無奈的搖了搖頭,言語間卻透着親暱。
秦飛燕只是淡笑着,眼裡透着了自嘲的光芒,這戲真是無處不演啊。
“將軍真是有福啊,妻妾之間如此和美。”這時禮部侍郎適時的拍起了馬屁,引來了一片稱讚之聲。
“是啊,本將軍此生有她們足矣。”莫問聽了笑容滿面。
“母親,言兒給您磕頭了。”莫言兒興高采烈地跑了上來,十分利落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後,嬌笑道:
“祝母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快起來吧,傻丫頭,把頭給磕疼了。”秦飛燕臉上現出心疼之色,忙不迭地讓她起來,莫言兒機靈地站了起來,傍在了秦飛燕的身邊,秦飛燕從懷中取出了一方絲巾擦了擦她小臉上的汗。
這賓客中也有庶小姐的,看了頓時心頭感慨萬千,感嘆着同人不同命!爲什麼自己就沒有攤上這麼好的大娘呢?
杜詩詩卻暗中臉色微微一變,有些惱怒地瞪了眼偎在秦飛燕身邊莫言兒,這個女兒真是吃裡爬外,就記得攀高枝,把她自個的親孃卻忘了一乾二淨了,這不是當着所有賓客的面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麼?沒想到這外人看不起她,連個女兒也這麼不省心!
到時傳了出去說得好聽是莫問治家有術,正妻對庶女如同嫡女般親切,說得難聽就是杜詩詩連自己的女兒都跟她不親,真不知道是怎麼當孃的!
莫離殤含笑看着這一切,對母親又放心不少,看來母親亦是懂得反擊的,就看衆賓客眼神中的異樣就知道,母親這招博得了極好的名聲,杜詩詩再怎麼表現好,永遠不能超越母親的光環,妾就是妾,永遠都是妾!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烙印。
美目流轉間眼前人來人往,丫環僕人個個忙得前腳不着後跟,先來的一些官員與太太小姐們各自聚作一團,只等着前來見禮。
這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卻又如此的虛僞,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你得勢之時,人們都趨之若鶩,你失勢了,立刻門可羅雀!
“離兒可是累了?累的話去園中休息一會吧。”秦飛燕雖然時不時高雅大方地跟人打着招呼,但卻一直關心着自己最心愛的女兒,見到莫離殤臉有異色,知道她不喜歡這種場合。
“是啊,姐姐,你要累的話去園中休息一下,母親這裡妹妹會小心伺候的。”莫言兒立刻十分乖巧地跟着說道,只是笑容背後隱藏着什麼意思,就她知道了。
“母親,女兒沒事。”莫離殤搖了搖頭,扶着秦飛燕坐在上座上,自己則坐在一旁。
莫言兒有些失望地看了眼她後,才訕訕地走向了另一邊坐了下來。
不一會就又有一些官太太嫡小姐前來道賀,無非是場面上的話,互相守寒暄罷了
突然聽錢管家報道
“清王殿下駕到!”“清王殿下來了?”戶部尚書低呼一聲,他驚疑不定的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莫問,心下開始了盤算,沒聽到哪個大臣夫人過生辰有王爺前來賀壽的,看來傳言清王有意娶將軍之女是真的了,如果莫問支持清王,那清王此次必將被封爲太子,這還得早作打算爲妙。
其餘的大臣們亦有着同樣的心思,那些大臣夫人們眼珠子開始轉動了,一個個拉過了女兒仔細地看着,手忙腳亂的幫着整理,希望清王能看上自己的女兒,正妃做不成不是還有四大側妃麼?將來如果清王登位那就是四大貴妃啊!
莫離殤含笑看着這些大員們及其家眷的嘴臉,一陣好笑,這就是上流人家的宴會,每個人都如惡狼般在逡巡着,隨時找尋着想要的獵物!
“天啊,清王來了!”這時一個庶女情不自禁地輕呼起來,她聽人說清王謙謙君子丰神玉韻,卻還未曾見過,如今得以一見,如果要是看上她的話,她不是可以飛上枝上做鳳凰了麼?
“清王啊,真是美男子啊!快,玲兒你幫我看看,我頭上的花戴得正不正?”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又是拉衣服又是理頭髮的,生怕錯過了清王。
“快走吧,就你這樣的清王王府裡的丫環都比你長得漂亮,你就別醜人多作怪了。”另一千金撇了撇脣,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然後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你…。”先前的女子委曲地咬了咬脣,眼中含着淚,估計那個說她的人是嫡女,她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心裡不舒服歸不舒服,還是怕錯過了機會,連忙強作笑顏地走了出去。
剛纔還熱鬧非凡的大廳一下邪雀無聲了,而莫言兒已經跑得沒有影了。
,莫離殤與秦飛燕相對無奈一笑,才緩緩地走了出去。
“臣等恭迎清王殿下,願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門口,莫問率着衆人跪了下去,登時將軍府門前黑壓壓地一片頭顱伏於一地,搞得跟百官上朝似的,周圍的百姓亦都忙不迭的跪下了,不敢大口喘氣。
“大家快起來吧,今日本王是來給莫夫人賀喜的,千萬不要拘束了。”這種百官齊拜的場景佟夜寒無疑是滿意的,他大笑,神采飛揚地扶起了莫問,“將軍不用多禮,哪位是莫夫人?”
