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鳳眸中流出一絲驚訝。在東太后尚未出來管理後宮的時候,她對這個東太后處於不見不識的位置,今日進宮,爲何東太后尋她去一見。她目光在瑾王妃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恰好瑾王妃也望了過來,她淺淺一笑,暗道,若是說要見,今日東太后要見的人應該是瑾王妃才更爲合理吧。
不過,不管是什麼緣由東太后宣她一見,她都是必須要過去的。上次東太后插手了池墨和安雪瑩訂婚一事,證明東太后在後宮也的確是在恢復權利。
於是雲卿淡淡的一笑,側身對着安雪瑩和章瀅道:“東太后宣我過去,只怕不是一會的事兒。你們替我跟母親說下,讓她在宮外等我。”見安雪瑩和章瀅應了,雲卿這才轉身對着宮人,含笑道:“請公公在前面帶路。”
那位宮人是太后身邊的郭公公,在宮中摸滾了數十年,老皺的面容上一雙眯縫眼帶着不容人糊弄的眼光。一直看着雲卿的動作,素聞韻寧郡主美貌,性格又和婉大方,此時見着才知道和傳言是一般模樣,並沒有其他那些小姐的傲氣,望着他們這些宮中奴才的時候,帶着不可一世的眼神,讓人覺得心裡不痛快。
再看她剛纔與身邊兩位小姐說的話,便可看出她心中的謹慎和小心,並未讓謝氏在宮中等待,而是說在宮外,只怕也是防範着有人趁着這段時間做什麼手腳。看來這位韻寧郡主,除卻和婉大方之外,也是一個心思細膩,聰慧瑞敏之人。才十五歲的年紀,就一步步升到了郡主的位置,還讓陛下給她與瑾王世子賜婚,這的確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可以做到的,那和婉大方的笑容下藏着的應該是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呀。
“郡主,這邊請。”郭公公聽雲卿的話後,面上的笑容將皺紋疊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便請了雲卿上早就準備好的小轎之中。
四擡小轎經過長長的徑道,兩邊硃紅的宮牆沁出一大片大片的溼跡,還帶着冬日的寒冷,像是冰塊結在了牆面。
雲卿沒有去看這春寒的宮中景色,而是坐在轎中,整理思緒,以便到了慈安宮時好應對東太后。
東太后雖然被明帝請出幫理六宮,卻還是居住在慈安宮裡,和慈寧宮分屬後宮東西兩頭,象徵着兩位太后在後宮尊貴的權利和身份。
只是這東太后幽居在慈安宮多年,此次再次出來的機緣也實在是太巧了。西太后恰好就被人告知了貴順郡主的死因的真相,導致中風,而皇后又因爲薛家的事情,心中憂思過重而病下。她不禁想到當初搶在御鳳檀之前,將信送到薛家人手中的人,難道是東太后?可是東太后一直幽居在宮中,孔家也一直沒有實權操縱許多事情,若是東太后做的,實際是痕跡太明顯了,明帝這樣謹慎的人,難道不曾懷疑過東太后嗎?若是明帝也沒調查出來,那後面還有隱藏的更深的人?
