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下午五點,接過隨隊參謀遞過來的盒飯,張梅說了聲謝謝後,拿着盒飯坐在小桌前,低頭快速的吃着,“又是這破飯。”
坐在張梅對面的林曉打開飯盒看到裡面千篇一律的柿子炒雞蛋、紅燒肉後瞬間嘟起了嘴巴,敲了敲張梅的飯盒,“你還能吃的下?”
張梅把嘴裡的飯菜嚥下後擡起頭淡淡的掃了一眼撅嘴一個勁扎飯盒的林曉,“有的吃就不錯了,別挑,趕緊吃,九點下車還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那?”
雖然知道張梅說的是事實,但連續吃了三天相同的飯菜,林曉是真的吃不下,沒有吭聲只是低頭生着悶氣,撅着嘴有些委屈的林曉讓張梅有些無奈,想了一下,站起身拿下行李架上的揹包,打開露出了滿滿一揹包的方便麪,拿出一代康師傅後比劃一下,“吃不..?”
“吃。”還沒等張梅問完,林曉蹭的一下蹦起,搶過張梅手裡的方便麪咧着嘴笑呵呵拿着自己的大水杯跑了,失笑的搖搖頭,張梅重新把揹包放在行李架上,重新坐好吃着自己面前的盒飯。
對於食物,張梅沒有任何的要求,只要能飽就行,這一點還是很久以前在無國界時訓練出來的,無論好吃不好吃,能飽,不餓着就夠了,從很久之間張梅對於物質上的要求就已經降到了讓人側目的地步,作爲一個女孩子,張梅除了擦點大寶潤膚外,沒有任何的化妝用品,固然是因爲身爲軍人的原因更多的是自己不在意。
吃過晚飯,張梅收拾好用過的垃圾,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對於還有不到四個小時的車程,張梅充滿了期待,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雖然可以在車廂內溜達,但張梅一來沒有時間,二來也沒有興致,無論什麼樣的景色連續看一個星期也夠了,而且張梅也過了探險的年紀。
每天早晨去徐寧那裡報道,晚上回到鋪位旁訓練一下僵硬的身體成了張梅幾天來一成不變的規律。
晚上二十點四十,距離火車進站只剩下二十分鐘,再次檢查完所有的行李後,張梅把隨身的物品放在腳下等待着下車。
二十一點整,火車終於在最後的一聲咣噹聲中停下了,站起身背上揹包,張梅順着人流走下火車,很快找到自己的隊伍後的張梅站在了隊伍的頭排,大喊了一句,“立正。”後,靜靜的站好,等待着。
二十一點十分,所有的隊伍集合完畢後,隨着沈建的一聲令下,三百人的隊伍離開了火車站,漆黑的夜晚,即使有着路燈的照耀,依然無法看向遠處的景色,除了能感覺抵達到的地點有些荒涼外,張梅什麼都沒看清。
二十二點半,拉載着三百名特種士兵的十輛大客車先後進駐此次演習的目的地,俄羅斯最大的軍事演習基地切巴爾庫爾訓練場,又行駛了足足半個小時,大客車才緩緩停下,走下客車的張梅看着燈火通明的營地,一塊塊規劃好的空地上,沒有房子沒有任何的設施,除了畫好的四四方方白線一無所有。
挑了下眉梢,有些詫異的張梅看向站在隊伍前方的沈建,低低的跟身邊人說着什麼的很快擡起頭,一個個命令快速的下達,後勤保障率先衝出,一架架包裹完整的帳篷從客車後面的大解放下擡下。
搭帳篷、分配寢室,收拾物品,這一忙活,直到後半夜一點,張梅才躺在行軍牀上,使勁抻了抻有些發酸的後背,張梅擡起手臂擋住眼睛休息着。
也不知道是換了個地方還是過於疲憊,張梅完全沒有了睡意,靜靜的躺在牀上,昏暗的帳篷內,有着淡淡的潮氣,聽着帳篷外傳來的各種聲音,張梅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放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的撫摸着身邊的藥箱。
回想着看到的資料,黑暗中,張梅的微微皺着眉頭,五天的準備時間,19日聯合演習將正式開始,張梅不知道此次演習隱藏着怎樣的深意,但從紅藍雙方對戰的陣容來看,傷亡一定會有,強大的醫療隊,三百人的特種對抗,海陸空三軍大規模無差別實彈襲擊,一切的一切都預示着這一次在俄羅斯舉辦的聯合演習將吸引世界各國的目光。
整整一個晚上,沒有絲毫睡意的張梅,在天剛剛亮的時候悄悄的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帳篷,雖然天空剛剛亮起,甚至太陽都還沒有升起,但營地內已經有了忙碌的身影,目光轉移間,張梅看到了站在一間帳篷門口,手裡拿着厚厚一沓數據單子在看着。
微微頓了一下後,張梅擡起腳步走向沈建,還沒等靠近,沈建突然擡起頭,眼神凌厲帶着一股蕭殺之氣,好像進入戰時狀態的沈建讓張梅暗暗皺了下眉頭,“隊長。”
當發現是張梅靠近時,沈建身上的氣勢瞬間消失,露出一抹笑意,“起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張梅在距離沈建三步遠的時候停下了,搖搖頭,“睡不着,隊長,昨晚沒有休息?”