“清王請”莫問亦笑着領佟夜寒往內走去,所有的人自發的讓開了一個道路,那些千金小姐都搔首弄姿生怕佟夜寒看不到。
“臣婦參見清王殿下。”秦飛燕在莫離殤的攙扶下迎向了佟夜寒,由於剛纔見過大禮了,只須半禮即可。
“夫人莫要多禮,快快請起。”佟夜寒連忙跨上一步,虛扶起了秦飛燕,不曾受了她的禮,笑道:“祝夫人華誕之喜。”
“多謝清王。”秦飛燕亦含笑點了點頭,神情溫柔嫺靜,一副大家風範。
“清王殿下送上賀禮,雲紋散絮玉如意一對!”這時唱賀地唱了起來,
隨着唱賀的聲音,一名大內侍衛捧着一個金盤走到了秦飛燕的身邊,揭開蓋在上面的冰天蠶絲錦繡蓋巾,露出一對色澤晶瑩,透着靈氣的玉如意。
陽光之下,玉泛着非凡的光澤,玉中如水般輕漾起來,慢慢的匯聚在一起,又如雲般層層疊疊,隨着曬的時間增加,顏色卻越變越深,竟然由淺綠變成了深綠,色澤亦更加盈潤了。
“太神奇了,這真是國寶啊!”其中一個大員夫人驚豔地眼睛都瞪出來了。
“這就是國寶!”其中一個知道的人說道。
這時大家都嚇了一跳,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議論紛紛,所有的大員夫人更是羨慕嫉妒恨地看着秦飛燕。
“這可使不得啊,清王。”莫問大驚失色,忙不迭地拒絕,誠惶誠恐道:
“這對玉如意是玉中極品,是當年您出生時皇上親自從國庫中找出來的,喻意清王您如意一生。如今您把御賜之物作爲賀禮給了拙荊,讓下官如何受得起?”
“有什麼使不得的,本王亦希望這玉如意能讓秦夫人亦如意一生,聽聞莫將軍愛妻如命,當不會再拒絕本王的好意吧?”佟夜寒卻爽朗大笑起來,俊眉飛修,氣質超然,舉手投足之下貴不可言,讓衆千金又愛又慕差點尖叫昏蹶。
他卻置之不理,直直地向莫離殤走了過去,那眼中含情脈脈,桃花眼中差點桃花多得飄灑一地,彷彿別人都是背景,唯有他與莫離殤在廣袤的蒼穹之間情深深意切切,旋轉於紛飛飄揚的綠柳扶風之中。
一時羨煞了所有的官家千金,無數含着怨毒的眼射向了莫離殤,把她送上了風口浪尖了。
莫離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脣間勾起淡淡譏嘲,那眼中的清明與瞭然讓佟夜寒微微一澀,但想到此行的目的,硬是笑如春風般走到了她身邊,伸出修長的手,柔聲道:
“離兒……”
這時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怪不得清王能來將軍府,能這麼慷慨地將國寶贈送,這麼尊重秦飛燕,原來是看上了莫離殤,莫府的嫡小姐!
“清王。”莫離殤淡漠地退了數步,微微彎腰行禮,避過了他的手。
她十分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有意的制這種曖昧!先送了這個玉如意,現在又表現了情深意重,其意就是提醒莫問,把莫離殤許配給他,他就如意了。另一方面也是藉機警告莫問,連皇上都希望他如意一生,要莫問千萬不要站錯隊伍纔好!還有一點就是想借着悠悠衆口將她變成他的禁胬,只要今日之事傳出,相信沒有人敢上莫府給她提親了,畢竟誰活得嫌命長了,要跟清王搶人?
這真是費盡心機喻意深長啊!
莫離殤的疏離在衆人的眼裡成了不識好歹,衆千金卻認爲她是欲擒故縱,佟夜寒當然知道莫離殤不會這麼就範的,所以她的抗拒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倒並不生氣,很自然的收回了手,大笑着率先走向了門內。
莫問緊緊地跟在後面,額間泌出點點汗珠,丰神玉潤的臉上有些誠恐,喃喃道:“清王,讓下官帶路。”
“哈哈,聽說這次壽誕擺在將軍府的花園中,本王還未曾好好觀賞過將軍府的花園,不如……”這時佟夜寒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莫問,話猶未盡,就看莫問怎麼接了,他想以莫問的聰明,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
“啊,清王爺有命,敢不遵從?,言兒,快陪清王去園中轉轉。”莫問眼珠一轉對着莫言兒大聲命令道。
“是,父親。”莫言兒聽了喜不自勝的走了過來,對着清王又福了福道:“如果清王不嫌棄,由臣女陪清王遊歷一番可好?”
