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草率對待,你也看到了。我們停屍房的空間有限,你們既然認識就將她領走吧。你們若是不願意,就叫玲瓏戲班的人過來領人。”
寧驕陽一聽更來氣了,
“你們明明知道這是有慈航謀殺案,你們還這樣輕易的讓我們動她的身體。難道不擔心萬一我們一不小心破壞了證據和線索嗎?”
說完,寧驕陽不禁冷然一笑。他們根本就不想保留什麼證據線索,他們就只是想輕易的結案。她竟然還跟他們這些人說這麼多,真是可笑了。
“你說是謀殺就是謀殺啊,到底我們是官兵還是你是官兵!“
一個官兵也是怒了,衝着寧驕陽便吼道,其他幾個官兵連忙上前來勸說着那個官兵。
“好了好了,你跟她吵什麼。我們去喝酒,她們願意怎麼弄怎麼弄。”
說着幾個人便結羣的往外走了。寧驕陽一口氣憋在心裡,轉而側過頭看向夜穆。
“公子。”
夜穆的眼神沉了沉,“回去後,我會重點診治臨城的官員的。”
寧驕陽卻是暗了暗眸子,回去後?那現在了?
怎麼看都是一場謀殺,沒有人尋死的時候還費盡周折,給自己身上捆上足以讓自己沉入河底的石塊,直接投河不就行了嘛。
而更讓寧驕陽失望的是夜穆,作爲一個君主。看到自己的國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能夠沉得住氣。回到宮中再處置這臨城的官員,到那時還有什麼用。
看來這件事情靠別人是沒有用的,寧驕陽明白了。
林澤突然自殺,女子又被發現沉屍河底,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尚且,這兩個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別人可以裝作視而不見。但是她不能,她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一條生命在這世間不明不白的消失。前世的自己即便那麼不堪,到底還是在死前知道了自己是信錯了人,毀了一生。
想到這裡,寧驕陽走上前去。將那搭在以沫身上的白布全部掀開來,以沫的身子便呈現在了幾個人的眼前。
“小姐。”
香兒雖然有些害怕,但是還是靠近了寧驕陽。寧驕陽對香兒看了看,“香兒,幫我看看,以沫姑娘身上還有其他的傷痕沒。”
香兒有些膽怯的點點頭,寧驕陽卻是認真的打量了起來。而站在一旁的夜穆卻是蹙了蹙眉。
“這是”
寧驕陽自顧自的喃喃,然後手向以沫的脖子處探了去,然後微微的將以沫的脖子偏了一個方向。於是一個淺淺的血痕便出現了,環繞着以沫的脖子,好似項圈一般。
寧驕陽的眼神凜了凜,這不是項圈,這應該是被人勒索出來留下的傷痕。而且就先在看來,這傷痕和以沫先在的身子反應,寧驕陽扒開了以沫的嘴巴。夜穆和身後的幾個人一看,縱然是幾個男子,也微微向後退了退,捂住鼻子揚着走。
而寧驕陽卻是認真的查看着,嘴裡並沒有什麼東西。而且整個身子來看,寧驕陽於是又壓了壓以沫的身子,也並沒有什麼水吐出來。難道,寧驕陽的腦海裡劃過一絲光芒,以沫是,先被殺的。然後再被投入河中的。
有了這個發現,寧驕陽便越發的覺得,以沫是被謀殺的了。
可是除了這些發現,寧驕陽卻是在以沫的身上再也難看出什麼。除了身上的衣物,她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真如那些官兵所言,若是不是以沫身上帶着鑰匙,她的身份便更難被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闖進來一羣人。直接來到了她們所站着的地方,然後先是對躺着的以沫看了一眼,開口就來。
“還真的死了。”
“那我們回去怎麼向媽媽交待?”
“還能怎麼交待,實話實說。讓她跑,讓她躲,現在好了,死翹翹了。”
“可不是嘛,虧得我們找了這麼久。你看她身上的衣服,沒想到她一直在我們眼皮子下活動,就是我覺得可疑的戴着紗巾的女子。”
其中一個男子拍了一下剛纔說話的男子,“就你馬後炮。開始怎麼沒聽你堅持說?”
嘿嘿。
寧驕陽看着這一羣陌生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寧驕陽沒有認出這一羣人來,但是這一羣人卻是已經認出寧驕陽來了。
“喲,你們看,這是誰啊?像不像那天來我們青樓下戰書的什麼百合姑娘啊?”
