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天和舒晴在一起的日子,徐靖梟最快樂的就是能和她單獨坐在桌上,吃着她親手做的飯菜。
每天都是如此,這樣的日子就足夠滿足於他了。
舒晴並不知道徐靖梟的心思,只知道他這個月空閒下來,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就是怕他悶壞了,當兵時,他一直忙碌着個不停,這次回來後,雖感覺到他身上的一些變化,但舒晴並沒有問。
今天舒晴照例對少年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狀態比剛開始時良好了許多。
拜那件事所賜,舒晴已經是這座醫院的名人了,沒有醫師和護士不識她的。
從華醫會走出來的女中醫,那是何等的榮耀,更何況人家還得到程老的讚美,天才醫生,這種名號能輕易的從程老口中吐出,多半是真的。
再者,舒晴對那少年的治療全程都是直接用中醫的治療法,完全擺脫了西藥學的救治。
就是那藥物,也是舒晴自己研製的藥丸。
醫院的護士有空了,都喜歡找舒晴說話親近。
那名工地男人對舒晴不收一分錢的行爲很是感激,但是做爲一個父親,還是在能力最所及的範圍下,將醫藥費交到了舒晴的手中。
除去醫院的牀位費,其餘的藥物之類的都是出自舒晴的手。
舒晴並沒有推拒,接下了他的錢,他才安心的去工地工作。
叫宏毅的少年身邊圍着不少的護士,見到舒晴都紛紛向她打着招呼。
“舒姐姐!”宏毅雙眼內已經有了些精神,看到舒晴進來,黑眸更靈動地轉溜了起來。
宏毅從小體弱多病,他的母親因爲生他時死在手術檯上,只留下他們父子倆相依爲命。
“吃過藥後,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這還是舒晴第一次正經的利用中藥來迅速恢復人體的病情,所以,她每天都會問得非常的仔細,記錄下來。
“小毅的臉色比剛進院的時候好多了,舒晴,以你的醫術,小毅遲早會好起來……”站在一邊爲宏毅削蘋果的護士,笑眯眯地說。
其他人也紛紛的附和,舒晴並不介意她們這些熱情的護士過來探探宏毅,而她也大方的取來可以美容的藥丸贈送給她們!
哪個女人又不愛美呢?舒晴的這種中藥調製,更博得這些護士們喜愛!
從舒晴手中拿到的美容藥丸,在外面的市場上,根本就沒有賣。
也難怪醫院的護士們聽了,都紛紛趕着巴結舒晴,就是一些女醫生也忍不住讓舒晴給她們瞧瞧,看看能不能用中醫方面的知識改變一下。
舒晴也樂得和他們打交道,極少打入這樣環境的舒晴,還是忍不住接受了他們的熱情。
她練制的藥也不需要用到她的錢買藥材,華醫會提供的藥材取之不盡,而且,這樣對她的煉藥也有着絕對的好處,只有煉多了才能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舒姐姐,我相信你!”宏毅仰着頭顱,眼眸閃閃地道。
舒晴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對一干護士說:“你們的份我已經放在醫藥室那邊了,標籤貼了成份和服用次數,這是針對你們身體的排素,和皮膚來決定了藥丸的份量,”她這是在提醒她們可不能貪心亂拿了別人的,到時候用錯了適得其反,可就怪不得她了。
護士們當然知道這嚴重性,舒晴的性子,她們雖然沒摸清楚,從那天當場發怒的她來看,很不好惹,但也絕對不是不好相處的。
“舒晴,你就是我們的在世菩薩!”有人誇張地道。
其他人附着笑容,對舒晴進行了幾句的調侃。
“舒晴,你和那位剛歸國的蕭醫生是不是師兄妹啊?”這會,有位護士很八卦地衝舒晴開口,顯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舒晴搖頭,“談不上是,怎麼了?”
其他人紛紛使了一個眼色過來,催促着她繼續往下說。
“聽說費城市長的爸爸是由他接手的,昨天做了一個大手術,結果失敗了!這地兒,我剛從手術大樓那邊過來,聽到院長對蕭醫生吼起來了!”
護士說話時,語氣裡掩不住有些興災樂禍。
舒晴卻是不管蕭澤在幹什麼,可是突然聽到他手術失敗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再往前探聽一些。
“怎麼可能,院長對蕭醫生那可是寵愛得很,很多大手術都交到了他的手中,”有人反駁。
“哎呀,就是太過信任蕭醫生,結果這次被搞砸了,院長能不生氣嘛?”