佟夜寒臉微微一僵,深深的打量着莫問,見他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遂皮笑肉不笑譏嘲道。“呵呵,將軍真是思慮周全。”
“應該的,應該的”莫問只作不知,笑着伸出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式。
佟夜寒眸間冷寒微閃,側臉間看了眼置身事外一臉淡然的莫離殤,心下惱怒,正欲拂袖而去。
正在舉足間,突然聽到報賀人又大聲報道:“辰王殿下駕到!”
“啊?辰王怎麼也來了?”戶部侍郎驚叫了起來,擡眼看向了面無表情的佟夜寒,這自從奪嫡之後,非必要之事兩王從不相見,如今竟然同時到了將軍府,真是不知掀出怎麼樣的軒瀾大波來。
“怎麼本王來不得麼?”佟夜冥的聲音裡透着戲謔,他慢慢地從轎中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讓人倒看不出他心裡想得到底是什麼。
“呵呵,臣等恭迎辰王殿下,辰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莫問連忙帶着衆人又上去行禮。
於是衆人又按剛纔的禮節來了一遍,於是所有的千金又驚豔了一次,所有的夫人們又開始了心理活動。
等寒暄過後,佟夜冥似突然才發現佟夜寒,眉輕挑道:“寒皇弟倒來得早啊!”
“呵呵,皇兄也不遲。不知道皇兄給莫夫人送了什麼賀禮,也讓皇弟開開眼呢!”佟夜寒綿裡藏針的笑道,他不相信佟夜冥能送出比他還重的禮,他就是要讓莫問知道,誰纔是最看重莫府的,讓莫問有個選擇。
“聽說莫夫人愛牡丹,本王從母妃園中移得一株牡丹,恭賀莫夫人萬喜”
"真是折煞臣婦了。'秦飛燕聽了立刻拜了下去。
"夫人請起,千萬莫要再向本王行禮了,今日夫人可是壽星,莫要因着這些虛禮壞了大家的興致。"佟夜冥因着莫離殤對秦飛燕更是另眼相待,言語間親切無比,這又讓衆人面面相覷一番,只覺今日的一切都透着詭異。
"禮不可廢。"秦飛燕笑道。
這時四人擡出一株一人多高的牡丹花來,那牡丹本是五月初開,現在已然八月之中,可是花卻如剛剛開放般的嬌豔,每瓣如絲絨般上滾露珠,美不可言,更讓人跌破眼睛的是那花的顏色竟然是綠色的,綠得清新綠得怡人,讓人流戀。
所有的人又開始驚歎了,驚歎了花的美,又驚歎於聖恩浩蕩,那些貴婦人們又開始自怨自艾了,怎麼沒嫁成莫問這麼個權勢滔天還癡情不已的美男子呢!
而那些個千金小姐也嫉妒地盯着莫離殤,恨不得把她推到一邊,抱着秦飛燕叫娘!
"皇兄真是好手筆,聽說這株綠牡丹是貴妃娘娘悉心栽培了十年才培育而出,你卻移到了將軍府,不怕貴妃娘娘生氣麼?"佟夜寒見衆人擡上來的牡丹後,臉色一變,這佟夜冥爲了討好莫問真是用盡了心機,這牡丹說得穿了只是花,但花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花可是貴妃娘娘的心愛之物,佟夜冥此花一出,拉攏之意十分明確。
可是他這麼說卻是有深意的,他是指責佟夜冥爲了討好莫問連自己母妃精心培育了十年之久的花都拿出來了,這簡直是違背了孝道。
這時辰王清郎的聲音傳入了衆人的耳內:”呵呵,寒皇弟不用太過擔心,此花送給莫夫人當然是母妃同意的。母妃說與莫夫人雖只有數面之緣,卻十分的投機,只是身在宮中不能隨意出來,還讓本王代她給莫夫人問好。“
"多謝貴妃娘娘惦記。"秦飛燕聽了對着皇宮的方向福了福。卻適時的解緩了佟夜冥與佟夜寒之間劍弩拔張的氣氛。
"哈哈,兩位王爺,不如一起去花園中坐坐吧,離兒言兒,你們給兩位王爺當導遊。"莫問見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招呼了兩個女兒陪兩個王爺一起去花園。
一些千金小姐見兩位王爺的風神玉姿,都快找不着北了,見二人往裡走,個個都神魂顛倒地跟了上去。
大員與夫人們都互相一笑,目前辰王與清王都未曾納妃,人人都有可能,如果女兒被看上的話,這可是又一個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這就是宴會,每個人都帶着各種的目的而來。
秦飛待清王與辰王進去後,暗歎一聲,憐惜地看了眼莫離殤,兩個王爺的想法她當然看得出來,可是她一點不想讓離兒嫁於王室,那就是一個牢籠,如果有可能,她希望離兒嫁一個江湖豪俠,一輩子疼着離兒,寵着離兒,就象她爹爹對孃親一樣,可是離兒生在將軍家,身爲莫問的女兒莫問能放過這麼一個棋子麼?