三皇子如今在朝中的呼聲非常之高,隱隱有壓下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勢頭,這也是與薛家出事後,發生的一系列政局變化有關係。當初握在薛家手中的三十萬兵權,如今全數收到了明帝的手中。然而大雍周圍羣國環視,明帝不能將所有兵權都只捏不放,所以各派之間的鬥爭表面上看是平靜,實則已經鬧成了一團,紛紛想要爭奪這一份兵權。
若說薛家的事,是三皇子所爲,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在雲卿左思右想之時,便聽到郭公公在外頭唱到:“韻寧郡主,慈安宮已經到了。”
聽到外面的聲音,雲卿將腦中的思緒收起,面上掛着淺淺的微笑下了小轎,迎面便是紅柱藍漆的飛檐拱閣的慈安宮主殿。
與慈寧宮相比,慈安宮的規模和佔地目視是一樣的。這也是當然,既然明帝立了東太后爲太后,自然不會在如此明顯的地方給與人話柄。然而隨着郭公公帶着走進殿內,兩者之間的區別便漸漸呈現在了雲卿的眼底。
從進了殿門起,雲卿便聞的一股濃郁的檀香味,這樣的味道,只有長久經年的燒焚檀香纔會留下,沁入到屋中的每一個角落之中。而屋中的佈置也已素雅和深青爲主,沒有西太后殿中的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然而可以從屋中擺設和掛着的字畫上看出東太后的出身和喜好。
東太后是孔家老太爺的嫡女,當初先帝選秀之時,便將東太后指爲了皇后。東太后是孔家的嫡女,自然是自幼飽讀詩書,與先帝是琴瑟和鳴,月下對詩,感情頗好,是朝中的一段美談。
郭公公帶着雲卿進了主殿之後,並未停下,而是又帶着雲卿走到了一間偏殿之中,屋中燒着炭盆,比起外面來要暖和的多,然而此殿裡卻供放着諸多菩薩的法身,幾圈檀香正在香爐慢慢的燃燒着。
東太后手握着一串紫檀木碧玉佛珠,站在菩薩前,正合十拜着,雲卿看到她穿着深棕色繡佛經的長袍和瘦長的背影,梳得整齊的髮髻上只簡單的簪了個羊脂玉的釵子,顯示着東太后的尊貴身份。
郭公公帶着雲卿站到一旁,直到東太后拜完之後,伺候東太后的英嬤嬤猜才向前小聲道:“東太后,韻寧郡主來了。”
“人來了。”帶着一點沙啞的嗓音,東太后扶着英嬤嬤的手轉身過來,一雙眼睛雖然佈滿了皺紋,然而讓人望上去,只覺得像一汪古井一般,看不到裡面的神色。如果要雲卿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像是那些擺在臺上的菩薩一樣,兩眼有光,然而卻無法窺探裡面所有的想法。
“臣女參見東太后,東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雲卿領着流翠走上前,朝着東太后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跪拜大禮,雙手交疊在額頭。
東太后淡淡的笑了,目光如炬的望着跪拜在地上的身姿,從容緩慢的聲音如同殿中飄着的檀香,有一股寧和神秘的意味,“倒是個有禮的孩子。地上涼,別寒了膝蓋,起來吧。”隨後扶着英嬤嬤的手,朝着上座走去。
“多謝東太后關心。”雲卿和流翠聽了這話才起身,從東太后剛纔的話來聽,果然是特意讓她過來的,並且是因爲聽了其他的言語喚她過來,只是剛纔自己那番表現,讓東太后還是滿意。作爲詩書之家的,自然禮儀不可少,雲卿進殿之後就發現這裡極爲安靜,然而宮女內侍卻不少,想必東太后是個極爲注重禮儀的人,半點都不能疏忽。
“自西太后身子有恙後,皇帝將哀家請出慈安宮看着六宮上下,就常聽起左右的人說起韻寧你的事。你曾義勇的替皇帝擋了箭,體貼的照顧西太后的病,按理來說哀家本來早就要召見你的。只不過哀家身子不大好,寒天雪地的恐你也不喜,今日正好趁着瑾王妃進京,便宣了人讓你過來瞧一瞧,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
