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們都三三兩兩離去,柳矜矜一下子受到衆人追捧顯得更加緊張,不知如何應付,便找了個藉口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雲妨和劉明月道別後,和雲崢一同往回走。路上聽到衆人議論紛紛:“那個叫什麼柳矜矜的,琴藝真是超羣啊,我還以爲劉明月就很厲害了呢。沒想到還藏了這麼一手,這下姜雲柔還想一家獨大,難啊!”
“是啊是啊,你沒看見嗎,姜雲柔走的時候臉上的笑都掛持不住了!”
雲妨只當沒聽見這些閒言碎語,拉着憋得滿臉通紅的雲崢快速從兩人身邊走過,等到了沒人的地方,雲崢爆發出一聲狂笑:“哈哈哈哈……雲妨你聽見沒有,姜雲柔也有這麼一天!笑死我了!讓她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竟連一點閨秀禮節也不知。
雲妨笑着搖了搖頭,心裡也高興,不過卻沒有得意。這纔是第一步而已,她不過是讓姜雲柔吃了個說不出的苦頭,而姜雲柔卻是致她於死地。這點雲妨始終謹記。
即便不能明目張膽的陷害姜雲柔,也要讓她在書院擡不起頭做人!死並非最可怕的,姜雲柔那種人最怕墜入泥濘萬人踐踏的感覺,絕對讓她發瘋。
姜雲柔回到自己房間已氣紅了眼,想來今日若不是姜雲妨從中作梗,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還她顏面盡失,還落下他人碎語。想罷,她眼中恨意使得眼眸紅到了極點。蔥白玉指緊握,指甲扣進血肉中。少頃,她勿的笑了,笑得森冷。看來她對姜雲妨下手的太輕了。
……
二日,第一堂詩詞傅頌孟瀟臨講述從古至今諸多名人異事,以此宣揚許多可取精神。衆多學生面生乏意,似覺無意。孟先生精明的目光掃視全場,眉頭霎時乍起,將陳書古卷輕放講桌上。清了清嗓子道:“越清有一護國大將劉瀾,人喻剛正不阿、武藝不凡。然其右將常年替將做首,知其者鮮少。你們誰能形容下這叫什麼嗎?”
衆人議論紛紛,終是沒得個答案。不知誰人帶頭起鬨:“爾等愚鈍,但姜二小姐素來有第一才女之稱,何不請她回答先生的問題。”此話在場炸開了鍋。只見姜雲柔煞白的臉,楊雲崢低頭憋笑。雲妨到無意探究。
衆人見姜雲柔遲遲不出聲,多少在閒言碎語,莫不是這第一才女只是虛名?不知爲何,從昨日柳矜矜一曲而過,衆多人已懷疑這第一才女真是樣樣精通?
姜雲柔緊擰脣瓣,久久開口:“莫不是這將軍只是浪得虛名?”
孟先生頓時微微嘆息,搖了搖頭,頓刻又點了點頭:“此話不假,但不勝我意。”
姜雲柔起身,微微俯身,略微尷尬的笑了笑:“雲柔愚鈍,俗話說長幼有序,雲柔怎比姐姐傅學年久,先生可請雲柔大姐姐措辭一番。”得不到好處,也得將姜雲妨拉下馬,她有今日全敗她所賜。
話鋒一轉,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姜雲妨,就連孟先生的也別有深意的看向雲妨。
衆人皆知她姜雲妨在外傳言如同草包,這燙手山芋丟給她,不是存心戲耍與她嗎?
姜雲妨自知這姜雲柔是被急紅了眼,這麼快便露出馬腳。不過這纔是她要的效果,如此下去,姜雲柔遲早翻船。
姜雲妨不緊不慢起身,朱脣輕啓,面上波瀾無驚:“回先生,此人有名,卻名不副實,恐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先生這是告誡我們,雖都是名門貴將,卻是初出茅廬,名不副實。須得多加雕琢。”
衆人譁然,先生頗爲滿意的含笑點頭,擺了擺手,示意雲妨坐下。這一折騰,顛覆多少學生心中對姜雲妨的印象,看來傳言多少虛假。唯姜雲柔咬緊牙關,內心記下這筆。
第一堂課即將結束,孟先生收拾好東西后便叫首座將昨日作業收上去。收好之後,衆人去了下一堂課。
昨日刺繡迎來一場鬧劇,而今日姜雲柔出奇安分,只是昨日不得好果之人寒暄幾句便沒了後文。這倒讓姜雲妨感到奇怪,但她怎樣也不會覺得姜雲柔收斂了點。果不其然,課堂不過半刻,便見孟先生黑沉着臉闖進繡坊,直奔姜雲妨而來。恍然間她瞧見姜雲柔深深地笑意。
劉明月有些後怕的拉住她的衣袖縮了縮脖子。
“姜雲妨,罔你也是名門貴族,且道出那番寓意。不曾想你是自爲清高的犢子。”這孟先生當真不顧身家背景,惹了他照訓不誤。但這迷惘了雲妨。一時默不作聲,只待他下一句話。