感覺到了秦飛燕的擔憂,莫離殤笑着挽着她的手臂安慰道:”孃親,你放心吧,女兒的終身大事女兒自已作主,沒有人能勉強我的。“
"嗯。"秦飛燕點了點頭,放下了些心,這些日子離兒的表現她都知道,她隱約知道離兒並非如她般柔弱。
一衆人來到了花園,花園裡早就擺好的桌椅,而且十步一座,几上備有瓜果小點心,各有兩名丫環站着隨時伺候。
不一會人又來了好多賓客,加上家眷竟然有四五百人之多,就算將軍府的花園大得離譜,亦顯得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佟夜寒與佟夜冥說是遊賞花園,等大臣們一來,都作一處聊天去了,
到後來就剩了些小姐們圍着幾處,夫人們都圍着秦飛燕了,所說的無非是沒有營養的互相吹捧之話。
這時,突然遠處一聲巨響,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衆人都側目而視,極目之處竟然燃起了無數的煙火,那煙火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就算是白天,亦燦爛非常,美侖美奐,讓衆人看得眼花繚亂豔羨不已。
"原來是煙花啊,太美了。"這時一位千金高興地叫了起來,閨中女子多寂寞,晚上很少能出門,看煙花亦是奢侈,現在白天就能看到能不興奮麼?
連着那些成熟穩重的夫人們也個個神情雀躍,臉現激動。
這煙花一直放了小半個時辰,就當大家快意盡之時,一個火紅的大氣球慢慢地升了起來,彷彿一輪紅日冉冉而起,耀紅了一片大地。
"這是什麼?"從未見過氣球的大家千金再次興奮了。要說她們見過飛上天的也就是孔明燈,但那卻跟這個是無法相媲美的,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氣球在風的作用下一路飄蕩,所過之處,竟然灑下無數碎金紙片,引得下面歡聲如雷,百姓瘋狂。
"天啊,灑的居然是金子!真是大手筆啊!"
其中一個官員突然誇張的叫了起來,看似羨慕,但其中所藏的深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莫問的臉微微一變,從剛纔的震驚變成了深思。
氣球還在升着,一路升亦一路灑,萬民激奮的聲音彷彿無數的祝福響徹了京城。
當氣球升到一定地高度,突然爆了開來,從球中落下無數的平安結,瞬間飛揚,如無數紅色的蝶在空中飛舞,煞是壯觀。
就在人們驚歎鬼斧神工,以爲就此結束之時,四聲巨響沖天而去,隨着衆人的目光天空中現出"長命百歲"四個大字,字字蒼勁宛若游龍。
"天啊,這是神手府的傑作,聽說神手府的工匠連王室都不買帳,居然會幫莫夫人做這等精巧的煙花,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時一個識貨地大臣禁不住的叫了出來。
"怪不得都說嫁人就要嫁莫問,做莫大將軍的夫人真是太幸福了!哪象我家死老頭子,唉!"一個夫人無比豔羨地低喃着。
"你怎麼知道是莫將軍令人做的?神手府的人可不是莫將軍能請動的。"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帶着惡意穿透了數人的耳膜。
"不是莫將軍還能是誰?"
"那誰知道?嘿嘿。"笑,不懷好意!
"不會吧……莫夫人可是誥命夫人。"
"誥命夫人怎麼了,要知道莫夫人以前可是江湖女子。"
那些女人先是羨慕,因着自己得不到就私下詆譭,她們自以爲說話輕,可是在座的武官及兩個王爺卻是有武功的,聽得臉色都變了。
莫離殤眼睛一眯,看了過去,是杜詩詩的妹妹杜若美!嫁給了寒王爲庶妃的。
好,很好,敢壞孃親的名譽,那就讓你嚐嚐我莫離殤的手段!寒王可是年近五十了,又妃子衆多,這杜若美春閨寂寞春心蕩漾也是很自然的事,嘿嘿,由妹及姐,我倒要看看杜詩詩以後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還能一如以往麼?
"莫將軍好手筆啊。"佟夜寒狀似無意地輕笑。
"呵呵,將軍伉儷情深,讓人稱羨。"佟夜冥亦不甘示弱地湊了句。
莫問臉上驚疑不定,不知道到底是誰請了神手府的人做的!這到底是純粹地賀壽還是想陷害他啊!要知道去年皇上曾請神手府幫着做個機巧的玩意給當時的寵妃林妃賀壽,被神手府一口拒絕了!要是皇上認爲他與神手府認識卻不幫着說話,還不對他有了戒心?
