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舒晴一起過來的,也看到了這幕,在有人替舒晴感到倒黴時,就聽舒晴穩重的聲音傳來,這時衆人才觀舒晴的表情出奇的鎮定自苦。
“這位先生,你拿刀劃了我的喉嚨也沒用,想救你兒子的命,就先給我鬆開,放下手中的刀,”舒晴話未落,手裡的動作已經做出,一個輕易的反手就將對方的鉗制震開,在衆人眼一花,奪了對方半長的水果刀,她的動作引來周邊人的驚呼!
一身水泥巴的男人愣愣地看着舒晴,等身後有幾個男人跑上前來制住他時才反應過來。
舒晴擡了擡手,“他只是救子心切,這件事,也請你們醫院當是做善事。”
醫院某個主任說了話,其他人這才鬆開工地男人,看他一身泥巴衣服,顯然是從工地這邊直接過來的。或者說,他一直都穿着這身衣服。
“舒晴,你沒事吧?”正好經過大廳的王健立即上前來問。
舒晴搖了搖頭,看着抱頭嗚嗚蹲地的男人,然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你兒子在什麼地方,我看看。”
也許舒晴自己也發現了,自己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總會容易心軟,甚至是不惜伸出援手。
對於混跡在黑道的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而對於一名醫生來說,她是合格的。
男人聽到舒晴的話,果然猛地擡頭,眼底的絕望已經不復存在,看向舒晴的是亮晶晶的希翼。
被人這麼看着,舒晴不禁有些彆扭。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救人了,可是眼下這位的眼神要比以往所見過的要濃烈。
和當初在華醫會上救人不同,那個時候的她燒得渾身難受,患者家屬看自己是什麼神情,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而這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就是醫生的意義嗎?
“醫生,醫生在這裡,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快不行了,只要您救了他,我給您做牛做馬都行,只要您救救我兒子……”男人拉着舒晴的白大褂,激動地拉着她信休息椅方向去。
當看到一名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死氣沉沉地躺在長椅邊,舒晴臉色立即變了。
這麼大的醫院,難道就空不出一個地方提供給重患者嗎?
少年明顯的全身肌理僵硬,臉色隱隱有發青的跡象,嘴脣蒼白如霜,眼眸一睜一閉的,很是無助,可是沒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幾乎都要在躺椅上倒下去,然後見他咬牙忍着沒倒。
舒晴一看這孩子就是患嚴重的病情,當下,舒晴忍不住低喝了一句,“都傻了嗎?還不給他安排病牀。”
說罷,她的人已經奔了上去,二話不說將少年抱了起來,往急診病室走去。
舒晴覺得憤怒,這樣的醫院怎麼可以讓病患躺在那種地方那麼久,這孩子明顯是病發突然。
所以醫師看到當場變臉色的舒晴,自慚地低首,匆匆將舒晴引進一間暫時空置的急診室。
舒晴將少年放在牀上,臉色並不太好看地揮退了所有人,將門關起,對少年施行急救。
“王健,這到底怎麼回事?”程老剛進醫院,就聞到這件事,就從另一邊的入口穿過急診室來,這裡聚集了不少的醫生護士等。
所以想不知道這件事都難,現在只有舒晴在裡邊,他們到是不擔憂。
只是醫院這邊的名聲只怕會因此而敗壞,醫院這邊的主任醫師紛紛過來處理此事。
現在,只有穩住這位患者家屬的情緒,後面的事情,再作追究。
可能穩住家屬情緒的,也只有舒晴,所以,他們現在都在等,等舒晴給個結果。
從現場人看到患者描述的病情來看,很不樂觀。
“程老,您看——”這邊,醫院主任忍不住瞄向德高望衆的程老。
程老搖了搖頭,“裡邊那位,是個中醫學天才。”
這句話也是讓人周邊的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穩住了這邊家屬的情緒。
蕭澤看完最後一個病例,從二十五層樓下來,聽到此事,也順着他們這邊過來。
對舒晴的醫學造詣,只知曉一些隻言片語,真實的表現,還真的第一次有機會目睹。
只是這樣一來,又是讓舒晴爭了一個風頭,只要裡邊的少年醒來,只怕她後面的名聲更勝。
華醫會一舉已經將她推到了前端,再來一例,只會更加有助於她的醫界立足。
關於這一點,蕭澤不由眯起了深邃的眼眸。