張梅的詢問讓沈建眼底閃爍了一下,笑着搖搖頭,“沒有,剛開完會。”
雖然沈建眼中的幽深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近距離的張梅捕捉到,隱晦的掃了一眼沈建的張梅,當看到沈建有些鼓起的眉頭時,張梅知道,沈建是遇見麻煩了,但看沈建的神情明顯沒有想說的意思。
又跟沈建說了幾句話,張梅離開了,張梅的離開沈建眼中也慢慢浮現出那份不想壓抑的暴戾,再次低頭看向手裡的演習行程表,從接到開會通知到整個會議的結束再到手裡這份詳細的日程表。
沈建心底的怒火就在一陣陣的往上涌,簡單的無恥已經不足以形容美日兩個國家的行爲,三百特戰對戰對方的七百特戰,不說人員的差距,就是武裝力量也完全無法與對方抗衡,牽住俄軍方的同時,單獨挑戰中方特種兵,以方圓三百公里的森林爲基點,搶奪位於最高點的和平旗幟。
只要想到先行趕到參加會議美日雙方代表那虛僞醜惡的嘴臉,沈建就有種衝動,有種想一拳砸碎狗屁和平旗幟的衝動。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不斷上涌的暴戾,沈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嘴角也露出了嘲諷,真以爲中國軍人是好惹的,真以爲中國軍人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一把,那麼就試試看吧。
想到這裡,沈建把手裡那份下發的行程表卷卷扔進了角落,轉身大步離開,而緩步離開營地的張梅並不知道,五天後,將迎來一場硬戰,而也正是這場硬仗讓中國特種一級軍醫張梅登上了世界特種兵大榜。
也正是對抗結束的那一刻,由沈建帶領的三百人特種大隊,由張梅帶領的八人野戰醫療隊震驚了世界各國的特種兵,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離開營區的張梅走了不到十分鐘,剛剛爬上一座小山包就被映入眼簾的景色迷住了。
翠綠的樹木倒映湖面,輕柔的微風拂過草原,淡淡的煙霧繚繞大地,眼前好像只有畫中才會出現的景色躍進眼中,讓心底有些燥氣的張梅瞬間覺得心靜了,心敞開了。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滿眼的翠綠,讓人有種身心舒暢的感覺,張開雙臂,微微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着清風拂面的舒緩,張梅微微皺起的眉頭鬆開了,緊繃的五官鬆弛了,身體各種也隨着清風慢慢的放鬆。
好久好久,久到張梅以爲自己做了一場美夢的時候,張梅睜開了已經完全閉上的雙眼,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景色又變了,太陽已經衝出地面,金色的陽光灑向帶着露珠的小草樹木,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的露珠好像在慢慢飛舞一樣,隨着淡淡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好舒服,愜意的抻了個懶腰後的張梅笑眯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充滿生氣的大地,帶着輕鬆的笑意離開了。
清晨的好心情僅僅維持了不到三個小時,坐在臨時搭建的大會議室,張梅緊抿雙脣,臉色發沉,眼中的銳利好像要衝出一樣的看着站在臺上的沈建,正是通報從半個小時前開始,沉着一張臉的沈建,把昨天四國會議的內容傳達給在座的所有特種兵。
不斷的敘述中,除了憤怒,除了想要衝出一決高下的憤怒,在沒有任何情緒,整個會議室內的氣氛隨着沈建的不斷講述越來越高漲,當沈建的話音終於落下時,啪的一聲巨響,“總隊長,我請求帶隊衝擊第一道封鎖線。”
濟南軍區雄鷹特種大隊隊長華立峰挺直着不屈的脊背怒視着雙眼沉聲請戰,華立峰的請戰好像一道突然缺口的閘口,請戰聲紛紛響起,七大軍區,七支特種大隊的帶隊隊長紛紛站起身要求打響第一戰。
氣勢高昂,沒有因爲人員武裝力量的巨大差距而退縮的隊員們,讓沈建心頭一熱,久違的豪氣突然在這一刻升起,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吉達,吉達點點頭,沈建掃了一眼一個個怒視雙眼,身姿挺拔的特戰隊員們,露出了充滿自信的笑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