這兩位王爺說得輕描淡寫卻暗藏機鋒,大有威脅之意,這一刻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第一次在他得意的仕途生涯中,他有了無法掌握的東西。
是誰?到底是誰?是誰在陷害他!
詩則雙眼冒火,盯着遠方早就無痕的天空,美麗的臉蛋有些扭曲,對莫問有了些恨意,明明他說不愛秦飛燕,卻爲秦飛燕如此費心,做個大壽掩人耳目也就罷了,偏要弄出這麼個浪漫激情的玩意兒,還花了這麼多的錢,那不斷掉下去了金紙片啊,就象刀割了她的心啊,這都是將軍府的錢,都是她的錢啊!
"二姨娘,將軍真是浪漫之人啊,竟然想出了這種方法給莫夫人祝壽。"一個不開眼的小吏夫人討好的說道。
杜詩詩猛得回過頭,雙目如刀的盯着她,把她嚇了一跳,差點就驚叫起來,就在她還未出聲時,杜詩詩如變臉般笑道:
"是啊,將軍一直是多情之人。對我們姐妹一視同仁,愛若珍寶。"
'呵呵,二姨娘真是好福氣,"那官太太連忙點了點頭,然後慌不迭地走了。
佟夜寒這時面無表情,只是盯着遠處繁花落盡之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有佟夜冥,他知道神手府與魔宮關係密切,這神手府定是受了莫離殤的委託去做的,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做,這麼做對莫問可是弊大於利,就算得了個愛妻的美名卻授人以天大的話柄了。
聽着下面衆人竅竅私語,本來好好的事被這幫嫉妒心作祟的女人快說成姦情進行時了,他微微一笑,走到莫離殤邊上笑道:"莫小姐真是孝心可表,竟然請動了神手府的人爲莫夫人祝壽,讓本王都自嘆不如。"
'王爺謬讚了,爲人子女份所應當的"莫離殤謙和的斂了斂身體,清脆的嗓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內
這時所有的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莫離殤做的,頓時謠言不攻自破了,剛纔還說得起勁的一幫怨婦們都啞口無言了。
佟夜寒聽了猛得回過頭,犀利地目光審視着莫離殤,沒想到她竟然請動了神手府,這幾年她到底在江湖是做什麼的?爲什麼佟夜冥知道這是出自莫離殤的手筆,而他卻毫不知情?難道他們已然這麼親密了麼?這一刻他陰晴不定。
莫問亦是一驚,沒想到這個女兒平時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給了他這般的驚嚇,只是這到底僅僅是她表孝心呢,還是另有所圖,這時,他亦思慮萬千,眉緊緊地皺起。
要說最開心的唯有秦飛燕了,她溫柔地拉着莫離殤,慈愛道:”傻孩子,有這份心就行了。“
"但願千金博母親一笑。"莫離殤如乳燕出窠般輕盈的話語讓所有的人一震。
花園內一片寂靜,每人都表情各異,各懷心思。
杜詩詩聽了眼有些怪異地看向了莫言兒,此時莫言兒還沉浸於剛纔的美景中,根本不理杜詩詩。
她看了一會,心中暗歎了聲,原來她終究不如秦飛燕,名份上爭不過秦飛燕,連生個女兒亦比不上莫離殤!
這時,突然錢管家走到莫問的身邊,耳語了幾句,把莫問的臉驚的一白。
"怎麼了?莫將軍?"佟夜冥關心地問道。
"四大家派四位少主前來祝壽了"莫問有些茫然地看着佟夜冥,心下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後悔辦這壽宴了,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什麼?"佟夜冥也驚跳了起來,他的動作讓所有的人都噤了聲,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快快有請。"莫問突然醒過神來,對着錢管家急道:"大開大門,鋪紅氈,設香案。"
於是所有的男人都變得緊張不堪,紛紛的往門口而去,那樣子就跟迎聖駕般隆重。
是的,四大家在大昭國相當於王室地位,甚至是凌駕於王室的。
曾經在大昭建國之前有五大家存在,分別是佟家,容家,風家,墨家與顏家,這五大家爲當世實力最強地家族,已然把當時的國家分裂在手,五家各不相讓各自爭鋒,一直鬥了一百多年,因着相互牽制卻始終未曾統一。
直到一百年後,佟家雖然是大家族,但主支一脈竟然只生了一個女兒,於是另外四家就動了腦筋,都欲娶此女爲妻,想將佟家的力量吸納於自己的羽翼之下。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四家的嫡子都愛上了佟家小姐,愛美人不愛江山都心甘情願地將家族奉上,於是五大家族終於一朝統一,佟家小姐當了大昭國的開國女王,其餘四家嫡子被封爲四大貴妃。
從此大昭國傳下遺訓,四大家族不受皇家制約,各有封地,與皇室擁有等同權力,但不參於政治,如果大昭國有難,四大家族全力相助。隨着大昭國皇帝一代一代地更換,四大家族已然全部退出了朝廷的視線,但地位依然尊貴無比,四大家主之地位依然相當於皇上的地位,平時四大家族又不問世事,不見賓客,簡直是傳奇的存在。
連皇上壽誕四大家族都是不聞不問,試想這樣的家族居然聯袂來給秦飛燕祝壽豈不是驚煞了所有的人!