如果預算到這樣的結果,也許他完全可以控制到舒晴的行爲,或許是直接放在身邊,如此,今天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蕭澤想到的,全是舒晴成功後得到的好處。
醫師最不缺的,就是人脈。
有多少人對他們華醫會的醫師拋去的橄欖枝,可是,他們真正能夠俱有極大影響力的,在他們這一輩,還真的沒有。
就是程老他們也不過如此,要說聲勢,就屬傅老了。
想起他那個師傅,蕭澤眼神盯着緊閉着的急診室,不禁一暗。
舒晴剛出來,身爲父親的男人立即撲上去,急喊道:“醫生,我,我兒子他——”
“病情暫時穩定了,不過,他的病情已經嚴重了,如果再來晚一步,就是活神仙也救不了他,”舒晴臉色有些蒼白,左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因爲要搶救,竟然使用了不自然的力量,可惜,她並沒有真正改命的本事。
正如她所說,如果再晚一步,那少年真的會死掉。
經過這次,舒晴才真正的明白,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生死不過是在一線之間。
剛剛,她就要親眼看着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消逝於眼前。
縱然她殺過的人比救過的人要多得多,可她殺的,只是那些該殺的人。
親手想要救的人卻要死了的感覺是不同的,舒晴抿了抿脣,看向程老,“老程,麻煩您向醫院說說情,留他們暫時在這邊就醫。”
舒晴這話一出,旁邊站着的若干醫生臉色變得鐵青。
舒晴分明是直接指出他們的無情冷血,身爲醫生,卻爲了一點金錢,差點害死一條人命。
舒晴纔不會理他們所謂的羞愧,只是拿眼掃了過去,讓這邊的醫師進去給少年例行檢查,至於這個費用,就用她在醫院出診的錢來抵壓。
醫院方面不可能讓她這麼做,立即推辭了。
舒晴想了想,直言道,“醫院這邊不必給他開藥,這個病患由我在醫院接手的第一個患者,後面的一切,由我來負責。”
這句話出來,又是說明了舒晴對醫院的不信任。
接二連三的打擊醫院,可見舒晴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第一次看到舒晴生氣的華醫會衆人也是有些尷尬,畢竟他們和舒晴相處得並不太長,而且這種事情,他們更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說舒晴的不是,畢竟她的做法並沒有錯。
“師妹,主任只是給那位患者一些補償,這份額,還是由醫院這邊出爲好。”
“蕭醫生,我無法眼睜睜看到自己剛救活的病人,再次被折騰死。”舒晴冷清地盯着蕭澤。
蕭澤心口一堵,突然覺得生氣的舒晴有些可怕,更是不近人情。
舒晴本就對蕭澤並無好感,所以,她更是直接與之說出這樣的話來,無壓力。
在蕭澤覺得被師妹削了面子時,程老眼色一打,示意舒晴不要意氣用事,然後對蕭澤說:“蕭澤啊,舒晴也是快人快語,你也別和生了氣的小女娃計較。”
程老話裡的意思是說,舒晴是個女人,年紀又小,你一個大男人還想和一個小女人計較這些?這可就不像個男人了。
蕭澤堵着一口氣,有些不上不下的,只好笑了笑,讓舒晴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可他沒想到舒晴會直接提出要獨立看診,至於助醫,還請蕭澤另請一位華醫會的醫師。
這下,舒晴削了蕭澤的面子,又反手狠甩了他一巴掌。
大庭廣衆之下,又不能對舒晴做些過分的事。
旁邊的人算是看清楚了,舒晴和蕭澤是有過節的。
別人的私事,他們當然是不會傻到摻和其中,見蕭澤吃鱉,誰都當是沒有看到。
蕭澤面對舒晴,不可能拒絕,因爲他是個男人,還是她的師兄,只能作出讓步。
舒晴脫離了蕭澤的撐控位置,臉上並沒有半點的喜色,只是淡淡頷首,後面進行研究少年的病情。
後面全權由舒晴接手少年的病情救治,醫院方面自然是要做出另外一種表現,配和着舒晴的任何工作和要求。
到醫院接舒晴回家的徐靖梟,看到她精神有些不濟,忍不住蹙眉。
替她綁好安全帶,溫厚的大手覆上她的額頭,見額頭溫度是常溫,徐靖梟這才放開手,“很累?”
坐在車內,徐靖梟並沒有馬上開車,順着視線看着醫院進進出出的人行。
舒晴搖頭,聲音略有些沙啞,“沒事,今晚要吃什麼,先去買菜。”
“到外面吃吧,”徐靖梟看她累壞的樣子,改變主意道。
舒晴聞言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心煩,爲你做飯我心裡高興!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一下?”
徐靖梟眯着深邃眼眸凝視舒晴很久,靜諡的空間內,在他的視線注視下,不禁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