西太后的臉頰瘦削,帶着一種人到老年的幹皺,然而卻不會顯得人過分的凌厲,可能由於常年的吃齋禮佛,反而有一種和氣和慈祥,說話的時候不高不低,不急不緩。
然而云卿聽完她的話,當即往前一步,半垂頷首,屈膝做福道:“臣女本是一揚州商賈女子,僥倖能爲陛下遮難,是臣女的榮幸,承蒙陛下的聖恩,能封得郡主之位。然而終究是自小門戶不高,不識得朝政大事,也就懂得一些山野方子,能替西太后除憂。”
東太后聽了雲卿的話,面上的笑意稍微濃了些,在古井般的眸子裡就如同石沉大海,讓人摸不到真正的意圖,只是從皺紋的深度,還是能感受到東太后的滿意,“韻寧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商賈之女只是過去的身份,如今你已經是我朝皇帝親封的郡主,任誰也不能小瞧了你去。”
直到東太后說了這句話後,雲卿在心裡才舒了口氣。東太后剛纔的話,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其實藏着莫大的鋒芒。東太后是在暗指雲卿當日進宮,去見了西太后,卻未曾來拜見她這個東太后,反而要東太后宣召,才肯一來。
而云卿剛纔便是將自己遠在揚州,養在商家,不懂後宮諸事,當日如果沒有來給東太后請安,那也是她沒有一心想要往上巴結皇家,攀上皇家的原因。也是因爲這樣,才讓東太后的滿意的。畢竟東太后幽居宮中二十年,雲卿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之女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這後宮中,聽到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細細思量其中的意思,才能不被人抓住把柄。就算東太后滿屋子都是菩薩和檀香,身上穿的是佛經,然而卻是生活在後宮之中,成長於脣槍舌劍最厲害的朱牆之內,亦免不了如此。
剛纔東太后故意在那敬香禮佛,只怕是要放鬆雲卿的警惕,讓她故意以爲東太后是一個一心向佛的人而忽略了言語裡隱藏的含意吧。
若不是她在轎中一直都懷疑西太后的事出有因,對東太后的話始終提高警惕,也許在這種靜和寧謐的氛圍裡,的確會不知不覺的放鬆警惕。
雲卿的姿態更爲端莊,眉目流轉,微微一笑,道:“臣女的一切都是兩宮太后和陛下所給,一直放在心中,不甚感激。”
英嬤嬤眼中微露一絲欣賞的望着雲卿,這謝恩可是個技巧,東太后和西太后,東爲主,而西爲副,然而西太后卻是陛下的親生母親,兩人誰的名號說在前面都會讓另一宮的人聽了以爲偏向哪一派。兩宮太后如此表達,既不偏頗,也不失禮。
英嬤嬤的目光在雲卿的臉上轉了轉,精銳的目光中透出一抹訝異後,飛快的收在了心底。看來東太后說的沒錯,這個韻寧郡主絕對是個巧人兒。
“倒是有一張巧嘴。難怪皇帝喜歡你,將你賜給了瑾王世子,男才女貌,哀家也覺得不錯。”東太后望着雲卿,嘴角的笑紋越發的深了,雖然她的動作始終緩而慢,但是舉手投足間那種威嚴淡淡的散發出來,讓人絕不會將她當作普通禮佛的老婦。東太后轉身望了英嬤嬤一眼,英嬤嬤點頭往內殿中走去。
東太后咳了一聲後,指着一張椅子道:“你坐吧。”
雲卿謝恩,斜簽了身子坐在椅子上,看到東太后咳嗽的時候,臉色微紅,知道她是受了風寒。然而云卿卻當作不知道,這宮中御醫太多,一個風寒隨便能治好,她纔不會過分好心,要去給東太后診治。如今她因爲身份的原因,就被四面八方的人關注,若是又說出東太后的病來,豈不是惹是非上身。
過了一會,英嬤嬤從內殿拿了一個盒子出來,送到了雲卿的身邊,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串四十九顆紅珠串成的項鍊,每一顆紅珠都打磨的十分光滑,光滑的珠身映出水一樣的色澤,隱隱約約的透出一股粉色,十分鮮嫩可愛,令人看了之後便想要握一握那飽滿的珠身。