人們蜂涌而至大門,都想一賭神密家族四位少主的風采。
只見門口四個風流倜儻的男子,無論長相,身高,氣質都是上上之選,與清王辰王相比毫不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金輝揮灑之間,將四人籠於其中,墨發飛揚,衣袂飄飄,彷彿天神臨凡,這下那些千金小姐又開始犯着花癡抽氣連連了。
莫離殤眼波一閃,脣間漾起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狡笑。只讓那四個老頑童送點東西添添人氣,沒想到還派了這麼四個來。
這穿一身黑衣鑲金邊的俊美少年是容家的嫡孫容寒,容寒人如其名,渾身上下透着冰涼地氣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青絲如墨傾瀉而下,微風吹過那髮絲柔軟輕揚,拂過他如刀刻般的俊臉時,柔和了他冷冽的臉部線條,這一刻一縷陽光斜射而過,漾眼中流光瀲豔,讓他如仙如魅。
有些心儀他這種冷酷類型的千金小姐已然目不轉睛的看着,生怕少看一眼錯過了去。
而身穿白衣鑲銀上嵌暗紋幽蘭長袍的則是風家嫡孫風送暖,風送暖人美如玉,烏髮如緞,衣袂飄飄,眼睛裡閃動的是千種琉璃的光芒,他有竹的清雅,竹的高貴,竹的瀟灑飄逸,風吹過處,婉轉出竹的清香。但他卻絕不是雪中送炭之人,美好的外表下深藏着他狐般狡詐的個性。
他含笑而立,玉樹臨風,脣勾勒着顛倒衆生的笑,那笑容另千金們又一陣驚歎,所有的人都認爲那笑是爲她們而流露。
風送暖身邊站着的是顏如玉,顏如玉人如其名,人美如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穿一身深紫冕金長袍恰如一枝紫藤,美得讓人自慚形穢,只是黑如旋渦的雙瞳中深邃地看不到一點情緒,似飽含了人間所有的滄桑,又似乾淨如清泉點點,三分冷漠,三分高傲,四分淡然,有一種讓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又有讓人飛蛾撲火的衝動。
而紅衣似火,飛揚不羈的卻是那墨宗之,墨宗之非墨家嫡孫,卻是墨家新一代中最爲傑出之人,他雖然每日裡笑容滿面,讓人感覺親近可愛,其實卻是心狠手辣之人,他可以笑着將指戳進敵人的心臟,將敵人心臟挖出放在手中把玩而面不改色,當敵人爲他的絕世風采所迷惑之時,也許死神已然靠近。
他就是當世最赫赫有名的金牌殺手閻笑。
"不知是四位少主駕到,有失遠迎。"莫問忙不迭地走上前去,跪下行禮。
大昭有遺訓四大家族等同於皇家,見之行君臣之禮,四人的身份亦與清王辰王平等,所有的人理所當然要行跪禮,除了清王與辰王長身而立。
"免禮"四人異口同聲制止,四隻手同時一揮間,衆人只覺一股大力將他們把持住,讓他們再也跪不下去。
衆人驚疑未定地看着四人神采各異的男子,沒想到看似文質彬彬,隨意間卻有如此大的力量,只是不明白因何不讓他們行跪禮。
"哪位是莫夫人?"容寒一臉的冷意倒不象是來賀壽的,象是來尋仇的!讓莫離殤"撲哧"一笑。
她的笑聲雖輕,卻令四人同時擡起了眼,直直地望向了她,眼底劃過一絲親切的笑意,快如閃電,讓人無法覺察。
"四位公子想找姐姐,請隨妾身來吧。"杜詩詩看到四位少主時一下眼睛就直了,這哪個都是人中之龍,雖說皇室好,但再好也是金籠子,可是四大家族卻不一樣,擁有同樣的權勢同樣的富貴卻是十分的自在,聽說每個家主都只娶一個妻子,想到這裡,她不禁想巴結上一個,要是把言兒嫁於其中一人,這榮華富貴有了,身價也高了,就算是皇家也得對她刮目相看了,所以她迫不急待的示好。
可是四位少主彷彿沒聽到似的,看也不看她,個個氣宇宣昂大步流星般往大門走去,所有的人爲他們清貴的氣勢所折服,忙不迭的讓出了一條通道。
佟夜寒與佟夜冥臉色微微一變,這四位少主竟然對他們視而不見,卻筆直地走向了莫夫人,心下卻有些驚疑了,莫夫人到底有什麼背景讓四大家族同時來賀?她不是武林盟主的女兒麼?就算是武林盟主也請不動四大家族一人啊!
