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開始暗沉,遠處天空壓下大片烏雲,昨日還有幾分茂盛的樹葉在夜晚來臨前已經全數落盡了,枝頭挺立着幾隻烏鴉,有不知名的鳥類從王府的院落中斜掠而過。臧鳶木站在院中看着黑壓壓的天空,一面在心裡算計着時間,打算等天一亮便去赫瑪市場確認拍賣會的流程。
後半夜,烏雲幾乎已經全部散去,只剩下輕薄的雲層擋在月亮的前方,一羣蝙蝠忽閃着翅膀從院落門前飛過。王府最後一盞亮着的燈也熄滅了,臧鳶木躺在牀上卻久久沒有睡意,她知道,等天一亮,自己又將開始充滿挑戰的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天漸漸大亮,臧鳶木已經洗漱完畢準備好了一切,她推開門窗,慢慢走出邀月閣,她所住的院落不算太大,但院落精緻,帶着點未出閣的少女心思,別有一番韻味。
王妃也已經早早起身收拾妥當,來邀月閣叫臧鳶木過去吃早點了。
兩個人正好在院子的大門口遇上,臧鳶木連忙上前走了兩步,說:“母親,你起的這麼早。”
“睡不着,便起來了,想着過來叫你一起去用早膳。”王妃點點頭,面上帶着慈愛的笑容。
臧鳶木輕輕拉過她的手,說:“母親真是體貼,木弋正想去前院找您。”
王妃疑惑的看着她,問:“木弋有事情?”
臧鳶木點點頭:“我等一下要出門,想跟您說一聲的。”
“這麼早,出門有事嗎?”王妃看着她,並不知道臧鳶木有什麼事情會一早起來便要出門。
臧鳶木輕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不過是想出去買點東西,順便轉轉而已。”
王妃身子有些僵,似乎有些顧慮,便說:“要不我派幾個人跟你出去,王爺說今天皇上會來府裡下旨,你出去可以,但是一定要及時回府才行。”
臧鳶木當然知道皇上要傳什麼旨,無非是想昭告天下,王爺府中又多了一位郡主,封號翩若,也順帶免除了之前禁言的那道聖旨罷了。
臧鳶木便說:“母親不必擔憂,我又能力保護自己不受傷,而且我一定會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來的。”
王妃想了想,便點頭道:“這樣啊,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怕……”
“母親不必害怕。”臧鳶木看着王妃的雙眼閃着堅定的光芒,“日後我自然會告知您,我今日所做之事的。”
王妃雖然賢
惠達理,卻並不是糊塗的人,既然臧鳶木已經這麼跟她說了,她自然也不會一意孤行,便準了臧鳶木的意。
待王妃回房之後,臧鳶木也回了邀月閣,半晌之後,她卻換了一身服飾裝扮,從後院的大門跳了出去。
臧鳶木站在火鳳凰的身上,臉上的薄紗隨風而動,一雙美目卻暗藏殺機。
就在火鳳凰仰起頭衝上天的時候,臧鳶木卻突然凝聚巫之氣於手掌之間,用力朝身後一揮,巫之氣化作一道光影迅猛的朝下方擊去,卻聽見下面響起一聲悶哼,原本空無一人的半空中突然閃現出一道白影。
燼歌捂着被臧鳶木擊打的肩膀,疼的面目扭曲。
臧鳶木這才緩緩的坐在火鳳凰的身上,一臉悠閒自在的樣子。
燼歌冷哼一聲,又迅速從半空一躍而起,與臧鳶木齊頭並進的朝遠處飛去。
死靈師伸手詭異,輕功了得,雖然正面突擊贏不了巫之氣強大些的巫師,可往往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讓巫師陷入困境。
臧鳶木早知道自己被燼歌跟蹤,他躲在樹林裡監視了臧鳶木一晚上,難免精神上不會消沉,夜深的時候臧鳶木並不像可以揭穿他,因爲她知道,燼歌是不會在半夜的時候出手傷她的。
“你早知道我跟蹤你?”見臧鳶木始終不發一語,燼歌忍不住質問她。
臧鳶木勾起脣角,挑了挑眉:“知道又如何,你又不敢出手。”
燼歌面子上過不去,還是冷哼一句,說:“不是我不敢,我只不過是礙於王爺和王妃的面子罷了。”
“是嗎,我看你是覺得自己身手不如我,怕我殺了你吧。”臧鳶木估計激起他的怒火。
燼歌明知道臧鳶木的目的,卻還是說:“你少用激將法了,就算我現在不能對你出手,你也別想做什麼事情來還王爺和王妃!”
