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香兒肯定的回答,寧驕陽卻是有所思。如果以沫不是林澤身邊的那個蒙着紗巾的女子的話。那麼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不應該是在青樓嗎?而且怎麼身後是哪個穿的是蒙着紗巾的女子的衣服?
假設以沫是那個蒙着紗巾的女子,那麼一切就好說了。
她會看到林澤他們的形成和自己的行程一樣。或許是這樣的:
在她們上歸隱寺的時候,林澤路過了山下。並且從一個冒充馬車車主的女騙子手中買的了她們的馬車。然後林澤駕着這輛馬車,去了飲水鎮找以沫。並且將以沫帶離了青樓,從時間上看,應該是在她們鬧了宜春院時。當時宜春院生火了,以沫她們好像也來參加花魁爭奪了。如果寧驕陽沒有猜錯的話。
林澤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趁亂帶走了以沫。以沫是青樓的頭牌,以沫跑了,青樓的人自然要追究和追蹤。這也解釋了爲什麼之前會有一幫看似青樓的人在以沫死了後,會找上來。
於是以沫爲了逃避追捕,便化身蒙紗女子。整日嚴裹着自己,不以真面目示人,打扮上也是一股異域女子的風格。
所謂大隱隱於市。這兩人一路上也沒有刻意遮遮掩掩,倒像是真的遊山玩水。於是在許願池,大街上都能看見這兩人。因爲林澤是玲瓏戲班的班主,又根據之前玲瓏戲班的人的說法,林澤應該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救出以沫後,然後相聚臨城,待玲瓏戲班表演結束後。解散玲瓏戲班,然後陪着以沫遊玩天下。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走的路線差不多了。因爲他們的目的的是相同的,臨城。
但這一切都是假設在以沫就是蒙紗女子的基礎上。若以沫不是蒙紗女子,那麼一切建立便不成立。事情將變得更加複雜。
身穿蒙紗女子的以沫死了,那麼蒙紗女子哪裡去了?她知道林澤死了嗎?以沫又是怎麼死的?
想到這裡,寧驕陽便覺得頭都有些沉重了。看來現在弄清楚以沫到底是不是蒙紗女子,很關鍵。
“小姐,難道你不相信我?”
香兒見寧驕陽遲遲沒有回答,於是問道。寧驕陽這纔回過神來,
“你的話,我怎麼不相信。只是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明白。一會兒玲瓏戲班的人回來了,我們與他們再去一次停屍房。屆時,一切就一清二楚了。但願玲瓏戲班的人見過蒙紗女子的真實面貌。”
香兒嘟嘟嘴,“小姐,你還是不相信我。”
寧驕陽拍了拍香兒的背,“真的不是不相信,而是關係太大,我們需要的是一清二白。”
香兒轉眸一笑,“小姐,我跟你腦着玩的啦。這麼大的事情,當然要弄清楚了。”
寧驕陽瞪了一眼香兒,“死丫頭。走了,下去了。”
“恩恩,”
於是兩個人這纔打開了門,向下面走去。樓下,夜穆等人已經讓小二準備了點心,一邊吃着一邊等着玲瓏戲班的人回來。香兒走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去,寧驕陽則是在夜穆和沈琳的那一桌停了下來,坐了上去。
“姐姐,剛纔你不在,我和公子商量了一下。一會兒等玲瓏戲班的人回來了,我們通知玲瓏戲班以後。就去臨城的水雲間遊玩。聽說那裡還可以泡溫泉,溫泉裡面還有魚了”
沈琳說道,夜穆也是對寧驕陽看着。寧驕陽看着這兩人,他們怎麼能這麼冷漠。剛看過以沫的屍體,便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般坐在這裡說着下面去遊玩的地方,好像完全不受影響。
若是這兩人是尋常百姓也就算了,可是他們一個是這天下的君主啊。在他的統治下,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難道他就一點也不關心嗎?
寧驕陽心裡受到了震感,而沈琳看着寧驕陽一臉的不願意。暗自想着,你不去更好。
那樣的話,她便可以和皇上洗鴛鴦溫泉了。說不定,在溫泉裡她們還可以做點其他的事情。她可是兩日都沒有被皇上愛過了。
再說了,今天聽聞躺在那裡的就是那個蒙紗女子,什麼以沫。她不但不悲傷,反而高興。
因爲之前皇上似乎對那個以沫有點青睞,而那個以沫有一次在大街上彈琴她可是見識過的。非她能及,若是不死。皇上看中了帶回宮,那麼自己的地位不就是不保嘛。
所以以沫死了,沈琳是不會有什麼負擔的。
“我就不去了。”
寧驕陽說道,沈琳暗喜。夜穆卻是問道,“怎麼不去?”