杜詩詩則尷尬地立於一邊,耳邊響起刻意壓低的譏笑,這裡的夫人們誰都有着相同的心思,只不過被杜詩詩搶先了一步,心中正在懊惱,沒想到四位少主卻讓杜詩詩的鎩羽而歸,這下她們的心裡得到平衡的同時又充滿了輕蔑,這嫉人有笑人無總是這些官太太們的天性!
"莫夫人,祝莫夫人仙福永享。"四人走到秦飛燕身邊時,互看了一眼,竟然如排練好般右手一攬袍擺,向前跨上一步,動作行雲流水,充滿陽剛之氣,微一曲膝便欲行單膝跪禮。
這下驚倒了一片,饒是莫問久經沙場都覺得腿軟,差點一個踉蹌跌倒,這是四大家族的少主啊,就算是皇上也只受他們半禮,眼下卻對着秦飛燕來了個半禮,這要傳了出去,說不定就是殺頭的罪名!不過就算殺頭也會殺他的,秦飛燕是皇上絕不會動的。
佟夜寒與佟夜冥臉如黑炭,這算什麼?對他們兩個身份尊貴的王爺不理不睬卻向一個臣婦行半禮?真是豈有此禮!
大臣們已然快傻了,今天的生辰真是**迭起,讓他們心臟有些不能承受了。
"使不得!"秦飛燕雖然是個婦人卻知道這四人的身份貴不可言,如今卻對她行這麼重的禮,讓她如何敢受,嚇得她側身避過,急道:'離兒,快替母親還禮。"
莫離殤微微一笑,跨上一步,清脆脆笑道:”四位公子請受小女子一拜。“
說完如風中雨荷搖曳生姿地欲款款而跪。
"莫小姐不用多禮。'墨宗之狹長的鳳目波光一閃,急叫一聲,制止了莫離殤,四人卻也就勢站直了,他們本來就是受了家主之命來給秦飛燕長臉的,看到莫離殤眼中的捉狹後纔來這麼一招,一來嚇嚇莫問,二來逗逗莫離殤。
沒想到莫離殤卻要跪他們,他們可不敢受莫離殤的禮,先不說輩份在那,就說受了以後也許莫離殤會捉弄他們一輩子,他們亦是絕不敢受的。
"怎麼四位公子可是嫌棄小女子麼?"莫離殤盈盈一笑,眼中閃過狡詐的光芒。
"不敢"四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那樣子彷彿是經過千萬次演練般的整齊。
"呵呵,既然如此請公子們入府吃完壽宴再走。"莫離殤亦不再堅持行禮,笑着邀請道。
"謹尊小姐命。"
剛纔四人還是趾高氣昂目中無人,沒想到對秦飛燕卻尊重無比,對莫離殤更是有禮有節,這下讓衆人大跌眼鏡,心中又嫉又恨,不明白到底秦飛燕燒了什麼高香,竟然過了個生日引動了這般厲害的人物前來。可是讓她們羨慕嫉妒恨地還在後面呢!
卻看容寒長身而立,附袖於背,昂昂若遠山孤峰透着高遠,冷聲道:
"將禮物呈上。"
"極品紅珊瑚樹一枚,西海夜明珠十顆,避毒玉蟾一隻,翡翠如意一柄……"報禮官拿出禮單一項項地報着,報得人汗如雨下,聽的人亦是汗流狹背,這禮真是太重了,每一樣都是人間極品,可遇而不可求的,就說避毒玉蟾就連皇宮也未必有。
所有的王公大臣先是兩眼放狼光,漸漸地都懷疑地看着莫問,要知道莫問的身份顯赫,手握有重兵,現在四大家族突然這般示好,難道…。
連佟夜寒,佟夜冥都臉現驚疑之色,疑慮陡生,四大家族一直默默無聞,怎麼會突然與莫府這麼交好,送了這麼重的禮?件件價值連城,有些連皇家國庫裡都不曾有,這四大家族這般討好莫夫人是爲哪般。
不說旁人的眼中有了異意,就連莫問也差點以爲是四大家族欲拉攏他,看中了他手中的權力,只覺如芒刺在背。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如果四大家族真是圖謀不軌欲要與他合作也沒有必要這般大張旗鼓搞得人人皆知,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突然他渾身一震,難道是這是四大家族的離間之計,欲要害他,讓皇上懷疑他!
他越想越對越想越不放心,爲了表示清白,他快步走到了看似好說話的墨宗之身邊道:
"墨少主,下官不才,自問與四大家族未有絲毫聯繫,何以送上這麼重的厚禮?"
"莫將軍,這個本少主也不知道,本少主是奉命行事。"墨宗之淡然一笑,回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
"奉命?"莫問一愣,心中一跳,大驚道:'難道是奉了墨家主之命麼?"