“很漂亮的紅瑪瑙項鍊。”雲卿便未掩飾自己對這串項鍊的欣賞之意,嘴角亦是掛着得體的微笑。
然而東太后卻沒有發現欣賞之外的其他情緒,像這串紅中帶粉的瑪瑙珠串並不常見,並且可以說是十分稀少,而且每一顆都要保持有這樣的色澤和透明度,基本上一旦發現這樣的瑪瑙,就會被呈給皇家。就連一般的重臣家中也只能得到太后皇后或者皇帝的賞賜才能見到。一般女子看到這樣的項鍊,一定是露出了羨慕喜愛的意思,還要心裡流露出來的渴望,雲卿卻沒有。
當然,並非雲卿不喜愛珠寶,而是對於這一世的她來說,珠寶這些東西遠遠不如其他來的重要。更何況東太后拿出這串瑪瑙來,總不會是給她欣賞的吧。
雲卿的表現越發的滿意,然後在這樣的滿意之中她又透出了一分淡淡的深思來,隨即掩藏了在平靜之中,指着那串瑪瑙道:“這是哀家年輕的時候戴的,如今這樣鮮嫩的色彩是戴不出來的。今日見你年輕貌美,皮膚白嫩,正適合這顏色。也算是哀家謝謝你救了皇帝的見面禮吧。”
“東太后如松柏長青,這大紅的瑪瑙項鍊正適合東太后的身份和氣勢,雲卿一個小小的臣女,豈能要如此貴重的東西。”雲卿站起來,臉上帶着一抹惶恐,忙對着東太后道。
大紅是正妻所用的顏色,也是正宮娘娘所用的顏色。東太后一聽雲卿的話,眉目裡帶着一絲似有似無的舒展。這些年,想必她這個先帝的皇后一直被西太后壓着,只怕心裡是不好受的。然而時局變化,東太后所生的皇子是叛子,自然不能再同日而語。如今被雲卿這麼一說,也不知道心裡頭浮起的是什麼感受,目光在紅瑪瑙珠鏈上悠悠的一轉,道:“你別哄哀家了,這紅中帶粉的顏色,哀家戴出去,還不讓人笑話。你家中原是富商,自看得出這是好東西,哀家收在箱底也無用。”
“東太后賜給你的,你便收下吧。”英嬤嬤也在一旁開口,只是語氣裡卻有了堅硬,東太后賜下的東西,雲卿若是再推辭的話,反而顯得有些不知好歹,雙手接了珠鏈過來,連聲謝恩。
東太后這時才露出一抹微笑,又低低的咳了兩聲,“一串珠鏈算不得什麼,以後還有更多的榮華富貴,你可要更加小心纔是。瑾王世子是個好兒郎。”
“是,臣女謹遵東太后的教誨。”雲卿心中充滿了疑慮,總覺得東太后這一句話說的太過意味深長,讓她心下猜測,這一番東太后讓她而來究竟是何意思。然而心中柔腸百轉,一時倒是思忖不出東太后的意思爲何。
“咳……咳咳……”但見東太后又咳了幾聲,臉上露出了微疲之態,“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東太后保重鳳體,臣女告退。”雲卿心中寫滿了疑慮,面色沉靜如水,又在郭公公的護送去朝着原路返回。
從慈安宮出來,小轎還在殿前停着,雲卿望了一眼那頂小轎,想起方纔在東太后宮裡聞到的檀香,對着郭公公搖頭道:“我想走一走,不坐轎可以嗎?”
郭公公看了眼小轎,倒也沒爲難,滿臉笑容道:“如今雖是初春寒氣正重,若是郡主不介意,想要走一走的話,也可以,初春時新葉從枝頭長出來的樣子,也好看,宮中的早桃花已經開了,如今時辰也還早,郡主剛巧可以邊走邊看。”
郭公公和英嬤嬤不同,是個嘴討人喜歡的。雲卿笑着點頭,讓流翠給他塞了銀票,然後扶着流翠的手慢慢的走着。
說起景色,雲卿倒是沒有多少心思去欣賞,她只是覺得這串珠鏈東太后賞賜的有些貴重了,又覺得剛纔悶在充滿了檀香的屋中,有些不舒爽,趁着路途不長,自己走走。
郭公公在前面帶着雲卿走,雲卿則一路望着枝葉倒也有兩分新趣。就在路過一個種滿了桃花的院子時,雲卿突然腳下一滑,直直的朝着地上摔去,流翠走在她後方,嚇的連忙一把去拉住雲卿,才阻止了她摔倒的身形。
“小姐,你怎樣了?”流翠扶好了雲卿,臉上寫滿了擔憂,連聲問道。
而郭公公此時則返過頭來,臉上也帶着害怕,看了一眼地上,“郡主,可有受傷?”