“人無完人,有誰敢說自己沒失敗過的,況且,那市長的爸爸不是沒事嗎?”有人奇怪地問。
舒晴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吩咐了宏毅的看護一聲,自己也該回華醫會那邊繼續她的學習。
午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想着徐靖梟在門外等着,不由加快的步伐。
自來到費城,徐靖梟真真正正的成爲她的司機兼保鏢了。
正面下樓的蕭澤,正好和舒晴來了一個對撞,舒晴反應極快的退後幾步。
蕭澤蹙緊着眉看舒晴,聲音透着無力道:“師妹啊,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呢。”
陰陽怪氣的蕭澤讓舒晴覺得莫名奇妙,但對這位“師兄”,舒晴是儘量避免碰撞的。
今天他直到找她的不痛快,到是爲了什麼?是那個失敗手術的原因?
看蕭澤臉色不佳,眼中有陰沉的東西在浮積,眉頭揚了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種時候她該是出去享受美食,而不是在這裡和蕭澤這種陰險之人打交道。
蕭澤陰鬱地盯着舒晴良久,失筆道,“師妹,不用這麼緊張!只是院長那邊找你談些事。”
舒晴挑眉,談事?這個時候?
院長辦公室。
“對不起院長,我對擦屁股的事情沒興趣,”舒晴淡漠的回拒。
顏長青沒想到舒晴會直接拒絕,再聽舒晴的比喻話,臉色有些尷尬的難看,“舒晴,他們都束手無策,傅老那邊我們沒法請得動,你師傅執意舉薦你。”
舒晴側目看了眼抿着脣,臉色難看的蕭澤,說道:“並不是我不想幫,只是這種事情,我沒有經驗,生老病死仍人之常情,市長的父親都到了這種年紀了,想來也是走到盡頭了。院長,我們是醫生不是救世主,人的壽命我們不能強行增長。”
舒晴的話狠狠的敲擊着院長,可是院長仍舊堅持着,“你試試吧,如果不行,也證明了他的命如此。”
想到好友就這麼離開,還真的有些不甘願。
舒晴眉頭一挑,她並不知道對方的年齡,既然是市長的父親,那一定是有一定的年紀了。
所以,舒晴纔會說出那番話。
現在院長強行加在她的身上,這算是怎麼回事?
舒晴並不想與老人爭吵,再看看旁邊的幾名華醫會的老資格醫師都皺着眉,元老,也就是曾經在華醫會上替舒晴看過發燒的老者,看着舒晴慢慢地開口,“我們幾個老傢伙都老了,已經不中用了,都沒看出什麼問題來。蕭澤會失敗也是意料之中的,這次,我們只是想讓你試試,你就去試試吧。”
被強行加在身上的責任,對於舒晴來說,很不舒服。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只能硬着頭皮上;連華醫會的人都束手無策,她這個初出矛爐的醫生,能起什麼作用。
隱約覺得這事有些蹊蹺,總覺得被人推進深坑裡一般。
“師妹不用推脫了,你也是華醫會的一員,做這些也是應當的。”
舒晴心中冷哼,什麼叫做應當?你自己惹下的爛攤子丟給她,這就叫做應當?
舒晴冷漠地說:“蕭醫生,我只是個實習生。”
蕭澤則是微笑着道:“師妹不會是想壞了師傅的招牌吧?”
舒晴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衆位長輩說:“我會試試,但我不能給你們任何的保證,也許他會在中途斷氣,也許他會命硬的活下去。”
舒晴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都明白的。
“只要師妹盡力了就好,”蕭澤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師兄這次,可真的要輸於你了!真是青出藍而勝藍啊!”
舒晴並不理會他的恭維,離開大樓,出了醫院大門遠遠的看到徐靖梟停靠的車子。
徐靖梟每天的時間都用來調息修練,所以,並不會覺得呆在車裡悶壞。
舒晴的腳步靠近,車內的徐靖梟就睜開了漆黑的眼眸,看着舒晴坐在自己的身邊,明顯感覺到她氣息的不穩,蹙眉,“怎麼?誰欺負你了?”
舒晴剛關閉車門,還沒開口就聽到這句話,有些哭笑不得地搖頭,“沒什麼,只是有個小人在作崇罷了。”
“蕭澤。”
“你知道?”舒晴愣怔着看他,“你不是……”一直呆在車裡?
“如果不喜歡,安着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好,不需要委屈自己,”看着舒晴這幾天蹙緊着的眉頭,徐靖梟心裡也不舒服,如果可以,還真的想替舒晴解決了蕭澤這個存在。
只是蕭澤身份有些複雜,和舒晴的牽扯也彼深,所以他纔會等舒晴自己去解決。
舒晴心中一暖,“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能自己解決,他是師傅的前徒弟,在這之前,我也需要尋問過師傅的意思,如果真的是我猜測那樣,我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我讓人將外公和媽接過來一段時間,”徐靖梟突然道。
舒晴猛地轉身看他,“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今天早上才抵達的費城,生氣了?”徐靖梟就怕自己的自作主張引起舒晴的反感。
舒晴愣愣地搖頭,“怎麼會,我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的高興!
徐靖梟的話,讓舒晴暫時拋開了接手爛攤子的事件,準備投入家人的溫情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