"莫將軍年紀不大卻思維有些混亂,除了爺爺你認爲天下還有人能命令本少主的麼?"墨宗之涼涼地一笑,淡淡地譏道,從莫離殤口中知道這個莫問不是好東西,所以墨宗之纔不會給他留一點面子呢。
被墨宗之如此不給臉面的說了一通,莫問卻倒高興了不少,最起碼讓大家知道他與四大家族並非大家所想的那樣。
於是他又追問道:"不知道少主可知道是誰請動了墨家主來替拙荊賀壽的?"
"這個你可以親自去問爺爺。"墨宗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卻走向了莫離殤。
莫問臉一下跨了下來,這不是白說麼?他倒是想去問,可是恐怕連大門都進不去!
回頭卻看到墨宗之竟然含笑看着莫離殤,他心頭突然一動,這丫頭在外四年,難道是被四大家主看上了,欲娶她回去?所以纔派四個少主前來?
這一刻他又有些雀躍了,打量着佟夜寒後打量佟夜冥,看過容寒後又看向了風送暖,看完顏如玉又看着墨宗之,一個個看過去,心思卻是百轉千回,思量着到底把莫離殤嫁給哪個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莫離殤見了回頭狠狠地瞪了眼墨宗之,這傢伙是有意的,有意讓莫問誤會,讓莫問又開始了新的算計。
"你辦完事了,可以回去了。"她咬牙切齒低低地對着墨宗之道,可是外人看到的卻是她巧笑嫣然,含羞輕語,惹衆千金一陣怨懟,這莫離殤真是水性揚花啊,剛把清王辰王迷得暈頭轉向,這轉眼間卻勾上了墨家少主!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恨啊?難道天下的美男她都要過遍手不成?
"利用完了,你就讓我走,太沒有人情味了吧!"墨宗之很瀟灑的打開了扇子,輕輕地扇着,一副風流不羈的樣子,讓衆家千金一下迷了眼睛,更別說其間他還不停地拋着媚眼,差點暈倒了一片。
"人情味?金牌殺手身上有人味麼?"莫離殤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惹得顏如玉聽了展顏一樂,讓那些目不轉睛觀賞美人的千金們又差點迷暈了過去。
"怎麼沒有?人味很足,要不你聞聞?"墨宗之瞪了眼幸災樂禍的顏如玉,對着莫離殤痞笑道。
"你要發騷出門左轉直行五百米,再右拐裡面有一個小弄堂,那是紅燈街一定會讓你心滿意足的。"
"嘿嘿,這年頭啥都有,沒聽過師奶奶給孫子拉皮條的。"墨宗之慢條斯理的揮着手中的扇子,跟着莫離殤亦步亦趨。
"你再說,我這就把你送入宮去當太監!"莫離殤聽了面紅耳赤,師奶奶!她這輩子的痛,被騙了不說,憑空多了若干個比她還大的孫子,這叫她情何以堪!就因爲她長得可愛點,就因爲她好學點,就因爲她聰明點,怎麼就這麼倒黴地被當世聖者雪聖老人看上了呢?再說了,她也不就是千年不發的善心一時失了控發了一下,買了一籠鼎香樓的湯包給個老乞丐吃麼?怎麼一轉眼這老乞丐就成了聖者雪聖老人了呢?還被苦命的誘惑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關門弟子就關門弟子吧,沒想到四個師兄比她外公的年紀還大,憑空多了數十個比她還大的孫子!於是她成了最年輕的奶奶,在四大家族裡住了兩年。
"哈哈,只要你能跟我爺爺你的師兄交待就行了。"墨宗之根本不爲所動,毫不在意地笑道。
"你……"莫離殤怒目而視,突然她展顏而笑,大聲道:'"然墨少主有事,小女子怎麼敢強留!錢管家,快替我送送四位少主"
"本少主何時說…。"墨宗之一愣,沒想到莫離殤來陰的,每次交鋒,他總是輸,沒想到這次又輸了,他還要留着看好戲呢!
可是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莫離殤惡狠狠的威脅道:"如果你想回去就相親的話,你就留在這裡看好戲!"
這話一下戳中了他的命脈,他全身一陣惡寒,比風還轉向快道:"對了,本少主差點忘了與三位少主還有要事。"
說完走到了秦飛燕身邊恭敬道:"莫夫人,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有些急事,可能來不及吃上您的壽宴了。"
"少主說哪裡話,少主日理萬機能來看臣婦已然讓臣婦高興不已,斷不敢再浪費少主的寶貴時間了。離兒,替我送送四位少主。"
秦飛燕對四位少主倒是十分滿意,只要不在皇家官宦,她都覺得不錯,尤其是四位少主一表人才而且更有家訓,只娶一妻,這樣的男子哪裡去找?所以不遺餘力的撮合他們。
可是她哪知道莫離殤與這四人相處了近三年,能擦出火花早擦出了,而四人見了她更是見了鬼似的,莫說娶了,想想都覺得全身汗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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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吃完要負責》文/筆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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