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生報到最後一天,而新生報到還要推遲幾天,學前街還不擁擠,馮一鳴乾脆讓宋濂直接開車進校區,一直開到男生宿舍門口。
“今年過年挺難熬的吧?一個人獨守空閨。”馮一鳴笑着對宋濂說,柳婕被指派到張晶晶身邊,一起去了燕京,後來因爲非典事件,乾脆就沒回青萍過年。
“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我媽在嘮叨,說結婚後第一個新年,媳婦居然不回來。”宋濂和大老闆接觸也半年多了,知道平時馮一鳴爲人還算隨和,笑着說:“工作需要嘛,要不馮少給柳婕發筆加班費?”
“行啊,至於發多少……我也得聽媳婦的!”馮一鳴看到了宿舍門口,讓宋濂別下車,自己拎着大包小包下車進了宿舍。
因爲這次寒假大部分時間都在餘杭,所以堆積了不少工作報告、資料沒有批閱,再加上張長河硬塞過來的牧場資料,馮一鳴不得不捧着高高的文件袋,步履蹣跚的走進宿舍區。
“砰!”
“啊!”
“怎麼回事!”
等被撞得歪歪斜斜的馮一鳴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面前一個面色緋紅的女孩俯身撫摸腳踝,厲聲訓斥,“你怎麼走路的!這麼寬的路居然也能撞到人!而且還不道歉!”
正準備說出對不起三個字的馮一鳴環顧四周,慢條斯理的說:“這位同學,你得講理啊!這麼寬的一條路,我走右邊,你走左邊,我捧着這麼多東西,你低頭只顧看筆記本,到底應該是誰道歉?”
女孩被馮一鳴的話堵得面紅耳赤,不假思索說:“你是哪個院系的?叫什麼名字?知不知道什麼叫紳士風度!”
“你管我是哪個院系的。”馮一鳴翻了個白眼,冷笑說:“我想起來了,您不是大四的謝學姐嗎?紳士風度?我記得去年迎新會上,您還大談特談男女平等呢,感情都是說說而已的?”
謝婭珍掃了眼大步走來站在馮一鳴身後的宋濂,狠狠一跺腳,扭頭就走。
“真是莫名其妙。”馮一鳴嘀咕了句,轉頭對宋濂說:“你也別什麼事都跟我家老頭子彙報,要知道是我給你發工資!”
“也不是……也不是什麼事都彙報……”宋濂的額頭冒出冷汗,夾在老闆和馮副市長之間,還真夠自己受的,難怪彭隊長不肯自己負責向馮副市長彙報,把自己塞過來擋槍……
“不是什麼事都彙報?”馮一鳴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夾收好,哼了聲說:“我去年和晶晶一起去市區玩了幾次,我老媽都一清二楚!”
說完馮一鳴就上了樓,懶得管抓耳撓腮的宋濂,這小子腦子活絡、反應迅速、遇事不慌,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但還需要一定的磨礪才能排上用場。
當初爲了留個後手組建的安保隊,現在已經承擔了越來越多的作用,宋濂作爲保鏢留在馮一鳴身邊,也掛了助理的名頭,這需要在身手了得之外,也要有一定的管理能力。
推開宿舍門,黃博武和李帆航都在網遊世界埋頭苦戰,只大聲招呼了聲就算了事,羅琦笑着幫馮一鳴把大大小小的包裹、文件袋放到桌上。
“還好你今天回來了,今晚要開班會呢。”
馮一鳴邊收拾東西邊問:“開什麼班會?總不會再選舉一次班幹部吧?”
“那倒不是,咱們班換班主任了。”羅琦遞了根菸過來,看見馮一鳴有些奇怪的眼神,嘿嘿笑着說:“老黃拿來的,不要白不要。”
馮一鳴笑着點着煙,問:“換班主任,那馬老師呢?”
“不知道,說什麼的都有。”羅琦貌似有點失落,“我前天報到,聽說了之後還想去看看馬老師呢,結果沒找到人……”
一盤遊戲結束的黃博武壞笑着說:“看不出來啊,老羅你居然對馬漣漪有興趣,嘖嘖,眼光真夠高的!”
“話說馬老師到底怎麼了?”李帆航也挺好奇的。
“我想起來了,你小子上次挑的那個就有點像馬漣漪……”黃博武調侃了句,才說:“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辭職了,聽說辦手續的時候,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
“辭職了?”
“不會是結婚了吧……”
“沒聽說啊,馬漣漪本科到碩士都是在江河大學,反正沒聽說有男朋友。”黃博武嘆道:“多少年的校花,就這麼沒了……”
馮一鳴想起去年國慶節之前,在教室裡和馬漣漪撞見秦斐的一幕,當時馬漣漪眼中的複雜情緒還歷歷在目,不過馮一鳴纔不會去管這種閒事,轉頭問:“那調來的新班主任什麼來頭?”
“剛纔還來了的呢!”李帆航舔舔嘴脣,說:“是大四的兩個學長,一男一女,馬上畢業後要留校,算是提前實習了,剛纔那位學姐來通知我們晚上開班會。”
馮一鳴嘴脣抖了抖,不會那麼巧吧!
晚上七點半,馮一鳴刻意坐在教室的角落處,煩惱的揪着頭髮,看着講臺上正侃侃而談的女孩,尼瑪還真的是那位謝學姐!
謝婭珍自我介紹之後,指桑罵槐的教訓了一通,兇狠的眼神不時投向角落處的馮一鳴,大學四年還沒人像這小子一樣,陰陽怪氣的堵得自己脾氣都發不出來,還好老天爺有眼,讓你落到我手上!
瞄着馮一鳴的並不僅僅是剛吃了虧的謝學姐,另一位馬上要留校的學長是如今學生會主席方行知,他想起半年前,迎新舞會上聽到的馮一鳴大打出手的消息。
當時毫不客氣訓斥自己的女孩,方行知打探過了,居然是青萍市書記張長河的千金,即使在江河市也名聲赫赫,爲什麼張淼那麼維護這個馮一鳴,爲什麼時候馮一鳴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爲什麼今天謝婭珍看馮一鳴的眼神如此兇狠。
疑惑在方行知的腦海中盤旋,他瞥了眼在教室裡很不起眼的馮一鳴,心想或許應該回去翻翻檔案,看看這小子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