楊雲崢撓頭搔耳,一臉疑問,忙跑過去問道:“先生何出此言?雲妨做了何事惹您如此生氣?”這也是在場許多人的疑問。
孟先生歪起嘴角,將手中本子狠狠甩在地上,空白的頁面緩緩暴露在衆人眼下。
“若看不上我的課堂,不來也罷,爲何交上一冊白紙?你是要挑釁我嗎?”話語明瞭,周圍議論紛紛:“真沒想到姜家嫡長女如此自命清高,當衆挑釁先生,真是敗壞家風。”
姜雲妨冷笑,皆是見風使舵之人,不予理會。而楊雲崢和劉明月皆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這姜雲妨的爲人定不是這般。劉明月有些害怕,怯怯語:“先,先生,這恐怕是誤會……”
楊雲崢也附和道:“孟先生,可不能不分青紅皁白,這姜雲妨好歹是有頭有面之人,怎會做這種惹人生厭之事。”
孟先生凌厲的眼神掃視兩人,令兩人心頭髮涼:“此話說的,不是我撕了她的作業冤枉與她?”一語堵得兩人無言以對,可姜雲妨的作業只有她本人和先生接觸過,這該如何解釋。
先生見無人說話,頓了片刻,還是嘆息:“你今日課停了,去把文軒閣打掃乾淨,沒做完晚膳就不肖用了。”說罷,神色複雜的盯着始終面無表情的姜雲妨,聊表惋惜之色。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不管你是何身份,下次再犯,滾出書院。”凌厲的字眼,孟先生毫不留情的說出這番話,話落氣氛的甩袖子離去。
先生走後,衆人異樣的目光都停留在姜雲妨身上,而姜雲柔更是內心得意。卻還是假心假意的蹭到姜雲妨身旁,擔心的詢問:“大姐姐,你沒事吧?”在姜雲妨看來,眼前的人當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真沒想到她會來這一茬。但還是笑道:“妹妹不用擔心,清者自清。”
姜雲芯見機忙展現大義之爲:“先生如此冤枉大姐姐,芯兒實在是氣不過。不如芯兒找先生再解釋解釋?”
楊雲崢是在看不下這兩姐妹一唱一和,忙把兩人拉開:“這個時候說這些,剛纔幹什麼去了。”楊雲崢說話直白,另兩姐妹反倒覺得無地自容,瞬間閉了嘴,尷尬不已。
姜雲妨並沒有撿起那冊本子,眸光依然清冷如鏡,步子沉穩的走出繡坊。她心下暗自銘記,對姜雲柔絕對不能手軟。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因爲任何人被趕出書院。
知道姜雲妨受罰之事後,桔子心疼不已,跟着阿嵐急匆匆來到文軒閣,見姜雲妨果真在打掃書閣,更加心疼,忙上去奪過雲妨手中撣子,清秀的小臉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哎呀,小姐,這種粗活哪能你做。也不知是哪個傢伙竟然敢嫁禍小姐。那先生也是,本以爲是學富五車,卻沒想到目光短淺。”
姜雲妨卻沒由得輕笑,將桔子手中的撣子拿過繼續手中的活,絲毫看不到她身上的大小姐架勢,這令阿嵐自內心覺得這個主人可以深交。而桔子不樂意了,看不得小姐受苦受累,氣得只跺腳:“小姐,我來吧。”
姜雲妨撥開她上前的手,嘴角微微勾起:“這先生有點意思,不愧是從宮裡出來的太傅。這點小把戲怎能瞞過他。”她這話迷惘了在場兩人,這小姐剛被孟先生說道且懲罰,現如今怎麼還誇獎他了。
“這書閣看樣子經常有人打掃,我請掃完應該有不少時間看書。”姜雲妨似嘀咕又似說給他們聽。這話含糊了兩人,但也大概明白其意。
約摸要用晚膳時間,桔子被楊雲崢傳來的丫鬟喚去,似有東西要轉交給雲妨。無法只得阿嵐去廚房弄些晚膳。最初阿嵐有些擔心,但想到這是書閣,不過幾裡便有人經過,想來這片刻時間雲妨不會出事。
而云妨坐在紅檀木桌旁靜靜地閱覽圖書,這書閣的書知識之廣,關於天文地理也有許多記載,而要打敗白瑾妍她必須熟知這些,白瑾妍腦海中所擁有的知識是她不敢估量的。對她來說姜雲柔是最大的敵人,但白瑾妍卻是最難對付的存在。
月上雲稍,稀散的光芒透過矮窗爬進閣樓,與昏黃的燭光相對不相容。月光映射着她的衣袍,浸染些許冷清色。而絕美的臉龐在柔軟的燭光下顯得柔和許多,平時清冷的目光現在多了些許認真。若是旁人看來處處都是格格不入,然而在她身上看來卻如夢如畫。
“咯啦……”書閣的大門傳來深厚、沉悶的聲音,一條漆黑的影子被外面的光芒拉射的長長地。而云妨從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