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有些人便起了些心思,倘若晉王不選她,反而選了其他的女人呢?
晉王站了起來,神色掃了在座的各位女子一眼,這些貴女們或羞澀,或假裝鎮定,雲歌則低着頭,看着手腕中那白玉色的手鐲,她心底大概也有些憂患,假如他選的不是她,那會讓她很難堪,要真發生這種事的話,那她應該如何應對呢?
是拂袖而去,還是假裝大方?這真的是個問題。
正想着呢,只聽見楚琰淡聲道:“王妃,本王倒的確有一首詩想念與你聽。”
聲音柔和,叫人心底忍不住有些發軟,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他念了一首在旁人聽來已是極爲深情的詩詞: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持子之手,與子偕老。”
此話一出,莫說旁人,就連雲歌都忍不住愣住了,這種類似於誓言般的情詩,從他口中說來,似乎有特別的韻味,也顯得深情之極,倒叫人從心眼裡深深的妒忌了。
第一個回過神來的趙賀大叫了一聲好!而楚修幾人臉色各異常,雲歌臉色有些紅,趙賀眯着眼笑問道:“晉王妃可還滿意?若不滿意,可讓晉王罰酒三杯。”
雲歌沒吭聲,若說滿意,她怎好意思?
二話不說,便將那酒壺遞給了他,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讓他罰酒三杯,其他人都笑出了聲,林寒生打趣道:“看來晉王並未曾打動晉王妃,趕緊罰酒。”
楚琰還真連喝了三杯,看了雲歌一眼,神色間卻並未有惱怒之色,反而浮上了些許暖意,她的耳根子已紅了。
之後,也點到了其他人,或吟詩,或對子,或罰酒,倒頗爲盡興,水盞到了秦雲秀面前,衆人皆是一怔,她如今的身份有些尷尬,可偏偏又是二皇子的侍妾,而這二皇子如今又正得勢力,誰也不好說什麼,可也都是自持着身份的人,也沒人套近乎,所以就這麼不尷不尬着。
趙賀將這花籤取了出來,看了看之後道:“可請一人與之共舞,或者自罰一杯。”
秦雲秀站了起來,對着一旁的雲歌道:“姐姐,不知可否賞臉,與妹妹我共舞?”
雲歌深看了她一眼,淡聲道:“我並不擅舞。”
“姐姐說的什麼話,誰人不知,當初在女院考覈之中,你可是連姜小姐都贏了呢,何必如此自謙,你這樣又將姜小姐置於何處?”
薑蓉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想到那一次的事,她便覺得十分不甘,也開口道:“晉王妃善舞,何必推辭?”
也有幾個起鬨的,雲歌看了一眼楚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顯然是打算看戲的,也就是說,她得自救了。
“好,不知妹妹要跳什麼舞?”
“很簡答,就跳祈月舞吧。”
雲歌神色微怔,這祈月舞,是一些祭祀活動之中方纔有的,想上輩子,雲秀能得楚琰青眼也是有理由的,面容傾城,身姿妖嬈,又有心計,還有這祈月舞跳的極好。
所以,她是想用這舞壓她?
雲秀一身白,雲歌一身紅,於那梅花林之中,兩人倒是各成風景,雲歌姿色不如雲秀,可通身的氣質卻半點不輸人,又是是你這紅色調,竟壓的滿院梅花!
舞蹈需要伴奏,對於祈月曲,衆人也是耳熟能詳,有擅曲樂者,如簫與琴皆用來伴奏。
曲調一起,那雲秀便先聲奪人,舞姿曼妙,吸引住了旁人的眼神,反而沒人去看雲歌了,雲歌也沒慌,這是人家所擅長的,她要贏的話,便要另闢蹊徑!
綠萼立於一旁,雲歌口張了張,綠萼一皺眉,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很快手中便多了白綾,將之交於雲歌。
而云歌的在在這段白綾的兩端上,綁了兩塊石子,將之一朝那梅花上一丟,只見梅花飄飛,看起來十分唯美這音一亂,就少了一些感覺!
雲歌此時則直接將那祈月舞給改編了,她的腰肢算不上極好,身姿也不算多妖嬈,可手中的白綾似有了生命一般,動作還是差不多一般的動作,可配着這白綾的曼妙,揮出去之時,擊落梅花,落花紛紛,彷彿如花中精靈,就連那琴聲蕭劍之聲都空靈縹緲了幾分。
衆人的眼色都落在了雲歌的身上,倒是雲秀被忽略了徹底,她僵硬的跳到了最後,可她自個清楚,她輸了,輸在了她的旁門左道之上!
舞畢,衆人都忍不住鼓起了掌來,雲秀臉色鐵青的回到了座位上,雲歌慢了一步,額頭上還有少許薄汗,兩頰粉嫩,用秀色可餐才形容也不爲過。
二皇子楚慶拍了拍掌笑道:“真不錯,這舞美,人更美,雲秀不愧是這京城的第一美人。”
他這是有意想要爲秦雲秀的爭回點顏面,不過一說這話,反而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也沒人接話,反而顯得更爲尷尬了一些!
趙賀打着圓場道:“好了,接下來輪到誰了呢?我們拭目以待吧。”
水盞杯繼續流轉,一個輪迴之後,卻堪堪停在了雲歌的面前,經過之前那一舞,旁人看她的眼色便有了些許的不同,她舞技算不上絕美,可急智卻可堪稱妙絕了,尤其她擅用周圍的東西,極會造勢了。
趙賀看了眼花籤,再看她,眼神也多了幾分笑意:
“請晉王妃勸衆人喝酒,若有一人不喝,那麼,便要自罰三杯。”
話剛說完,雲歌便給自個倒了一杯酒,一口而盡,笑道;“我自罰三杯,各位隨意。”
在座的人鬨笑了起來,皆讚道:“晉王妃果然爽快,來,我們爲晉王妃的乾一杯!”
差不多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旁人都想着,她既然說了自罰三杯,如此爽快,她們也該盡興,不能落了下乘纔是。
等到所以人將杯子放下之後,雲歌眯着眼笑了起來:“你看,你們都喝了酒,所以我也算是做到了,那接下的兩杯應該不需要喝了吧。”
“你……你這叫使詐吧。”趙賀反聲道。
“不,這叫兵不厭詐,喝一杯酒總比喝三杯酒要好吧。”
衆人才恍然大悟了起來,中計了,可大多人也沒計較,反而更興奮了起來,甚至有人當着晉王的面誇讚了起來:“晉王,你這王妃實在是個妙人。”
楚琰眼底也隱有笑意,深看了雲歌幾眼,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之後,便都沒了什麼興致,兩三成羣的聚在了一處,談論古今了,女子們自是談些脂粉首飾之類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