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蓉沒有接話,臉色卻悄悄有些紅了,平常那孤傲之姿也收斂了一些,楚琰面色淡漠並無任何表情,雲歌看似清冷,實則,心底卻暗自在估摸着,這位姜小姐爲楚琰側妃的可能性爲多少,理論上來說……
十分之一都不可能,人家連二皇子的正妃都不願意,還願意給的楚琰當側妃?至少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所以,這話,或許只是無心罷了。
“三皇弟如此擅畫,想必晉王妃也是不差的,這纔好夫唱婦隨嘛。”
二皇子狀似調笑着說,叫人取了過來,不過,他這時候故意提雲歌,不過是爲了提醒姜家的人,晉王可是有正妃的!
雲歌淡笑一聲道:“畫畫這事,是需要天賦的,對了,聽說瑞安侯之女,瑞儀擅丹青,二皇子有福了。”
這位瑞儀便是他的正妃,這位瑞安侯也是個人物,先皇后的弟弟,深得皇上信任,又曾征戰沙場數十年,而後得了個威震大將軍的名號之後,便退隱了,不過其嫡女瑞儀卻是先皇后之外甥女,頗有先皇后的神韻,也是個難得美人。
二皇子神色一僵,知曉她這是在刺他呢,眼色陰冷了下來。
畫取來了,說不上好,卻也不能說不好,總之只能算是中庸了,較之她的書法以及繡技就有些看不上眼了,二皇子呵呵了兩聲道:“看來,三皇弟回去得好好教導一下才行。”
楚琰冷眼看他:“人有所短就必有所長,我的王妃,不需要擅長這些。”
這話聽着,便有寵溺的意思,林寒生笑着說:“晉王果然寵愛王妃,王妃既擅書法,不如於畫中提字如何,傳出去也是一樁美事了。”
雲歌看了一眼楚琰,見他點了點頭,便雙手提筆,於他的梅畫之上,提上兩句:
香聞流水處,影落野人家。
一顏體,一小簪,工整之中,卻又含着些許的風流與寫意,倒是恰如其分,渾然一體,楚琰見此,眼底多了幾分笑意,上前一步,直接將其捲了起來。
楚修便叫囔了起來:“三哥,你這什麼意思?”
“我與王妃一齊作的畫,自然要珍藏纔好。”
“那我表妹自個畫的,不如給我?”
“你想的倒好,這幅畫雖然差了些,但到底也是王妃的墨寶,怎可給你?”
他說着,又伸手將之收捲了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旁人便忍不住打趣:“晉王與晉王妃果真琴瑟和鳴,真叫人羨慕啊!”
趙璃也笑着說了:“雲歌,平日見晉王都一副難以親近的模樣,如今看來,他也是俗人啊,待會,等到那梅子酒呈上來之時,得好好灌他幾杯纔是。”
雲歌神色如常,耳後根卻有些熱了起來,這般行事的確不是他的風格,不過,不討厭就是了,好吧……心底多少是有幾分竊喜的。
林瑩又患得患失了起來,心底泛着酸意,想她一介穿越女,除了剽竊古人詩詞,總算贏得了個才女的名聲,又將那火鍋的秘料方子賣了出去,又入了股,趁着這段時間狠狠賺了一筆。
不過,這東西十分容易被人盜用,以後怕是想賺,就得另外想法子了,但總算沒丟穿越大神的臉,只是,傳說中,不管哪個男人都有可能喜歡女主的事爲毛就沒有呢!
論才,除了詩詞,其他的她真不會,就來畫畫,大概……就會畫蛋了,論貌……離最美的,倒的確是有些距離了。
看上的男人,一眼都不曾瞧過她,其他的……
見過最好的,其他人就變成了將就,可若是不想將就……嚶嚶嚶,還是沒用啊,人家如今一個正妃,七八個侍妾,溺水三千隻取一瓢什麼的,更是胡扯!
她這邊腦洞大開,其他人倒是玩開了,正行着酒令呢。
所幸,這男女大防並不厲害,只要恪守着本分,倒也不會引人詬病,就連這行酒令也是一處,不過男女之間還是稍微隔開了。
這梅花林中,有一梅池,曲觴流水之中,由一浮杯順而下,卻又是一循環,有持令者停擊鼓,停在何人身邊,便抽一簽,上述要求甚多,有要求七步成詩,或飲酒,或舞,總之,倒有不少趣味。
雲歌本與趙璃一處,卻不曾想,秦雲薇坐在了她的右邊,左邊是空的,再一轉頭,薑蓉也坐了過來,她向來自持着身份,難得親近人。
而九公主便是靠着薑蓉坐下了,這一下,旁人的眼神都朝這邊瞟,每個身份都不簡單,況且又都是貴女,這擠在一處坐着,又怎會不叫人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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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令者爲趙璃的哥哥趙賀,以擊鼓爲令,水杯婉轉而流下,鼓聲急促,也叫人頗感緊張了起來。
水流緩慢,已過了一個輪迴,之後差不多要停在雲歌面前的時候,鼓聲停了,仔細一看,就聽在了九公主面前!
九公主向來也是高冷的,不過,這回倒是也不扭捏,趙賀隨意了抽了一支花籤,看了看,笑道:“請九公主罰酒一杯,可請在座的一人代飲。”
“那就讓晉王妃代飲吧。”
九公主淡聲道,雲歌挑了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酒已被滿上了,青梅酒,酒味不算濃,還有那麼一絲的甘甜的味道,所以喝着倒沒也不會那麼容易醉,雲歌也不推辭,掩着袖子,一口就飲盡了。
衆人皆讚了一聲好。
鼓聲又繼續了,這一次,是停在了林寒生面前,所抽寫的籤文則是要舞一場!
衆人鬨笑,男子舞蹈,本就是令人尷尬的事,不過,他倒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起了身,取了一劍來,淡聲道:“那我就獻醜了。”
大楚國,重視文,也重武,故此,縱然他這個榜眼,翰林院的學士,也會那麼一招半式,哄哄人還是可以的。
舞的也算是有模有樣,這對於一個儒士而言,已經算不錯了,倒贏得滿堂喝彩。
而水杯下一場則停在了楚琰的面前,因他清冷慣了,又總如仙人一般,甚少與人一起這般取樂,故此,趙賀在抽籤的時候,衆人都屏息了着。
抽出來之後,她笑了起來,對着那花籤念道:“這個簡單,請晉王選一女子,與其賦詩一首,需讓對方滿意,倘若不成,便要自罰三杯。”
這倒是個稀奇的,有些作弄人的意思,所有人眼色都看向了雲歌,她是他的王妃,若要選女子,還要贈予賦詩的話,應該就是她了吧,不過……若晉王所選之人不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