“一會兒玲瓏戲班的人回來了,驕陽想要在陪着他們去一趟停屍房。”
夜穆點點頭,“隨你吧。”
塵埃落定,沈琳更喜。拿起一個點心開始享受般的吃在嘴裡?
就在這個時候,玲瓏戲班的人回來了。但是和早上出去的人相比,明顯已經少了很多。
只見於瑟和邢小天走在最前面。邢小天的腿看上去。還是沒有好利索,一個男子輕輕的扶着。
大家的臉上都是倦容和壓抑的悲傷。他們的大哥去了,自然他們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好受。就在寧驕陽準備上前將剛纔的事情說給邢小天他們聽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掌櫃的,卻是比她們還要快。
直接走到幾人面前,臉色並不好看。
“掌櫃的,我們明白,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收拾收拾就走。”
邢小天以爲掌櫃的是趕他們離開,如是說道。
哎,這前前後後的差別,就連寧驕陽看起來都鬧心。
“走,你們的確要趕快搬走。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你們還是先去縣衙領屍吧。”
掌櫃有些厭棄的說道,一羣人都是一懵。掌櫃的見此,掏出一把鑰匙,然後遞給了邢小天。
“看看,這個是你們的吧。”
邢小天接過鑰匙一看,“是我大哥房間裡的鑰匙。”
他記得大哥的在二子的身上啊。難道這把是,邢小天的眸子都放大了。
“這個是在一具女屍身上找到的,若不是有我們這客房的鑰匙,她就便成了無人認領的人了。你們都得感謝我們店,還處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縣衙看看。”
掌櫃的沒好氣的說道,這一羣子晦氣的人。在他的客房裡死了兩個人,雖然這兩個人都不是死在客房裡面的。倒是這兩人畢竟住過,現在又死了。
還指不定以後會不會有人住了。
邢小天明白了什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身後的一羣人也是一驚,然後那個叫兒子的男子說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難道真的是她,已經死了?”
寧驕陽見此走上前去,“邢公子,於姑娘。剛纔你們不在,我們先去了一趟停屍房,但是不確定是不是你們身邊的那個蒙紗女子。若是你們不嫌棄,我願意給你們帶路。”
幾句話說完,兒子看向邢小天,“小天,要不就讓這位姑娘給我們帶路吧。”
邢小天看了一眼於瑟,於瑟的臉色有些乏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沒有睡好的緣故。
“那好吧,就麻煩姑娘了。”
邢小天終於下了決定,寧驕陽點點頭。對香兒看了一眼,又對夜穆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向外面走去,邢小天等人一路走上。只不過一路上氣憤都比較壓抑,大家都沒有怎麼說話。現在這情況大家憂還來不及,更別說談笑風生了。
只是當寧驕陽再來到停屍房的時候,停屍房發生了一些改變。
首先便是這停屍房的門口便多了幾個官兵。將他們擋在了門外。
“你們幹什麼的?”
官兵問道,寧驕陽和香兒都是一愣,剛纔他們來的時候,這門口還沒有什麼人把守。而且那幾個懶散的官兵也不像現在擋在門口的這幾官兵,精神斗數,一派認真。
“我們是來認領屍體的,剛纔我和她來過。”寧驕陽指了指香兒,香兒連連點頭。
“他們則是戲班的人,死者很可能就是他們戲班的人。”
官兵看了幾人一眼,然後好像是基本覈對了一下這才鬆口。
“一次只能八個進去。”
寧驕陽看向身後的衆人,衆人點點頭,於是開始討論進去的人選。
最後的結果是,寧驕陽和香兒,邢小天個於瑟,還是二子以及其他三個男子一同進去。
商量好了人,然後再跟官兵說清楚了,這才讓他們八個人進去。
走進去,寧驕陽便帶着他們向以沫的身體走去。就是這個時候,寧驕陽又發現了這改變。因爲現在正好看見有幾個人站在以沫的身體旁邊,說着什麼。還有一個則是好像在上下打量着以沫,好像是在驗屍。
等他們走進了,那個低着頭驗屍的人這才擡起頭看了看幾人。
“你們認識她嗎?”
寧驕陽對幾人看去,幾人則是對躺着的以沫看去。在看上的第一眼,幾人的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寧驕陽隱約猜到了。
“是你們的人嗎?”
寧驕陽還是想確定一下,現在她比那個驗屍體的人還想要得到結果。
好一會兒,邢小天才答道。“是”但是聲音裡面卻是帶着幾分顫音和不敢置信。
寧驕陽有所思,這麼說來,以沫就是林澤身邊的那個蒙紗巾的女子了。那麼事情也就稍微簡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