臧鳶木卻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說了多少遍了,倘若我要害王爺和王妃,昨日進宮的時候我大可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狀,把你和那一百具屍體的事情全都抖出去,我又何必等到現在?”
“誰知道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說不準是時機未到呢!”燼歌就是死活不願意否認自己的猜測。
“隨你怎麼想!”臧鳶木懶得和他去辯論什麼。
燼歌瞪了她一眼,忽然大手一揮,空中出現了一道微弱的光亮,光亮逐漸形成了一個半圓,半圓發出刺眼的
光芒,猛地散裂開來,那半圓中竟衝出了一隻禽類,通體雪白,叫聲婉轉,臧鳶木仔細一看,竟發現那禽類是一隻潔白的雪雁!
雪雁忽而張開巨大的翅膀,飛上前去用厚實的背部托起了燼歌的身體,燼歌疲憊的身體這才終於有了歇息的機會。
臧鳶木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燼歌:“死靈師不是不能和靈獸締結契約的嘛,爲什麼你可以?”
燼歌冷着臉,沒聲好氣的回了一句:“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
臧鳶木驚訝的看着他,心裡揣測一翻,又說:“難道你不僅僅只是死靈師,你還有巫師的資質,又或者,你的血液裡夾雜着兩種氣流?”
燼歌雖然停在耳中,卻不願意再跟臧鳶木多說些什麼了,他原本便不太喜歡眼前這個狂妄囂張的小丫頭,這次跟着她出來也只是爲了弄清楚臧鳶木此行的目的罷了。
“你不回我也可以,我想知道的事情,遲早會弄明白的,這麼一看,每個人都不是單純的個體啊。”臧鳶木忽然覺得日子過得有那麼一些意思了。
臧鳶木套在火鳳凰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火鳳凰的身邊突然噴射出一股灼熱的火焰,一旁的雪雁生於極寒之地,不由快速的降了幾度,以防自己的羽毛會被火鳳凰的高熱度而灼傷。
燼歌蒼白的臉越發白皙,見火鳳凰舉止異常,不由提高了警惕。
臧鳶木卻在心中暗想:你以爲這樣便可以明目張膽的跟蹤我了嗎,休想!
臧鳶木忽然調動自己的巫之氣,雙手猛地朝空中一揮,火鳳凰的翅膀所到達之處的邊界突然生氣了一股白煙,嫋嫋的霧氣逐漸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膜,把臧鳶木和火鳳凰包的嚴嚴實實,臧鳶木忽然扭過頭朝燼歌說:“不是跟蹤我麼,你現在知道我要去哪裡了嗎!”
燼歌猛地擡起頭,心中大喊不妙,卻見臧鳶木輕笑一聲,整個人連帶着火鳳凰砰的一下便化成了一縷煙,從半空中消失了!
她剛纔還強勁有力的巫之氣此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是雪雁也無法察覺半分半毫了!
燼歌不由怒意四起,暗自抱怨自己能力不夠,卻也沒有絲毫辦法了,他嘆了一口氣,只好乘着雪雁掉頭返回,一邊暗自在心中吶喊:祁木弋,不,是臧鳶木!你最好別讓我有第二次跟蹤你的機會了!
而此時的臧鳶木,已經跟隨臧鳶木緩緩降落在赫瑪藥材市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