雲卿極快的皺了一下眉,然後緩緩的舒展開來,目光往地上看去。宮中的道路都有宮人隨時打掃,時時清理上面的掉落的樹葉。
而此處路上鋪着防滑的石子,上面灑着細碎的琉璃片,在日光的照射下分外好看。然而就在雲卿剛纔路過的地方,石子與石子之間卻結着一大塊的薄冰。
這也是爲什麼雲卿走的好好的,突然腳下會打滑的原因,薄冰結在石頭之間,看上去就像是水跡,然而踩上去的時候,卻異常的滑溜,根本就站不穩。
郭公公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眉頭緊皺道:“這些宮人打掃也太不注意了,竟然還留了冰在石縫之間,郡主放心,等會奴才回了東太后,讓她替你處理此事。”
雲卿望着地上的薄冰,眸中掠過一道淡淡的暗芒,目光似鏡一般照出通亮的光彩,擡眼望着郭公公的時候,已經是一派溫婉,“公公的關心我心領了。只是這天氣雖是初春,但春寒料峭,飄下的雨滴難免落在此處,只怪我自己不小心罷了。”
郭公公聽完之後,臉色露出驚訝的表情,拱手道:“郡主心腸極軟,不怪罪其他人,奴才謝謝郡主了。只是,郡主可有受傷,奴才可以去請御醫來看看?”
雲卿緩緩一笑,如冰面上開出的花朵,透着緋紅的色澤,望着郭公公道:“無事,方纔我的丫鬟扶的快,沒有受傷,公公有心了。”
郭公公聽了之後,目光注意了一下雲卿,但見她淺笑得儀,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這才放心的繼續在前面領路。
直到送出了後宮,郭公公這才轉身離去。而謝氏則看到雲卿,看了一眼那賞賜的紅瑪瑙,問了到東太后宮裡的事,聽不出有其他的情況這才作罷。
而一進了歸雁閣,雲卿使了藉口把其他丫鬟都支使開,這才走到書屋中,坐到美人榻前,對着流翠道:“到藥箱的第二層第三格把綠色的圓瓶拿出來。”
流翠雖然不知道雲卿要藥做什麼,還是拿了出來,一看藥瓶上貼的標籤,頓時擰眉道:“小姐,你是不是扭傷了?”
“疼,流翠,快幫我上藥。”雲卿的臉一下子就就好似變了一個顏色,雪白的額頭上有汗珠流了下來,嚇得流翠連忙幫她脫了襪子,這纔看到雲卿左腳的腳踝高高的腫起,顯然就是剛纔在宮中扭到了的。
“小姐,你這都走了多遠的路了,難道開始不疼?現在纔開始疼的?”翠手指在高高腫起的部位輕輕的凃了藥膏,一邊不解的問道,一邊替雲卿輕輕的揉着腫起的腳踝。
雲卿輕輕的‘絲’了一聲,拍了一下流翠的手臂,皺眉道:“扭成這樣,哪有不疼的。你輕點。”
“怎麼不直接到宮中上了藥再回來?”流翠不禁有些抱怨,“當時郭公公還問你有沒有受傷,你說沒有,之後走了那麼長的路,你爲什麼不開口?”
在流翠的印象裡,雲卿平日裡吃的用的,無不是精緻美好,就是使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家中丫鬟採集的新鮮花瓣,蒸煮而成,絕不買外面配料不純的東西。絕不是喜歡自我虐待的人。
想起當時的情況,雲卿的眼底便有一層淡淡的寒意浮了上來,嘴角帶着似笑非笑,冷聲道:“你小姐我若是開口了,如今恐怕就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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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子:嗯,大家都在猜那個青衣男是誰,到底是誰?
醉醉:不都說是耿沉淵嗎?
妙子:不是,青衣男會飛,耿沉淵不會飛,快告訴我,會飛的是誰?
醉醉:是鳥……
妙子:拍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