突然一個男子說道,夜穆便向寧驕陽走了過去。
“可不就是嘛大哥,這以沫死了,我們沒辦法交差。要不將這百合帶回去,說不定,媽媽也許會高興了。多打賞我們一點”
“好主意,那還等什麼。”
於是幾人向寧驕陽撲了過去。
寧驕陽終於明白了,這羣人應該就是以沫那個青樓裡的人。沒想到這飲水鎮的清理和尋人都尋到這裡來了,也難怪以沫會一直圍着絲巾。就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寧驕陽不知道的是,以沫和那青樓之間,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關係。
寧驕陽想着,便沒有注意到幾個爪子向自己伸了過來。但是等寧驕陽反應過來時,對自己伸出爪子的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然後夜穆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外圍則是吳用和吳成抵擋着。
“好大的膽子,我們小姐你們也敢動。”
吳用吼道,夜穆看向寧驕陽。“沒事吧?”
寧驕陽搖搖頭,香兒也走到了寧驕陽的身邊。
“小姐,什麼小姐,她可是宜春院的百合小姐。”
其中一個男子含沙射影的說道,這個是時候夜穆發話了。
“將這些出言不遜的人都轟出去。”
夜穆一聲令下,吳用吳成對着幾個人便是一陣好打,也是這個時候寧驕陽才知道,原來吳用吳成的武功這麼高。這十幾個人輕鬆的就被他們掃蕩在地,直接轟出。
“驕陽,查案的事情還是交給官兵來做吧。我們現在先回客棧,等玲瓏戲班的人回來了。將這一切告訴給他們,畢竟這個以沫姑娘也算是他們的人。一切還是要等他們來定奪。”
寧驕陽本來是不願意的,但是現在這看也看了,並沒有發現其他線索。加上夜穆也這麼說了,寧驕陽一時也沒有頭緒,便遵循了夜穆的意思。
但是走時,還是不忘了對女子多看了幾眼。
回到客棧,玲瓏戲班的人還是沒有回來,於是幾個人決定就在樓下等着玲瓏戲班的人回來。在等待的期間,香兒突然覺得肚子疼,於是走向寧驕陽,小聲的說道。
“小姐,我肚子有點疼,可不可以陪香兒去一趟廁所啊?香兒害怕。”
寧驕陽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對夜穆道,“公子,我們上去一下。”
夜穆點點頭,然後寧驕陽這才陪着香兒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寧驕陽小聲的和香兒說話。
“香兒,嚇到了?”
香兒點點頭,頭卻是又向下面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模樣。寧驕陽以爲香兒是不好意思,怕被人聽見,不由的嘴角又是一勾。
於是兩個人繼續上樓,直到到達了三樓。
“香兒,是往這邊,你往哪裡去?”
寧驕陽站在路口,一邊是往茅廁去,一邊是往客房去。
“小姐,我沒有帶草紙。我們先回房去取草紙吧。”
香兒捂住肚子尷尬的說道,寧驕陽眉頭輕輕皺了皺。
“那好吧。”
於是兩個人這才向客房走去,可是剛進了客房,香兒便把門給關上了。
寧驕陽剛纔在路口便發現不對勁了,這一來,便確信了。
“香兒,你這麼做是幹什麼?”
香兒四處望了望,像是怕被人聽見一般的說道。
“小姐,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看着香兒那神秘兮兮的模樣,和謹慎的表情。寧驕陽點了點頭,
“好,香兒你說。”
於是香兒這才促進了寧驕陽說道,
“小姐,香兒覺得停屍房裡的以沫小姐不是林澤身邊的那個蒙紗巾的女子。”
寧驕陽一聽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香兒。
“怎麼說?”
香兒這纔回的說道,“小姐,你還記得那天蒙着紗巾的那個女子路過我們門前的場景嗎?”
寧驕陽想了想說,“你是說邢小天受傷的那天,以沫揹着包袱從我們門前路過的情景?”
香兒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那天。”
“我記得,那天她走到我們門前腳好像崴了一下,而且還撞到了我們的門。所以,我們便打開了門查看。”
“是啊,小姐那你還記得,我準備上前扶她一把嗎?”
“記得,不過當時她自己站了起來。你便沒有扶成,這有什麼不對嗎?”
“小姐,不對就是不對在這裡。”
寧驕陽一怔住,“香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於是香兒娓娓道來。
“那天香兒不是準備上前去扶嗎,但是沒有扶到。蒙着紗巾的女子自己站了起來,但是那時香兒看到了。她自己站起來的時候,裙子掀動了一些,露出了腳踝來。香兒記得,她的腳踝處是有一個胎記的。可是,以沫姑娘的腳踝處卻並沒有。”
香兒的話讓寧驕陽驚呆了,沒有,沒有是什麼意思?
“香兒,你確定你看清楚了?”